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機械[無限]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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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寫下我最寵愛的寵物的名字?!卑驳铝覒醒笱蟮匮a充,“給你們一個提示, 那是我養的‘狗’?!?/br> 玩家們:“……”那玩意還有名字呢? 在無數輪提問中, 他們也大致掌握了安德烈的問題規律, 他似乎被規則限制在某個范圍內,只能提問與自己相關的問題。 但隨著游戲環節的推進,安德烈的權限被一步步放開, 提出的問題也越來越難以用“亂猜”這種方式應付過去—— 對玩家而言,他們能掌握的信息太少, 總共來到別墅不足二十四小時,能對安德烈有什么了解。 只安德烈愛寵名字這一條, 就淘汰了卷毛和黑皮兩人。至于被抽到卻沒被淘汰的眼鏡, 他也是寫上了幾個大數據統計出的常用犬名, 正好撞上,以非常巧合的概率留了下來。 倒是卷毛在紙張上寫滿了“xx ·安德烈”, 很難說不是在指桑罵槐著什么。被淘汰后也只是響亮地冷笑了一聲,一點不害怕地起身踢開門, 準備去找他隊長。 只是在離開前, 卷毛突然微微一頓,不太常用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 略顯擔憂地、飛快瞥了元欲雪一眼。 卷毛想起來……小新人的身體還不知道撐不撐得住這種懲罰。 畢竟他看上去羸弱瘦削,是一幅被冷風隨便吹吹,都能生病的樣子。 卷毛越想顧慮越多, 沒了之前恨不得摔門而出的利落果斷, 挪一步回頭一步, 對著兔子瘋狂使眼色讓她幫看著人,偏偏這時候兔子還沒注意到他。直到被安德烈陰陽怪氣了兩句怎么還沒走,卷毛才不甘心地帶上了門。 在場很快只剩下五人,現在每個人被抽到的可能性都很高。 裙子沒被安德烈淘汰,卻不幸被眼鏡的提問誤傷,懊悔地嘆息兩句大意,才離開宴客廳去接受懲罰。 這下倒只剩下三名玩家和安德烈了,也不用再指定三張牌,由joker直接提問就可以。 再一次抽到鬼牌的是兔子,她的唇微微抿緊,表情控制得還算不錯,不泄露一分多余情緒。兔子問了一個中規中矩的問題,同時迅速地放空自己大腦——在做防間諜訓練的時候兔子進行過相關的專項練習,那一刻也的確在腦海中充斥滿了一些無意義的概念和數字,接下來她就聽到安德烈冷笑了一聲。 “沒用的,寶貝?!卑驳铝业穆曇繇懫?,帶著一點嘲弄意味,半支著臉頰懶散地抬眼看向她,“人能欺騙自己的大腦,又怎么能騙過自己的心?” 兔子微微一咬牙,差點沒被安德烈氣笑了。 令人意外的是,這次眼鏡被淘汰了。 他臉上倒是沒有意外的樣子,扶了一下鏡框道:“這個游戲沒有意義,不如早點結束?!?/br> 隨后深深看了元欲雪一眼,用嘴型說了一句什么話,算是主動離開了大廳內。 現在只剩下三個人,兩個玩家。 玩家陣營依舊沒有任何贏面,甚至兔子在聽到眼鏡的話后都微微動搖。 面對早就能看見結局的失敗,不如早點結束它,還能為同伴縮短受懲罰的時間—— 哪怕她的感性仍讓兔子不肯服輸,但理性告訴她,不管怎么做都只能重復相同的結果。 心中縫隙般的動搖在那瞬間無盡地裂開成一條空洞,讓兔子情不自禁地看向元欲雪,帶有一點尋求同盟的想法。 元欲雪大概也是這么想的吧。 然而當她的目光觸及到元欲雪的側臉時,卻是微微一怔。這種怔愣倒不是來源于對方過盛的容貌,而是元欲雪此時顯得異常沉靜的氣息。 他垂著眼,從側面能很清晰地看見鴉翅般的睫羽有多長而細密,很輕緩地垂下,神色平淡,專注地注視著圓桌中心剩下的三張牌,像在思考隨時會輪到的提問,仿佛完全沒被眼鏡剛才的話所影響,連帶著看他的兔子都似被料峭風雪迎面一拂,頭腦心緒跟著靜了下來,莫名的焦躁感散去了一些。 元欲雪的確沒受到影響。 作為機器人,他不會受到人性考量方面的沖擊,更無法理解人類在陷入困境時的負面情緒、和及時保留止損的想法。 贏面很低。 但元欲雪第一次進入戰場,實驗室推算他能順利完成任務并且活下來的概率是億分之一。 他的存活本來就是一個低概率的奇跡。 對元欲雪而言,概率只是輔佐完成任務的一項普通數據。只要有成功可能的存在,他就會為任務燃盡最后一滴能源動力——沒有折中選擇。 這種屬于機器人的機械偏執,也是人類無從了解的,但此時兔子卻間接觸碰到了這種情緒,甚至心底在無數輪博弈后,自暴自棄地決定下來。 就這樣吧,再和安德烈繼續斗下去,反正一切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接下來的幾輪提問,情況依舊焦灼。 元欲雪的運氣相當極端——他雖然被抽中過很多次回答問題,卻一次都沒拿到過那張鬼牌。 連1/3的幾率都沒撞上過。 就像這一次,他也依舊錯失了joker。 元欲雪垂眸看著眼前的黑桃a,停頓了一下,將他面前的牌掀開來。 這把拿到了鬼牌的人是安德烈。 他將joker豎在面前,輕輕親吻了一下卡面,像解開了什么桎梏般,惡劣地微笑起來。 冰冷的金色瞳孔像蛇一樣注視著元欲雪和兔子。 這次他總算沒有問那些,我愛好什么、討厭什么的無聊問題,而是興奮地笑起來,“作為我的好朋友們,你們應該很了解我才對。所以這次我的問題也很簡單——” “寫一段我印象深刻的過往?!?/br> 安德烈將鬼牌往前輕輕一遞,仿佛拋了個飛吻般,滿臉快意的惡意。 “你們不會沒關注過我的過去吧?” “……”兔子很想答,我對你的過去沒有任何興趣。但迫于規則壓力,只能沉默地選擇答題。 元欲雪看著安德烈若有所思地微微一側頭,似乎在想些什么。腦海中瑣碎線索被整理完畢后,他也開始在紙面上寫起答案。 還沒到百秒倒計時結束,兩人已經交上答卷。 兔子這次倒是沒寫多少字,紙面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殺死玩家”。 想也知道,作為副本boss,安德烈手下所獵殺的玩家應不計其數。 哪怕兔子極其排斥這種行徑,這也是最挑不出差錯的回答。 但安德烈臉上笑容詭異地擴得更大。 “回答……錯誤?!?/br> 兔子的眉頭微微一跳,神色訝異。 安德烈還在那似真似假地抱怨,“兔子小姐,你還真是一點不了解我,這也算我的好朋友嗎?” 安德烈沒有被規則懲罰,證明他的判斷屬實。兔子沉默幾秒,還是問道:“你沒有殺死過玩家?” “當然有了?!卑驳铝曳路鹗艿矫胺赴?,微微皺眉,強調道:“我說的是‘印象深刻’的過往才算——這種小事,你不會指望我時時刻刻記在腦子里吧?” “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可能已經忘了?!卑驳铝覠o比冰冷地嘲諷道。 玩家的生命在他眼底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兔子已經很少為這些boss的殘忍漠視而憤怒,這時候臉色卻還是冷了下來,掌心微微攥緊了。 不管兔子認不認可這個答案,她也已經被淘汰了。安德烈心情愉悅地繼續拆開下一份答卷,在目光觸及到上面文字的時候,微微一頓。 安德烈的諷笑淡去,緊緊盯著上面寫下的那段話,面無表情的模樣頗為可怕。 “你的朋友,或是被邀請來的客人,曾將你的生日蛋糕扔掉?!?/br> 這段文字十分平淡,找不到任何令人側目的驚爆劇情,看上去更像是一件普通被寫在日記里湊字數的小事。但是安德烈一下將紙張攥皺了,目光也跟著投向了寫下這段字的主人——元欲雪的身上。 安德烈的嘴唇翕動,似乎在那一刻想說什么。但他咽了回去,露出一個嘲諷笑容來:“恭喜……回答正確,精彩絕倫?!?/br> 兔子微微愣了一下,也跟著去看那段話,沒找到特別的點。 這居然是令安德烈這種怪物也印象深刻的事? 兔子能想到和蛋糕唯一相關聯的信息,就是他們在最開始進入宴客廳時,安德烈讓管家分發的那塊生日蛋糕。 當時她和幾名玩家應該都想辦法把npc給予的食物扔掉了,緊接著燈光熄滅,但在短暫黑暗后,并沒有發生什么特殊異常的事……除了那時候的安德烈站在元欲雪的身邊。 是他們扔掉蛋糕讓安德烈印象深刻? 又或者……在他們之前發生的事? 兔子仿佛抓住了什么,但這一絲念頭逃開的太快。信息更是瑣碎,無法串聯成一條具體的線。而她還想詢問元欲雪更具體信息的時候,安德烈已經撇過頭來,嘴臉相當惡劣地開始趕人。 “兔子小姐,我記得你已經被淘汰了吧?”安德烈說話還算客氣,眼底卻都是不耐煩的“你怎么還不滾”。 兔子:“……” 受規則限制,兔子只能極不甘心地緩慢離開大廳。當她要前往別墅外時,才猛地想起來,那現在豈不是只有元欲雪一個人面對著boss? ……還是他們當中唯一的新人。 第28章 整蠱游戲 兔子擔憂的目光隨著大門閉合, 消失在了視線內。 桌面上的撲克牌再次被抽走一張,唯獨余下joker和黑桃a。 安德烈微微起身,換了個更悠閑的姿勢,整個背部都貼在椅背上, 腿部放肆伸展, 像是被黃金寶石養出的奢靡貴族, 已經玩慣這種游戲,滿眼無聲嘲弄。 一瞬間,仿佛所有玩家都是由他擺弄的棋子, 無形中給對面施展了巨大的壓力。 只是他對面的玩家毫無所覺。 元欲雪仍然注視著那兩張銀色卡牌,等待管家宣布下一輪游戲開始時, 便準備去抽牌。 這次是輪到他先抽了。 等元欲雪的指尖觸碰到冰涼牌面時,安德烈突然開口道:“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br> 元欲雪:“?!?/br> “改變一下游戲規則吧?!卑驳铝乙膊唤橐庠┎唤铀脑? “反正不存在被聽到答案的可能, 接下來的問題不用紙面答題?!?/br> 安德烈的指尖砸在桌面上, 輕敲著頗有節奏感:“我們直接面對面問答,時間還是一百秒?!?/br> 這種直接的交流形式會更具有壓迫力, 尤其是對面是陰晴不定的大boss,而己方陣營只剩下一個孤軍奮戰的玩家時。 但元欲雪絲毫沒察覺到這種對峙形式對他的不利, 很平靜地應下來:“好?!?/br> 于是紙筆被撤銷。元欲雪將手上的牌掀開。 黑桃a。 安德烈看著手中的鬼牌, 神色卻并不如何得意。在沉默了兩秒后,他說道:“還是那個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