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廚娘發家記(美食) 第58節
那人還嘴硬,說自己是被野獸夾夾住了,但不是在桃竹村東頭的小山上。 方念真打聽了這人是哪里的,果然,他是大柳樹村的,姓張! 常衙役用了什么手段,眾人不知道,只是這人不到半日就交代了,是他去偷的牛。 他是張家的分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偷牛也不是因為什么仇恨,就是年底了,欠的債還不上了,鋌而走險。 他和他兄弟都有些三角貓的功夫,也有些歪門邪道的藥。一個堵鈴鐺開大門,一個迷狗,順便還從窗縫迷了人。 方義那日被迷暈了一個時辰,竟都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犯困了瞇了一覺。 將牛牽了回家,本來要賣到外縣的,誰知風雪太大了,他們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深一腳淺一腳的,根本走不出去,在本村又不敢殺牛,這牛就暫時給藏到山上了。 還沒等方念真那邊發現丟了牛,這兄弟倆在山上就被自己的族人看見了。 張氏一族對這牛的去處也起了爭論,一派堅持說不能暴露影響張家名聲,直接把牛殺了;一派說知錯就改,哪來的還哪去。 還有第三派,也是族長拍板做的決定——既然牛都到手了,不用白不用,拿這兩頭牛陷害朱財主,讓他和方念真狗咬狗,張家完美隱身。 再經驗證,偷牛這兄弟倆,果然是住在給方念真線索的男人家附近。 如此,各個證據都指向了張家旁枝兄弟倆,土財主牧場里出了個叛徒,幫助兄弟倆渾水摸魚把牛放了進來。 這一次,觸及到方念真的利益,她可不打算忍氣吞聲了,朱財主那邊,上次告了張家一狀,張家很快就把人撈出去了,這一次他也不打算容忍。 方念真打算回城去府衙告一狀,朱財主則是尋找各種關系,要把張家族長也關到大牢。 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方念真反而和朱財主關系走的近了些,朱財主回城前還送了她一頭小牛犢,說是就當年禮了。 方念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美滋滋地回了自己的牧場,還給這小牛犢取名“發財”。 事情告一段落,方念真打算明日就啟程回新云州,也不知道她的小店怎么樣了,眼看著到年底了,還沒盤總賬呢。 自己的牛找回來了,還收到了一頭小牛犢,這一夜就連風聲都很小,黃鶯屋子的炕燒得暖烘烘的,方念真香甜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她一起床,先是感覺窗外很暗,她本以為是自己醒得太早了。 可是,當她想開門看看是否亮天的時候,人傻了,這門怎么推不開了? 外面傳來了老黃的喊聲:“方掌柜,你別著急,這雪太大了,我先把我屋子這頭的清掃一下,等我出來了,一會兒就去你那?!?/br> 老黃把她門前雪掃開的時候,方念真這才發現,一夜之間,竟然下了齊腰深的雪,把窗都埋了一半! 最恐怖的是,這雪沒有要停的苗頭,飄揚的大雪花還在持續地落下來! 作者有話說: 憂心,念真還能不能好好回去過個年了? 第57章 黃豆豬蹄湯、板栗燒雞 老黃和方念真幾個人勉強將各個屋子里門前清理出來一片區域, 起碼能正常開門了。 雖然現在雪也還大著,但老黃還是搬了梯子,站在梯子上拿了長長的耙子, 把房頂上的雪清下去。 老黃畢竟年紀也大了, 黃家的小兒子又年幼,才十歲, 幫不上大忙,還好方念真還帶了個劉忠, 有把子力氣。 老黃這一早上忙得氣喘吁吁的,“方掌柜,一會兒我再去牧場那邊,那邊的棚也得掃雪?!?/br> 好在黃家堆柴禾的柴房是完全封閉的,柴雖然有點受潮但還能燒,趕緊往各個住人的屋子都挪了干柴禾。 幾人敷衍地喝了點熱粥, 就著急忙慌地往牧場那邊趕。 一出了自家院子, 就更懵了, 目之所及,到處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各家都在自己院子里忙著掃雪。 昨夜牧場是里正的兒子方義和村里另一個漢子一起值夜, 方念真幾個正好經過里正家,里正費力地掃著院子里的雪,老黃和劉忠上前幫了把手,清理出一條小道。 里正媳婦又拿出了一件外袍,讓他們給方義捎帶給在牧場的方義。 “嫂子你放心吧,一會兒就把方義換回來了”, 老黃回頭大嗓門地說著。 村子里的路還好, 跋涉著能走過去, 出了村子到牧場還有幾百米的距離,因為荒郊野外沒有房屋遮擋,道路被蓋了個嚴嚴實實。 方念真試著踩了幾腳,每次雪都到大腿根,很費力才能把自己拔出來。 要不是有本地人領著,怕是憑rou眼都分辨不出道路在哪里了。 這時候也不分什么老板還是員工了,人手一把鐵鍬,硬生生地開小路,幾百米的路,感覺過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到牧場。 方念真兩手掐著腰大喘氣地走進牧場,等這回回去了還是要把身體素質提起來,干點活,感覺累得肺都要炸了。 進了牧場大門,就看見方義也正清掃著牲畜棚頂的積雪,這牲畜棚都是茅草頂的,若是不把積雪掃下來,怕是后面承受不住壓力,會塌下來。 方念真看了牛羊的狀況,基本都還挺好,到底是從更北的靳翰來的品種,皮毛都很厚,比較抗凍。 唯獨那頭朱財主給的小牛犢“發財”,雖然也斷奶了,可以獨立進食了,但是它離開原來的環境本來就有點緊張,又趕上這大雪天。 方義說它昨天下午剛來的時候吃了一頓,后來就沒有進食了,今早更是臥在地上,都不肯起身了。 方念真雖不是專業養牛的,但是她也知道,牛不吃食了是個挺重的問題。 “我記得,當時說是附近村有個很厲害的獸醫來著?” 方念真不可能盲目地開個牧場,醫療方面的資源自然也是想到了。 聽方念真這么問,老黃和方義卻都有些眉頭緊皺。 “這要是平時吧,走個半個時辰也就到那獸醫家了,可現在這大雪,不知道得多久能到,還得把他帶過來,這一來一回的……不好弄啊?!?/br> 不過,老黃到底是販過馬的,還是有點經驗,他就吩咐黃鶯。 “閨女啊,你去拿破衣服拆了,給小??p一件它穿的衣裳,能把肚子護上就行,它小,許是有些受涼了?!?/br> 方念真語出驚人:“直接把小牛領到屋子里來吧,給它烤烤火?!?/br> 老黃其實也有這個想法,但是他想著方念真是城里人,怎么會允許畜生進屋,沒敢提。 “好,好!我這就把它牽過來?!?/br> 小牛臥在地上死活不愿意起來,后來又是拉又是拽的,才把它弄到屋子里去。 反正今日方念真也回不去城里了,她就細細問了如果雪還不停,牧場這邊會不會受影響。 在牧場值守的人都說只要草料保存好就沒事,不過也可能會有兩個突發情況。 一是牛羊突然生病,獸醫不能及時趕到;二是雪下太大,山上的野獸找不到吃的,怕會下山。 方念真對第一點不是非常擔心,只要有錢雇人,這路就肯定能開出來,第二點的野獸倒是她非常擔心的事情。 她牧場東邊就臨著小山,小山不大,可架不住它后面還有更高的山。 雖然老黃他們都說桃竹村附近沒有虎、豹這種大型猛獸,但是有狼,若是下了山進了村,就很夠方念真喝一壺的了。 要知道,狼可是群居動物,一來就是一幫。 她當機立斷,掏出錢臨時聘用那個會下夾子的獵戶,他肯定是最了解這些野獸習性的。 不管會不會遇到這種情況,有備無患。 牧場這邊暫時穩住了,方念真就讓方義回家休息,方義倒也沒推辭,他也挺惦記家里人的,只是他扔下了話,說照顧好家里就再過來。 方念真點點頭,自己沒有看錯人,方義果然隨了里正大叔,為人方正,責任心也強。 若是平時,她就不必讓他再來了,可是現在是特殊時期,確實是缺人手。 方念真和其他人一道在牧場吃了午飯,然后她望著碗里的白菜rou湯就沉默了。 “我不是每月給了牧場餐補嗎?rou蛋菜都有購買額度?!?/br> 老黃就撫腿一笑,“掌柜的,咱們這菜、rou都齊全,但是我們沒那手藝啊,也就這個條件了?!?/br> 這鍋白菜湯,rou片子倒是真不少,可是都肥得嚇人,方念真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而且吧,冬日里的白菜都是鮮甜的,可是這鍋白菜湯簡直就像一鍋亂燉。 她又啃了幾口餅子墊肚子,抹抹嘴,“晚上飯我給你們露一手?!?/br> “那敢情好,光聽說方掌柜廚藝好了,咱也沒機會見識啊?!?/br> …… …… 下午,那獵戶來了,在墻外布置了一些陷阱,又著重加強了東邊靠著小山那側的安全措施。 下夾子是最基本的了,還挖了陷阱,陷阱里放了木刺,只是過路的人自然不會掉進去,若是成心想翻墻的,不管是人是獸都會掉下去。 方念真下午搜集了一番食材,晚上在黃鶯的協助下就下了廚。 這邊廚房簡陋,調料也不全,她也做不了什么大菜,干脆就多做些葷菜補補油水吧。 熱騰騰的黃豆豬蹄湯撒上蔥花,鮮香撲鼻;排骨燉豆角干是扎扎實實的一大盆,里面還有快燉化了的土豆塊;板栗燒雞塊是桃竹村這邊沒見過的吃法,聞起來就很是香甜。 冬日里,新云州這邊最罕見的反而是新鮮蔬菜了,牧場這邊連菜干都少,方念真干脆拿了大白菜切絲,和炒好的瘦rou絲拌到一起,這就是道涼菜,吃膩了rou菜,夾兩筷子解解膩。 主食是蘿卜rou餡大包子,包子的個頭足有手掌那么大。 牧場里的員工,再加上獵戶,還有方念真、黃鶯和劉忠三人,大家圍坐在一起,先碰碗干了一碗豬蹄湯。 這豬蹄已經文火慢燉,燉了一下午了,膠質完全滲透到湯里,喝著湯都粘嘴。 黃豆和豬蹄都很軟爛,豬蹄輕輕用筷子一戳就脫了骨。 湯汁里面加了胡椒粉,喝了開胃又暖身,方念真還特意調了一碗辣椒油,免得有人口重,覺得白白的蹄花味兒不夠。 如此一來,倒是有了幾分“成都老媽蹄花”的意思,那獵戶姓張,吃的眼睛都放光了。 “看方掌柜這豬蹄子做的,一嘗就是個鮮,我說實話,我吃野味吃慣了,豬蹄子我平常都不怎么吃,現在才知道,不是我不愛吃,是沒吃到過好吃的??!” 張獵戶是個開朗的,大家都被他逗笑了。 “要不人家方掌柜能在城里開那么大的店呢?!?/br> 豆角干燉排骨則是方念真入鄉隨俗,桃竹村這邊冬天愛吃豆角干,豆角干是夏日的豆角劈成絲晾曬成的,曬成干之后,豆角就變得筋道了,但還保留了獨特的香味,和排骨燉起來很是搭配。 板栗燒雞成了黃鶯這丫頭的最愛,她不夾幾塊吃,倒是跟板栗較上勁了,板栗軟糯香甜,舌尖一抿就化了,同時又吸收了雞rou的rou香,回味無窮。 最后那道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拌白菜絲,居然成了最早光盤的菜! 連老黃都不禁感嘆:“你說前面那些rou菜做得好也就罷了,咱們平時做得少,比不上方掌柜的手藝,可這白菜絲,咱們冬天總吃,怎么跟人家拌的味道也差一大截子?!?/br> 這頓飯是吃的賓客盡歡,最后,老黃說牧場什么東西都沒有,左右也清了一條小道出來了,村子里各處的雪也掃差不多了,就讓劉忠護送著方念真和黃鶯回了黃家睡覺了。 方念真總有種不詳的預感,“黃叔,要是牧場這邊有點啥事,我們在村里也不知道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