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夫郎贅婿到朝野重臣 第113節
阿坤摸摸腦袋,問余衡:“衡兄弟,剛才大人那話是什么意思???” 余衡瞧了瞧他:“我也沒全明白,但一點我是聽出來了,你這榆木腦袋也要發展發展,不然很快新東西就要取代你這舊東西了?!?/br> “誒?”阿坤驚,“大人好像沒這么說吧,這是你說的,可不是大人說的!” 余衡:“大人雖沒這么說,我就是提點一下你?!?/br> 阿坤:“你怎么不提點你自己?” 余衡:“自然也是提點我自己?!?/br> 香皂和棕櫚皂的售賣走上了正軌。 這天,葉崢又接到京城大通鏢局來信,隨信跟來的是一隊四十個人的鏢師隊伍,帶隊的是王大通手底下一個老鏢頭,叫大馬力。 葉崢聽著這名字耳熟,正在想什么時候聽過呢,就聽身后余衡叫了一聲:“叔?!?/br> 葉崢這才想起來,余衡正是馬大力的侄子,當時他家招人的時候,是王阡直領了人來,說是手底下有個叫馬大力的鏢師家里有個侄子來投奔他,又說了一通余衡的可憐身世,才把余衡留下了。 馬大力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卻不顯老,人生得魁梧彪悍,拍著余衡的肩膀笑:“小子,長大了,也結實了,不錯不錯?!?/br> 余衡一本正經:“叔叔瞧著倒是滄桑了?!?/br> 他是說馬大力一路風餐露宿,沒顧得上搞個人衛生,那胡子都圍著臉頰下巴長了一圈,后頭押鏢也差不多,都是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 馬大力沒聽出來,還哈哈笑著:“你這小子都長大了,叔叔自然是老了,歲月不饒人吶?!?/br> 余衡翹了翹嘴角,讓開退后一步:“叔叔,這是我們葉大人?!?/br> 馬大力趕緊帶鏢師們見禮。 里頭鏢師有見過葉崢的也有沒見過的,但即便見過,那也是在京城,是在王大通宅邸,那時候葉崢還是翰林,現在已經是一州府的知州了,身份自然是不同,那禮節是少不了的。 葉崢趕緊讓起來,說我和王大哥王二哥乃是好友,用不著如此。 雙方一通寒暄后,葉崢問:“王大哥王二哥在京中可好?” 馬大力回:“都好,就是常念叨大人您,合府都惦記著呢?!?/br> 葉崢笑說:“是惦記我,還是惦記我們雁云州的好東西???” 馬大力爽利性子也不掩飾:“都惦記,元寶還托我問大人全家好呢?!?/br> 葉崢笑:“過了年元寶也十一了,這回我準備了不少好東西,你帶回去送給元寶,就說安兒然兒也惦記著元寶jiejie,問元寶jiejie好?!?/br> 說笑了一通,問了一通京中情況,念他們一路勞累辛苦,葉崢讓余衡帶人好好招待他們,四十幾個鏢師,家中恐怕是住不下,京郊大宅倒是空著幾處院落,飯食熱水齊備,可以安排他們住進去。 余衡領了命去了。 葉崢便在家中和云清把可運入京中的東西一一盤點出來,臨近黃昏又去了一趟王府。 水恒正準備用飯,一見葉崢就笑著招呼他:“阿弟你好久都沒上阿兄家門了,來的正巧,坐下來一起用飯?!?/br> 葉崢也不見外直接坐了:“這段時間我是忙得腳打后腦勺,這不,上回和阿兄說過的京中大通鏢局的人來了,我招呼過他們,這才得空往阿兄這里跑一趟?!?/br> 水恒道:“阿弟是要運東西去京城了?” 葉崢點頭:“我這邊準備了些東西,阿兄不是年中要給圣上進獻賀禮么,我想著讓他們同阿兄的人一起出發,確保這第一趟鏢不出問題?!?/br> “這有什么,不是早就說好的么,還值當你特意來一回,說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求著我辦了?” 葉崢笑出嘴角兩個梨渦:“什么都瞞不過阿兄你,的確有件事請阿兄幫忙呢……” 兩人邊吃菜邊把事情一說。 水恒一聽就哈哈笑出聲,指著葉崢:“阿弟你啊,真是好算計,竟然把為兄和父皇都給算計進去了?!?/br> 你道葉崢說了什么,原來葉崢主動提議,要把那高定禮盒梅蘭竹菊四君子的香皂套盒給水恒一些,讓他的人帶去京城送禮,這梅蘭竹菊四君子套盒的香皂是葉崢讓人花了功夫研制出來的,那皂上不僅有四君子的清香,不僅做成了四君子的形狀,皂內還添加了四君子的干花實物,把那竹葉、菊花、蘭花、梅花,制成永生花的樣子封入精美的皂塊內,為了讓干花的存在不影響香皂的使用手感,一群人冥思苦想,做了許多實驗,克服了很多困難。 這四君子套裝并沒有給下頭店鋪售賣,葉崢一直留著,就等著借水恒的東風呢。 要知道水恒當皇子念書的時候,皇子們的老師各個都是當世大儒,如今水恒雖離京遠去,但遣人給京城的皇帝送東西表孝心的時候,順帶給這些老師們送點東西當做不忘師恩那是怎么都說得過去的,何況送的又不是金銀財寶那等俗的阿諛的,也不是送書信之類聽起來謀劃的,只是送個雁云州的特產而已,一套高雅又充滿了文藝氣息的香皂,這有啥,不僅給老師們送,他還要給皇帝送,給后宮娘娘們送,給皇子兄弟們送呢。 當然,那就不是梅蘭竹菊,而是其他特制的圖案了。 不過再精美再特制,也不過就是香皂而已,既表達不忘父兄的情誼,又不犯忌諱,簡直是貼心極了。 但葉崢的主要目的不是送去宮里那些,而是這個四君子套盒。 從古到今,那文人都愛附庸風雅,當世大儒喜愛的東西都會被天下讀書人爭相模仿,譬如前朝有一位巨儒愛好霞山石做的硯臺,那霞山石立馬就從一文不名的普通石頭,變成天下文人墨客無不追捧的名石,霞山石硯也成了一種名硯。 出霞山石的那個山坳坳,也自此變得有名了起來,不僅從此以制硯為生,還有許多讀書人競相去打卡呢,打卡回來就寫一篇什么霞山游記之類的酸文,或者作一首霞山云霧之類的酸詩,流傳出去,又進一步弘揚了霞山的名聲。 如果皇子的老師,當世大儒都用他們雁云州制作的四君子香皂套盒,他們雁云州豈不也能藉此在文人墨客心中留下點痕跡,即便沒法像霞山石硯那么有名,總能去一去這雁云州是蠻荒之地的老觀念,愿意主動安利雁云州出產的香皂,那就達到了葉崢的目的了。 當然雁云州的好東西那是太多了,包括這回,葉崢給水恒準備的也不止那香皂一種,還有蠟燭,還有精油,還有那土豆粉。 只要這些東西在宮里的反響好,民間自然就有人會尋,大通鏢局那邊自然就可以著手販賣,甚至都不用和葉崢在雁云州這里似的藉助商會的力量,京城的名門貴族的口碑就是最好的活招牌。 什么岑安先生用了都說好的竹葉香皂,什么安國公老夫人最喜歡的玫瑰精油,這樣的活招牌一起來,那他的高端皂品就再也不愁銷路了,自然,是高端產品,也得有高端產品的身價,那價格肯定也是要你好看的,奢侈品不就是這個套路嗎? 借著這股風頭,那棕櫚皂也可在百姓中推廣開來。 第105章 補充過資金,修路工作繼續平穩進行中。 三月中又傳來好消息,雖然這批種下去的土豆因為修路原因耽擱了一些收割時日,但最終,每畝達到了九百斤的好收成,這是蟠龍和永年。 在寶豐和涉林有兩處,達到了每畝收成一千斤的超高收成! 有了兩批土豆收成數目打底,雁云三縣兩郡的百姓對于土豆的收成問題,再也沒有絲毫懷疑了,這是神跡啊神跡。 從此以后,雁云州再也不會有饑荒了! 百姓們抱頭痛哭,對著雁云城方向連番下跪,哭過之后又是笑,雖然又哭又笑的表情是滑稽的,但大家都一樣,誰也別笑話誰。 三月節,百姓們穿著本族服飾,圍著鮮花和火把,載歌載舞,那土豆被做成各種美食放在人群中央,小孩子圍著桌子角,用小手摸土豆吃,原本這樣的行為是要被挨大人說的,但這一季土豆收成太好了,這些土豆本就是做來吃的而不是和從前似的擺個造型供奉,小孩想吃,隨便拿,隨便吃,不僅有土豆,還有酒和rou。 連幾個縣令也很感慨,尤其是蟠龍和永年的,從他們來就任開始,轄下就沒有這樣盛大地舉辦過豐收會,都是小范圍內樂一樂,像這樣全縣百姓聚集到一起如此熱鬧地唱歌跳舞,還是第一回。 百姓穿著家里最好的衣服,手臉都用棕櫚皂洗得干干凈凈,那么多人聚集在一塊,也沒有難聞氣味,臉上掛著前所未有的開心與滿足,讓他們這些當官的那成就感也是蹭蹭著升起。 …… 整個三月里,雁云州的鄉村家家戶戶都很忙碌。 那男人們忙著修路賺工錢,那偏僻村里的哥兒和女人們也不閑著,開始按照縣衙派人教下來的法子做起了土豆粉。 自然,是在留足口糧和下一季的土豆種之后,額外多出來的那些土豆。 聽說還是那位可敬的知州大人吩咐下來的,派了人挨村挨戶教,這些教導的人可不像那些差役似的兇神惡煞,而是十分友好,說話也軟和,村民們都叫他們夫子。 都是些年輕哥兒小伙,被叫得面紅耳赤,擺手說自己不是夫子,是和他們一樣的村民,原先是在雁云州郊區的工坊里做工的,后來他們表現好,人也實誠,就被單點出來學了這些,大家都是一樣的千萬別叫夫子。 但村民們覺得,教授東西就是夫子,還是叫。 夫子們也是底層出身,很能理解村里人心態,一遍聽不懂就再教一遍,耐心十足,有不懂的還可以主動問,再給你細細講解。 一開始村里不少人沒有信心,覺得自己笨得很,哪能學這法子,后來學著學著就發現了,只要不是成心搗亂的,都學得會。 不僅有土豆粉,夫子們還教了紅薯粉的做法,等那天氣暖起來,紅薯也可以種下,等收了紅薯,還有紅薯粉呢,紅薯粉堅韌,可以做成比米線還細的粉絲,還能切成粉條子呢,到時候下酸菜或炒粉條,可有味兒。 村民都被說得口水漣漣,手上學著土豆粉做法,那心里已經暢享起紅薯粉的味兒了。 夫子們下鄉,不僅教了知識,還教了不少常識,重點給村民們講解了一些常見病的預防和治療,主要是重點安利了棕櫚皂的作用,比如常見的腹瀉,腹痛,小兒腹內生蟲,頭疼發熱等,都可以用飯前便后勤洗手來預防,若吞了什么不好的東西,用棕櫚皂搓些皂水給灌下去,還能催吐出腹中污物來。 若不甚被蜜蜂蚊蟲叮咬,還可以用棕櫚皂涂在叮咬處減輕瘙癢疼痛。 不過同時也強調了,棕櫚皂只是有一定作用,卻不是萬能的,若經過處理癥狀沒有減輕,還是得盡快送去城里瞧大夫。 做好的土豆粉經過折迭,晾曬,由村長負責找人拉去縣城收購點,檢查過成色后再付給銀錢,那顏色不好的,一瞧就不上心邋遢的打回不要,只要合格的,收購點則土豆粉集中起來,通過官道運輸去雁云城。 這樣,一條條自發的制作、輸送線就建立起來了。 這還是初步的,村民在家小作坊制作,等之后銷路打開,需要的量更大了,那時候甚至可以在三縣兩郡都開一家土豆粉生產工坊,弄成流水線制作,那效率還能進一步提高。 不過目前為此這樣就夠了。 四月初,大通鏢局的鏢師們護送著滿滿五十車的東西,跟著雁云郡王去京師獻禮的隊伍一同出發前往京城,全程走官道,夜宿驛站或者野地,快馬加鞭,估計兩個月內可以到達京城。 因著人多車馬也多,不會有山賊路霸敢打這么大規模隊伍的主意,這些東西想必是能一路平安的,等再有消息回來,那就是流水般的利潤了。 四月底,京城的反饋還沒到,商會第一個月的利潤先到了,這回不在雁云郡王府,張、束、鄭三位老板把銀票直接給送來葉知州府上了,理所當然,這回門房也沒攔他們說知州大人不在家或者不方便云云,而是直接放他們進去了。 送銀票其實不用三人齊刷刷出動,派個代表來一趟就成,但張、束、鄭三家為表對知州大人的敬意和重視,還是一起來了。 葉崢在花廳接見了他們,上了回茶說了會話三人就起身告辭,說不敢多打擾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這顆金貴的頭腦,可不能用在聊天寒暄上,那可是短短一個月能創造出五萬兩純利潤的人??! 服氣了,不得不服。 按先前的約定,他們二,葉知州八,葉崢也解釋了,這八里頭,五成要用來建設雁云,兩成要進獻給王爺,還有一成才是他自己的,他費力巴拉半天也不能做白工不是? 誰知那銀票到手一看,竟然是五萬兩,好家伙這是一個月利潤全拿來了啊,三人一點沒分。 葉崢問他們什么情況。 三位老板義正辭嚴:“既然大人要建設雁云,我等雁云商賈責無旁貸,愿將第一個月利潤悉數捐出,用于建設家鄉?!?/br> 這話說得大義凜然,其實是完全服氣了葉大人,在他們這地位上,那錢財不過就是數字而已,要的是地位,是話語權,很明顯,有了這些貨物,原本瞧不上他們雁云的幾個隔壁州商會,也明里暗里開始派人來和他們接觸,打聽東打聽西,還對表示愿意在之前基礎上進一步合作,那利潤分成也好說。 這兩個州里,一個原本是產稻米的,一個是產絲綢的,可瞧不起雁云州商會了,張老板好幾次派人去談合作都碰一鼻子灰來,風水輪流轉,現在也輪到他們求著咱了。 張、束、鄭,連帶整個雁云州商圈里的商賈都覺揚眉吐氣。 幾個牽頭的坐到一起一合計,想著這改變完全就是葉大人帶來的,而且葉大人今天能研究出這些,以后自然還有別的,只要抱緊了葉大人大腿別進一腳踢開,那好處還不是源源不斷地來。 他們幾個合計了一下,發現葉大人這人,一是不好色,凡有人送了色仆美婢的,不僅直接不給面子退回,還要斥責幾句;二是不好排場,那雁云也有幾家有派頭的酒樓溫柔鄉之類的,從沒見葉大人踏足過,那鄉紳富戶弄了大場面宴席,葉大人非但不領情,還說鋪張浪費下次不許了;三是不愛財,這個具體有待商榷,只能說,剛來時悄悄給送銀子都被葉大人拒了,但后頭要造橋鋪路的時候,葉大人卻會主動開口讓他們出銀子,所以這條不是很準,后來大家一尋思,反正要討好葉大人,這第一季度利潤就不拿了,就給了葉大人,理由也充分是他能接受的,愿意捐獻出來建設雁云州。 如此,總不會不收了吧? 結果和他們想的一樣,說這錢是商行商人們愿意拿出來建設家鄉的,葉大人就收了。 出門的時候,張、束、鄭三人都樂呵呵的,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討好葉知州的辦法了。 葉崢得了銀子,也是樂呵呵的。 興頭頭去找了水恒,先把他的兩成奉上,又把雁云商賈的行為這樣那樣一說,兩人都笑了,商人們可能以為是找到了讓葉大人收銀子的辦法,但葉大人和郡王,卻是真心實意要建設雁云的啊。 這筆銀子比想象中要多出不少,那葉崢之前想展開的工作就可以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