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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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張公公說得倒是不錯?!睖啬c頭,挽著發出水穿衣,“今日要謝謝你幫我出氣,不過,日后還是少為我得罪些人為妙?!?/br> 晴月嘴巴微張,忘記了回話。 她看著溫凝的一身曲線,弧度美得如同精心雕刻,翹首窄腰,墜著水珠,搖搖欲墜……再加上方才幫忙時觸及到的肌膚,晴月只覺得自己仿佛觸及凝脂溫玉,令她都覺得有些口渴心癢。 她咽了口唾沫,暗罵那叫必格勒的狗東西雖然心眼壞,眼神倒是不錯,真會挑??! “好……好的?!鼻缭驴目陌桶蛻?,殷勤的去幫忙穿衣,實則多蹭蹭香噴噴的美人兒。 去賞花晴月沒法跟著,只有溫凝自己去。 她將那摔碎的玉佩收好,坐在早就準備好的轎攆上,心情極為平靜。 玉佩確實是太后賞的,摔碎了她卻沒有半點可惜,都是身外之物,這玉佩一摔,她倒是有理由去找太后娘娘訴苦。 出了這事,那兩個嬤嬤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她也能清凈幾日。 關于那位要故意害自己的,她也有了些主意,可溫凝現下沒空想這些,她滿腦子都是一會兒該如何應付那必格勒王子。 青天白日的,尋常人做不出什么污糟事情,可那是韃靼王子何等猖狂,又得皇帝應允,做什么都不稀奇。 溫凝手指輕輕撫了撫腰間,那兒藏著一塊玉佩,方才摔得很好,很尖銳。 剛剛在嬤嬤那兒說的話,確實是發自她真心——事已至此,若真的躲不過這個劫難,大不了魚死網破。 御花園依舊如之前那般艷麗旖旎,景色絕佳,牡丹似乎開的更好了,賞花宴那日的花骨朵,如今都正盛開,滿目皆是紛繁景致,光彩奪目。 溫凝來到御花園的賞花亭,還未抵達,便看到有一人高馬大的男子朝自己快步走來。 她不由得心驚,之前賞花宴遠看那人已覺得魁梧,如今一看,必格勒身影宛如棕熊,一巴掌都能將她拍暈過去似的。 若是發生什么,她根本無力反抗…… 溫凝心中默默否定了與他魚死網破的想法,看這情形,她能成功自盡,便已經是不錯的結局。 必格勒看見她絕色的身姿,眸光發亮,帶著刀疤的臉上裂開一個夸張的笑來,“讓本王等這么久! 可我見著你卻不生氣,也實在是怪事?!?/br> 說著必格勒便伸出手來,作勢要摟她。 溫凝立刻退后躲開,“溫凝見過必格勒王子!” 她像模像樣的朝他行了個禮,心中發緊,口中嬌弱求情道,“小女子身子不適,還有些虛弱,王子殿下,實在抱歉……” 必格勒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顯現出幾分暴躁與戾氣,“怎么,不愿讓我碰?” “當我傻的?編這些理由誆我?” 溫凝呼吸一窒……這人反應好快,翻臉更快,看起來被美色所誘,實則頭腦清醒狠戾,好難對付。 必格勒聲音透出一股狠勁,“陪賞花,就好好陪! 別壞了本王的好心情,給臉不要臉!” 話音剛落,溫凝便感覺到必格勒再次靠近自己,是要摟自己的腰,她一驚,手指迅速捏在那碎玉上。 可隨即,不遠處卻傳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 “遠處何人,敢在御花園喧嘩!” 溫凝仿佛聽到了救命的聲響,立刻躲開了必格勒的大手掌,趕緊往旁邊跑遠了幾步。 必格勒直接發怒,“怎么,喧嘩怎么樣!什么東西亂吠!” 不遠處,牡丹花掩映間,一個小太監率先從拐角處冒了出來。 溫凝一看,是個面容清秀的太監,他看到必格勒,居然一點也不怕,臉上反而帶著幾分笑意。 卻見他轉身,恭恭敬敬的迎著后頭的主子,“殿下,是小的搞錯啦,前邊是必格勒王子和溫凝姑娘賞花呢?!?/br> 第七章 碧空漂浮絲縷云屑,朝霞還未褪去,天邊已是光亮如洗。 日暖風和,晨曦的陽光照射嬌嫩的牡丹花瓣,露水垂墜,“啪”的一聲落在微潤的土壤上。 小太監話音剛落,一雙靴子踩在那濕潤的泥土邊沿。 花叢處緩緩出現一男子身影,玉帶束腰,盤領窄袖,著赤色衣袍,上繡暗金團龍,尊貴非凡。 溫凝抬頭往前看,只見視線里的男子手執一青玉凈瓶,玉白面容含笑,竟有種男菩薩般的氣度與翩然——遠遠地、粗略一看是如此。 可只待蕭云辭一走近,溫凝便能感覺到他周身便流露出凌厲的壓迫感與無形的氣度。 那是居高臨下的,令人無法抵抗的高位者的氣勢,即便必格勒比他高大壯實,在他面前,卻也稍稍收斂了幾分,沒有如方才一般破口罵人。 必格勒皺起眉頭,十分不滿的看向這位忽然出現在御花園內的太子殿下,卻因為對方身份不好發作,只將惱怒之氣大口呼出,壓抑著嗓音問,“太子殿下為什么這么早出現在御花園內?” 蕭云辭微微挑眉,似乎驚異于他的不客氣,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應有的禮數,“怎么,孤這是……打擾到尊貴的必格勒王子了?” 話語間帶著微諷,可他表現得完美令人挑不出錯處,倒是讓屢屢想要發作的必格勒找不到理由。 “也沒有?!北馗窭論P起下巴,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溫凝,“皇帝答應的,讓美人兒陪我賞花,我們一族,最講信用,說要賞,便是賞,誰也攔不住?!?/br> 溫凝聽到這里,心中一沉。 必格勒這話……對自己勢在必得,張狂到了極致。 正想著,溫凝便聽到必格勒衣料摩擦的聲音,似乎要伸手來摟住她,她心中一驚,立刻上前兩步,朝著蕭云辭行了個禮,堪堪躲過了必格勒的手。 “太子殿下千歲?!彼曇艨刂撇蛔〉奈㈩?。 “免禮?!笔捲妻o掃了溫凝一眼,見她面容隱忍,手指時不時遮住腰帶的某處,細細一看,倒像是某種小而突兀的物品。 溫凝感覺到了蕭云辭的視線,卻弄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只垂眸看著地面,沒有再開口,也沒有求他幫忙。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蕭云辭道。 “孤也是來賞花的?!?/br> 溫凝心中一動,這句話著實有多層含義,可她卻不敢多想,怕自己會錯了意。 必格勒如此兇殘,且朝廷要和親,蕭云辭不會與他作對。 一旁的必格勒卻感覺到不對,頓時眼神凌厲,覺得這蕭云辭是來挑釁的。 他立刻看了溫凝一眼,似乎在盤算這太子故意來此的意圖是不是她。 難道故意來搶人的? 可這溫凝也并沒有如何朝蕭云辭求救的意思,二人看起來各論各的,半點干系也沒有。 必格勒也疑惑起來,難道真是巧遇? “卻不單純是賞花?!笔捲妻o眸光掃過沉默不語的溫凝,話鋒一轉,兩指捏著凈瓶,輕輕墊了墊,仿佛這是什么傷腦筋的事,“太后她老人家偏愛花露煮茶,孤平日里去的少,如今牡丹開得正盛,弄些花露去討她歡心?!?/br> 必格勒聞言,卻張狂笑了起來,“你們中原男人就是小氣,在我們那兒,直接去獵一頭老鹿,將鹿角奉上,做鹿rou宴席才是最好!” 蕭云辭聽到他這樣的話也半點不惱,只語氣幽涼,“誰樂意做這拈花之事?!?/br> 溫凝看到那凈瓶,心中一動,這正是個好借口,她若能去收集花露,今日便能逃脫這位必格勒王子的掌控。 她心口狂跳,剛想說自己可以代勞,可話還未出口,便聽到蕭云辭無奈道,“可這終究是一片孝心,不好讓旁人代勞?!?/br> 溫凝原本心中升起的希冀頓時被扯了粉碎,她緩緩閉上了嘴,沒有再開口。 “殿下說的是?!北馗窭找娝]有要管自己這邊閑事的意思,臉上重新咧開了笑意,“那殿下自便,我與美人兒繼續賞花?!?/br> “請?!笔捲妻o面容平靜,不見半點情緒。 必格勒卻仿佛得了某種暗示,再不客氣,單手捉住了溫凝的手腕,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跟前。 “……放手,疼!”溫凝沒想到情況陡轉之下反而更加惡劣,在蕭云辭面前這必格勒都敢如此,自己恐怕真的要清白全無,光天化日被異族侮辱。 她努力掙扎,眼角的余光卻見蕭云辭的身影逐漸遠去,仿佛默許這一切發生。 原本生出的希冀瞬間失去了蹤影,溫凝終究是沒忍住,眼眶瞬間紅了,咬牙反抗道,“必格勒王子,和親人選還未定下,您不能這么做!” “還未定?”必格勒朝她笑了笑,笑容中透出一股陰狠,仿佛以折辱她為樂,“未定下又如何,皇帝將你留在宮里,便是讓我這樣用的?!?/br> “只是賞花……”溫凝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壓制的厲害,連話也說不清了。 “賞花哪有不疼的?”必格勒摟住她的腰,作勢便要將她壓在身下,“溫元徽的女兒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香甜,我今日就要在北明的皇宮辦你!” 聽到父親的名字,溫凝腦子“嗡”的一聲,幾乎一片空白。 那人的手宛如熊掌,掐著她的腰便帶來一陣劇痛,她感覺到那手一下便扯碎了她的腰帶,下一刻便要往她的身上鉆。 “不要——”溫凝的恐懼達到了極致,她伸手想要拿出那玉佩碎片,可兩只手已經被必格勒桎梏在頭頂,手腕被攥得巨疼,動彈不得。 正在絕望時,卻聽必格勒發出一聲悶哼。 溫凝只覺得身子一松,一只guntang的手摟住了她的肩膀,她撞進了滿是玉檀香氣的胸膛里。 而身后,棕熊一樣的人發出痛苦的吼聲。 溫凝抬頭,看到面前近在咫尺的臉。 不知何時回來的蕭云辭臉上凝著寒霜,他沒有看她,一雙黑棕色的眼殺氣蓬勃的看著必格勒,面上滿是令人無法徑直對視的冷厲情緒。 蕭云辭…… 溫凝身子微顫,卻感覺一股力道襲來,蕭云辭竟是忽然施力,將她整個人甩了出去。 她頓時跌坐在地上,在牡丹花叢中捂住了散亂的衣裳,情緒有些凌亂且迷茫。 渾身都在疼,可她卻知道,今日的劫難,她算是堪堪躲過了。 溫凝再也控制不住,想到方才必格勒提到的父親,她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敢偷襲我!”必格勒終于反應過來,開始反身回擊,卻見蕭云辭后仰躲開他的一掌,然后輕飄飄的抓住了他的喉嚨。 必格勒棕熊般的巨大身體瞬間僵住,溫凝看著蕭云辭的手指似乎在施力,他指尖掐在必格勒脖頸處的xue道上,手背上冒出青筋,修長的手指力道十足,幾乎要將必格勒的脖頸瞬間掐斷。 溫凝呼吸急促,心底里甚至默默地希望蕭云辭能夠真的動手,幫她把麻煩解決。 可她卻明白,蕭云辭不可能這么做,若是必格勒死了,北明無力抵擋韃靼鐵騎,會有無數黎明百姓遭殃。 而蕭云辭也會因此成為罪人,因為自己的緣故,成為北明災難的源頭。 “殿下……”溫凝輕聲開口。 蕭云辭睨了她一眼,目光冷冷落在她凌亂衣衫和露出的白皙肩膀上,似乎在說……先管好你自己。 溫凝瞬間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轉過身去整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