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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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雜種?」”慕容擎將彎刀嵌進去兩分,低聲道,“他是我的外甥,有名有姓有小字,比你這忘恩負義的狼女不知高貴出多少?!?/br> 第二百五十七章 寡哀 陸銀屏一聽也怒了,揮著幔子張牙舞爪地問:“佛奴有爹有娘有舅舅,你說誰是小雜種?!” 長孫明慧唇齒鮮紅,脖頸上也滲出血來,順著彎刀慢慢蔓延到她跟前的地面上。 “櫻櫻根本就不想生他,直到臨產那日也想掐死他……拓跋淵早便知道我同櫻櫻之事,料定我不會殺了他,才將他丟給我養……” 長孫明慧吐了一口血,又道,“這樣的孩子不是小雜種是什么?” “但是你養了他三年多……”陸銀屏站起身來,咬唇道,“你養他那樣久,就沒有一點感情嗎?” “感情?你居然認為以為長孫明慧會有感情?”慕容擎聽后不屑一笑,背著她道,“她是孤女,在吐谷渾被狼養大,為了能接近慕容櫻便殺了一直跟著她將她喂養大的母狼……這樣的人會有感情?” 陸銀屏這才想起天子曾說長孫明慧「豬狗不如」是何意,那時她不懂為何一貫溫和的他會這樣說自己的嬪御,卻不曾想這其中竟有這樣的隱情。 “都說畜生沒有人性,你今兒真是讓我開了眼 驀地想起另一件事兒來,陸銀屏又道:“陛下神勇無雙,才不會被靖王的那點兒小把戲欺騙。你已經沒了退路了,趕緊該死哪兒死哪兒,別臟了我的寢殿!” 說罷對慕容擎一仰臉:“還看我做什么?你不是最會殺人嗎?快把她拖出去殺了!” 慕容擎收回了視線,拖著人向外走。 然而門口卻站了兩個人。 拓跋珣和熙娘就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 陸銀屏一愣,隨即又道:“大將軍將她拖遠點兒,莫要臟了殿下的眼……” 熙娘拉了拉大皇子的手,想要將他帶走。 然而拓跋珣卻甩開她的手,看著長孫明慧的臉,平靜地問:“為什么每年盂蘭盆節我想要祭奠她的時候,你不讓我供奉?” 長孫明慧一動,脖頸上便又冒出一股鮮血來。 “她喜歡的人從來就不是皇帝,是他強迫了她,才有了你這孽種!”說罷又指著陸銀屏笑,“她也是被他強迫的……不信你問問是不是……” 陸銀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拓跋珣卻不看陸銀屏,再次問長孫明慧:“你不喜歡我,為什么將我養大?” 這個問題一問一出口,長孫明慧的神情終于微有所動。 她睜大了眼,怨毒地看著他。 “開始我的確想掐死你……若不是你,櫻櫻根本就不會死……”因慕容擎重傷了她,迫得長孫明慧又吐出一口血,“我本想餓死你……結果你不哭,只對我笑……那兩個梨渦,同櫻櫻一模一樣……我才沒有下手……” 拓跋珣聽她說著,腦袋漸漸垂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地,他又抬起頭來,恢復了原先的表情。 突然,他伸手扯著慕容擎的衣擺,天真無邪地指著長孫明慧道:“舅舅,殺了她?!?/br> 陸銀屏心頭一驚,趕緊上前一步捂了他的眼。轉身時便聽到慕容擎手起刀落,骨rou被割斷的聲響。 她不敢回頭看。 捂著拓跋珣眼睛的那只手濕濕的,陸銀屏低頭,見拓跋珣正流著淚,卻咬著嘴唇不肯哭出聲。 陸銀屏看得心酸不已,蹲身將他摟進懷里。 拓跋珣壓抑著即將崩潰的嗓音道:“她說的是不是……您是不是……被父皇強迫的……” 陸銀屏揉著他的后腦勺,望著寢殿屋檐上的五只神獸,坦蕩蕩地道:“她是騙你的。我是因為傾慕你父皇,這才入了宮?!?/br> 慕容擎剛丟了彎刀,側目望來。 小呆頭鵝不知道信了沒信,依舊趴在她懷里流眼淚。 “男子漢大丈夫,娘娘們們的哭個什么勁兒?”陸銀屏絮叨地道,“以后還指望你護著我,我看是沒門了……還哭?你現在哭,干脆讓你爹再生個兒子出來,讓老二護著我去……” 拓跋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本來尚還能忍,聽到她說再讓父親生一個小孩兒出來,頓時嗚哇哭出聲來。 “佛奴會護著你……”他的眼淚鼻涕都蹭到了陸銀屏身上,“你可不可以不要拋下佛奴……” “不拋下佛奴……不拋不拋哦……”陸銀屏將他抱上肩頭,帶著他向寢殿里走。 她掂了掂拓跋珣的小屁股,只覺得這小呆頭鵝越來越沉了 李遂意帶了人匆匆趕了過來,剛巧碰上完事兒的這一幕。 熙娘不高興地抱怨道:“你怎么回事兒?怎的現在才來?” 李遂意奔波了半天,已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陛下曾說過,讓所有嬪御都去披云樓。娘娘讓人移到建康殿,這中間有人里應外合,撤了寢殿那邊的守衛,讓慧夫人鉆了空子……” “空子已經鉆進來了?!蔽跄秕久?,“查到是誰了嗎?” “自然是查到了的?!崩钏煲馄綇土艘幌滦那?,點頭道,“是李嫵……” “李嫵?!” 陸銀屏剛把小呆頭鵝哄睡,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后,便聽熙娘報告了這個結果。 她對著小鏡子瞧著自己的頭皮 “李嫵不是病得都起不來了么?”她道,“昨兒還帶了御醫去看過她,病得整個人都糊涂了?!?/br> “就是李嫵?!蔽跄飿O為確定地道,“她說自己空守宣光殿數載,既不得寵,膝下又無養子。見您甫一入宮便恩寵不斷,還從慧夫人那兒將大皇子抱到膝下。 她覺得復寵無望,又聽長孫明慧說陛下病倒,今日的早朝都未出現,靖王殿下的禁衛軍已經控制了京畿,而長孫明慧要對您動手,這便起了害您的心思?!?/br> 陸銀屏低頭替拓跋珣掖了掖被角,見他睡得香甜,又問:“她人呢?” 熙娘面有躊躇,還是說了:“她已畏罪自盡,留下了一封書信,說李嫻不曾知道此事,要我們放過她。奴驗過筆跡,李嫵生前曾習名家字帖,書法上有些造詣,不會有錯?!?/br> 陸銀屏「嗯」了一聲,見御醫走了進來,便讓人為她的手上藥包扎。 熙娘見她聽到京中之事后卻不緊張,便問:“娘娘不擔心陛下的處境?” 手上血rou翻出,御醫替陸銀屏清理時惹得她連連抽氣,直到包扎好了才回答 “我信他……” 第二百五十八章 門第 陸珍起得早,卻未聽家仆說宇文大小姐有來過的跡象,加上天子未曾上朝,埋在心底的那點兒不安頓時放大。 她喚了家仆來:“備馬!” 這兩日的事,獵心也早有防備。不僅大公子和姑爺未能回來,大司空府上的人也沒露面兒 府上也派了人日夜在隔壁靖王府門口盯著,只是那位也沒回來,讓獵心一日比一日感覺沉重。 大公子和四小姐不在府上,三小姐深居簡出,二小姐陸珍如今是家中的主心骨,獵心便只能同她說上話。 “二小姐要去哪兒?”獵心急急地問道,“銅駝街和閶闔門這兩日頻頻換防,奴在東陽門那邊認識的人說昨日陛下納了位新妃,今日未曾上朝?!?/br> 他見陸珍不管不顧地往外走,攔著道:“外頭的人都說……咱隔壁那位要反了!” 陸珍是見過天子半夜蹲墻根只為等小四一句原諒話的,從第二句開始便不信了 她沉下氣來道:“你放心,我不去宮中?!?/br> 家仆將馬牽來,陸珍一腳蹬上去。 眼看著二小姐又要出門,獵心趕緊繞到馬前,攔著她道:“越到這時候越是不能病急亂投醫。大公子走前還說過,要以靜制動,靜待時機?!?/br> 陸珍拉了拉韁繩,瞧著遠處的冷清的大門道:“我不會進宮……我要去御史臺找崔二,問他有沒有辦法?!?/br> 御史臺諫臣林林,是哪怕皇位再換個人做也不敢得罪的地方。 “崔二公子認得奴的!奴幫您去尋他!”獵心搶著道。 陸珍搖頭:“崔二眼高于頂,就算你去了,連他的面也不一定能見得了的。還是我親自去?!闭f罷夾起馬腹,朝著大門奔去。 獵心剛送她出大門,見人遠遠地走了才回頭。 正當他要回去時,門前寥落幾日的陸府卻又來了一波客人。 一對中年夫婦在家仆的攙扶下下了輦。 中年男子平靜地望著獵心,而那婦人則抬眼掃了一下陸府的牌匾,出聲道:“好歹是家大業大的地方,竟無人出來迎么?” 獵心看出這二人不似普通人,眼尖地掃過馬車簾子上繡著的「沈」字,便知這二人大約是與三小姐有婚約的沈二公子的父母 陸府門前已經冷落了數日,陛下今日又未上朝,眼下京中紛紛傳言靖王入了宮。這個節骨眼上他們來拜訪,為的是什么,獵心都能猜得出來。 可獵心依然在心底勸自己 “奴眼拙了,不知是伯爺和夫人到訪?!鲍C心一揖到底,算是賠了禮,“大公子尚在禁軍府上,二小姐剛剛出了門,眼下府上只有三小姐在。二位先隨奴進府,二小姐馬上就能回來?!?/br> 永寧伯夫人笑著對他們道:“我說什么來著?家中無人主持,兒女再多也無用。你看,親家到了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掛著個公府的名頭又有如何……” 獵心賠禮賠得十分誠懇,句句好言相對,卻被這樣夾槍帶棒地刺了一通,心中涌起nongnong的悲憤和哀傷。 都說墻倒眾人推,這話果然沒錯。前一陣子沈崢卯足了勁兒天天來府上送東西,自打大公子進了禁軍府,就再也沒見他來過。 如今眼看著帝都要變天,這二位竟比這天變得還快。往好聽了說是識時務,往難聽了說不過是勢利眼罷了。 他心中悲憤,卻只得面上帶笑:“并非是咱府上無人,只是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幾位主子都在外,三小姐尚未出閣,不方便拋頭露面。若奴冒犯了二位,還請多擔待……” “今日之事本就是來找你們三小姐商議的,去請人吧?!庇缹幉箾]有落井下石,只是嘆口氣,不等他請,徑直入了門。 永寧伯夫人隨后帶著家仆浩浩蕩蕩地入了府。 陸府風水雖好,也同靖王府和太傅府做鄰,但地方不大,又給旁邊兩位富貴鄰居做了綠葉,從外頭瞧著便不太敞亮 這一進門,便見里頭別有洞天。北方不做雕梁畫棟之景,陸府卻處處碧瓦朱檐,出門入戶彎轉回廊,蕭墻之上雕刻題文淋漓。湖邊亭臺白石臘梅雕了不知多少具,不多的幾進宅房懸著蘭草晚松。 永寧伯夫人頭回來,心頭有些驚詫 原想著舞陽侯死了那么久,貴妃又是被強納入宮的,這家頂多是靠著老四的名頭強撐著。如今來看,似乎并不是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