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直恁芬芳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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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迎想了想道:“好事,不單是為升官,更是為歷練。大王年輕,要經歷的事還有很多,單單有辦差的能力遠遠不夠,還需熟諳官場上周旋的把戲?!?/br> 溫迎是一心要保全他的,因此話說得很透徹,也讓神域心懷感激。 他這才點了點頭,“聽了平章一席話,我心里方有了點底氣?!?/br> 溫迎道:“大王稍安勿躁,我與副相、與樞相,都會盡力相幫的,只要大王有需要,遇事隨時可與我們商議?!?/br> 若照著朝堂慣例,這種過于表親近的行為是大大不妥的,但誰讓他是個孤苦無依的孩子呢。三位宰執都已是將要知天命的年紀了,況且早年又是眼睜睜看著先吳王一步步走過來的,那種同情與抱憾,便潛移默化轉嫁到了他身上。 神域再三道謝,“三位宰執的恩情,雁還牢記在心了?!?/br> 溫迎擺了擺手,“大王言重了,不過是同僚之誼,我們也需大王點撥周全?!?/br> 這廂拱手話別后,神域收回視線,轉身問陳岳屹:“替我約見沈沉沒有?” 陳岳屹道是,“昨日便將拜帖送到他府上了,今日他從軍中回來,如今已往潘家樓赴宴?!?/br> 神域道好,登上馬車放了簾子,車輦一路趕往邊淮列肆,在酒樓前停住了。他彎腰下車來,還不曾進門,就見沈沉站在二樓的露臺上,輕快喚了他一聲。 他仰起臉來,什么都沒說,快步走進店內,不忘讓陳岳屹近身跟隨。 入了酒閣子,二話不說,先讓陳岳屹脫下上衣,露出一身新傷來。這傷口經十幾日將養,雖然已經愈合,但嫩紅的rou芽滋生,乍看觸目驚心。 沈沉被這突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遲疑指了指陳岳屹,“這是何意???陳校尉哪里弄得這滿身傷?” 神域道:“不止陳校尉,我的另三名衛官,都帶著這樣一身傷。今日來找阿兄訴苦,請阿兄為他們做主?!?/br> 沈沉越發迷茫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與我還要打啞謎嗎?” 神域這才嘆息著,比手請他坐下,緩聲道:“我被彈劾,關進了驃騎航,想必阿兄都知道。這期間,姑母聽信坊間的‘外室’謠言,將那個救治我的醫女騙入府中,欲圖絞殺,是我的衛官們拼死闖入府邸,將人劫了出來,弄得一身傷,險些連性命都丟了。我之所以不去找姑母,實在是不知應當如何面對她。上回她給我下藥,這事燕家阿兄知道,已經讓我難堪至極,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來……我們是至親的骨rou,為什么層層都在算計,結這樣一門有悖人倫的親事,難道真的有必要嗎?” 他話里帶著詰責,弄得沈沉萬分慚愧。下藥這件事,春和已經同他說起過了,當時他就覺得母親這件事辦得極荒唐,誰知才過了個把月而已,怎么又要殺人?如今是燕仰禎欠著他人情,連自己也被繞了進去,這阿娘年紀大了,辦事竟不計后果起來,實在讓人無可奈何。 沈沉只得盡量打圓場,“子不言父母之過,我雖知道阿娘這兩件事辦錯了,卻也不能將她如何。我唯有與你致歉,請你看在兄弟情分上,將這件事按下。日后你若有差遣,我定當全力助你,只是不要聲張,把這兩件事宣揚出去?!?/br> 這就是神域希望聽到的承諾,他面上神色終于緩和下來,頷首道:“自然,呢喃日后還要許人家,我不能不顧及她的名聲。只是希望阿兄規勸姑母,侄兒有心孝敬,但也不要寒了侄兒的心。我還愿與兩位阿兄長久往來,不要因為這種事,生出嫌隙來才好?!?/br> 沈沉臊眉耷眼點頭,心里直呼晦氣。這席面吃起來也食不知味了,就算有角妓輕歌曼舞,也誠如兩個雞架子打架,匆匆宴飲完畢,就著急跑回了東長干。 【作者有話說】 第55章 窮大方 今日艷陽高照, 是翻曬書籍的好日子。 大長公主正站在檐下,看婢女將書頁打開,一本本攤在空地上。都是有了年歲的珍貴古籍, 曬上兩個時辰就夠了, 時候一長怕受了潮的紙張變形, 如此一本籍子就糟蹋了。 因書太多,都擺放到了花壇邊上,大長公主擺了擺手,“挪開些。那地方常澆水, 潮得很……” 正在吩咐, 見沈沉從廊上匆匆過來, 她有些驚訝, 轉頭問:“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軍中不忙嗎?” 沈沉晦澀地看了母親一眼,調開視線嘆了口氣,“我是接了別人的拜帖, 處置完手上公務趕回城的?!?/br> 官場上來往,總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大長公主并未放在心上, 復又指派婢女,“將上房書柜里的書也一并搬出來?!?/br> 沈沉見母親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只得喚了聲阿娘,“今日陛下當朝封雁還為司徒了,阿娘知道嗎?” 說起雁還, 就讓大長公主兩難,上回要殺向南弦,事情沒有辦成不說, 最后還敗露了。倘或他們之間當真有私情, 那么往后再想面對這侄兒, 就尷尬了。 “哦,當上司徒了,是好事?!贝箝L公主轉過身,緩步往花廳里去了。 沈沉見狀只得追趕上去,礙于邊上人多不好質問,便吩咐一旁的傅母,將侍立的人都遣了下去。 大長公主心里隱約有了點預感,但仗著自己是長輩,是阿娘,還要勉強維持住尊嚴,蹙眉道:“一來便神神叨叨的,有什么話只管說吧,我聽著呢?!?/br> 沈沉坐在圈椅里,也是如坐針氈,挪了挪身子道:“阿娘,我知道您疼愛呢喃,但愛之過甚便是害了。今日雁還與我見了面,把您要殺那女醫的事都與我說了,他身邊的衛官一個個被刺得刺猬似的,咱們不得給人一個交代嗎?天下哪有捆綁成夫妻的,上回仰禎就同我說了,呢喃和雁還的婚事告吹,您怎么又想出那個辦法來?如今弄得我也不上不下,今日這頓飯卡在嗓子眼里,到現在也不曾下去?!?/br> 大長公主聽他滿嘴抱怨,心里很不痛快,“這樁婚事告吹,我答應了,還是宮里答應了?我這樣費盡心思,不是都為了這個家嗎,你也不想想,我是陛下姑母,這輩還能倚老賣老,為子孫謀個前程,到了下一輩,你們打算怎么辦?三代之后沈家還不知是個什么模樣,眼下雖安逸,難道讓后世子孫發到偏遠地方,去做縣官嗎?” 她說的自然都在理,但有些事不能勉強??! 沈沉道:“強扭的瓜就甜嗎?一個是表舅,一個表外甥女,縱是民間那些最不講究的人家都不辦這種事,偏偏到了神家,就半點也不忌諱。雁還是君子,不是那起攀附的小人,否則坑了呢喃一輩子,他照舊能夠左擁右抱,于他有什么妨礙?阿娘,這樁婚事快些作罷吧,以后都不要再提了。我想個辦法,在家中設宴把人請來重修舊好,否則日后相見唯余尷尬,可怎么辦!” 大長公主一聽,火冒三丈,“了不得以后不往來就是了,難道還要我這做姑母的向他低頭?” 可這話說完,自己心里就打起鼓來。抬眼看看無奈的兒子,沈沉臉上的表情,甚至讓她有了點難堪的感覺。 “在您眼中,雁還還是那個剛回建康,孤苦無依的孩子嗎?自他回來,這朝中發生了多少事,您一點都不曾發覺嗎?他每一次的以退為進,便為自己謀得一些勝算,到如今二十歲年紀官拜司徒,開府儀同三司,您以為這些都是巧合?您是神家人,神家人的心機城府,您是最知道的,不過出了個先舅父,您就以為雁還與他阿翁一樣,其實錯了!他阿翁該有的手段,一點不落全轉嫁到了他頭上,他有雙份的機謀和野心,只是你們都小看了他,不曾發現罷了?!?/br> 沈沉畢竟在官場多年,早不是四六不懂的青瓜蛋子。他執掌著上都軍,雖不用上朝稟政,但越是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上,越能看清朝中走向。 圣上得病,滿朝文武的心便朝著小馮翊王倒戈,就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阿娘還在謀劃他的兒子,就不曾想過,圣上只要有個三長兩短,小馮翊王直接便能接手這大殷江山,還要個屁的孩子! “咱們如今也應當重新想一想,如何站定自己的位置了?!彼麚嶂σ蔚姆鍪值?,“不與他往來,斷不能夠,現在不修好,等將來他高不可攀時,事情就愈發難辦。所以阿娘,您心里那些想法,快些放在一旁吧,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才是為我們沈家兒孫謀前程,像您如此通透的人,不該看不清楚?!?/br> 大長公主聽罷,泄氣地扶住了額,喃喃道:“我如何看不清,我就是知道他不會被打倒,這才想趁著他圈禁那段時間,解決了那個外室,為呢喃掃清障礙。我只是沒想到,陛下的身體會忽然抱恙,病癥來得如此之急,據說是什么癲癥,要不了命,卻主持不得朝政?!?/br> 沈沉低頭道:“人算不如天算,有時候當真不能不信命。他步步高升,連我都不得不逢迎他,阿娘便也勉為其難吧……” 這里正說著話,忽然見外面廊上呢喃急急跑來,進門便問沈沉:“阿舅,小馮翊王被放出來了嗎?” 呢喃是閨閣里的女郎,直到現在才得知這個消息。沈沉躊躇了下道:“昨日便放出來了?!?/br> 她撫掌說太好了,“我原本還想去歸善寺為他祈福呢,沒想到這就放出來了?!边呎f邊往外走,嘴里念叨著,“我得去看看他……不知他好不好……” 沈沉“噯”了聲,站起身喚呢喃,結果連喚了好幾聲,她反倒越跑越快,往長廊那頭去了。 大長公主看著她的背影,惆悵道:“算了,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們自行去解決吧。我年紀也大了,實在折騰不得那些,著實也不想管了?!?/br> 沈沉無可奈何,對插著袖子從園里退出來,反正已經進了城,便想回自己府里看一看。 正牽過馬韁準備上馬,回身見呢喃也跑出來,換了身衣裳,還擦上了一層脂粉,提著裙子喚阿舅,“您今日見過小馮翊王嗎?他眼下人在哪里,您可知道?” 沈沉道:“今日他要建官署,說不定又入宮了,你出去也未必見得到他,還是算了吧?!?/br> 可情竇初開的姑娘,哪里肯聽勸,不去談論感情,就算見上一面確定他好好的,也就夠了。 后面馬車來了,呢喃登上車輦道:“我去止車門上等他?!闭f著拍了拍車輿,催促趕車的快走。 東長干離顯陽宮不遠,可以先去宮門上問一問,一問之下果真說小馮翊王入禁內了。因為恐怕要久等,她半帶遺憾,但轉瞬又燃起了希望,反正在這里守株待兔總沒有錯,早晚能夠見到他的。 只是天氣漸漸熱起來,坐在車輿內不透風,也有些難耐,便讓車停在道旁,自己下了車,慢慢在樹蔭底下打轉。 貼身的婢女抬起扇子給她扇風,絮叨著說:“過完端午,不多時就要立夏了,荔枝又快進京了吧?今年咱們拿糖漬起來,可以留到入冬的時候泡茶喝。還有,聽殿下院里的和風說,荔枝殼與柏子混在一起,還能制香……” 呢喃的視線卻被止車門上出現的身影吸引住了,仔細辨認,好像正是那位姓向的醫女。 一瞬有點慌亂,心里急急地跳動,說不清楚是心虛還是緊張。一面想與她搭訕,一面又覺得局促,正猶豫不決時,見她朝自己望過來,那雙盈盈秋水,忽然便讓人內心平靜了下來。 她真是位漂亮的娘子,不單是面龐的精致嫵媚,更是身上那種清幽又獨立的氣質,恐怕全建康都找不到第二位了。她不落俗套,沒有閨閣女郎的瞻前顧后,她行走在天地間俯仰無愧,若自己這樣的算小女子,她便是十成十的“大女子”,從不躲閃,也從不彷徨。 有這么一瞬,她好像明白了小馮翊王為什么會喜歡她……應當是喜歡她的吧,反正人人都說她是他的外室,可能只差許婚,他們就能湊成一對了。呢喃先前一門心思想見小馮翊王,但先見了她,那份心氣倏地xiele一半。女郎之間最忌比較,自慚形穢后,來宮門上等候,就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了。 好在她沒有敵視她,不遠也不近的站在那里,朝她微微笑了笑。也就是這一笑,讓呢喃有了勇氣接近她,舉步過去喚了聲“向娘子”,“這么巧,竟在這里遇見娘子了?!?/br> 南弦頷首,“我今日入宮應診,忙到這時方出來。燕娘子在等人嗎?” 呢喃點了點頭,靦腆道:“我聽說小馮翊王從航院放出來了,多時不見了,想看看他好不好?!?/br> 南弦回頭朝宮門上望了一眼,“他還在宮中嗎?這個時候應當下值了吧!” 呢喃說:“向娘子還不知道嗎,今日他被陛下提拔成司徒了,正在宮中建官署呢?!?/br> 南弦還真沒有聽說,圣上懨懨地,診治期間一直合著眼未說話。先前那副藥方的用量已經減少了,但造成的損傷不可逆,目下除了維持著,沒有什么好辦法。 不過她對官場上的晉升,一向不怎么關心,知道司徒已經位列三公了,也沒有什么驚訝之色,只是笑道:“真是前途無量,是該恭喜一下?!?/br> 想來這就是所謂的寵辱不驚吧,呢喃觀望她良久,沒有從她眼睛里發現世俗的負累。想起之前大母給小馮翊王下藥,后來聽說小馮翊王去找了她,自己心里總有些過不去,遂試探著問她:“向娘子,請恕我唐突,小馮翊王染了病,只會去找你嗎?你們之間,可是有更深的往來???” 她把話問出了口,南弦卻不知該怎么回答。心里不由唏噓,自己是近墨者黑,看來也得學他一樣處處敷衍了。 正想極力撇清關系,不想身后有人喚了聲呢喃?;仡^一看,是神域從宮門上出來,紫蟒金帶,器宇軒昂。她頓時松了口氣,忙對呢喃道:“我還有些要事,就先走一步了?!睆拖蛏裼蛭⑽⒑茄?,快步往自己的馬車方向去了。 神域見她走得頭也不回,心里不是滋味,但在外人面前不便表露,便收拾起精神來應付呢喃,“你怎么來了?” 呢喃見到他,還是十分歡喜的,笑著說:“我聽聞阿舅從驃騎航出來了,就想著來看看你?!?/br> 神域點了點頭,“我關押在航院里的時候,也只有你來看過我,我承著你這份情呢,多謝你?!?/br> 但有些話,現在是得說清楚,若是含糊下去,對呢喃不好,對南弦也不公平。 于是略斟酌了下,他問呢喃:“前陣子姑母府上走水,這件事你知道嗎?” 呢喃那次正好不在東長干,也是事后才聽說的,“說是婢女不小心打翻了油燈,燒了后院好幾間房?!?/br> 神域了然了,看來她并不知情,自己的怒氣不應當牽累到她身上。不過說成婢女打翻油燈,卻讓他有些不悅,他心里的人,到了人家口中成了婢女,這位大長公主辦事不留后路,連嘴上也不肯饒人。 既然這樣,就更應當快刀斬亂麻,他正色道:“姑母很愛惜你,許多事都不曾告訴你,如此我也不便把事說破,就成全姑母的一片舐犢之情吧。不過呢喃,我上年與你說過的話,到今日也不打算改變,無關于長輩做過什么,僅僅是覺得你我甥舅相處,更為妥當。日后你我照舊往來,不必有所避忌,但不要再存那份心思了,你應當有你的好姻緣,我也要尋我喜歡的女郎?!?/br> 呢喃來前的一腔熱情終于被潑灑在了地上,她怔忡了好半晌,從他話里窺出了點隱情,但也顧不上追究了。心只管往下沉,雖然失望至極,但還是要維持體面,“其實我明白,我與阿舅,到底是不相配的?!闭f著勉強笑了笑,“我在這里候著,不過是看看你好不好,沒有別的意思。阿舅這陣子受了苦,顯見地清減了,還望好生調養,千萬不要慢待了自己?!?/br> 她說完,照著對待長輩的禮節,向他行了個禮,然后卻行兩步退后,轉身登上了馬車。 車輦慢慢駛遠,神域調開了視線。 陳岳屹見他家大王臉上陰晴不定,盲猜他大概又在為向娘子苦惱了。 “大王今晚可要去南尹橋用飯?卑職給向宅傳個話吧,向二娘子一定會預備一桌好菜的?!?/br> 可是這話又讓他心里起了疙瘩,為什么連過去吃飯,都是允慈更歡迎他,從來沒見南弦有多高興過。他轉回身望向陳岳屹,“當初你的夫人,也是這樣對你愛答不理嗎?別的女郎來見你,她也自愿騰出地方?” 陳岳屹迷茫了下,不能直截了當說沒有,挑了個比較中聽的說法,迂回道:“女郎容易害羞,而且比男子更注重面子,外人面前就愛窮大方?!?/br> 這倒是個新鮮的解釋,他遲疑道:“向娘子這樣子,像是窮大方嗎?你也遇見過這樣的事?” 陳岳屹局促地交叉起了十指,訕笑道:“卑職這等粗人,哪里有第二位女郎來見我。卑職的內人也只是尋常女子,向娘子可是御前的女醫,二者不能相提并論?!?/br> 也就是說,她還是和一般女郎不一樣,過于克制和自省,想要讓她亂方寸,這輩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但陳岳屹又想到了安慰他的話,“卑職覺得,還是因為來的是燕娘子……”邊說邊抬手借力,將人送進了車輿內,言之鑿鑿道,“燕娘子是什么人,是您的表外甥女,明知道不能成事,若這樣都吃味,便顯得自己太小氣了。向娘子只是大度,絕不是對大王沒有情義,畢竟大王被關進航院那日,向娘子是真的很著急,冒著雨追到王府來打聽消息,您何時見她這樣慌張過?” 神域聽了這番話,心氣略微平順了點,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她果真很牽掛我嗎?” 陳岳屹只差指天誓日了,拍著胸脯保證,“半點不摻假?!?/br> 車輿內的人滿意了,坐直身子說“走吧”。略往前一程又改了主意,偏頭對窗外道:“去南尹橋,還有兩劑藥不曾拿回來呢?!?/br> 陳岳屹如今很有眼色,積極地給出建議,“莫如卑職去岳陽樓訂上一桌酒席,讓過賣送進向宅,大王與娘子們小酌一杯吧?!?/br> 神域卻搖頭,“太過張揚了。后日是端午,包上一艘畫舫游秦淮吧,等入夜些,還能避人耳目?!?/br> 陳岳屹道是,“卑職明日便去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