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鶯嬌 第44節
姜皎音量抬高些,“瞧見就瞧見,我還怕他不成?!?/br> 話音才落,沈隨硯就被觀墨推著從門外進來。 他一眼就瞧見床榻上物什,狹長的黑眸直勾勾看著姜皎。 方才的氣勢散去不少,可姜皎仍是硬著頭皮道:“王爺瞧什么?” 等了許久,沈隨硯沒有說話,姜皎扭頭就準備離開。 然而沈隨硯身子朝前一探,扣住姜皎的手腕。 力道大的嚇人,只這么一拽,姜皎手腕都紅了不少。 大掌有力,不愿放開,配合他陰沉的臉色,姜皎更是委屈。 怎得好像是自個錯了似的,錯的人,分明不是她。 “你今日怎得了?為何發如此大的脾氣?” 沈隨硯緩緩開口,一直緊盯著姜皎,今日定要一個答案出來。 可上來就是如此強硬的語氣,姜皎自是難受,她拼命的想要掙脫開沈隨硯的手,“你松開?!?/br> 然而沈隨硯卻根本不放,“你還沒說,你今日怎得了?玉佩與平安福是怎么了?你要如此生氣?!?/br> 姜皎冷笑一聲,“什么都沒有,都是我脾氣不好,王爺可滿意這個回答?” 趁著沈隨硯愣神的時間,姜皎掙開沈隨硯的手,朝著凈室走去。 沈隨硯看她氣沖沖的背影,揉著眉心沉聲道:“去書房的凈室?!?/br> 觀墨立刻推著沈隨硯離開,榴萼與蔻梢大氣都不敢出。 她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姑娘這樣,就算是從前與三姑娘吵架生了氣,也只是后面想辦法讓三姑娘更加生氣,才不會如同今天一般。 凈室中,姜皎不停搓著自個的手腕,仿佛要將氣味給搓掉。 榴萼進去,連忙止住姜皎的手,“王妃皮膚嬌嫩,這么一來,手腕又要紅腫許久,一會兒奴婢拿些香膏給王妃揉一揉?!?/br> 姜皎看著自己的手腕,面無表情。 許久后,她深吸一口氣對榴萼道:“你去讓人將書房的熏香換成蜜果香,今日不許王爺回主院睡,就說我來了小日子,身子不適?!?/br> 榴萼不得不聽姜皎的,去吩咐底下的人做事。 不知是不是說的話應驗還是怎么得,姜皎沐浴完出來,倒是當真覺著身子有些不爽利,小日子果真是來了。 方才還生龍活虎的,這會子倒是虛弱不已。 換好月事帶,姜皎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的抱著一個湯婆子。 身邊突然間少了一個人,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她長發順在身后,一人孤零零又嬌小的躺在床榻上,不免看著憐愛。 沈隨硯在凈室中,是怎得也沒想出來到底因為什么。 簡單擦洗完就出去,書房中的異樣讓他眉峰皺起來。 婢女正將香爐給換上,里頭燃放的香氣味甜膩,并不是他慣用的。 “誰讓你換的,管事的是誰?” 婢女嚇得跪下,廚房那位婢子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 說話都開始變得不利索起來,“奴婢是負責院中灑掃的婢女,香是方才王妃身邊的榴萼jiejie讓奴婢換的,不是奴婢自個想要換的,王爺明察?!?/br> 一聽見是姜皎,沈隨硯有些無奈。 他揮手,婢女瞧見連忙要出去,但突然又被沈隨硯給叫住,“王妃除了讓換熏香,可還有說些什么?” 婢女小幅度地搖頭,“沒有,榴萼jiejie一般只吩咐奴婢要做的事情,這些事情不會告訴奴婢的?!?/br> 沈隨硯只得讓婢女先下去,喚了觀墨進來,“回主院?!?/br> 然而觀墨也是一臉為難,“王爺,方才王妃那邊派人來說,今個還請王爺自個在書房歇息一晚,王妃已經將東西都給拿來?!?/br> 外頭站著的小廝手上都拿著就寢要用的物什,不敢抬頭去看沈隨硯。 沈隨硯臉色一沉,有著風雨欲來的感覺,“去主院?!?/br> 他如此說,底下的人不敢不聽。 可去了之后才發現,他連主院的門都進不去。 蔻梢在門口的地方,恭恭敬敬的傳達著姜皎的話,“王妃今日小日子來了,說恐怕污了王爺的東西,這才著人一并將東西給抱回去,這些時日請王爺委屈一番住在書房,待王妃病好,她自會尋人將旁邊的院子給修繕一番,往后就住在那邊的院子比較好?!?/br> 蔻梢越說,只感覺空氣都越發的凝固起來,后頭還接上一句,“王妃說,她用自個的嫁妝?!?/br> 沈隨硯的面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看向主屋一點光亮都沒有,看來她是準備鬧脾氣到底了。 對著觀墨冷聲道:“回書房?!?/br> 觀墨不敢不從,連忙推著他回去。 走至書房門口的時候,小廝們都還在。 沒有沈隨硯的命令,他們并不敢輕易將東西給送進去。 沈隨硯從他們的跟前過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廝將頭低的更很,實在是不知王爺與王妃到底是怎得才會如此。 觀墨將人給推進書房,又看了眼外頭站著的人。 小廝們都用求救的眼神看著觀墨,他實在是不好自個進去。 硬著頭皮走進書房,沈隨硯已經用茶水直接將香爐中的香全部澆滅。 觀墨看見,心頭的忐忑更甚一些,可話總還是得說的,畢竟,今晚上王爺還沒地方睡。 如今不就是,直接被王妃給趕出來。 沈隨硯嗓音暗啞,燭火隨他說話聲跳動一下,顯得他更加陰沉,“什么事?” 觀墨問道:“外頭小廝抱著的東西,我讓他們進來鋪上?” 沈隨硯將手中的茶盞一扔,直截了當的說:“都燒了?!?/br> 第二十九章 觀墨一瞬間張嘴, 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 但看見自家王爺愈發不善的眼神,想要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咽回肚中。 主子的事情,是輪不到他來置喙的。 命人將床重新鋪好, 書房的院子中還有著不可磨滅的氣味。 觀墨重新換上百蘊香, 恭敬地退下。 躺在床榻上, 沈隨硯好一會兒都沒有睡著。 閉上眼, 就滿是姜皎生氣的模樣。 胸腔之中有股子悶氣不上不下的, 堵得他分外難受。 許久后, 月頭的月亮都懸在空中, 沈隨硯嗤笑一聲, 將眼眸給閉上。 那邊房中,姜皎睡得也并不是十分的踏實。 一面想著今日在宴席上發生的事情, 還有晚上時沈隨硯那副清冷的模樣。 怎得美人投懷送抱的時候,就見他不是這般的模樣。 才成親不過月余, 他就惱了自個, 當真是靠不住的。 情緒一激動,腹部就分外的難受。 姜皎將頭埋進枕中, 心中不免有些郁結。 不知究竟是誰家的姑娘,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還有崔端今日說的話,外頭定然是已經傳遍了, 可真是倒霉, 正巧碰上崔端這人。 但她今夜倒是睡得安穩,只是面色稍顯慘白,其余并無什么大礙。 用早飯的時候, 姜皎見院中又恢復平和, 狀似不在意的問上一句,“王爺還沒用早飯?” 然而榴萼卻說:“王爺一早就帶著觀墨與觀硯出了府?!?/br> 姜皎握著竹筷的手一頓, 隨后不敢相信的扭頭看著榴萼,“王爺說什么了嗎?” 榴萼垂下頭,不敢看著姜皎,“說是說了......” 姜皎沒聽出榴萼語氣中的那絲惶恐,攏著鬢發又轉回桌上去。 今日廚房做了她最愛的蝦餃,她夾了一個盤中,剛準備朝口中喂就聽見榴萼道:“王爺說,近些時日,不準別人來修繕院子?!?/br> 姜皎蔥白似的指尖一用力,蝦餃斷在盤中。 他這是同自個作對呢,不僅一句解釋都沒有,甚至還直接反駁昨個她說的話。 姜皎深吸一口氣,將竹筷一放,“不吃了,去找慕jiejie?!?/br> 轉身,姜皎就進了臥房中。 既然沈隨硯不愿意在府中待著,那她也是不要待著的。 換身衣衫,姜皎明艷動人的出門。 府中的婢女都隱隱有些看呆,好似還從未見過王妃這般模樣。 坐上馬車,姜皎心中的郁結也沒有消散。 不免就在想,沈隨硯究竟是去了何處。 難不成是去見昨日的姑娘,還是也賭氣的不知去什么地方灑脫。 總歸不論如何,是不想見她就對了。 小臉之上難得有緊繃的神情出現,一路上都低著頭,什么話都沒有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