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狙擊 第52節
唐興言那邊安靜了幾秒,他聲音難掩沙啞,還帶著隱隱的慍怒:“微博上的那些黑料是你們搞的鬼嗎?” 他這段時間黑料頻出,連預防針都沒來得及打。從他以前片場耍大牌到給制片人走后門,個個就跟那雨后春筍似的接二連三往外冒。 放在平常,公司肯定會維護自家搖錢樹,這點破事隨便就能解決。但這次大約是背后的人公司惹不起,鬧了好幾天了也只是走流程發了張沒任何說服力的聲明。 他經紀人剛接手沒多久就撞上這種場面,在辦公室都不知道黑了多少次臉。 姜烯順手把門鎖上,找了個隔音點的地方:“我們?你指我跟誰?” “你不用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碧婆d言冷哼一聲,溫潤柔和的形象是裝都不帶裝一下,“你跟董酥白的關系我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們兩個在背后找人搞我!” 姜烯聽著他的語氣說法皺了皺眉,點開了日歷看了眼,確認自己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穿越回十年前。 他對唐興言沒什么好感,自命不凡、高傲、目中無人,這些都是他之前跟自己相處時展露出來的本性。 姜烯掃了圈網上的黑料,直言道:“像這樣大規模的集中爆料是要花錢的,我有點閑錢買吃的不好嗎,用在你身上干什么?” “那就是董酥白!”唐興言低吼道,“你缺錢,他可不缺?!?/br> 姜烯眼神透過冷意定在樓底的行人身上,毫不顧忌地靠在窗臺邊上,任由灰塵粘了一袖口,也沒要跟他解釋的意思。 “連公司都不打算管你了,你還是好好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蛘吣闳デ笄竽隳侵破?,他那么厲害,能幫忙換角,說不定還能再保你一次?!?/br> “角色本來就是各憑本事拿,我搶了又能怎么樣?”唐興言拍著桌子站起來,聽筒里有玻璃碎裂的聲音,“我比董酥白厲害了不知道多少,憑什么什么好東西都給他不給我!” 姜烯沉默地聽完他一通發泄,沒給出任何對方期待的反應,淡淡道:“唐老師,沒事少看點狗血偶像劇,嫉妒不如提升實力來得有用?!?/br> 略帶嘲諷的笑意讓唐興言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他咬牙切齒地警告道:“我之前一直不找你們麻煩,只是因為感激你上次滑坡的時候救我。但如果你們敢毀了我的事業,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姜烯擰緊眉,他一時想不到唐興言威脅他的底氣是什么。他跟董酥白行得正坐得端,唯一的黑料估計就是小時候語文作文偏題只考了2分。 電話那頭沒給他問話的機會直接掛斷,姜烯在窗口站了好久,把能想到的可能都做好應對方案,確保不會對董酥白有任何影響后才收拾東西回家。 可他到底還是高估唐興言的能力了,他以為他能搞出什么大新聞,結果相安無事了幾天后,微博上壓掉他跟制片人上床熱搜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個人信息。 狗仔聞到流量的味道紛紛蹲在公司門口,還有些不理智的粉絲因為他經紀人的身份帶著大名公然辱罵。 董酥白看到熱搜的時候剛好趕上午休,他眼底一沉,立馬花錢聯系人把熱搜盡快撤下去。 他看見視頻里那些貓在暗處的閃光燈,懸著一顆心給姜烯打了個電話,那邊剛接通他就沉聲說道:“你在公司嗎?先別回去,我下午請假回來找你?!?/br> “找我干嘛?讓他們蹲唄,反正蹲再久也拍不到我?!币饬现?,姜烯語氣倒是挺輕松,跟個沒事人一樣,“哥哥別回來了,我不在公司?!?/br> 董酥白哪里放得下心,忙問道:“你現在在哪?” 他話音剛落,休息室的門就被人從外推開。 姜烯倚在門邊,象征性地敲了敲,朝他笑道:“在這啊?!?/br> 第74章 “你技術……也還湊活吧?!?/br> “你怎么來了?” 董酥白眼里閃過一絲驚訝,能準確找到自己休息室,不用問都知道這人肯定打入己方內部了。 而且那個泄露軍情的“叛徒”多半是叫曲清北。 姜烯摘掉口罩沒做聲,走上前跟沒骨頭似的搭在董酥白身上,直接把人撲在沙發半天沒動。 董酥白身上帶有奢侈化妝品清爽的味道,更有能讓人安心舒服的魔力。 比起親吻跟做|愛,姜烯其實更喜歡像現在這樣帶有力量跟占有的擁抱。 他身上還冒熱氣,董酥白騰出手把空調開低了點:“又背地里跟清北一起瞞我?他怎么那么聽你的話?” “那是?!苯┯盟路芍?,“我可是他跟居南的紅爹!” 董酥白臉上被他頭發弄得發癢,從他手腕扒了根皮筋給他扎了個奇丑無比的揪:“你怎么過來了?你不會是逃班了吧?網上你的那些個人信息又是怎么回事?” 他噼里啪啦問了一大堆,姜烯腦子里仿佛有千百個問題圍著轉。他頭也沒抬,精準找到董酥白的嘴巴一手捂了上去。 “我在公司都快成勞模了怎么可能逃班,手下的男團在這邊錄綜藝,我剛把他們安置在酒店里就過來找你了?!苯┬丝跉?,鄙夷地輕哼一聲,“網上那些,能知道我那么多私人信息的還能有誰,真是高看他了,沒一點用?!?/br> 董酥白看他沒什么大礙心里也輕松不少,但凡不是因為他跟攝影機之間的淵源,這點熱搜本來也就是個不痛不癢的小事,公關都不用費多大功夫。 “趕緊起來?!彼牧伺纳砩蠏熘娜?,“這里門沒鎖,隨便就有人能進來?!?/br> 姜烯不情不愿地挪了兩下,張嘴剛想在他脖子上咬一口,就被人眼疾手快地抵著額頭推出半只手的距離。 “我今天還沒收工,戲服遮不住脖子,你別亂搞?!?/br> “哦?!苯┎桓实卮饝宦?。 他說是趴在董酥白身上,實則有一大半的重量都靠自己手肘支撐,起來的時候整支小臂都在發麻,身形一晃又砸了回去。 曲清北捧著手機火急火燎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么一番場面。 董酥白皺眉偏過頭,仰著脖子抽氣,姜烯則埋在他肩頸身體上下起伏,想起來又起不來。 休息室里冷氣開得很足,他們身上還蓋了條毯子,完全看不清下面在干什么。 “我去!” 曲清北手忙腳亂地捂住眼睛,掉頭就往外面走,董酥白在后面連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把他喊回頭。 他從小爸媽管得就嚴,二十幾年連兩個男人相互依偎交纏的美好小電影都沒看過,更別說現場直播了。 人心隔肚皮啊,他董哥這么開放嗎? 曲清北安撫住砰砰直跳的心臟,站在門外一臉正義凜然,腦門上都寫著誰敢來開門誰就得死。沒忍住好奇貼了只耳朵在門上,卻發現里面沒有傳出什么該有的動靜。 他以為是兩人怕像剛剛那樣被打擾,先是拔高音量,想想又朝四周看了看,趕緊壓回來:“董哥你們別怕,放心弄,我守在外面,好了喊我一聲就可以!” 董酥白忽略掉他語氣中的興致勃勃,朝姜烯無奈地看了一眼:“去叫他進來,在門外當門神像什么樣?!?/br> 姜烯慢悠悠地爬起來:“他不會這么大了連這些東西都沒看過吧?” 董酥白品了品他的話,用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他:“你看過?” “沒有?!苯┲苯亓水數負u搖頭,揶揄地沖他笑道,“我對別人不感興趣,要看也是看我跟你的?!?/br> 他說完還特意看了眼董酥白的反應,那人卻沒有他預想中的赧然難為情,反倒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就說……”董酥白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就說上次姜烯的表現雖然不算差吧,但實在不像是學習過新知識的樣子……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成功用三個字讓姜烯從剛才游刃有余的狀態變成一座不會說話的石雕。 等他反應出不對的時候,石雕已經重新恢復生命力,挺直腰桿一把將門拉開。 曲清北全身力氣都靠在門上,一瞬間的騰空感讓他往后踉蹌了幾步。 他回頭看見是姜烯開的門還有些不解,再一看倆人衣服褲子都穿得好好的,下意識問了一句:“你們這么快???” “壓根就沒開始!”姜烯實在忍無可忍,扯著他拖進屋里,“腦子一天天的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董酥白用茶杯擋住嘴角的笑意,假裝沒看見他殃及無辜,云淡風輕地問道:“怎么了清北,咋咋呼呼的,導演找我有事嗎?” “不是導演,是微博上那些熱搜,你們看了嗎?” 曲清北迷糊地搖搖頭,正想拿出手機給他看,結果剛才還掛在前幾名的詞條現在連個影都沒有。 他滿臉敬佩地看向董酥白,五體投地:“董哥,你真厲害啊?!?/br> 董酥白順勢在上面翻了一圈,前后也不過半個多小時,這種速度不是他花錢就能達到的,肯定還有人在背后幫忙。 他跟姜烯對視一樣,幾乎同一時刻想到了葉進同。 曲清北看兩人又在交流一些自己聽不明白的事,索性也不參與進去,等人結束了才說:“差點忘了,導演說道具組那邊出了點問題,這幾天的工作要先停下來,到時候再拿休息日補上?!?/br> 董酥白聞言心念一動:“幾天是多久?” “兩天不到?!鼻灞卑褜а莸脑捯晃逡皇D告給他,“就算再晚后天也能開工了——” 他說著手機還插了一條來電提醒,他眼睛驟然一亮,加快語速把后面的事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董哥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出門關門一氣呵成,董酥白甚至連聲詢問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姜烯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胃里空得難受,見臺面上還有一袋面包,就拆開坐在旁邊一邊吃一邊感慨:“八九不離十,肯定是居南的電話?!?/br> 董酥白拿牛奶盒倒了一杯給他:“你那個男團的綜藝怎么時候開始錄?” “明天?!?/br> “明天……”董酥白又找了點別的零食給他吃,掃了眼時間,“來都來了,下午陪我去那間寺廟轉轉,下次來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br> 姜烯不明就里:“去寺廟干嘛?” 董酥白目光不經意間停在姜烯手腕那串珠子上:“還愿?!?/br> 這想法他其實從上飛機起就有了,只是那時候他沒想過姜烯也會過來。 這附近人流量大,打車更是招手即停。沒等姜烯弄清楚他那句“還愿”是還什么愿,他就已經站在寺廟大門前了。 廟里現在正趕上誦經,呢喃的經文聲洗滌參拜者的心靈,在針落可聞的氛圍里也并不顯突兀??赡苁且驗檎绱筇?,寺院到處都見不到什么人。 從門口僧人那接過三支香,董酥白讓姜烯先在里面逛一逛,自己則繞過游客區間往內殿走。 姜烯本想跟他一起進去,但僧人弟子說里面是方丈清修的地方,非有緣之人不得入內。 董酥白在里面只待了半個多小時,帶了一塊祈愿牌出來。 這塊牌子跟普通的祈愿牌不一樣,紅色為底,周邊填了些粉白。 “這是什么?”姜烯勾著上面系的小鈴鐺玩。 “祈愿用的?!倍职讕チ怂略阂活w用來祈愿的銀杏樹下,把牌子遞給他,眼底有著不加掩飾的柔光,“找方丈要來專門給逝者的,不能寫字,只能由親屬掛。都說這家寺廟很靈,給你爸媽也帶一份好運過去?!?/br> 姜烯怔愣半天也沒說話,許久后,才看著他笑了笑:“哥哥給的,我爸媽肯定喜歡?!?/br> 他借了根木桿把祈愿牌掛在樹頂,轉頭的時候見董酥白又從旁邊拿了塊新的給他。 “給你自己也寫點?!?/br> 姜烯別有深意地低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就不寫了,之前求的還在靈驗期呢?!?/br> “你上次來這掛牌了?”董酥白掛完手里的牌子,疑惑道,“什么時候掛的?” 姜烯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