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差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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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加杏∠??!崩习逭f道,“您想問龍總和宋老師吧。剛才這位先生已經和我說了。我記得周一晚上他們是十點來的,呆到夜里兩點多,打烊才走?!?/br> “你記得清楚嗎?他們中間有沒有出去過?”祁亮問道。 “因為我總要招呼客人,可能看得也不全面?!崩习逯斏鞯卣f道,“但是我已經把 cctv 拷給這位先生了?!?/br> 祁亮看向牛敦,牛敦點了點頭。 “走吧?!贝鳜幣牧伺钠盍恋募绨?,“我請你們喝兩杯。這兩天一直說要請你們吃飯,一直沒得著空。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嘗嘗這家燒鳥店?!?/br> 牛敦愣了一下,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說道:“他們家還沒開門?!?/br> “小店晚上九點四十五開始營業?!崩习逭f道,“三位可以先坐下喝杯茶?!?/br> 戴瑤看了眼手機,距離營業還有四十分鐘。 “那老板給我們留個桌子,我們待會兒過來?!贝鳜幮χf道。 三人目送老板走回店里,牛敦問道:“那咱們現在去哪兒?” “這兒是不是離曹姝月家不遠?”戴瑤說道,“咱們去查個崗,回來踏踏實實喝?!?/br> 曹姝月躺在沙發上刷手機,她身上油膩膩的,從早上就想洗澡,但是拖到現在,手機都沖了三次電都沒去洗成。 手機又電量不足了,她伸了個懶腰,從抱枕和一堆衣服里摸出充電線,把手機充上電,換了個側臥的姿勢繼續刷。 手機是她和這個世界鏈接的唯一渠道,她喜歡看什么就能刷到什么,這些十幾秒到幾分鐘的視頻反復刺激著她大腦中掌管愉快的那部分,切碎了她冗長又苦悶的生活。 屏幕上方忽然彈出一個視頻通話的對話框,她嚇了一跳,手一松,手機重重砸到鼻梁上。 她看著屏幕發了會呆,轉成了語音模式接了起來。 “劉哥?!彼÷曊f道。 “怎么不接視頻??!重來!”男人叫喚著掛斷了通話。 很快又響起煩躁的鈴聲,她無可奈何,接通了視頻通話。 “怎么了劉哥?”她問道。 屏幕上是一片禿頭皮,在白熾燈下發出油膩的光澤。 “以后給你打視頻你就接視頻,懂嗎?”男人露出了臉,瞪著她說道。 她強忍住一陣反胃,強顏歡笑地說道:“知道啦。我這不是沒化妝嘛?!?/br> “沒化妝也好看?!蹦腥松悦缘卣f道,“看不夠?!?/br> “劉哥,是我兒子的事兒有信了嗎?”她主動問道。 “要不說我meimei聰明呢?!蹦腥苏f道,“我給你聯系上了一高人,你知道是哪兒的嗎?司法局聽說過嗎?司法局就是正管監獄的。我找這人,我跟你說,進出司法局跟溜達玩似的,比進他家門都簡單?!?/br> “那可好了!謝謝劉哥!” “這樣?!蹦腥苏f道,“你現在過來,來我家。我把他也叫來,咱們仨,一塊吃點喝點,你有什么話你直接跟他說。我再幫你圓乎圓乎,這事兒不就有眉目了嗎?” “行,那我找個好點的館子,我請客……” “去什么飯館??!”男人賴嘰嘰地說道,“來我家就行。人家看你照片了,覺得你挺不容易的,才答應幫你。告訴你,人家就今晚上有空,你自己掂量吧,反正過這村就沒這店了?!?/br> 一瞬間,曹姝月明白了男人真實的想法。她感覺身上爬滿了毒蛇,鉆進了她的身體,勒住了她的脖子。她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憑它們纏住自己,把自己拖進粘膩的沼澤,慢慢窒息而死。 “可是……”她恍惚地說道。 可是警察正在盯著她,還有個什么神經病要殺她。但她不能和男人說,她不能讓男人覺得她是個麻煩,麻煩會被丟掉。 “怎么著?不愿意???”男人抽了口煙,又瞪起了死魚眼。 “沒有……” “那就快點?!蹦腥寺冻鲡C的笑容,“別她媽裝正經了,你前兒晚上什么樣你自己都忘了嗎?再說你兒子長那么帥呆,小鮮rou,這要是沒人罩著,在里面得被人霍霍成什么樣,你心里沒點數嗎?” 想象著兒子在監獄里要受到的虐待,曹姝月最后的心防立刻崩潰了。只要能救兒子,哪怕自己喂狗也認了。再說就你這身爛rou,還裝什么正經? 她咬了咬牙,說道:“我洗個澡?!?/br> 她扔掉手機,走到臥室,看著小兒子坐在地上玩玩具車。因為這小子在幼兒園弄壞了幾輛電動車,她又被叫過去,不光挨了頓訓,還讓她賠錢。她當然不能答應,一來她沒這么多錢,二來她投訴老師虐待她兒子,質疑為什么大雨天讓孩子自己跑到后院玩,還沒人照看。 最后老師提出了要把費用退給她,讓孩子退園。她當然不想,于是罵罵咧咧地帶孩子走了?;丶液笏o孩子洗了個澡,點了外賣。孩子吃完晚飯就躲在臥室里玩玩具車,她也不管那個玩具車是哪兒來的,只要別煩她就好了。 她靠在門口看了會孩子,比老大長得還好看,長大以后不定能成多大禍害呢。想到這里,她不禁笑了笑。 可是一想起單元門口的攝像頭,她又心煩起來。那個女警察和她說過不會干涉她的正常生活,她愿意去哪兒都可以,只是得派人跟著她??伤∏【褪遣幌胱尵熘浪ツ膬?。 她忽然想起去年買了個金色的假發。她從衣柜里把假發刨出來,給自己化了個濃妝,換上包臀裙和黑絲。她知道他們肯定都喜歡這種造型,既然決定要去就索性讓對方盡興。 她戴上假發,穿上風衣,踩上高跟鞋,最后小心翼翼地戴上黑口罩。這樣就看不出來了吧。她在鏡子前面擺了幾個造型,然后看到了兒子抱著玩具車站在臥室門口。 “mama去拿個快遞?!彼f道,“你去睡覺?!?/br> 曹姝月走到小區門口時,看到那個女警察從停在街對面的車里出來。她心里咯噔一下,腳下沒踩穩,身體跟著晃了兩下。 女警察朝她的方向掃了一眼,但沒有認出她。接著兩個男人也下車了,她認出穿西服的那個男人上次和女警察一起來的。 她快步穿過馬路,用余光看著三個人走到街邊一輛依維柯旁邊。這時他們停下來,又回過頭觀察周圍,她立刻扭過臉,走進那片漆黑的棚戶區。 她家被鐵路和高速公路夾在一塊三角地里,打車進出要多繞十幾塊錢,所以她每次都習慣性地穿過棚戶區,從高鐵站對面的街上打車。 巷子里很黑,但她不怕。她在這里住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前,那些蹲在墻根底下朝她吹口哨的小混混和專盯著女人屁股看的老光棍可能會讓她害怕。但現在她已經沒什么可怕的了。 她丈夫年輕時長得很帥,又高又瘦,冷顏少語??蛇@又能怎樣呢?結婚后沒幾年丈夫就開始對她動手,酗酒家暴十幾年。原本長得比明星偶像還帥的小鮮rou最后變成了一臉橫rou的惡相。 直到有一天兒子把他打了,他跑了,留下她和兒子。她一個人帶兒子生活很難,但是后來丈夫家幾次來找她要孩子,都被她拒絕了。因為她看到兒子越長越像年輕時的丈夫,忽然意識到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重新見到年輕時深愛的那個男人。 反正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那么就只有自己養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聽自己話的小爺們吧。就算有一天她也會失去他們——她已經失去了大兒子,但至少有幾年的時光她是快樂的。 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老了以后要靠什么活下去。 心里那道齒輪又擰上勁兒了,她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戴瑤坐在屏幕前檢查監控,因為技術的進步,現在已經做到有人進入監控范圍就自動錄像,所以初篩時就不用再看大量的空白畫面,極大提升了效率。 可戴瑤看完后卻眉頭緊鎖,她讓偵查員調出了昨天的監控記錄,從昨晚安裝好攝像頭到午夜零點,很快又看完了。 她把祁亮叫過來,指著屏幕上一頭黃發穿著風衣的女人說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找到這個女人進樓的畫面?!?/br> “會不會一直在家?”祁亮問道。 “打開聲音,倒退二十秒播放一遍?!贝鳜幟畹?。 偵查員打開聲音,開始播放,立刻響起了嘶嘶啦啦的微小噪音,畫面里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響起咔噠一聲,緊跟著是高跟鞋戳地的咔咔聲,然后又是關門鎖門的聲響,很快金發女人出現在畫面中。 “那是開門,不是電梯門,對吧?!贝鳜幙粗盍琳f道。 祁亮默默點了點頭。 “所以是曹姝月?!贝鳜幪羝鹈济?,“她果然又跑了?!?/br> 第21章 曹姝月正在趕路,恍惚看到前面有個白蒙蒙的影子飄在半空中。這里是棚戶區的中心,一塊兩百平米的空地,空地上有一棵老槐樹,樹下有一口老井。 老井早就干了,上面蓋了個半圓形的鐵蓋,遠看像個陰森的墳包。那個白蒙蒙的影子就是從樹后面蕩出來的,晃了一下又消失了。 曹姝月下意識停下來,她看了看四周,別說人,連只野貓都沒有。 也許是走得太急眼花了吧,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繼續往前走。 但是路過那棵槐樹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往樹后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浮在半空中,正盯著她。 她愣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尖叫,忽然眼前一黑,她下意識吸氣,接著鼻子和嘴巴貼到了橡膠上而窒息。她想抬起手去抓糊住臉的橡膠,這時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拽,她只感覺到一瞬間的失重,接著后腦被什么東西用力砸了一下,就像按下了她靈魂的開關按鈕,“咔”的一聲,關機了。 她的意識在徹底消失前,感知到了一串聲音,但她已經沒法分辨那些聲音是什么了。 戴瑤聽到隱隱的鈴聲,過了幾秒鐘,曹姝月沒接電話,也沒掛電話。她看了眼身邊的祁亮和牛敦,三人立刻跑了起來。 鈴聲越來越響。三人沖過墻角,看到了夜色朦朧下的槐樹和老井。老井旁邊有什么東西,祁亮用手電照過去,才看清那是一雙穿著高跟鞋的腳。 三人跑過去,看到了頭上套著橡膠頭套的曹姝月。牛敦打著手電,祁亮想把頭套取下來,卻發現是死扣。戴瑤起身四處觀察,忽然看到了墻腳下一閃而過的反光。她走過去,撿起了一片玻璃。 祁亮摘下領帶纏在手上,握住玻璃去切割橡膠,終于劃開了一道口子。戴瑤用手扒著切口,祁亮小心翼翼地切割,擔心失手戳到了曹姝月的臉。 橡膠頭套被切開了,曹姝月睜著眼睛和嘴巴,已經摸不到脈搏了。 戴瑤把曹姝月的頭擺平,給她做人工呼吸。祁亮解開她的上衣,雙手按在她的胸口,看戴瑤吹了十次氣,便開始做心臟按壓。他做完兩次按壓,戴瑤再做第二組人工呼吸,接著他再做第二組按壓。 做完第五組的時候,曹姝月的胸腔開始起伏。戴瑤累得坐倒在地,祁亮脫下西服,蓋在曹姝月的身上。 “啊——”牛敦一聲慘叫,往后滾了個跟頭。 戴瑤和祁亮順著牛敦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槐樹背面的樹枝上掛著一個白色的人,在風中詭異地飄來蕩去。祁亮上前扯掉隨風飄蕩的白紗布,里面是個祭祀用的紙人。 他再用手電照向地面,看到掙扎和拖拽的痕跡,以及高跟鞋腳后跟拖地出現的兩條黑印。 “這是伏擊吧?!贝鳜幾哌^來問道。 祁亮用手電照向對面的小巷,巷口很窄,立著一個破衣柜,也許兇手就躲在那后面。等曹姝月過來,先用假人嚇唬她一下,然后從身后襲擊。 “這是一個人嗎?怎么每次還不一樣的手段?”牛敦拍著土說道,“第一次是鐵錘加鋼絲繩,第二次是鏡子,這次干脆弄個鬼嚇唬人。你看這地方,枯井老槐樹,拍恐怖片都夠了?!?/br> 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偵查員帶著急救人員跑了過來。急救人員把曹姝月抬上擔架車,給她掛上氧氣瓶。急救醫生用手電照了照她的瞳孔,又輕輕摸了摸她的后腦。 “問題不大?!贬t生說道,“幸虧你們處置及時,再晚幾分鐘,就算救回來了也可能缺氧腦死亡?!?/br> “幸虧救回來了?!逼盍拎?。 半小時后,技術科接管了現場。他們架好被稱為藿香正氣燈的探照燈,陰森恐怖的氛圍一掃而光。 祁亮望著這塊空地發呆,戴瑤拎著咖啡袋過來,取出一杯遞給他。 “工作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心安理得喝全糖奶咖?!贝鳜幒攘艘豢?,閉著眼品嘗了一番,然后說道,“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敦敦說的?!逼盍烈埠攘艘豢诳Х?,口腔立刻被溫熱、香甜又絲滑的充實感包裹住了。 “什么?”戴瑤從袋子里掏出一包巧克力曲奇遞給祁亮。 “他說兇手每次都用不一樣的手段?!逼盍琳f道,“第一次是擊暈后絞殺,干凈利落。但正因為太干凈利落了,兇手覺得不過癮,于是第二次加了道具?!?/br> “椅子和鏡子?!?/br> “對。也許他是看到現場有這些東西,臨時起意。但不管怎樣,他在第二次殺人的時候體會到了另外一種樂趣?!逼盍链蜷_曲奇的包裝袋,咬了一口,盯著被燈光照得發白的槐樹,“應該叫復仇的快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