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還是說不清的悵然，我扭頭看他：“我們不能拿他的收入，白送也不行?！?/br>
    “但凡是你說的分成比例，我都是照做，執行，給樂隊小朋友們的啥時候少了？群里都公示著財務清單呢。還能坑你對象??？”馮純直戳我脊梁骨，“我是覺得，與其讓他在你身上花冤枉錢，不如讓他來呢。當然，我主觀很樂意帶他，起碼隱瞞你們戀情就省事多了。你們人品都沒啥問題，唯一一顆大雷，就……”

    “我的專輯或者單曲還得我自己寫?！蔽艺?。

    馮純一口答應：“行行行，我還能硬逼你唱李洹載的歌??？但是寫歌、收費的事情，你也得惦記著。屋里這仨人全靠你養活，懂了伐？”

    頭已經開始痛了。

    我捂著腦袋：“知道了啊，我寫還不行?！?/br>
    會就開到這了，輪到新一輪頭疼了。

    我躲在樓上，打給洹載，盯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洹載正坐在客廳里，沐浴著陽光，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

    “怎么了？有東西落在這了？我給你送過去？”

    “我周日……”

    我還沒說完，就聽到洹載說：“好?！?/br>
    真是完了蛋，看見他就非常。

    想擁抱。

    我扁著嘴說：“你都沒聽我說完?！?/br>
    洹載笑：“那你說，周日想干嘛？”

    “想見你啊?！?/br>
    看見他笑，就覺得身邊空落落的。

    端詳著我的臉色，洹載問：“怎么了？不開心?！?/br>
    該說什么呢？

    你的付出？你的等待？

    原本我以為，我做得足夠好了。如果愛情有天平的話，他那頭加一點，我也加一點，維持穩定的投入，讓所有欲求都得到滿足，就是很好了。

    可我今天才發現，他那頭的砝碼，都快把這天平拉翻倒了。心情就變得悵然，怕自己對不起他的付出。

    我趴在床上，最終能說出口的只是：“你在干什么？”

    洹載坦誠相告：“5月21日要出倒數第二張專輯，預定十首歌，三首分給我做，在找靈感?！?/br>
    “這么早啊?！蔽彝嶂X袋。

    洹載直笑：“哪能跟你一樣，極限兩周編曲舞蹈mv帶上架。人越多，要協調的就越多。21日上架，10號就得搞定歌曲母帶，20號就得搞定mv和全部排舞。群舞的編舞比solo難，我們現在合作的那位，得留出起碼半個月。倒推4月25就得開會決定主打、副主打歌。開會又是盲選制，有內部作曲家投票，也有我們成員投票，就算開一天，編曲也得在4月23日交出去。編曲是制作最簡單的一步，但作詞作曲，六周出精品，不算時間長。你們才是，效率高得離譜。你說聽歌的粉絲，能不能想到你們這么趕呢？”

    “……就這樣，馮純還提議做收費專輯呢?！蔽野杨^埋在床單，“我寫不出來啊?！?/br>
    “這不是打歌第三周，著什么急？”

    “就是先想想?！?/br>
    我在床上滾來滾去，滾去滾來，發泄著無意義的焦慮。

    此時一句話打斷我的蛄蛹：“要不要我幫忙？”

    “不行?！蔽宜查g坐直，下意識否定。

    “你看不上就沒辦法了?！变≥d點點頭。

    “不是啊，我不能靠你啊。是我要走這條路，把我徹底榨干以前，我不能跟別人求助。你也不行。我得靠自己?！蔽胰嘀X袋，“雖然我現在已經快榨干了。但我應該再去想想辦法——難道我連十首歌都寫不出來嗎？”

    洹載低著頭笑，笑得我一不開眼睛。

    “別笑了啊?！蔽液薏坏勉@進頻幕揉他的臉。

    洹載清清嗓子：“你覺得困難在作詞，作曲，還是編曲？”

    “編曲我一直瘸腿，要是算上田敘間接指導，他貢獻度接近百分之八十，我對樂器搭配功力遠不及格。作詞好像是最簡單的，押韻難，寫高深的意向難，但不是沒辦法。作曲，好，死xue。不能仔細想，仔細想，我簡直是爬進樂壇的?！?/br>
    洹載毫不給我面子，爆笑到麥克風都是吃吃的音。

    但我有什么辦法，這不就是事實。吐槽接二連三就出了口：“故事還要高潮？我真是瘋了才寫那么囂張的歌詞。我已經能想到了，幾個月后，大家好，我是吳樾，我的新歌名字叫《我太監了》！”

    洹載直接笑翻，筆記本倒在沙發里，不斷抖。

    “打歌完，要是沒別的工作，就又得泡田敘的工作室了?！蔽椅嬷X袋，“拆歌吧，還能咋辦呢。就當寫命題作文，數量上去，量變總有一天能質變吧?！?/br>
    洹載終于回到我面前，擦著笑出來的眼淚：“別急。其實該培訓你的，我和amanda都教你了。積累是慢工出細活，不能強求。我早就在幫你打聽，音樂學院的短期培訓項目了，但國內沒有流行音樂方向，只有演奏家的。amanda說伯克利有夏校，4個月的進修班，不過也得年底申請，明年去了。索性，3月不是回歸過了嗎，后面如果一定要出歌，就用單曲維持熱度吧。你也該體驗一下正統的音樂學校是什么感覺，會很不一樣?！?/br>
    “伯克利啊……我都沒想過這方面?！蔽覔项^。

    “11月peak9出最后專輯，全國巡演，帶參加音樂頒獎，拖拉到12月就是極限了。到時候我也得暫作休整，明年，我們一起去進修。你覺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