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第14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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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如此急切想要離開,只是因為他們背負著一個重要的任務。 那就是引召光明神座。 這艘中型云船的船艙之中,有七位獻命者靜坐在地,他們披著灌注了光明賜福之力的法袍,從啟航的那一刻便安安靜靜帶在船內,云船艦隊能不能第一時間進入【舊世界】其實沒那么重要,只要能將他們送出要塞,便足夠了。 沒有人知道光明神座大人為什么要在【舊世界】神臨。 但…… 這是神座大人的命令。 知道這一點,便足夠了。 這艘渺如米粒的云船,在【舊世界】的虛空之中緩緩橫渡,孟西洲和巴圖掌控著方向,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追逐顧南風所在的位置,反而是挑選了一個相距較遠的航向。 光明的引召,會引起極大的動靜。 即便這里已經處于【舊世界】,他們依舊要小心,謹慎。 最終,云船停在了一片漆黑的破碎陸地之上,這里距離那座折射光芒的雪山很遠,遠到沒有一縷光能夠照射此處,云船熄滅燈光之后便徹底淹沒在黑暗之中。 那七位獻命者來到了云船甲板位置,他們割開了自己的手腕,以自身的鮮血作為飼品,來換取光明的降臨。 “滴答!” 鮮血落在云船之上,濺起清脆的回音。 殷紅的血液垂落反彈,在躍起的那一刻化為金燦之色,一顆顆鮮血血珠在空中兜轉,飛旋,披著法袍的七位獻命者在這一刻開始枯萎,他們的肌膚開始凹陷,血rou快速萎縮,可他們的眼神卻更加堅定,單看瞳孔甚至會感受到他們的精神在劇烈膨脹。 那是光明的意志跨越虛空降臨的后果。 對于信奉者而言。 一輩子,能有一次,親眼見到“真神”,便足以稱得上此生無憾。 即便動用自己生命,換取這一次見面……也值得! “呼……” 巴圖在一旁觀看,他緊張屏息。 光明垂降在這黑暗之地,無數流明如瀑布倒卷一般,從云船艦隊的陣紋地面翻涌而出,這七位獻命者用信仰和生命作為代價,溝通了光明的權柄,引召出了這扇圣潔威嚴的高聳之門。 通天光柱出現在【舊世界】。 同時。 這道光柱也出現在光明城的紅湖彼岸,那間殘破枯敗的老屋之前。 老人平靜注視著眼前的光柱。 紅湖前所未有的寧靜。 大霧遮掩了紅湖彼岸的景象,也遮掩了這道近乎直抵穹霄的圣光,對于那些在光明城生活居住的凡俗而言,此刻的城區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垂暮之際舊日沉淪,明明已經很久沒有上升的新日,重新從湖水那邊升起。 神跡重新降臨在日落山上。 老人默默握了握拳頭…… 這具身軀實在太老了,老的像是一團棉絮,吹口氣就會散掉。 再強大的人,也很難對抗歲月。 老的快要死了,就只剩下一口氣,哪怕是神座又能如何? “拋開‘本源力量’……這具身軀的強度還不如白蜥?!?/br> 深海凝視著自己的手掌,光明城這二十年都沒怎么出現過神跡,原因很簡單,它入主這具軀殼之后,能動用的便只有極其簡單的一部分本源之力……就像是它cao縱白蜥和銹骨對決的那場戰斗一樣。 雖然有大量的理論知識儲備,但它的戰斗經驗幾乎為零。 拿著高階超凡者的身軀,去碾壓低階,這沒有問題。 可如果同階對戰……它一定處于下風。 白蜥那場戰斗,就是深海從頭到尾都被銹骨壓制著打,當然這是它算力還不夠強大的緣故,如今第十一次升級就快要完成了,這種窘境很快也會迎來終結,只要算力足夠強大,沒有什么戰斗是不能打贏的,在算力足夠支撐的情況下,它可以預測到對手的每一個想法和可能,完全掌握這場戰斗的走向。 為了不讓光明神座露餡。 深海必須時不時讓它拋頭露面……當然是精神世界里的拋頭露面。 所以“神臨”這件事情,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至少不可能在五洲這片地界發生,一旦讓最高席看出了它的破綻,那么它所謀劃的布局就會被破壞。 回頭來看便會發現,其實多魯河災境的神臨,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必定會失敗。 哪怕沒有外力干擾。 深海也不會真正讓這具身軀進行“神臨”……這只是它證明光明神座還活著的一種辦法,從最終結果來看,這個辦法十分成功,多魯河神臨失敗之后,沒有任何人對光明城產生懷疑。 可如今則不一樣了。 它請求清朧出面,說服風暴出手……只要確保這兩位能夠拖住女皇和白術,它的神臨便不再具備風險,五洲境內已經沒有能夠和“光明神座”對抗的人物了。 新一任的酒之主還在成長之中,而且十分稚嫩,不足為懼。 至于冥王。 外界關于冥王的消息甚囂塵上,各種猜測言之鑿鑿。 但很可惜…… 在深海的視角中,冥王從來就不是它需要考慮的威脅。 …… …… 東洲。 清冢陵園。 海浪滔天,兩道身影在陵園之中廝殺,內陵并不算大,可當黃金神域釋放之后,這片地界便被拽入平移到了虛空之中,海水倒灌之下,黃金神域已經被徹底淹沒。 青年白術的周身纏繞著無數金芒。 他根本就不在乎風暴神座搬來多少海水,此刻黃金神域背負著萬鈞重量,可他依舊速度極快,每一拳打出都帶著音爆之聲。 怒吼之音和海嘯混疊在一起。 風暴神座被打得節節敗退,他的發絲已經散亂,神袍也綻裂了好幾個口子,白術的拳頭讓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顧長志。 他成為神座的時間已經很久了,雖然沒有辦法和光明天空相比。 但顧長志成神之時,他已經在王座上坐了十多年。 只是…… 在親眼看到成神之后顧長志的那一刻,風暴神座就知道,自己很快就會被這個東洲年輕人超越,那個家伙身上散發著無畏如太陽一般的輝光,那股純粹浩蕩的戰意比光明神座還要刺眼。 這樣的人,注定會勇猛精進。 可白術和顧長志不同。 白術的性格與顧長志完全相反……他熔煉火種,成就神座,這一切事情,都十分低調,沒有鬧得沸沸揚揚。 即便成功執掌火種,也沒有離開過陵園一步。 白術從來就喜歡獨處,所以在陵園神戰之后,他便一個人安安靜靜在陵園中閉關。 這些年,沒有人知道他將【倒流】修行到了什么地步,也沒有人清楚他到底將斗戰火種的本源力量掌控了幾成……直至此刻打起架來,風暴才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遜色顧長志多少的絕頂天才。 他搬來無邊海水,砸向白術。 每當海水要落下之時,【倒流】便會發動—— 所有的水流全部倒卷,重新回到風暴的潮汐神域之中,在這兩股本源力量的對撞之下,白術的【倒流】近乎碾壓了風暴神座,他逼迫眼前之人與自己rou搏廝殺。 可風暴神座哪里是白術的對手? 他以神座權柄凝聚三叉戟,以神器斬切白術,但【倒流】無處不在,青年白術的精氣神都在巔峰鼎盛的年代,他掌控著這片神域里每一個角落的時間,打得風暴不斷咳血…… 但神戰之間想分出勝負生死極其困難。 風暴的傷勢恢復極快。 他一次又一次嘗試突破【倒流】的界限,但一次又一次失敗。 打到后面,三叉戟都被打得崩裂出碎口了! 終于,白術停止了進攻。 他渾身被金光籠罩,站在無量海水之上,猶如一尊金燦大日。 另外一邊,風暴神座極其狼狽,他整個人的神袍都被撕裂成一片片布條,看上去像是乞丐的裝扮,雖然血rou之軀仍然無恙,但斗戰的進攻爆發力量實在太強。 那些被撕裂的血rou痊愈之后,仍然留下了傷疤,淤青,紅腫。 伴隨著一道道痛苦涌入心湖。 風暴神座的臉色很是難看,他主動登門拜訪,而后被打成這個模樣……其實他在戰斗打到一半的時候就想離開了,但這才過去了多久?不到半天! 他答應光明神座,自己要拖住白術三天! 三天?。?! 現在的他,已經是度秒如年的狀態……真要硬拖三天,他很可能會被打成重傷。 “你來找我登門拜訪,其實就是要拖延時間,不讓我離開陵園,離開東洲的……對吧?” 白術開口了。 這場大戰爆發到現在,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他素來沒什么廢話,既然對方要戰,那么他便全力應戰……只是一打起來白術就知道,風暴不是真的想和自己分出生死,對方每一招都是想將戰局拖到“拉鋸戰”中。 神座的力量無窮無盡。 一旦進入拉鋸戰……打上幾天幾夜,都是常態。 而風暴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個。 他在為別人拖延時間。 最高席對于彼此的火種氣息都十分敏感,就在剛剛,西洲的光明氣息無比強烈,幾乎要將天頂撐裂,這強烈氣息出現的那一刻,白術便知道風暴神座的真實來意了。 光明神座在借用【門】離開五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