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物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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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熄煙屁股,她在亭子里?又坐了一會。 五月的晚風很舒服,摩挲臉龐,輕拂發?絲,環抱肩腰,像最理?想的愛人。池牧之有點像十月中旬的秋風,晝夜溫差大,又冷又熱的。 剛剛下棋他很明顯在暗示。 盡管說明白?了,他收回了,還假裝大度,但用性按停對話,本質還是違背了他說的“不隔夜”。 她并不擅長捋感情,不明白?這種事,怎么?不隔夜? 幸福的憂愁沿著風,來來回回兜繞。 忽而,電話鈴響,音量擾民。 李銘心立刻接起:“干嘛?” “人呢?”怎么?洗個澡出來就不見了。 “被你mama接走了?!?/br> 他笑?得厲害:“那還回來嗎?” “回來啊?!彼拖侣曇?,“我沒地方去?!?/br> “好。那我來接你?”他聽到?了聲筒那頭,風聲呼過,樹葉沙響。 她叫他:“池牧之?!?/br> “嗯?!彼粗娞萆闲?。 煙的后勁燒起一把火。她蹲在風里?,念臺詞般獨白?:“我永遠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包括父母,男人,就算未來有小孩,我也沒法愛。我不會這個東西。我只愛我自己。不對,我連自己都不愛?!?/br> 電梯抵達五樓。池牧之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聲音啞掉:“但我愿意分你一點,你看行嗎?” “謝謝李老師這么?大方?!?/br> “你沒有感動嗎?” “你第一句就是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個人,我怎么?感動?” 她有點委屈,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rou麻一趟的:“我的一點也很多了?!?/br> “知道了,李老師一貫摳門?。我知道一點也很多了?!彼铝穗娞?,慢慢走出住院部大廳。 她見他毫不動容,有點熱臉貼冷屁股?!澳悄悴灰鷼?,你自己說不要隔夜的?!眲倓傋尦鐾鹾?,她沒立刻歡天喜地,這廝明顯不悅。 他左右張望,一眼?看到?了吸煙亭抱膝蜷縮的小小一只。 “我跟個小姑娘氣什么??!?/br> “我是小姑娘?”李銘心無法接受這個詞。 池牧之站在原地,沒有靠近:“你23,我快31了,你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三十一,唔......“在我眼?里?,你也挺幼稚的?!?/br> “李銘心?!?/br> “嗯?” “如果我幼稚,我不會允許你侵犯我的主體?性?!?/br> 是個生詞。李銘心想了想:“你現在允許我侵犯你的主體?性?” “還允許你侵犯我的財產?!?/br> 她故作失落:“???幾十萬就是財產了?!?/br> “我也很摳門?的,你那一點點愛,就夠換這么?點點錢?!?/br> 池牧之站在遠處,迎著一股一股吹來的春風,靜靜望著她。 金錢讓浪漫消亡。 這個時代,情緒價值就是錢。情緒價值可以營造愛的假象。如此,愛約等于錢。人類就是這么?勢力,上流圈更是將這個概念濫用到?極致。 但對于池牧之來說,他很難進入到?當下這種買賣的情緒價值里?。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一個人。 她的身?影像只流浪狗似的,纏繞在腦海。 流浪狗會反咬主人,而主人也會愛上流浪狗。 ***** 【尾聲】 六月,訂婚宴之后本來該走結婚流程,但新聞上再無信息。 怪的是,兩家合作繼續,也沒有取消婚約的風聲。 李銘心問?莊嫻書,最近如何? 莊嫻書:別問?,問?就是在犯賤 莊嫻書:請像池牧之一樣看不起我,這樣方便我自輕自賤 莊嫻書:meimei~別不回我~ 李銘心:沒事,感情就是要犯賤才好玩 莊嫻書說,和有錢人談戀愛永遠都差口氣。 就像加載條,你以為99%很多是不是,但99%比60%更讓人著急。因為站在99%的你很清楚,你們永遠到?不了100%。 收到?金助理?消息,李銘心有點茫然。倒不是為程斯敏找她茫然,而是她不知道金助理?在這中間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是池牧之的人,還是程斯敏的人。 還是,其實?這對母子同時在試探她? 李銘心看到?地址是酒店大廳,發?消息給?金助理?,說改在大公?園。 金助理?:? 金助理?:和程總在公?園嗎? 李銘心不回復了。晚上,金助理?說程總那邊答應了。 上午七點,李銘心乘公?交車抵達大公?園。 大早上,爺爺奶奶們在鍛煉身?體?,相親角尚不熱鬧?!百I賣兒女”的辛苦中年人們還沒登錄攤位,開始擺攤。 公?園大門?口,張貼著密密麻麻的男女信息。身?高體?重學歷年齡,買菜一樣標著價位。 李銘心大二打工發?傳單來過幾回。當時她對應過信息,畢業大概能在本地找到?一個175左右、相貌平平、有房有車有貸款、月薪7500的媽寶男。 程斯敏非常準時,7點59到?達。 她身?材纖瘦,穿著簡單,如果不是那雙精干陰鷲的眼?睛機關槍一樣目標明確,完全可以進去和叔叔阿姨們跳舞。 她話很少,在李銘心鞠完躬打完招呼后,稍微張望了一圈,直白?開了價。 她看出她缺錢,也查到?池牧之給?她幫助,于是單刀直入:一百萬。 李銘心聽到?數字,露出欣慰的笑?。兩倍。 她看向程斯敏:“我要一千萬?!?/br> 公?園高奏廣場舞音樂,異常吵鬧。 她們坐在公?園長椅,愣是在嘈雜之中隔出一片死寂的氣場。 程斯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千萬,我夠再買一個兒子了?!?/br> “兒子還是舊的好,用的順手?。有感情不一樣的?!崩钽懶男?得毫無心機,兩手?搭在膝蓋上,像在說敬語,“但是對女人來說,男人還是新的好,所以我很誠心的?!?/br> 約在不方便錄音錄像的公?園,誠心開了個價。 “他知道你張口就要一千萬,會怎么?看你?” “您可以把我的反應轉告他。如果這樣,一千萬您是不用出了,大概率連兒子也會真沒了?!崩钽懶挠^察完四周,朝程斯敏鞠了一躬,“很高興見到?您,后會有期?!?/br> 她轉身?離開,沒有回頭,還奢侈地打了個車。 李銘心上午回宿舍,計劃曬好被子,打包行李,下午撤離。 她看到?天氣,算好時間,列好計劃,井井有條,一如過去。 六月末,大四學生基本搬離。宿舍走空,她才姍姍來遲。 甫一入門?,恍惚回到?大一進校的第一周。她來得早,宿舍空空蕩蕩,整整一周,只有她的床位有人。 畢業時,她走得晚,又只有她一個人。 李銘心捧著被子上到?天臺,東南西北角的曬桿都空著。她先往東南角走,那根桿最新,地方最空,太陽最好。 走到?中間那根桿兒,她腳步頓住,仰起頭,腳一踮,將厚棉被掛了上去。 撫平被角,她聞了聞,沒有異味。 再次下樓,李銘心將床墊和棉絮抱上來,掛上了東南角的桿。 第三趟,她洗完被套,枕套,新內衣,舊襪子,端著面盆,抻開多功能衣架,慢條斯理?在西北角開拓疆土。 黑色半包蕾絲內衣,穿上一定會很性感。 最后她刷了兩雙帆布鞋,卸下鞋帶,搓干凈,懸在了西南角。 一時間,天臺滿滿當當,無人爭搶擁堵。 干完這些,她站在雜物堆放的角落,繼續抽那包沒抽完的煙。 恰逢一陣東南風來,煙霧拂散,電話聲響。 她站在二十三歲的最后一個夏天,偶然贏了場漂亮仗。 接下來么?,繼續逢場作戲?;蛘咦?//愛。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