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贖[快穿]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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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鐸撐著頭,看著小狐貍眉心處淺淡一點的毛發,手不自覺地捏了捏他的尾巴。 這似乎把小狐貍嚇了一跳,紫色的狐貍眼有些神色僵硬地看著他,下一瞬又恢復正常。 裴鐸想到傀儡給他匯報的紙條,忍不住彎了彎唇。 因為術法的中斷,劇烈的疼痛再次席卷,他嘴角噙著笑,姿態未改。 “現在怎么敢過來了,不怕我掐你了?” 他順毛摸著狐貍尾巴,從尾巴根部摸到尾巴尖尖,揉著顏色稍深一點的尾毛,纖長白皙的手指微動,周而復始。 他周圍代表著情緒的黑色霧氣稀薄了些,顏色也變淺了一點,呈現黑灰交雜的狀態。 “這是我們的交易?!?/br> 林織一本正經地回答,尾巴不自覺地向外抽出了一點,裴鐸摸到了他的尾把根部,有些讓他酥麻微酸的感覺。 雖然這種術法是根據精神力的強大與否來決定強度,但林織并沒有一上來就讓裴鐸完全止痛,這雖然能引起裴鐸的注意,但會太引起注意了。 他現在不過是一直傷勢還沒痊愈比起普通狐貍沒有好多少的妖狐,如果就能有這種效果,那裴鐸會不會讓他快速恢復就是兩說了。 不要呈現與自身太不匹配的能力,限度被人探到,就容易被動。 頭疼的癥狀減輕了些,裴鐸知道是小狐貍又施術了,他沒想到這還真的有點用處,一邊撫著林織的脊背感受著溫熱柔軟的觸感,一邊看著小狐貍被摸的放松的反應。 他眼尖地觀察到了小狐貍腹部的絨毛似乎不全然是紫色,有些淡紅的紋路,忍不住好奇地把妖寵翻了個邊,觀察著那幾道紋路,并且發現小狐貍腹部更加柔軟,手感比背部要好得多。 裴鐸若有所思地說:“原來你是只公狐貍?!?/br> 第59章 權宦的狐貍妖寵 “這難道還需要猜嗎?” 裴鐸收到了小狐貍困惑的視線,仿佛在說這有什么好恍然大悟的。 雖然狐貍從rou眼不太好分辨公母,可林織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是清脆的少年音這毋庸置疑。 裴鐸的指尖觸碰到了狐貍柔軟的肚肚,就在那對鈴鐺的上方,卻見小狐貍依舊沒有躲閃的意思,自在地讓他觸碰,好像對他來說摸這里和撫摸背部也沒什么區別。 裴鐸想起林織獨自一人在深山中修煉,對他這種反應了然。 他的視線劃過那對嬌小的鈴鐺,低笑著說:“你這般不設防備,難怪被騙?!?/br> 這似乎戳到了小狐貍的傷心事,小狐貍趴在他的身邊,有些蔫蔫地說:“反正你也不會趁摸我肚子的時候把我肚子劃開?!?/br> 小狐貍聲音不大,卻有一種為自己敞開肚皮的行為找補的嘴硬姿態。 裴鐸發覺他誤解了,卻也沒有解釋,一邊摸著林織的側面的皮毛,一邊閉眼休憩。 頭依舊很疼,可和先前的程度相比,也足以讓他忍受,起碼在他越發平心靜氣里,那種幻覺也蕩然無存,只剩下與他常年久伴的痛感。 林織感受著他的撫摸,在心里松了口氣。 他剛剛竭力克制了自己的人類羞恥本能,才沒有做出躲閃的行為。 人會為被撫摸腹部甚至是被觀察其他部位而羞恥,妖可不會。 哪怕是在人間浸yin多年的妖有些時候尚且不能克制本能,只有那種對人類禮儀看的極重能夠完美融入的妖物,才會以廉恥心要求自我。 他身為一只從未出過深山的妖,當然散漫無拘,從未接受過這種觀念,怎么會表現出相應的姿態,何況他還是以魅惑放縱聞名的狐妖。 如果剛剛裴鐸上手摸了別的地方,他甚至可以直接將尾巴勾過去,不過裴鐸顯然不會這么做,至少現在不會,沒有靈智的狐貍裴鐸都不會這么惡趣味,更別說在知道他有靈智的情況下。 林織在心里彎唇,立好這種人設后,之后要擔心的也就是飼養妖寵的裴大人了。 畢竟小狐妖什么都不懂,這人間又多的是貪圖美貌之徒。 至于裴鐸刻意說的那句‘原來是公狐貍’不過是想逗他炸毛罷了,林織不打算上鉤。 在對方的計劃之內再給一下計劃之外的反應,可以很有效的引起對方的趣味。 身為同類,林織知道裴鐸會被這種趣味吸引,畢竟他當初就是這么被明遙吸引的,唔,宋嘉竹也會這樣。 裴鐸并不知道在他身側趴著被他撫摸的小狐貍此刻腦袋里正在想別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狐貍的軟毛。 這種重復的動作似乎并不會讓人厭倦,反而有種上癮感。 在這種注意下,裴鐸發現紫狐的安神術法似乎是階段性的,隔一段時間他就需要再施法一次,不過從他越來越疲憊的姿態來看,這樣持續性的消耗也讓他有些吃不消。 這個滿月之夜,并沒有以往難熬。 月如銀盤,在稀薄云層之下,顯得格外的龐大,甚至讓人隱隱有種要從天邊傾落之感。 畫舫的燈如星,鋪在寬闊的內江江面上。 七月炎夏,畫舫的嬌娘們疊穿著薄紗,揮舞的帕子投出陣陣香風,讓往來的賓客都酥了半邊身子。 幾輛小型的花船尚且歡聲笑語不斷,何況是江面最大的畫舫之上,上有樓閣,絲竹管弦之聲不絕。 百心的腰牌隨著她的動作在空氣中晃出弧度,她今日做的男裝打扮英氣十足,站在船的側翼,神色有些困惑。 她拿出了手上的銀盤,銀盤指針轉動了幾瞬,便不再動彈。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她將銀盤收了起來。 “小公子怎么只身站在這兒,要不要去屋內聽奴家吹首曲子?” 粉衣姑娘嬌俏地靠在一旁,對著百心笑臉盈盈。 百心壓低聲音問:“這船上有一位名叫杭婉兒的姑娘?” 這妓子臉色一變,有些不大高興地甩了甩帕子。 “公子難道不知你要找的那杭婉兒不過是個臭書生的臆想,咱們這么多船上可從未有過這個人,哼,倒是有許多投機取巧的賤皮子改了這個名兒,被mama好生訓斥,如今倒是有花魁娘子叫這個名兒,人家早就約滿了,尋常人可見不上她的面,況且也沒見從她屋子出來的男人天賦卓絕中了狀元呢?!?/br> 粉嬌娘眉眼笑意流轉,對著百心笑道:“公子不若去我那兒聽曲,公子要是愿意,我做公子一人的杭婉兒也未嘗不可?!?/br> 百心有些招架不住,搖頭走了。 次日,有具尸體從內江被撈了出來。 “家住平在坊,是個秀才,這已經是內江三月內撈出的第十個讀書人?!?/br> 裴府內,百心低著頭向裴鐸匯報。 最開始讓鎮妖司注意到這件事的并非是死者,而是京城里流傳開的關于名妓杭婉兒的故事。 因為人之信念可催生靈物,越多人相信一樣事物的存在,那么它極有可能就被催生。 杭婉兒的故事,是一個落榜的書生所寫。 說有這么一個名叫杭婉兒的女子,才情雙絕,文氣斐然,可惜因為家道中落,所以輾轉風塵。 她十分鐘情于有才的書生,若是真的有才氣的人,她寧愿不要金銀,也要與他們促膝長談,但要是發現此人沒有真才實學,她便會于夜半挑燈,請人離開。 主角是個進京趕考的書生,便于一日夜里遇見了杭婉兒,同她談論詩詞歌賦,理想抱負,主角自覺遇上了紅顏知己,和她越聊越投入,夜半,杭婉兒問他,若是此番高中狀元,可愿為她贖身,她愿日日為他紅袖添香。 主角哪敢夸大,只說人才濟濟,不敢斷言,杭婉兒卻說郎君定能高中。 次日考試,書生仿佛被仙人點過一般,妙思頻出,最后果然中了狀元,將杭婉兒娶回了家。 真是個俗套的臆想故事,趴在裴鐸手邊的林織心想。 “這篇故事寫完不久后,因當時放榜落考者眾,倒是流傳了一陣,不過是書生們的苦澀慰藉,可后來有人說自己真的遇見了杭婉兒,只是肚內墨水不多被杭婉兒在夜半請了出來,他還特地描述了杭婉兒是如何同書中那般國色天香引人憐愛?!?/br> “說自己遇見杭婉兒的人越來越多,不久后第一名死者出現,他臨走前是和友人約了去尋杭婉兒,此事本在府衙內追查他是否被陷害,可友人說他們本一同在畫舫里,死者是忽然不見的?!?/br> “這件事便由鎮妖司兩個小隊員去原地查探是否有妖鬼之氣,但什么也沒有,因此此案以失足墜江結案?!?/br> “同月,內江又撈出了個死者,也是讀書人,也是玩笑去尋杭婉兒,同樣的莫名失蹤第二日被發現溺亡?!?/br> “府衙那邊將案件轉了過來,鎮妖司小隊長去死者家中以及附近,同樣未曾找到妖鬼的痕跡,寫故事的書生早已經回了老家,那邊的玄使沒在他身上發現異常?!?/br> “次月……” “……至今,已有十人,昨日滿月,我在內江邊細細巡查,銀盤指路但未有效轉動,屬下無能,未能找到那邪物的蹤跡?!?/br> 百心有些羞愧地低頭,鎮妖司主司之下有十六玄使鎮守大越各處,她乃駐京城的玄使,竟然在自己的地界,讓妖物公然害了人,只能請主司大人親自動手查探這到底是人作怪還是妖作怪。 “知道了?!?/br> 裴鐸頷首,看著百心將檔案放下后退了出去。 他將趴在桌上的林織抱在了懷里,梳理著他的毛發問:“小狐貍,你怎么想?” “那些人如果都是淹死沒缺什么的話,不太像妖做的?!?/br> 林織倒沒說太多,只說了自己了解的部分。 一般妖害人,都是為了吃人,或者難以自控傷人,只是把人淹死,不像他們的作風,而且京城是鎮妖司的大本營,郊外還有寺廟和道觀,一般不會有妖來這里搞這么明顯的動作,何況百心都沒發現妖氣。 “但如果是人做的話,干嘛要和書生過不去,那些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吧?!?/br> 林織甩了甩尾巴,表示他只是個小狐貍,這些事情小狐貍又怎么會懂呢。 “是或不是,今晚去瞧瞧就知道了?!?/br> 林織仰起腦袋:“她昨晚才害了人,今晚還敢出現嗎?” “誕生于故事與幻想中還未完全成氣候的靈邪之物,如無根之萍,無人驅使,依照本能行事,哪里在意什么規律?!?/br> 裴鐸放下了手上的檔案,順著小狐貍的動作撓了撓他的下巴。 他經歷的妖邪眾多,也幾乎閱遍鎮妖司的檔案,自然能從以前發生過的事情獲得經驗,看出其中的端倪。 林織愕然:“你知道答案還問我?” “其實我是想問你打算怎么吞了她,是讓我直接塞入你的體內,還是將她撕碎了化為靈氣注入你的身體里?這類精怪,你們妖怪應當能食,我處理過后,她的業果不會轉移到你的身上?!?/br> 給人溫和之意的青年在話語間隨意決定了還未蒙面的精怪的生死,淺棕色的眼眸透著諸事平淡的光芒。 裴鐸輕嘆:“小狐貍,你現在太弱了,憑這半顆心,要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做到交易里你能為我做的事?!?/br> 林織心想來了這個男人又想讓他感動然后誓死追隨了,明明是想試試他恢復施的安神術會不會更強一些。 他讀裴鐸的心就像是在讀自己的心,很快做出了應對。 “大人喜歡怎么喂就怎么喂,我不挑?!?/br> 小狐貍躺平,表示自己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