72演員
訓練營間和片場,沒有一個是輕松的。 集訓更像學院時期,每天訓練安排得密集,剩下全看自己,身體累,但是規律,沉栩頭發都變多了。開拍之后則是正式參與項目,分工協作起來,突發狀況很多,會心累。 擺弄風箱和貝斯對沉栩來說,是全新的東西,導演要求又嚴格,她得大量練習,不能隨便糊弄。 一片金葉飄進窗戶。 沉栩視線從樂譜上移開片刻,才意識到,已經進入銀杏最美時節。 快到韓舟生日了…… 前幾日電話里,他就哼哼唧唧、粘粘糊糊的,沉栩要去劇組探班,他又不肯,說已多年不慶祝生日。 但畢竟是很重要的三十歲,他還是想要禮物,要她親自準備、買不來的那種,小小的就行。 要求還挺高! 一提生日禮物,沉栩就想起,韓舟敢胡亂說自己丟給他擦拭的方巾,是“一位貴人送的生日禮物”!于是她提筆,像幾十年前的人那樣,胡亂寫了封信給他。 她寫天氣漸漸冷了,有些想念自己的小狗,他身上暖暖的,靠著休憩正好。 她不太喜歡這部電影,可答應了,就會努力下去,像他一樣,珍惜每一次機會。 又寫已經送過他很多東西了,希望他不要太貪心。 到這里,沉栩的思路就斷了,擱置到現在還沒有寄出??吹竭@片葉子,她決定把它夾進信封里,再添幾筆。 【這是我第一次手寫信,不知該寫些什么才好,就用這片樹葉,代我書寫秋天、傳達祝福吧?!?/br> 【祝你生日快樂!往后余生,每個生日,我都愿意作為戀人陪你度過?!?/br> 信很輕,文字也很短,沉栩卻做出了一生從未做過的,最珍重、久長的承諾。 - 傅宴禎還是用了些非常手段,從罪犯基因庫里,比對出了歐陽盈真正的身份。 原來是一名詐騙犯,和天悅老總同鄉,兩人都姓何,是不是同伙不好說。她比被她頂替的歐陽盈要大兩歲,服刑提前結束的時間,恰好是真正的歐陽盈去醫學院報到之前。 既是冒名頂替,她本科的績點自然也一直很低,按理說,上不了這所著名醫學院的研究生。 傅宴禎沿著這條線查下去,留意到她全宿最終有五人保研,而該校宿舍標準人數是六人,且這五人對保研一事諱莫如深。 撬了下,竟然發現那位隱形的“第六人”,在最后一學年晚自習結束后,路過學校工地,遭強暴致死。 保研正是給周邊人的封口條件。 強jian犯當然要往受害人身上潑臟水,堅稱自己沒有犯罪,是被勾引,并將受害人描述得異常饑渴。這并不影響他接受法律制裁,死緩幾年前就執行了。 沉栩聽完,想起韓舟被下藥后的表現,質疑當時警方有無考慮過,有人在針對受害人這種可能性? 傅宴禎唏噓地表示,受害人來自封建保守的地方,出了這種事,家屬很快就選擇火化,草草辦理喪事,沒法追查。 而且這個孩子學習刻苦,成績出挑,跟身邊人的關系也都不錯,排查不出誰有動機。 沉栩冷笑,真是敷衍了事,但凡關系的確不錯,有一個有點血性,都不至于踩著她的血奔前程! 再挖下去,受害人果真是家境貧寒,屬于眾人眼中的書呆子,平時獨來獨往,倒和“歐陽盈”接觸多些,卻還稱不上是好友。 她家中還有弟弟,出事后,那一家人看上去過得還滋潤了些,估計也是拿了封口費,但沒幾年又敗光。 能用錢掩埋的秘密,也一定能用錢掘開。 不用沉栩提醒,傅宴禎這種最明白錢有多有用的人,自然會去處理。 沉栩則聯系了韓舟的主治,詳細咨詢那種藥,如果使用劑量過大致死,還會有怎樣的現象,或留下什么痕跡。 學校當年給賠款,給得很爽快,條件就是迅速平息影響,慷慨到本身準備去大鬧一場的那家人都很意外。處理事件的校領導,正是后來推薦“歐陽盈”去顧曉閣那所醫院的副校長。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死者的mama還是剪下了孩子一縷頭發,留作紀念,現在靠著檢測這縷頭發,明確發現了藥劑殘留! 已有線索,都指向“歐陽盈”,她應該就是藥物的使用者。 傅宴禎這才提到一些顧家的秘辛,講起來都不大好意思—— 首先,他的父母常年沒有夫妻生活。 顧盛樓離婚時表示,是歐陽女士重新點亮了他的激情,讓他找回做男人的感覺,并指責傅姨姨冷淡。 傅姨姨則暗諷他已經太老了,行怕是只能靠吃藥。 顧盛樓堅稱沒有。 另外,顧盛樓煙酒不忌,其體檢報告上,jingzi成活率一直很低。 酒后一夜,歐陽盈意外懷孕,知情者都在懷疑那對龍鳳胎不是他的。 顧盛樓卻剛愎自用慣了,認為是上天眷顧自己多子多福,加上孩子的確像老顧,因此堅決不愿意做親子鑒定傷害嬌妻。 “……” 沉栩聽這一地雞毛,也感覺不大自在。 她被接到顧家多年,從沒見過這對夫妻吵架,他們總是禮禮貌貌的,小時候還以為這是舉案齊眉,原來是早對彼此不報期待。 如果顧盛樓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持續接觸微量藥物,有如此表現,倒也說得通。 這種藥管控嚴格,又難保存,歐陽盈必然要不定期地,在顧盛樓不在的日子里,去拿取。 有針對性搜集到幾次她下藥的證據后,傅宴禎就差人帶離那對弟弟meimei,在她取藥回家后發難,抓了個現行。 這天也恰好是韓舟生日。 沉栩第一時間回k省,也給他消息,讓他收工后來。 韓舟抵達后,神色卻有些焦慮,到門前忽然拉住沉栩的手,說自己不想進屋,不想面對與天悅有關的任何人。 沉栩就讓他在花園里等。 況且傅宴禎還在,萬一歐陽盈再發瘋,說出點什么攻擊韓舟,氣沒出到,還二次傷害。 天色已經暗下來,落地窗內,燈火通明。 韓舟能隱約聽到屋里的對話,屋內的人卻不容易留意到室外。 歐陽盈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閑,不知是早料到有這么一天,還是覺得顧盛樓一定會保她。 給顧盛樓下藥的事,已經有確鑿證據,歐陽盈承認,但表示這是夫妻間助興的情趣,外人插手,小題大做。 至于這種違禁藥品,他們當中的誰真有心取來,其實都易如反掌,她還曾是醫師,何必大驚小怪。 傅、沉兩人,和她一樣了解顧盛樓。他本身就護短,且為我獨尊,這種男人,只要不觸逆鱗,都會無條件保自己的女人。 如果“手伸得太長,打到顧盛樓臉”,容易適得其反。 沉栩又問她,為什么會投資一家娛樂公司,和david是怎么認識的? 股東信息原本就稍一查就能確認,旁人又如何能得知二人關系真正如何?更何況其中一個已經開不了口,黑的白的,都是任歐陽盈說。 她真假摻拌,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說那只是原先一個院子里長大、關系不錯的大哥哥。公司需要再添一個股東,她恰巧在p市上學,動過做演員的想法,就先湊了個人頭。 說起來,她還挺羨慕沉栩,真能拋下那么多,去娛樂圈闖蕩。 傅宴禎將一張照片扔在歐陽盈眼前,她臉色才微微變了下,故作鎮定,問:“這是誰?” 她在試探傅宴禎是不知全貌在詐她,還是已經查清底細。 “何女士,你不大適合做演員呢……”沉栩傾身,將那張照片推近點。 “在角色里出不來,忘掉自己,可是這一行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