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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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還有一個月呢,這群e人已經關不住了。 在感覺恐怖之余,我又情不自禁想…… 司老師并非隨口應付,而是真的說到做到,優先征求了我們部長的意見。 公司每月都有團建,屬于員工福利,大多是聚餐,我會根據私人安排和心情推拒一些,但正因為平時推拒得多,像周年慶這種僅次年會的場合,我才不好拒不到場。 我對去年活動的印象不是很好,公司行政jiejie在老板授意下,聯系了本市一座有合作的生命科學博物館,愣是拽著我們參觀了半天,除了微信步數以外增益甚少,讓我直接夢回不學無術的大學。 晚上聚餐還喝醉了,我起碼難受了兩天。 所以我當時指天起誓:來年我就是餓死、從這兒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再參加周年慶,不然這輩子找不到心儀的姑娘…… 我今年自食其果,含淚拔掉這個flag。 不過沒關系,我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去做心理建設。 我把思緒從周年慶上收回來,繼續投入到永無休止的生存循環當中。 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樣不渴望“挑戰”,也并不想當“逆風局局長”,艱苦戰勝困難后沒有多少成就感,只有滿滿的疲憊。比起吃一塹長一智來說,更希望麻煩快走開。 都說富貴險中求,而我年紀輕輕居然只想平順……哎,返璞歸真早早覺悟啊。 但好在只要是做我喜歡的事情,哪怕是看完一部電影、讀完一本作品、拼完一個模型,我都會感到滿足和愜意,能夠給自己提供必要的情緒價值。 只可惜人不能永遠只做自己想做的。 三月初,我心不甘情不愿,被安排去協助研發的黃銳完成一個新的小項目——年會上也抽到四等獎的那位。 聽說黃銳點我的原因居然是因為我曾經協助過他一次,不需要再相互熟悉就能直接開始工作。 ……無語! 現在上班,除了初來乍到的新人,誰還會在開始工作前特意相互熟悉?不都是在企業微信上有事說事嗎! 很多時候合作項目和打掃衛生差不多——誰先看不下去誰做,譬如報告格式的調整、文獻的搜索整理等,我以前就幫黃銳干過不少諸如此類和“技術”不太沾邊的雜活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看準了找我協助會很省事兒這一點,才點我進組。 我開完會,回到工位,忍不住感慨:“倒霉?!?/br> 任娜拍拍我肩膀:“苦了你了,熬著吧?!?/br> 我和黃銳交集不多,但通過短暫的工作接觸,我就知道我們的工作方式和態度不太相合,他是那種能偷懶則最大限度偷懶、能交給別人干的活兒統統甩出去的人——如果是分外事那無可厚非、天經地義,可分內事也這樣,多少有點兒過分。 并且他不會明面上要求你,而是覺得你本身就該有這個覺悟。 比如,我們做實驗時,某些試劑在使用前需要恢復室溫或孵育到某個溫度,那么這些有特殊使用要求的試劑就得提前從冰箱里拿出來。 我第一次輔助黃銳時,他連說明書都沒說給我看過一眼,卻在實驗馬上要開始時,責怪我為什么沒有提前幫他拿東西,還因此耽誤了進程。 我那時剛來公司不久,怯于面對職場,是真以為自己做得不好,還很自責沒有主動去要說明書來看一看。從那之后,拿試劑、配制試劑、調試預熱儀器等等細活兒,我都周到幫他做好,可從沒換來過一句謝謝,跟伺候皇帝似的。 后來我回過頭仔細想想,我其實什么都沒做錯,就是黃銳經常馬虎忘事,而我又想盡可能地避免cao作失誤所帶來的影響罷了。 底層人員上班就是這樣,與某些不合的同事之間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和高層相互擋財路的“商戰”純屬兩個世界、兩個level,彼此的“恩怨”無非是雞毛蒜皮、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誰規定人不能因為一些小事而感到難過和疲憊呢? 更讓我心煩的是,由于我要帶教,而何運興暫時還幫不上其他項目的忙,所以梁一晴就干脆安排何運興繼續跟著我一起去協助黃銳。 我本以為何運興會和我一樣有諸多不滿,但何運興居然對跟隨研發老師這件事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干勁。 我們工位臨近,有一回我甚至不小心聽見他接電話和人寒暄:“嗐,我挺好的,就是干點研發,你呢,最近怎么樣……” 實話講,我也向往成為有知識有經驗的研發人員,但我并沒有像何運興那樣,對手里的工作羞于啟齒。 我把這事兒當個小八卦悄悄跟任娜講,任娜眼睛一瞪:“靠!他居然看不起技術!” 我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司昊,不假思索:“別說我們這些小嘍啰,他連司老師都不放在眼里?!?/br> 任娜翻了個白眼,看她表情大概是“守護我司最好的司老師別來挨邊”的意思。 上班一年多,我也累積了能力,我能夠判斷這個項目并不是特別復雜或繁瑣,本可以很快結項,但奈何項目主負責人拖拖拉拉、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有時間在何運興面前侃侃而談——讓我一個人干雜活兒! 算了,與其參與他們那些指點江山的話題,還不如悶頭做事。 “哎——”我長長嘆了口氣。 這天下班路上,已經超過六點半了,我在司昊車上,實在沒忍住倒了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