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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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抬起,腿上傳來帶著粗糙繭子的指腹摩挲,溫香氣息逐漸靠近她的唇…… 陸銀屏猛然睜眼,將人推到一邊。 “滾!”她看著被推到地上的長孫明慧,怒罵道,“下流!無恥!” 長孫明慧捻了捻指腹,瑩潤的觸感似乎還在。 “果然是尤物?!彼托?,“怪不得拓跋淵喜歡得這樣緊?!?/br> 陸銀屏扯了薄被蓋住自己,厲聲高喝:“你是女子!你怎能……怎能……” 隨即她想起了慕容櫻,感覺好像知道了什么后,出口與不成調:“你同慕容櫻……你們……” 長孫明慧從地上站起,持刀的手不動,另一手拔出刀來,抵在她脖頸上。 “深宮寂寞,卻只有一個男人啊……”她仰頭望著陸銀屏,“貴妃是珍饈,看得我有些餓了……” 陸銀屏往后退,而她根本躲不開那把刀。 她往后退幾步,那把刀便往前幾步。 “你也是這樣對慕容櫻的?!”陸銀屏道,“她將你當做朋友,你居然把她……” 她實在說不出口,她不知道女子之間要如何 但那是男子同男子,且是坊間不出眾的話本子,她從未想過女子之間居然也有這種事情發生。 長孫明慧身段好,著實讓她羨慕嫉妒了一段時間。饒是如此,她依然沒有想過長孫明慧居然還有這樣的嗜好。 長孫明慧爬上床榻,將她身上的薄被扯下。 寢袍實在是薄,掩不住之下風光。 這樣的風光幾個時辰前還讓天子欲罷不能,如今卻成了不該出現的異景。 長孫明慧彎刀向下滑落,抵住她高聳的胸脯,沉眸道:“她將我當做朋友,我也將她當做朋友。我們自然是……” 她來到陸銀屏耳邊,吐氣如蘭道:“自然是自愿的……” 陸銀屏睜大了眼睛,衣袍被彎刀劃出一個口子來。 “慕容櫻……她……”她伸手握住那把刀,只覺得掌心冰涼,低頭一看,鮮血漸漸自掌中滴答流出。 長孫明慧將彎刀抽出,一手掐住陸銀屏的脖頸,將她從床上拖了下來。 “你想知道什么?今日就讓你知道?!彼N在陸銀屏耳邊輕聲道,“你最想知道的應該是拓跋淵喜不喜歡她?” 陸銀屏脖子被她掐住,粉面漸漸漲紅,無法言語出聲。 長孫明慧左顧右盼,見幔帳后有個半人高的鏡子,便將人拖到了鏡子跟前。 銅鏡中映出兩個人來,容色絕佳。 長孫明慧對著鏡中的幾乎喘不上氣的陸銀屏輕笑。 “都說你長得像慕容櫻……”她松開了陸銀屏,捏上臉去,貼著鏡子道,“你同她長得的確像……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覺得像啊……除了她眉骨天生高,你與她幾乎一樣……但卻又不一樣……” 陸銀屏開始咳嗽,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長孫明慧將臉貼到了她的臉上,令鏡中的二人幾乎像連體嬰一般緊緊黏連在一起。 “你比她貌美……”她笑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不是你像她,是她像你……” “拓跋淵從來不看我們?!遍L孫明慧突然間又扯了她一縷長發放在自己鼻尖,“他看到慕容櫻時的眼神跟看你時不一樣,那時我就確定,你才是那個人……你是不是他從前跟著崔煜時救過他的人?” 陸銀屏伸出鮮血淋漓的手掌,努力地攀上她的手指。 “要你管!”她咬牙道,“你不配提他!” 長孫明慧面色一變,剛剛似乎還有些溫柔,現在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扭曲。 “我憑什么不配?你以為他是什么東西?!”她將那縷頭發緊緊薅住,扯得陸銀屏頭皮生疼,“自小當女人當了那么多年,你以為這宮里誰瞧得起他?!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將他當寶一樣?” 她伸手扯下那縷頭發,痛得陸銀屏眼淚都掉了出來。 “他是個瘋子!慕容櫻也厭惡他!就只有你陸銀屏……闔宮上下只有你陸銀屏一個人喜歡他……” 長孫明慧又欺身而上,捧著那縷沾血的頭發道,“你為他做了這么多,他現在怎么不回來救你呢?!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 不等陸銀屏問,她仰頭笑道:“你的元烈現在恐怕正同另一個美人躺在一張床上,喝著她帶來的覆蕉,要立她為后呢……” 陸銀屏卻顧不上她這些,只是顫著手捂了捂自己的頭頂,覺得自己好像禿了一塊似的。 陸銀屏頓時尖叫起來,連平日嬌滴滴的腔調都變了音兒:“臭不要臉的!你居然敢扯我的頭發!”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反擊 “啪!” 長孫明慧還未反應過來,臉上便挨了一巴掌。 但是,薅下陸銀屏一縷頭發,光是一巴掌怎能解恨? 她不顧滿手鮮血,揪著長孫明慧便是一通好打。 “你薅我頭發?你居然敢薅我頭發?!”陸銀屏朝著長孫明慧的嘴巴又扇了一巴掌,單手插進她頭發中,五指并攏扯起她頭皮。 長孫明慧自小在北地生長,能使一把好彎刀,打架靠的是一股猛勁兒,未曾與中原女子起過沖突,不知道后宅養出的小姐手段。 “你欺量我好性兒,趁我睡覺來非禮我也就罷,左右你也沒長那根東西,也不能把我如何。但是你居然薅我頭發?” 陸銀屏騎跨在長孫明慧身上,又扇了兩巴掌,揪著她頭發怒道,“皇帝扯了我一根頭發絲兒我都要打,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薅我陸四的頭發?!” 長孫明慧終于回過神來,見陸銀屏騎在自己身上,一抬腿便擊向她腰背。 陸銀屏早就察覺到她的動作,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小腿。 “動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爹是干嘛的?倆男的我打不過,一個女的我還對付不了你了?!”陸銀屏放下她的腿,摸到她大腿內側的最軟的一塊rou,狠狠擰了一整圈。 “嘶噫 陸銀屏將她的頭狠狠往地上一磕,捻住她腕子,奪過刀扔去一邊。 “野女人,是不是沒見過后宅里的女人打架?!”她一口咬上長孫明慧手腕,齒尖用力嵌入那鈍感明顯的皮rou后,又撕下一塊來。 “呃……” “呸!”陸銀屏吐出那點兒皮rou,將她壓在地上,繼續抓起她頭發,“剛剛那招叫「巨蟒嚙索」,你跟人打架時候用沒用過?” 說完又笑:“也對,像你這種不知道哪個草原上被畜生養大的野種,只知道殺人,不知道女人之間是怎么打架的吧?” 長孫明慧被打得頭懵懵的,只覺得身上各處絲絲拉拉地疼 然而這次卻是動一動就扯得厲害的疼,像針不小心扎進手指甲縫,不是不能動,可一動就疼到腦子里。 “沒教養的東西,大宅門里女人的手段瞧見了吧?”陸銀屏掐住她的喉嚨,將人往鏡子上撞,“本宮獵虎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偷看女人洗澡呢!” 陸銀屏憋了不知道多久的勁兒在今天一股腦全使了出來,將長孫明慧撞得翻白眼。 不一會兒感覺她后腦濕濕黏黏,開始還以為是自己手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后來發現越來越多,長孫明慧的臉也越來越白 陸銀屏一個害怕,撒手一丟,將人丟去地上 她攤開手心一看,手心手指上剛剛被刀揦開的三道口子還在往外冒血。 想起自己不知道養了多久的皮rou就這么著讓刀給揦了,不知道rou疼還是心疼的陸銀屏朝著地上的長孫明慧補了一腳,又將她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兒。 “呵 陸銀屏發泄完,正想著為何外頭的人去了哪兒,為何不曾攔下長孫明慧時,猛然感覺身后掠過一陣涼風。 長孫明慧執起彎刀向她劃來。 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女子,一頓打還是奈何不了她的,稍稍歇息一下便又能像剛剛一樣,舉起彎刀便要朝陸銀屏下手。 刀風襲來 另一人從門外迅速奔來,將長孫明慧一腳踹飛到門邊。 陸銀屏扭頭一看,正是慕容擎。 不知道為什么,興許是見人來了,心里便有了安全感,就連剛剛那股子狠勁兒也瞬間消失無蹤。 陸銀屏的眼淚鼻涕止不住,唰唰往下流。 “你怎么才來……”她用袖子擦了擦臉,邊哭邊訓斥,“在外頭看了多久……害我被打……” 慕容擎想說「被打的好像不是你」,但她說哭就哭,便卡到了嗓子眼兒。 他沒有穿袍子的習慣,左右看看,扯了條幔子過來。 “別哭了?!蹦饺萸娴?,“怪丑的……” 陸銀屏沒聽過別人說她丑,正要出聲罵他,瞧見他扯了條幔子給她披在身上 她裹著幔子坐回了地上,伸出一只手來摸自己的頭,又問慕容擎:“我禿了嗎?” 慕容擎將長孫明慧拖了過來,聽她這么問,細細地瞧了她的頭頂 慕容擎不會騙人,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禿了……” 陸銀屏一聽簡直如雷轟頂,整個人都裹在幔子里,只露出一張臉來。 “殺了她!”她瞪著長孫明慧咬牙切齒地道,“快!殺了她??!” 即便陸銀屏不說,慕容擎該動手還是要殺的。 他撿起地上那把彎刀,正準備動手時,聽長孫明慧開了口。 “真是拓跋淵的好狗?!彼齑揭粡堃缓现g,滲出的血絲滴落在地面上,“她那么愛你,千里迢迢嫁來帝都只為看你一眼?!?/br> 慕容擎眼眸一抬,彎刀抵住她頸項。 “她荒唐,你也荒唐?!彼鏌o表情道,“我殺人從不多說話,今日就破這個例 陸銀屏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兒 她忙將頭從幔子里探出個頭來,伸長了脖子張大了耳朵去聽。 “拓跋淵自顧不暇,卻護著陸銀屏和那小雜種來這?!遍L孫明慧冷笑,“這會兒怕是讓他哥哥扒皮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