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娛樂圈為我神魂顛倒 第49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元尊、升邪、崽崽們不可能這么乖!、今天把黑蓮花徒弟踢出師門了嗎
他站著的姿態很漂亮,是池照見過無數次的模樣,可這一回,池照感覺到了他對自己散發出來的距離感。 池照心如刀絞。 “哥哥,我……” “我說,你先回去?!?/br> 拖泥帶水不是懷煙的性格,所以這一句,他說得也很干脆果斷。 池照目光閃了閃,再多的不甘不愿也被這一句冷淡到冷酷的話鎮壓下去,他終究轉過身,推開了家門。 “好?!彼f。 走到家門口,燈光已經亮很多了,許多在昏暗里看不清的東西也能看清楚了,可他連欣賞敵人掛彩的心情都沒有,一眼也沒有撂給賀忘,直直關上了門。 賀忘更沒時間注意他。 從很久以前,早在他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群里嬌縱任性又漂亮可愛的小公主的時候,賀忘就在不自覺中被他牽引全部的注意力,無論在什么場合,賀忘都只能看得到他。 可是以前的懷煙看不到他,現在的懷煙又不看他。 賀忘可以游刃有余地去做很多事情,唯獨面對懷煙,他總是茫然無措。 殿下不理他了。 他應該怎么辦? 殿下看到他的另一面了。 他又該怎么辦? 賀忘從來不懦弱,這世界上也沒有誰會覺得他懦弱,可這一刻,賀忘竟然沒有勇氣去回想自己是怎么搏斗的。 那種場面只會讓人覺得恐怖和暴力,只會讓人避之不及。 池家和懷家相鄰,沒多久,懷煙又停下了腳步。 他也到家了。 大門還是鎖著的,懷煙抬起手,像是把門鎖當成了誰的腦袋,用力地戳了一下,很難不讓人以為他是在泄憤。 賀忘也被這聲音驚回了神。 門還是鎖著的,那公主殿下是怎么出來的? 賀忘掃了一眼,看到墻上架著的梯子,他的視線晃了一下,仿佛是第一次使用眼睛的盲人,生澀又遲鈍地看向懷煙。 嬌氣的公主殿下只穿著拖鞋,腳踝露在外,那一截的皮膚也被寒冷的溫度凍得雪白。 “……對不起,殿下?!?/br> 賀忘蹲下身,剛伸出手,想要握住那一截細瘦的腳踝,給它溫度,就看到眼前兩條筆直的長腿往后退了退。 這是再顯然不過的抗拒姿態。 賀忘伸出的手凝在半空中。 空氣寂靜若死,眼前的alpha一動不動,像是被一種強大的、不可抵擋的武器瞬間剝奪了所有生命力,變成了一具新鮮出爐的冰封的雕像。 懷煙嘆了聲氣。 他看到了賀忘和池照打架了,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應該感到生氣,害怕,恐懼,應該對這兩個半夜偷偷不要命打架的狗東西一視同仁地遠離。 可是看到賀忘這樣,他又于心不忍。 半晌,他同樣蹲了下來,伸出一只手,摸了摸賀忘的嘴角。 觸感很涼,還有些濕,他唇角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干。 賀忘滿臉空白地看著他,漆黑的瞳孔急劇收縮。 懷煙見過的賀忘一直都是一絲不茍,優雅,克制,又矜持,服裝整齊,面容英俊得過分,仿佛隨時都可以拍時尚大片。 他還沒有見過賀忘這種時候。 英俊冷酷的相貌掛了彩,衣服又臟又亂,看不出一點總裁的樣子,反倒像個剛和情敵打了一架、桀驁不羈的冷漠壞學生。 “賀忘,你幾歲了,”懷煙低聲說,“三更半夜和別人打架,你幼不幼稚?” “我……”賀忘不知所措,本能地握住他的手,“殿下,我……” 懷煙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也看不出來,幾個月相處積累下來的認知被全盤推翻,賀忘又變成了陌生的存在,一道需要他重新判斷的難題。 他長長的眼睫起伏幾下,慢慢試圖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 “別害怕我?!辟R忘緊緊盯著他,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似的,喉結滾了好幾遍,艱澀地擠出了幾個字。 “……別怕我,殿下?!?/br> 他們之間有許多事需要重新坦誠交代,只是安撫個人的情緒是沒有用的,可是賀忘想不出來要怎么坦白,要怎么將他做過的事美化成無害的模樣,他只能笨拙地握住懷煙,祈求他不要害怕他。 不要害怕這個真實的、如同獸類的他。 也不要離開他。 “……你受傷了,賀忘?!睉褵煷瓜卵劢?,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你這個樣子會嚇到家里的長輩的,你先去醫院治療好不好?” 他的聲音溫柔又動聽,但改不了這句話的本質,它依然是一句隱晦的抗拒。 賀忘仿佛沒有聽明白,執著地問:“那你呢?” 懷煙收回手,緩緩站了起來,答非所問地說:“快要到新年了,賀忘?!?/br> “擔心你會聽不到,所以第一個和你說?!?/br> 城市中心巨大的大本鐘指向了嶄新的一天。 新年的煙花在廣袤的夜空炸開,滿天火樹銀花。 懷煙笑著,漂亮的眼睛一彎:“新年快樂?!?/br> “你也……”頓了頓,懷煙柔和而又不容拒絕地說,“回去吧?!?/br> 第43章 錯誤 ◎你以前沒和我說過◎ 懷煙聲音溫柔,眼也溫柔,但賀忘直覺,他如果真的什么也不做就離開,他和懷煙之間的距離只會變得更遠。 賀忘來不及思考更多,在懷煙轉身離開之際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他抱了回來。 賀忘身上有血腥味,有信息素味,還有一種很難形容的冰冷森寒的氣息,比冬天還要凜冽,這些氣味混合在一起,幾乎讓懷煙以為自己是被一只冷酷殘忍的獸類抱住了。 “對不起。別走?!辟R忘心跳得很快,沸騰的血液幾乎要引爆他的血管,但他仍然克制著,盡量用平穩的聲線說,“我每次回來,都會去見你?!?/br> “但你從來不記得我,殿下?!?/br> 聽清楚、并且聽明白這句話的一瞬間,懷煙無意識地蜷縮起手指,神色變得茫然又空白。 “我嚇到你了,是嗎?” 在懷煙面前,克制是賀忘深入骨髓的本能,清楚自己的攻擊性和破壞性有多強,知道嬌氣的omega有多脆弱,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總是擔心會傷害他。 可他還是嚇到了他。 懷煙無聲地掙扎了一下,發現即使是剛打完一場在外人眼里竭盡全力又兇殘暴戾的架,alpha還是有著足夠的力氣控制住他。 或許是他沒有用出全力,又或者是alpha的體能本就強盛到恐怖。 這種客觀存在的巨大體力差距很容易讓人感到害怕。 但可能是賀忘的心跳太快了,幾乎能震破胸腔,guntang地跳到他的手里,淋漓地向他證明自己的赤誠,以至于懷煙沒感覺到害怕。 “……你以前沒有和我說過?!睉褵熉曇艉艿?。 賀忘喉結滾了滾,垂下的眼皮遮住了眼底晦暗的光:“你以前也看不到我,殿下?!?/br> 小孩子的朋友圈還比較純粹,反正大家都差不多,不會特意分個三六九等,只會按照自己的喜好決定和誰玩不和誰玩。 小懷煙就是誰都想和他玩的那個。 所以即使賀忘是瑰譯唯一的繼承人,也不會有誰看在這個面子上給他讓出空間。 他比懷煙小兩歲。 小了兩歲的他就是總也走不到懷煙的身邊。 賀忘回國的次數不多,每次回來,他都看到池照圍在懷煙身旁。 從小的時候,池照黏糊糊地抱著懷煙撒嬌。 再大一點,到了知道要保持距離的年齡,池照依然可以坐在懷煙身邊,仿佛親密無間。 池照是一根經年累月的眼中釘,哪怕他后來離開了,賀忘也沒辦法當做他不存在。 過了許久。 alpha的信息素隨著流動的風漸漸淡了下去。 懷家前后都種了很多植物,覆著一層薄霜的細長枝葉微微地晃,晃動聲輕而細碎,仿佛在下一場微渺的雨。 懷煙在賀忘懷里轉過身,捧住他受了點傷但依然英俊的臉,很輕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回去吧?!?/br> “等你傷好了……你再來找我?!?/br> · 回到房間,懷煙落在床上的手機屏幕還亮著,不少人都趕著時間給他送上新年祝福和紅包。 懷煙一個也沒看,按滅了手機,鉆進涼涼的被窩里。 他蜷縮起來,一閉上眼睛,賀忘和池照打架的場景又跳了出來。 懷煙之前不知道他們兩個稱得上是素不相識的人到底有什么過節,現在知道了,也并不覺得輕松和恍然。 他只是覺得很沉,有什么東西壓在了他的胸口,讓他呼吸不過來。 他發現自己對賀忘的認知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以為賀忘是塊遲鈍的木頭,是看似笨拙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