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直恁芬芳 第34節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嫌女配她躺平了[穿書]、我懷了仙尊的小龍崽[穿書]、八零辣媽颯爆了、基建從美食游戲開始、穿越獸人的世界被強攻 (nph)、賈貴妃日常、從荒野求生節目開始、不只一夜情(高H、年下、腹黑受)、環流、刑偵:窺夜
自己是女流之輩,說些家常的瑣事尚可以,若是抬升到朝政大局,就不能胡亂置喙了,遂退了一步道:“我今日這番話,確實冒昧得很,我們深居內宅,一點淺見,讓大王見笑了。這樣,若大王得空,我讓家主設一酒局,再與大王深談,大王以為如何?” 她眼巴巴地等著對方首肯,見那年輕王爵終于點頭應下了,頓時松了口氣。沒想到今日一行,居然還有這樣的收獲,平時正愁攀不上小馮翊王這條線,畢竟圣上不查中都侯,誰也對他無從下手?,F在好時機出現了,只要眾人聯手,就能將神鉞拉下馬。中都侯一垮,海貴嬪就沒有了指望,再也別想讓他的外甥當太子了。即便自家的爵位拿不回來,看他們庶出的一派吃癟落魄,她就高興。 這里說妥了,太夫人的針灸也做完了,少監娘子攙扶婆母起身,再三向神域和南弦道了謝,這才告辭出門。 神域對插著袖子,望著那對隱入風雪里的婆媳,慢慢瞇起了眼。 南弦收起針包,隨口道:“今日你非要來我家吃飯,就是為了創造時機,遇見海家婆媳吧?” 又被看出來了嗎?他發現好像很多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便訕訕摸了摸鼻子,“主要還是為向你致歉,遇見海家人,不過是意外之喜罷了?!?/br> 那廂允慈聽說小馮翊王來了,立刻歡天喜地來迎接,進門笑著說:“阿兄今日有口福,我們買了驢rou,正做暖寒花釀驢蒸呢?!?/br> 允慈是個開朗大氣的姑娘,自打上回讓南弦為她說合不成后,這條心事便徹底斷絕掉了,見了神域也沒什么尷尬,心甘情愿充當起了小阿妹。 神域順著她的話,很是慶幸自己的好運氣,又道:“我怕家里菜不夠,讓酒樓送了席面來,原來是多慮了?!?/br> 允慈說很好,“就請阿兄品鑒一下,我們的家常菜與酒樓有什么不同吧?!庇终埶宰?,自己上花廳里布置去了。 沒有外人,各自也閑了下來,神域漫不經心道:“向識諳應當過了豫州了,年前一定能入川蜀?!?/br> 南弦望向外面漫天的飛雪,喃喃道:“這么冷的天氣,也不知路上順利不順利?!?/br> “川蜀比建康氣候溫和,我們這里冰雪濕冷,他朝著西面走,說不定越走越暖和?!彼约訉捨績删?,見縫插針又是諸多感慨,“朝廷總派遣他離京治疫,青春都耽擱了,等過年,他就二十四了吧?” 南弦如允慈一樣,心里不再有牽掛,談起這個話題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伸指揩了下筆筒口沿薄薄的細塵,曼應著:“朝廷有差遣,自然要以公務為先。我阿翁說過,男子晚些成婚也沒什么,心性沉淀了有好處,婚后不至于心浮氣躁?!?/br> 說起這個,就必須談及皇后做媒的事了,他坐在圈椅里,笑道:“我前兩日聽說,皇后殿下又為你牽線搭橋了?相看得怎么樣?” 南弦澀然眨了眨眼睛,“相看得挺好,我覺得那位郎君很是不錯,但中途殺出了卿上陽,他一通攪合,把人家嚇跑了?!?/br> 神域臉上笑容不減,暗里卻腹誹起來,那位褚博士,他遠遠看了一眼,很是尋常的男子,個頭不高,眉眼也不俊朗,他以為以她的眼光,肯定是看不上的,結果現在聽她說不錯,他忽然覺得她的品味是不是出了問題。向識諳也好,自己也好,就連那個卿上陽都比褚巡強出百倍,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喜歡那一款? “就是沒緣分吧,既然無緣,就不要強求?!彼氏滤釢?,“不過這卿上陽也是,冒冒失失闖出來,未免太沒有風度了?!?/br> 南弦嘆了口氣,“認識他這么多年,早就習慣了,這人要是什么時候有風度,那就不是他了?!?/br> 神域很好奇,“你不生他的氣嗎?” 南弦搖了搖頭,“生什么氣,就像你說的,沒有緣分就不要強求,我的正緣不在褚博士身上吧?!?/br> 她對卿上陽的遷就,讓神域大覺不快,“那卿上陽以什么身份來搗亂?他與你不過是尋常朋友罷了?!?/br> 唉,反正就是自封的竹馬,管得還很寬。南弦苦惱道:“認識得久了,他便有了道行,要什么身份?自作多情一番就行了?!?/br> 神域沉默下來,良久才問:“你可喜歡他?不會因為他的糾纏不休,最后接納他吧?” 南弦心里沒有彎彎繞,淡然道:“不喜歡也要先敷衍著,這人自小有心疾,要是氣得過勁兒了,說不定會被氣死的?!?/br> 所以她真是善良得過分,求婚不成便被氣死的,世上恐怕還沒有吧!不過她說不喜歡,自己就放心了,其實在他心里,始終只將向識諳視作對手,那個卿上陽虛張聲勢,從來不足為懼。 他沉默下來,坐在圈椅里,沉靜地望著外面紛揚的大雪,那利落束起的頭發鬢角分明,她才發現與垂發時候真的不一樣了。 他的側臉很完美,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身側的香幾上插著一支梅花,愈發將他映襯得美玉一樣。如果沒有遇到那么多的坎坷,沒有那么深的城府,他應當有很完滿的人生,但現在形勢所迫,他身處泥沼,要想活著,就得掙扎向上。 南弦暗暗嘆息,倒了杯香飲遞過去,“你與那位燕娘子,相處得怎么樣?” 提起燕呢喃,神域才回了回神,“我與她不常相見,只有那日弱冠禮,她跟著大長公主來觀了一回禮。這樣也好,讓外人看著還有聯系,宮中也不會逼得那么緊。原本大長公主說合那日,我就想回絕的,但我又想與上都軍指揮和廣陵郡公建立交情,所以這件事就含糊著了?!?/br> “那燕娘子知不知情?”南弦問,“她知道你志不在她,在她的阿翁和舅舅嗎?” 又是一針見血,讓神域難堪,“這個還真未與她說明,我結交她的父親和舅舅,那是我自己的事,從來不要她在其中拉攏張羅?!?/br> 這也罷,不利用人家女郎就是好的。 但是不得不說,兩個人談起各自不怎么成功的親事,難免有種淡淡的尷尬縈繞。好在允慈適時出現,熱絡地招呼著,“阿兄,阿姐,席面已經準備好了,快來用飯,時候長了就涼了?!?/br> 于是大家挪到花廳里去,廳中燃著炭盆,外面落雪紛紛,別有一種閑適愜意的氣氛。 一餐飯吃得很愉悅,席上談笑風生,把先前的別扭沖散了。飯后有精致的茶點和香飲子,神域問允慈:“這些都是阿妹準備的嗎?” 允慈驕傲地挺了挺胸,說是,“我最愛擺弄這些糕點果子,以后阿兄要是想吃甜食了,就上我們家來,我做與阿兄吃?!?/br> 神域由衷地贊嘆:“阿姐深研醫道,阿妹擅做膳食,日后也不知什么人有福氣,能得阿妹這樣的好女郎?!?/br> 允慈心無掛礙,坦坦蕩蕩,“阿兄本來有這福氣,是你自己放棄了,如今看看,可惜不可惜?” 神域悵然若失,“果真可惜得很?!?/br> 彼此都知道是開玩笑,調侃兩句,心倒是更貼近了。 看看案上更漏,他起身說要回去了,南弦姐妹倆送他到門上,臨要出門時,他對南弦說:“愿你不受人要挾,不因那人有什么心疾而刻意遷就他。終身大事非同兒戲……”說著對允慈笑了笑,“阿妹也要護持著阿姐啊?!?/br> 允慈一聽就明白,爽朗地應了聲好,目送他登上車輦,慢慢往巷口去了。 “這小馮翊王有好教養?!彼吆?,允慈對南弦說,“他用飯的時候我留意觀察,連夾菜都彬彬有禮,這樣好的男子,配了人家真可惜。阿姐,我看他對你有意思,莫如阿姐與他在一起吧?!?/br> 南弦心頭一跳,“你胡說什么?!?/br> “真的?!痹蚀刃ξ?,“一個人喜歡不喜歡另一個人,憑眼神就能看出來。我知道小馮翊王喜歡阿姐,只是阿姐不肯回應他罷了?!?/br> 南弦氣這丫頭整天發癲,抬手拍打了她一下,“你整日腦子里就想這些?” 允慈扭身閃開了,笑著說:“阿姐,你果真與他好了,我也不生氣,只要阿姐高興就好?!?/br> 她笑著跑開了,南弦嘆了口氣,才發覺自己顴骨上熱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剛才喝酒鬧的。 *** 向宅中歲月靜好,外面的世界卻是暗潮洶涌,風波不斷。 半個月的偵辦,徐珺從之前的深入微毫,忽然轉變了風向,辦事分明留了后手,不將東府城往死里查了。正經朝堂的官員都有幾分傲氣,像校事府那種酷吏衙門,他們是不屑與之為伍的,因此大多時候徐珺都是繞開了屠驥辦事,少個人插手,也避免節外生枝。 但越是這樣,越如了屠驥的意,他向尚書省稟報,說中都侯一案,自己被摒除在外,徐御史提審人證從來不知會校事府,都是自己一人決斷。奏請陛下,容校事府有辦案的權利,與徐御史各行其道,各自收羅證據。 很快,圣上的旨意下達了,準。有皇命再手,事情就好辦了。 世上沒有哪個人是一塵不染,經得起盤查的,校事府最大的本事就是嚴刑拷打,從人證口中套出實話。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譬如徐府中辦事的家仆,來個殺雞儆猴,就能嚇出不少蛛絲馬跡。等到證據成鏈時,再把徐珺的兒子逮進校事府,校事府內多的是高手,給一塊豆腐施杖刑,能確保豆腐表面完好內里稀碎,僅憑這一招,就讓兩個大孝子將父親早年與中都侯的來往,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因徐珺是三朝元老,請進校事府是不能夠了,兒子失蹤兩日,也讓這老匹夫察覺了事態的嚴重,率先在朝堂上呈稟,說家人受脅迫,不知所蹤了。 這回出面彈劾的,依舊是侍御史,他將手上的供狀呈敬上去,不驕不躁地將御史大夫每年與東府城的來往當朝宣讀,最后道:“陛下垂治四海,洞悉微毫,想來當時指派徐御史偵查此案,就是為了考驗徐御史吧!臣很好奇,校事府羅列的東府城罪狀,為何徐御史的奏疏上一條都沒有,果真不是徐御史網開一面嗎?或是御史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中都侯手上……”侍御史“哎呀”一聲,如夢初醒般看向徐珺,“臣想起來了,徐御史當初曾經答應中都侯,向陛下舉薦后嗣人選,這可是徐御史的兩個兒子親口指認的啊?!?/br> 然后朝堂上充斥起了徐珺憤怒的咆哮,“你們沆瀣一氣,欲圖栽贓老臣!我那兩個兒子落入了校事府,校事府是何等臭名昭著的地方,滿朝文武誰人不知?他們用盡手段,屈打成招,要什么樣的供狀不能得到?陛下……”他放下笏板,深深叩首下去,一字一頓道,“臣入朝為官四十載,侍奉睦宗,侍奉先帝,如今又侍奉陛下,從來不敢徇私,如今竟被逼迫至此,請陛下為老臣做主?!?/br> 但圣上垂眼看著手里的證詞,每一樁都有對應的年份,有些甚至是他能回想起的。這徐珺一心只為睦宗的江山考慮,他是知道的,當年皇伯魏王是睦宗堂弟,廣平王是睦宗堂兄,因為睦宗的選擇,才讓這兩支有了親疏之分,但從根本上來說,他們都不是嫡系。所以皇伯魏王這支做了兩代皇帝,兩代之后讓廣平王一脈過過癮,徐珺也覺得未嘗不可吧! 只不過這罪名很大,四十余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草草定奪了,唯恐會寒了滿朝文武的心。圣上深思后下旨:“著令侍御史再查,朕要確鑿的證據?!?/br> 因此朝堂上并未有最終的結果,但所有人都知道,東府城從上到下,已經搖搖欲墜了。 消息當然很快就傳進了后宮,圣上剛回到式乾殿,便見拆了簪環的海夫人哭著從外面跑進來,一下子跪倒在他榻前,聲淚俱下地哭訴著:“是有人妒羨妾得圣寵,有意要斬斷妾的雙臂。陛下知道的,妾在家受盡欺凌,母親過世后便與阿弟阿妹相依為命?,F在好不容易,一家人因陛下抬愛活得有個人樣了,他們便容不得我們姐妹,一心羅織罪名,想置我們于死地?!?/br> 陛下祭天當日受了風寒,一場大典雖然堅持下來,但第二日腳踝比以前腫得更厲害,經過女醫調理,到現在剛消退了一點,心里本來就有些煩躁,不想朝堂上的麻煩又延續到了后宮,實在讓人不消停。 但這海氏是自己平常寵愛的女人,至少外面的事,不曾讓圣上遷怒到她,便垂手拽了下,“起來說話?!?/br> 海夫人抽抽搭搭站起身,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她知道,陛下還是吃她這套的。 正想開口說話,皇后從外面進來,破天荒地為海夫人說起話來,“校事府辦事,手段何其陰狠,我料其中未必沒有隱情,還是徹查一番為好。中都侯是陛下族弟,侯夫人是海貴嬪親妹,如此親厚的關系,怎么能聽外人調唆,匆忙定罪呢?!?/br> 海夫人愕著兩眼,她本以為皇后是來落井下石的,沒想到竟是料錯了?;屎筮@樣說,她忙順勢點頭,“殿下的話,正是妾心中所想?!?/br> 皇后在圣上身邊坐下,好言安撫著:“依我說,里頭大有文章,就是有人容不下中都侯父子,刻意構陷栽贓?!?/br> 圣上轉頭看皇后,覺得她今日一定是吃錯了藥,性情大變了,明明那晚的煙火讓她心煩意亂,發了好大的脾氣,怎么今日又改了口風? 皇后打量了海夫人一眼,和煦道:“你又不曾犯錯,做什么脫了簪環,讓人看笑話?!?/br> 海夫人囁嚅了下,垂首道是。 皇后又軟語對圣上道:“這回的事,不過是立儲的前戰,我看將來麻煩少不了。這兩日我想了又想,不是說侯夫人生產時有諸多異象嗎,什么日月入懷,遍體霞光……或者他家三郎果真是天選的皇嗣也未可知?!被屎笠幻嬲f,一面調轉視線望向海夫人,“莫如把那孩子接進來吧,如此既可救中都侯于危難,陛下后繼也有人了,海貴嬪,你覺得怎么樣?” 【作者有話說】 第39章 父子君臣。 天底下, 大概再也沒有比這海氏更無腦的人了。 她一聽,正中下懷,忙道:“皇后殿下說得是, 將孩子接進來, 讓皇后殿下撫養也可?!?/br> 圣上臉色很不好看, 她也不曾看出來,自顧自哭訴著:“陛下,您不是最疼妾了嗎,怎么能看著那些人欺負妾呢!上年宰執們將小馮翊王迎接回京, 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那小馮翊王是吳文成王的遺腹子, 怎么能和陛下一條心!倒是中都侯, 他也是神家的人,他的夫人是我嫡親的meimei,三個孩子是現成的, 陛下又何必舍近求遠,等那個小馮翊王成婚生子。莫如先看過孩子, 從中挑選一個,早日養在永福省, 與外面斷絕了聯系,還愁他不與陛下親嗎?!?/br> 圣上的臉色更陰沉了,終于看出了皇后的意思, 就是要引這蠢女人上套。 圣上平時嘴上不說,但很是排斥廣平王一脈承繼帝位。不管小馮翊王靠不靠得住,他寧愿將來從其他旁支中挑選, 也不能容忍中都侯的處心積慮。 海夫人絮絮叨叨, 說著自以為對自己有利的話, 結果被圣上一聲斷喝,嚇得向后一仰。 “你放肆!”圣上連痛都忘了,站起身道,“立儲一事,豈是你這等后宮嬪御能干涉的!來人,將她拖回洪訓殿,沒有朕的昭命,不許她踏出殿門半步!” 謁者丞得令,很快揮手叫來了人,一左一右架住,將海夫人拖了出去。 海夫人叫屈不斷,聲音漸拖漸遠,圣上這才瞥了皇后一眼,“這下你可痛快了?” 皇后笑了笑,“我有什么痛快的,不過不想讓后宮之人,擾亂陛下視聽罷了?!?/br> 圣上嘆息著,扶住了額頭,“朝中一團亂麻,這個攀咬那個,如今連徐珺都被牽扯進去了?!?/br> 皇后道:“徐珺會牽扯其中,不是早就能預見嗎。他效忠的是睦宗的江山,不是陛下的江山,今日能為陛下所用,不過是權宜之計,他的骨子里,難道就沒有他自己的小算盤,不為后世子孫考慮嗎?校事府盯上他,可說是無風不起浪,既然兩個衙門領命偵辦中都侯一案,為什么他要將校事府摒除在外,且向陛下提交的所謂罪狀也都是避重就輕,恐怕是受了中都侯脅迫,不敢往深處查吧!” 圣上重新坐回坐榻上,順勢一倒,嘴里逸出一串長吟,“你懂什么……” “我不懂?”皇后涼笑了一聲,“我怕是比你們男子看得還要透徹。中都侯有今日的野心,不正是陛下助長的嗎?過于抬舉海氏一門,連帶著東府城也受益,在建康城中呼風喚雨,誰不猜測,將來立儲要在他的兒子中挑選?只是后來宰執們挖出了先吳王遺腹子,這下打亂了他們的好計劃,若是真到了無人可選的時候,你果真不考慮他的三個兒子?” 圣上被她說得惱火,想反駁,卻又無從反駁,氣得轉過身背對著她,不再與她說話了。 皇后也不理會,在一旁坐了下來,“若中都侯的兒子過繼給咱們,我同你說,他要的可不是區區一個‘皇伯’的封號,你可想清楚了?!?/br> 圣上豈能不知道神鉞的野心,暗里早就打定了主意,這朝綱得撥亂反正,一個還未成婚的小馮翊王,尚且不能構成什么威脅,有了三個兒子的中都侯,才是心腹大患。 皇后再接再厲,掰過他的身子道:“你想想,若有朝一日你有個三長兩短,誰離皇位最近?宰執們無后嗣可選,是不是只能在這三子之中擇其一?到時候可真應了那些荒唐的異象了,史書上更要夸大宣揚,那是天定的人選,黃口小兒,皇位便會坐得穩穩當當?!?/br> 話雖不好聽,但說的未嘗不是事實。 圣上揚手把她隔開了,氣咻咻道:“要不是看在我們是結發夫妻的份上,我非定你個犯上的罪過不可!你盼著我有什么三長兩短?” 皇后嘖了一聲,“我不就是打個比方嗎?!?/br> 圣上冷哼,“到時候你就是太后,朝政由你把控?!?/br> “不對,我是女流,自問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到時候中都侯才是把持朝政的一把手,他要做攝政王,我也只能答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