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聯合徵選季(23)花園晚宴
我與雀兒喜結束校長室一事后,回到寢室,從中午一直整裝到傍晚,敷臉上保養品、梳洗、穿禮服、化妝、梳發,為今夜聯合徵選季社交晚宴做準備。 我許久沒有畫全妝了,試好幾隻唇膏才挑中滿意的色號。 我轉向正在梳發的雀兒喜,說:「雀兒喜,幫我看看眼線有沒有畫好?!?/br> 雀兒喜放下梳子,湊過來捧起我的臉仔細端詳,她的面容近在眼前,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我有些羞澀地憋住氣,這舉動被她發現了,她掩飾笑意,輕拍我的臉頰,示意我記得換氣。 雀兒喜畫上煙燻紅色系的妝容,目光流轉如水波,受了煙燻妝的雙眸,更加凸顯黑白分明的大眼,彷彿醉酒似的鶴頂紅,自她的雙頰暈染開,媚中帶俏,俏中帶厲。她于唇瓣抹上殷紅色唇膏,豐潤而飽滿,彷彿碰一下能滲出玉滴。 雀兒喜端詳著我的臉,沉聲說:「眼頭的地方沒畫好,筆給我?!顾∵^我手中的眼線筆,捏住我的下巴,在我眼頭補上幾筆。 好近…… 她專注凝視我,目光炯炯,神色嚴正,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幫我補畫眼線,反觀我,卻有種被她扒光身子里外看透的害羞感,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 「好了?!谷竷合埠芸旆畔卵劬€筆,捏著下巴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從我的梳妝盒拿起唇膏,說:「你內唇沒有畫到,嘴巴張開?!?/br> 她這是要幫我化妝嗎? 我略為猶豫,勉為其難撐開一條唇縫。 雀兒喜不滿意,輕聲命令道:「張開,蘋柔?!?/br> 她伸出拇指壓住我的下唇,半強迫似的將我的唇瓣撐開,說:「這才叫張唇,我親愛的蘋柔。好了,別亂動,我要抹唇膏了,你要是亂動小心畫歪?!?/br> 雀兒喜轉開唇膏,抹去多馀液膏,準備替我抹上。 我卻因為太緊繃,雙手握成拳頭,閉上眼不敢正眼看她。 我聽見雀兒喜噗哧一笑。 還沒來得及睜眼查看,她柔軟的雙唇便覆了上來。她溫柔吻著我的唇,彷彿汲取花蜜似的輕輕吸吮,我倒抽一口氣,反射性想往后閃,雀兒喜卻直接壓上來,捧住我的頭不讓我躲。 她的唇膏嚐起來有太妃糖的味道…… 我放棄閃避,乖順回應她的吻。 她含住我的下唇,毫不客氣地把她的紅唇印在我身上。 我被吻的頭暈目眩,忍不住嚶嚀,「雀兒喜......妝會花掉......」 「讓它花?!?/br> 我們相擁彼此,雀兒喜忘我深吻,軟舌交纏難分難捨,若非手機鬧鈴響,恐怕她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 雀兒喜不開心的離開我,走回自己座位關掉鬧鈴,我舔了舔殘留在舌尖的太妃糖唇膏,有些意猶未盡。 雀兒喜沮喪的說:「我該過去了,約了些廠商見面」 我故意拿她的唇膏自己畫補妝,手鏡里殷紅朱唇嬌嫩欲滴,我抿抿唇暈開唇膏,沾到門齒的膏液舔嚐起來有太妃糖的香味,鏡里的我和她的唇色是同一色了。 雀兒喜眼神如火,半玩笑半認真說:「你這模樣害我不想離開了?!?/br> 我起身替她順了順禮服,她的紅唇因熱吻而抹花,看上去竟格外嫵媚動人,我用化妝棉布替她把唇角擦乾凈,對她說:「晚點見?!?/br> 她說:「嗯,晚點見?!?/br> * 聯合徵選季重頭戲,社交晚宴盛大舉辦。 由于賓客眾多,晚會從室內移至室外,舉辦地點在花園旁,百花爭艷,千燈齊亮。自國外邀聘來的國際樂隊于舞臺區奏樂,禮賓餐桌擺滿星級飯店贊助的茶點,賓客們穿上量身訂製的華美禮服,穿戴從比利時專機送來的珠寶首飾,拿上義大利國際級設計師的手拿包,踩上從巴黎運來的限量高跟鞋。 爭奇斗艷的背后,是以慶祝之名,行社交之實,不知今晚舞會中,又有多少筆生意將被談成。 今晚我穿上在樁月精品街買的雪白貢緞短禮服,脖頸系上綢緞,繞至頸后打上蝴蝶結。 許多人都是攜伴參加,我遠遠看見莊夢禾挽著一名高挑男性的手,舉著雞尾酒杯開心談話。 餐點桌前有一群外校生歡聲暢談,邱儒玉和柳芳爵也在其中,邱儒玉似乎看見我了,但他很快別開視線,我也沒久留。 我從餐點桌上拿起水果雞尾酒,遠離人群,退到靠近花園的休憩區獨自坐下。 舉辦在花園旁的晚會別有風情,流風撫過發絲,一輪圓月高掛天際。今晚,至少有月娘相陪。 我舉杯呢喃,「今晚月色真美……」對月獨飲,一飲而盡。 樂團一曲奏畢,演奏起華爾滋。 校長葉華奈現身舞池,她看上去沒有異樣,無人發現內里已被掉包。她與前來赴宴的瑯湖表演藝術學校校長擔任開舞。 有了校長們開舞,蓄勢待發的學生們陸續進入舞池,一時歡聲四起,盛裝出席的女士們暗送秋波給心儀男士,西裝筆挺的男士們四處邀舞。 人群中讓開一條路,一位英俊男士領著雀兒喜進入舞池。 雀兒喜身穿墨藍色長禮服,布料上鑲了水鑽和亮片,晶瑩透亮絢彩奪目,像星夜一樣閃閃動人。 她甫跳完一首,又有其他男士接著邀請,一連好幾首沒有停下過。我縮在邊緣,遠望她一首接著一首跳,她看起來很樂在其中。 我決定再去拿幾杯雞尾酒喝...... 喝到第四杯時,樂曲已從快舞換成慢舞。 舞池內的人漸漸退去,剩下幾組男女賓客,親暱地靠在一起,順著樂音隨心搖擺。 我在舞池內沒看見雀兒喜,她去哪了? 「你在這,我到處找你?!谷竷合驳穆曇魪呐詡鱽?。 我歪著腦袋瓜看著搖晃走來的雀兒喜,含糊地說:「你走路怎么晃來晃去的?」 雀兒喜的臉好像分裂成兩張,她說:「我搖晃?蘋柔,你怕是喝多了吧。一、二、三......六杯?我說你啊,獨自縮在花園旁邊喝悶酒,難道是在等我嗎?呵呵,真可愛?!?/br> 什么六杯,我才喝四杯而已......吧? 雀兒喜牽起我,微笑說:「走吧,我們去花園里,那兒沒人打擾?!?/br> 我被她拉起身,才剛從座位上站起來,身體便朝左邊歪過去,被雀兒喜眼明手快撈回來。 我們一同穿過人潮,樂音迷醉,酒香濃烈,我感到有些睏意,彷彿還在云端里作夢。 望著同學們歡樂慶祝的模樣,我有種不現實的脫節感。許多事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靜靜結束了。 他們都不知道有至少七位學生離世,柯茉雪、吳深穆以及當時找我算帳的,連名字都來不及知曉的五名同學。 他們都不知道,有許多非人存在深入校園,在教室內、走廊上、宿舍里,甚至陰風湖中。 他們都不知道,校長室內的最高權力者,被替換成外表相同的不同人。 終是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齣荒誕的校園劇接下來又該如何發展呢? 雀兒喜的聲音耳邊傳來,「在想什么蘋柔?」 我輕笑,「沒什么......想你的事?!?/br> 我將于首排貴賓席,見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