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啊?!毙纤灸限D了轉手里的筆,隨口道,“老頭子最近閑的沒事,天天吵著要我給他找個兒媳婦,好早點抱孫子呢?!?/br> 江陸鳴聞言,差點沒笑抽過去:“朔啊,聽見沒?你是打算給我們邢隊當媳婦,還是打算給我們邢隊當孫子???” “臥槽!”楊朔身為一個鋼鐵直男,怎能忍受此等奇恥大辱,頓時勃然大怒,“江陸鳴,你自己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求求你做個人吧!” “哎喲,你這話說的,我們邢隊有什么不好?”江陸鳴分條列舉,邏輯清晰,“邢隊青年才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有錢有顏。不是我說你啊楊朔,邢隊還沒嫌棄你呢,你倒是先挑三揀四起來了?” 楊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可是我們型號不兼容啊,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兩個攻是不會有未來的!” “沒有,我只聽說過另外一句話?!苯戻Q忍著笑,意味深長道,“兩攻相遇,必有一受?!?/br> “江!陸!鳴!” 辦公室里一陣雞飛狗跳,楚白撐著下巴看了一會兒熱鬧,忽然轉過頭:“邢司南?!?/br> 邢司南“嗯”了一聲:“怎么?” “攻和受是什么意思?” “……” 邢司南手里轉得正歡的筆掉了,楊朔正準備要去毆打江陸鳴的動作停了。像是一幕被按下了暫停鍵的電影,整個辦公室里安靜的落針可聞。楚白不明所以道:“……這個問題不能問嗎?” 在長久的沉默之后,邢司南終于抬起頭,把視線從案卷移到了楚白的臉上——楚白為自己精挑細選的寶座就在邢司南隔壁,他眼皮生的很薄且透,被頂上冷白色的燈光一照,連皮膚表層下汩汩涌動的血管都歷歷分明。 怎么娘們兒兮兮的。邢司南心里一動,覺得這個口頭便宜是不占不行了:“攻和受……就是我和你唄?!?/br> “臥槽!”楊朔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沒聽錯吧?老大剛剛是不是對著姓楚的耍流氓了??” 江陸鳴沉痛地點了點頭:“是的,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br> 當事人楚白:“……?” 邢司南說完,也覺得自己剛剛那話說的挺不是那么回事兒的。他趕緊找補道:“我的意思是,受就是像你這樣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攻就是像我這種……” ……怎么感覺越描越黑? 邢司南干脆放棄掙扎,拿出領導的架勢,威嚴道:“得了,都該干嘛干嘛去。要是覺得自己太閑了,隔壁老王隨時準備對你倆的加入表示熱烈歡迎?!?/br> “老大就會威脅人?!睏钏酚脑沟貒@了口氣,和監控錄像大眼瞪小眼去了。 邢司南轉向楚白:“……你剛剛什么都沒聽見?!?/br> 楚白飛快地關掉手機上百度百科的科普頁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嗯,我什么都沒聽見?!?/br> 越州市的夏天天亮的早,還不到五點,萬道霞光便已迫不及待地穿透云層,影影綽綽地落在城市上空。星與月的輪廓逐漸隱去,旖旎的粉色朝霞自天際線一路延伸,直至沒入鋼筋鐵骨搭建而成的鋼鐵森林里。 徐皎在最后一個微信賬號后面打上勾,站起來:“邢隊,吳昌平微信里的聯系人身份核驗完畢。在478個微信聯系人中,有35個在最近兩天內和他有過交流,其中有7名在聊天內容中透露出了足以辨認身份的信息——包括張立華在內?!?/br> “辛苦了?!毙纤灸蠌乃稚辖舆^名單,掃了兩眼,“趙培新,李恒……一會兒把這份名單給蕭隊,讓他們跟據名單去抓人?!?/br> “好?!毙祓ǖ?,“從聊天記錄來看,吳昌平十分謹慎,想要從他那里購買毒.品的,必須有一位‘推薦人’。不僅如此,他只在居住地附近送貨,有好幾個他的老客戶找他要貨,都被他以距離太遠為理由拒絕了?!?/br> “他也知道越州警方在盯著他?!毙纤灸隙⒅奶煊涗?,若有所思,“……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跑回來?” “他到底有什么非來越州不可的理由——楚白?” 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應聲,邢司南疑惑地回過頭,楚白仰面靠坐在椅子上,臉上蓋著本攤開的《犯罪心理學》。 邢司南挑了挑眉,走過去,拿開楚白蓋在臉上的書——某些人縮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正披著件不知道從哪摸來的外套睡的正香。 邢司南瞧著那外套的款式十分眼熟,應該是他某天不巧遺忘在辦公室的。他心情復雜,隨手將手上的資料卷成一個紙筒,敲了敲楚白的額頭。 楚白的睫毛顫了顫,眼睛睜開一道小縫。他絲毫沒有在工作時間開小差被領導抓了的心虛感,迷迷瞪瞪地看了眼邢司南,腦袋一歪,又睡過去了。 邢司南有些無奈,只好稍稍用了點力,又推了一把楚白:“喂,別睡了,醒醒?!?/br> 這回楚白終于不情不愿地睜開了眼。他抬起頭,睡眼惺忪地看著面前的邢司南,聲音帶著剛起床的倦怠和喑?。骸啊鍪裁??” 邢司南樂了:“工作時間睡覺你還有理了?” 楚白和他對視片刻,冷靜道:“勞動法第三十六條規定,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八小時,平均……” “平均每周工作時間不超過四十四小時的工時制度?!毙纤灸享樋诮恿?,然后關切道,“那怎么辦?要不然你報警把我抓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