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雜志？”我多嘴問一句。

    “《時代影視》，發行快二十年了，我朋友剛當上主編?！毙下锻嶂X袋，“我猜你更想上姐妹刊《時代歌壇》，但是那個雜志發行不太行，前年剛取消，合并到《時代影視》成為歌壇部分了。行業影響力是比五大刊弱一點，但作為本土雜志，不容小覷?！?/br>
    “我不是在挑剔，我是覺得很有意思，我還沒上過封面，更別提專訪？”不自覺開始傻樂，被邢露瞪一眼，我趕緊收了表情，“候補，我知道?！?/br>
    “去年那部劇《青春戰記》不是采訪過嗎？”邢露蹙眉問。

    “采訪是采訪過，上雜志只剩下岳梧專訪了?！瘪T純長呼一口氣，“不紅就會被欺負啊，這就是社會?！?/br>
    “知道了，我去爭取一下?！毙下对掝}轉到另一層，“后援會管理沒問題，但是……多了不受管束的代拍，昨天好像還跟車了。我會讓站姐們多注意的?！?/br>
    “昨天那輛車跟到李洹載的小區了，不過別擔心，應該進不去。那邊物業管理比較嚴格，保安都是退伍軍人。比明星更需要隱私的人，大有人在?！蓖踯娺m時加入話題，“我們這邊嘛，我會留意?！?/br>
    “這架勢感覺我像什么明星似的?！蔽覙返?。

    “你都沒點自覺??？真當第一那么好拿？”邢露撇撇嘴。

    我撓撓頭：“還不是因為采取了正確的競爭策略??？避開了所有音源大戶撿漏?！?/br>
    “那咋，過千萬的最高收聽，我們仨刷的??？”馮純拿腳踢我。

    我踹回去：“你們仨又不咋喜歡，等你們喜歡的時候再說吧?！?/br>
    我們四個互相看看，笑出來，不約而同。

    “這周除了打歌暫時沒有新安排?！瘪T純總結起來，“不過，另外一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br>
    “什么？”我問。

    馮純和邢露互相看看，邢露開口：“目前七首歌都是平臺vip免費收聽，勢頭也不錯，我們可以開始計劃……”

    “出收費專輯？”我的臉皺成一團，不敢置信，“誰會買??？有人聽我都感激不盡了?！?/br>
    “專輯收費，跟vip免費，確實有沖突。但是出專輯收入會更高，也是驗證你粉絲數量的機會?！毙下秶烂C說，“過了專輯收費的一年權限期，后續也會進入平臺vip免費聽計劃。手續熱度不是問題?！?/br>
    “這七首歌，對我而言寫起來多困難，你們都知道吧？”我哭喪著臉，“猥瑣一點形容，我已經一滴都沒有了。下一張專輯——別說專輯，下一首單曲怎么寫，對我而言都是問題。我拿什么收費——人只愿意拿錢相信名氣一次??？”

    沉默一陣，馮純說：“所以我建議，拉李洹載入伙?！?/br>
    “什么？”我站了起來。

    馮純也站起來，嚴肅地說：“我打聽過了，peak9解散后，李洹載跟聚星永華的合同也結束了。很多制作公司開了千萬年薪和股權分紅，他都拒絕了?？倸w都要回歸幕后，加上要隱瞞你們的關系，說服他加入我們是最合適的。你有什么顧慮，說?！?/br>
    我扶著桌子整理思緒。

    “首先，我理解，洹載作為音樂制作人，現在的日榜前二十他占十首，實力有目共睹。邀請他是很正常的決策。

    “其次，我也理解，洹載就算是退了圈，只要還有人關注他，或者我，我們之間的交往程度，都很容易讓人起疑。讓他加入公司，就能用工作掩蓋。

    “但是，他加入，代表什么。代表他手里的音樂版權，要分我們一部分，要為我的將來打算，對他來說沒任何好處。我們不能打感情牌。我喜歡他，我也很重視他，但這些算計都明明白白的，洹載會怎么想我？他給我的已經夠多了，帶我入門，給我找老師，介紹給我田敘，再靠下去，還要委屈他，我算什么東西？”

    沉默幾秒，馮純抱臂笑起來：“你倒是挺有自尊心?！?/br>
    “他很好，別這么消費他?！蔽覉猿值?。

    “你猜，李洹載也會這么想嗎？”馮純左搖右晃。

    “壓根就別問他，我不同意?！?/br>
    馮純撓著鼻子，慢慢說：“那我問你，咱們租的那個寫字樓，咱們那一層，只有咱們一戶租，快一年了，第二家進駐的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心中警鈴大作，我蹙眉：“什么意思？”

    邢露輕輕嘆口氣：“不是沒人租，是被同一個人租下來，空著，也只是為了給你增加一點保護。那可是11戶寫字樓，夠租這個小別墅好幾年了?！?/br>
    ……

    這誰能想到呢？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找到嘴讓它們工作：“……我還以為只有那個咖啡店?！?/br>
    馮純奚落我：“不錯了，你起碼能發現咖啡店換了店長。也是，營業執照就掛在柜臺邊兒，看不見李洹載幾個字也很難。只是這周圍的住戶沒多想，以為是同名同姓呢?！?/br>
    ……

    心虛程度增加了。

    我還真沒看過。

    我說不清心底翻涌的是什么。心情像在火上燒的粥，翻滾著，冒著泡泡，溫暖，也很煎熬。

    他做的太多，也不屑于說。

    “他都拒絕了，沒準代表著，他有想去的地方，只是那個地方還沒邀請他?！瘪T純繞過桌子，胳膊搭我肩膀上，“這件事，我出面跟他談，你知道一下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