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天驕(科舉)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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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現在就去找孫夫子升班?”蕭景曜作勢要走。 “別別別,我錯了!”劉圭認慫認得特別快,一把拽住蕭景曜的袖子,又嘆了口氣,“可惜思行不在,不然他現在肯定是一邊恭喜你一邊回去挑燈夜戰,誓要考個案首回來?!?/br> 提到余思行,蕭景曜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余縣令一家已經到了任上,今年斛鶴的縣試,必然是余縣令主考。 蕭景曜參加縣試之前就給余思行去了封信,說自己今年準備下場。余思行在回信中哇哇大叫,被蕭景曜刺激得斗志昂揚,說他現在的火候還不夠,等再過兩年,他必然也要下場考試,絕不會落后蕭景曜太遠。 蕭景曜看得直樂,那家伙果然受不得刺激,激將法一用一個準。 這一次考中縣案首,蕭景曜同樣給余思行去了信,就是不知道余思行收到信后會不會被刺激得多背幾篇文章。 劉圭目露憧憬,“要是我們都能考過鄉試,就能去京城趕考,到時候說不定能在京城碰面?!?/br> 蕭景曜斜睨他一眼,“想法沒問題,余思行肯定會特別努力完成這個目標,你呢?上課還三心二意,等著我救場,莫非以后指望著我替你上考場?” 劉圭垂頭喪氣,抱著腦袋,“景曜弟弟別念了,收了神通吧。在學了在學了,我真的非常用功在學了?!?/br> 天賦平平不是我的錯??隙ㄊ俏业恍?! 劉慎行:“?” 蕭景曜樂得不行,覺得劉圭有往熊孩子方向發展的趨勢。仔細一算,劉圭今年十歲了,正好是叛逆前期的年紀,這個年齡段的小男孩兒,想跟父親對著干也正常。蕭景曜表示理解的同時,默默為劉慎行點了根蠟。 有個和爹對著干的熊兒子,劉慎行想必十分頭痛。 劉圭知道了蕭景曜的想法后很生氣,“明明頭痛的人是我,我爹的巴掌糊起頭來可疼了!” 蕭景曜笑抽,哄堂大孝了家人們。 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蕭景曜偷偷問劉圭,“你這次費心費力救你爹,你爹還揍你?” 劉圭滿臉郁悶,“我爹說,也就是看在我這次這么孝順的地方,他才只給我這么一點小教訓,不然的話,他就打爛我的屁股?!?/br> 蕭景曜繼續大笑。 去什么科考班,在劉圭身邊吃瓜多有意思。誰還不是個樂子人呢?蕭景曜覺得,有了劉家父子的瓜田在,正好讓自己學習之余好好放松放松。 絕妙! 蕭景曜放松心情快樂吃瓜時,蕭元青也在和劉慎行商議,“府試快到了,到時候整個常明府的考生全都聚集在府城。我想提前去府城看看,曜兒年紀小,衣食住行上肯定要我們這些長輩來cao心,我總得先去選個好住處?!?/br> 劉慎行點頭,同為商人,他太知曉商戶們的套路了,“府試那段日子,府城的客??隙ū瑵M,尤其是在考棚附近的客棧,更是客似云來,價格肯定暴漲?!?/br> 蕭元青撓撓頭,生意上的事,他就不如劉慎行考慮周全了。拿手肘捅了捅劉慎行的胳膊,蕭元青嘿嘿一笑,“曜兒也叫你一聲伯父,他去府城考試,你這個當伯父的總不會不上心吧?” “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眲⑸餍袩o奈,“你本來就不擅長此道,難道我會袖手旁觀嗎?等我安排好家中事務,我們一起去府城?!?/br> 蕭景曜知道這事后十分驚訝,轉念一想倒也是,后世也一樣,每逢考試,考點周圍的酒店全都爆滿,商家趁機漲價,都不是什么稀罕事。蕭景曜驚訝的是,蕭元青竟然能提前想到這一點,看來是真的成熟了不少。 蕭元青得意,“跪祖宗能是白跪的嗎?我跪著跪著就想到了這一點,指不定就是祖宗在提點我?!?/br> 蕭子敬本來覺得蕭元青的表情有些欠揍,緊緊盯著蕭元青的后腦勺,有點癢的右手躍躍欲試。一聽蕭元青這話,蕭子敬當即點頭附和,“說不定就是祖宗們擔心你不靠譜,照顧不好曜兒,特地提點你?!?/br> “說的好像你很靠譜一樣。爹,祖宗提點我不提點你,是不是因為祖宗們覺得你比我更不靠譜啊哈哈哈哈?!?/br> 蕭子敬大怒,蕭元青提前預測到了自己會挨打,在說話的時候就往門口走去,話一說完立馬腳底抹油,只剩下蕭子敬在原地氣得跳腳。 皮皮蝦蕭元青又是氣到了親爹的一天呢。 蕭子敬的胸口劇烈起伏,破口大罵了好一陣不孝子才把氣喘勻,看著蕭景曜道:“你以后也向你爹學學?!?/br> 蕭景曜:“?” 祖父果然是氣糊涂了吧,難道不應該是讓自己別向親爹學嗎? “你沒聽錯?!笔捵泳匆贿叴謿庖贿吪淖雷?,“以后你就多學學那個孽障,好好氣親爹!” 氣親爹=去氣蕭元青。 蕭景曜迅速盤明白了蕭子敬的邏輯,一時間也很是無語。 他氣人倒也挺專業,但和蕭元青這種瘋狂作死一心挨打的方式完全是兩個路數。要讓蕭景曜像蕭元青氣蕭子敬這樣去氣蕭元青,蕭景曜仔細想了想,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輸了。 實在是做不出熊孩子的行為。 蕭子敬的怒意一直持續到蕭元青從府城回來。這段期間,蕭元青幾乎天天挨抽,然后繼續氣得蕭子敬跳腳。循環往復,好一個父慈子孝。 蕭景曜都忍不住覺得這可能是自己吃劉圭父慈子孝瓜的回旋鏢,吃別人家的瓜,回頭一看,哦豁,自己家也有一片瓜田。 不得不說,雖然心情有些微妙,但蕭景曜的精神狀態確實比以往更加放松。甚至覺得偶爾熊一把皮一下也沒什么大不了,感受到了當個皮皮蝦的快樂。 與此同時,蕭景曜的課業竟然還進步了。孫夫子都有些震驚,覺得蕭景曜這樣的學生實在是太過考驗夫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你本來的天賦已經夠可怕了,現在竟然還能更進一步? 這還是人嗎? 蕭景曜倒是有所猜測,他雖然看似跟著蕭元青嘻嘻哈哈胡鬧,但實際上,他在胡鬧的同時,也給自己的精神來了個大放假。 上輩子有一句話叫做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蕭景曜對此沒什么太大的感觸,他本來就心志堅定,就算受過再多的苦,也會把苦難轉化為向上的動力,不會讓自己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但遺憾,終歸還是有的。即便蕭景曜不在乎,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同樣影響了蕭景曜的行為。比如他對自己的高標準,嚴要求,過于自律的生活方式,都是當初留下的印記。 蕭元青是最先察覺到蕭景曜這點細微變化的人,高興地晚上休息的時候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偷偷同師曼娘笑道:“曜兒現在可算是有點小孩子的樣子了,不再對自己那么嚴苛,這樣就很好?!?/br> “他把你氣得跳腳也很好?” “我表面上跳腳,心里特別高興?!笔捲嘤执蛄藗€滾,“這才像被家里寵愛著長大的孩子,就像我一樣!” 師曼娘本來還在感動,聽了最后一句話,表情凝固了一瞬,好一會兒才猶豫道:“其實,曜兒也不必太像夫君吧……” 想想就覺得可怕。 “他長得就很像我!”蕭元青不服氣。 蕭元青回來后,蕭景曜才知道,他竟然在府城的考棚附近買了一間宅子。 對此,蕭元青得意洋洋,“客棧價格貴倒是小事,人多口雜的,曜兒怎么安心念書?在考棚附近租一間宅子也行,不過租金也不低。我仔細算了算,干脆花錢買下一間宅子,就落在曜兒名下,以后曜兒在府城也有產業了!” 莫名其妙多了一間宅子的蕭景曜:“……” 買房沒問題,但家中父祖俱在,就給自己置辦產業,合適嗎? 蕭元青還在那兒得意呢,“我說日后那宅子也可以托給牙人找個租客租出去,到時候曜兒每年都能躺著收錢,慎行都夸我開竅了,會做生意!” 蕭子敬這回竟然沒有出言諷刺蕭元青,而是一手扯了扯胡子,沉吟了許久,突然開口道:“我有個想法……” 齊氏面無表情地伸手捂住蕭子敬的嘴,“不,你不想?!?/br> 每回蕭子敬有個想法,明明聽起來挺靠譜,但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讓家里破財,還一破就是筆大財。齊氏實在不想再從蕭子敬嘴里聽到這句話。 備考的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七月,蕭景曜也該去府城了。 南川縣離府城也就兩天的路程,私塾那兩個同樣通過了縣試的學子特地問蕭景曜要不要與他們同行。 蕭景曜仔細詢問,對方算著時間,準備在考試前兩天到府城找落腳的地方備考。蕭景曜卻打算提前去府城,自然是婉言拒絕。 蕭元青這次從府城回來,帶了封嚴知府的親筆信,厚厚一沓紙,既有對蕭景曜課業的評價批注,也有許多參加府試的注意事項。并溫和地告訴蕭景曜,府試前不方便同蕭景曜見面,府試之后,他一定空出幾天時間,好好指點一番蕭景曜的課業。 蕭元青自然不可能讓蕭景曜一個人去府城考試,拉上了劉慎行作伴,租了輛最舒適的馬車,陪蕭景曜一起去府城。 這是蕭景曜第二次去府城。 上一次去府城的路上,蕭景曜一路上都在演算狀告賈縣令一事上可能出現的情況,并一一給出應對之法,還擔心學政翻臉,讓劉慎行和蕭元青有牢獄之災,精神上尤為緊繃。 這一次踏上同樣的路,看同樣的風景,時節也同上次一樣,蕭景曜的心情卻格外輕松。 還是那句話,考試,蕭景曜從來就沒怕過,從來不會因為考試而緊張。 孫夫子在看完蕭景曜這幾月的課業之后,神情復雜地看著蕭景曜,“我怕是沒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啦。此次府試你必定榜上有名,就是不知道能考第幾名?!?/br> 人就是這樣,考不上的盼著能考上,考上了的希望能考個好名次。作為縣案首,蕭景曜必定能過府試,但排名就說不準了。常明府轄下八個縣,每個縣都有學識出眾的人。 能考過縣試的都是學子里的佼佼者,更何況,來參加府試的考生,除了今年通過縣試的考生,還有往年通過了縣試卻在府試落榜的考生。他們有學識有經驗,絕對是強有力的競爭者。 簡單來說,就是縣試卷出來的卷王們,繼續開卷,再卷出一堆質量更高的卷王去參加院試。 八個縣,就有八個縣案首。蕭景曜這個縣案首也就不再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了。 蕭景曜摸了摸下巴,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再考個案首回家試試。 第029章 常明府府城幾乎是南川縣縣城的五倍之大。蕭景曜上次來府城時, 因為頭上懸著賈縣令一事,關注點全放在公孫瑾和嚴知府身上,對府城的繁華程度沒怎么觀察。 摸著良心說, 單論城市繁華程度,怕是連天子腳下的京城都比不得蕭景曜上輩子的見聞。 現代社會的高速發展,一線大都市各有各的繁華, 高樓林立,燈火通明, 錯落有致,一個大都市的人口容量幾乎就有現在一個省那么多。 繁華程度當然是現在不能比的。畢竟這是跨時代的對比, 隔著千年的時光洪流, 科技手段和人口數量及素質根本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但看一座城市當然不能只以繁華不繁華這一個角度來看。 南川縣縣城也好, 常明府府城也罷, 街道兩旁全都是輕盈精巧的房屋, 屋頂多為硬山頂和懸山頂。尤其是些大商家, 商鋪建得尤為壯闊,懸山頂往外幾乎懸出四五尺的距離, 看著甚是威嚴大氣。屋脊上的鴟吻用了染料涂了顏色, 一排排屋脊獸乖巧地蹲在屋脊上,樣式不同,形態不一。有傳統的猴子八仙,也有貓狗鴿子,還有英雄騎馬揚刀的樣子,旁邊又蹲了只兔子。 一看就讓人覺著忍俊不禁。 有些商家更加直白,屋脊中央竟還雕了個元寶樣式的屋脊獸, 蕭景曜不由失笑,覺得這位店家若不是怕犯忌諱, 恐怕更想雕的是財神爺像來當屋脊獸。 但這是萬萬不行的,屋脊獸蹲在屋脊上,風吹日曬的,怎么能讓財神爺受這個委屈呢? 蕭景曜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見蕭元青和劉慎行兩個人正提到他們兩個小時候為一個糖人不打不相識的黑歷史,蕭景曜忍不住嘆了口氣,怎么紈绔小伙伴們中看起來最穩重的劉慎行,碰上蕭元青,智商也咚咚咚往下掉? 蕭景曜笑著搖了搖頭,趁他們二人還在爭吵,大步走去糖人攤,問賣糖人的老翁買了兩個糖人,給蕭元青和劉慎行一人塞了一個。 正在爭吵當年到底是誰動的手的蕭元青和劉慎行:“……” “元青啊,這事兒是不是哪里不太對?”劉慎行舉著糖人發呆。 蕭元青同樣呆滯,一手舉著糖人,一手撓頭,“是不太對?!?/br> 然后蕭元青的表情從呆滯變為惱羞成怒,作勢要逮住蕭景曜這個小兔崽子,揮舞著糖人準備給蕭景曜一點小教訓,“好你個曜兒,還學會捉弄起我和你劉伯伯了!欠收拾!” 蕭景曜給了蕭元青一個白眼,一點跑路的行為都沒有,十分光棍的攤手,“誰讓你和劉伯伯現在加起來都不到六歲?你們說的,正好是你們三四歲時發生的事情吧?” 瞅瞅自己,現在怕是退化到兩歲的年紀了! 蕭景曜可不想在大街上和蕭元青上演一出追趕鬧劇,見蕭元青氣得快要跳腳,蕭景曜又搖頭晃腦地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你們鬧騰起來,不就是饞了,想吃糖人?放心,不用刻意在我面前維持你們大人的面子?!?/br> 反正你們在我面前也沒什么面子可言。 蕭元青和劉慎行聽明白了蕭景曜的言外之意,對視一眼,然后蕭元青壞笑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將自己手里的糖人塞進了蕭景曜的嘴里。 蕭景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