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舟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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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黑衣人腳尖一點,領命往御醫院去了。 春錦心細,帶了一個大氅出來,趕緊裹住薛尚宮,想把她背起來,送到旁邊屋子里去。 一旁的蕊娘說話了:“娘娘,奴婢奉太后之命杖刑犯事的宮人,皇后娘娘這樣違抗太后的旨意,恐怕不好吧?!?/br> 春錦手上一頓,看向云舟。 云舟臉色冷得像冰,驟然爆發呵斥道: “低頭跪著!你沒資格和本宮說話!” 蕊娘一愣。 小釵幫著春錦將薛尚宮的胳膊繞在自己脖子上,扶著她起來,往屋里去。 薛尚宮稍有清醒,知道皇后來了,虛弱道:“慎刑司蕊娘……方才直呼皇后名諱……娘娘……” 蕊娘當即反駁道:“你這老貨一派胡言!” 兩個太監也紛紛道:“娘娘,薛采儀不滿太后的恩德,在此血口噴人,奴才們在這,什么都沒聽見?!?/br> 云舟站在庭院中央,環顧一圈,道:“慎刑司沒有旁人了嗎?” 話音飄落在庭院中,無人回應。 云舟不緊不慢地對剩下的玄羽吩咐:“給我搜?!?/br> 蕊娘聞言一抖,她抬頭看著云舟,有些驚恐。 這不像她認識的那個暮云舟……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可怕……(/紅/樓/瀆▽//家/) 玄羽踹開了幾間屋子的門,從最邊角的那間搜出幾名灑掃的小童。 那不過是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此刻被拎著后領子扔出來,嚇得渾身亂顫。 春錦這時安頓好了薛尚宮,走到幾個小童面前道:“這是皇后娘娘,若問你們話,如實回答,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云舟將耳畔的垂珠理正,沉聲問道:“薛尚宮所言可屬實?慎刑司蕊娘可曾直呼本宮名諱?” 那幾個小童,平時懼怕跋扈的蕊娘,現在問話的又是直視都不敢直視的皇后娘娘,一時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這……奴才……” “不用害怕,如實回話?!痹浦蹖讉€小童并不那樣冷冽。 平靜的語氣有一定的安撫的作用,幾個小童里終于有個大些的開了口:“回皇后娘娘,奴才聽見了,蕊娘確實直呼娘娘名諱……” 蕊娘嗷地尖叫了一聲,罵道:“下賤貨!栽贓于我,太后饒不了你們!” 云舟猛然回身,從玄羽手中奪過長劍來,唰的一下搭在蕊娘的頸側。 她并不會使劍,但蕭錚交過她彎弓,她控制著自己的手腕,劍鋒緊緊擦著蕊娘的脖子,在上頭劃出一道血痕,看著蕊娘的臉被嚇得徹底失去了血色。 “對本宮言語不敬,何罪?”云舟問。 小釵聲音清脆地答:“掌嘴五十?!?/br> 云舟將目光向那兩個太監掃去,命令道:“你們兩個,去給她掌嘴?!?/br> 那個與蕊娘有私的太監明顯猶豫了一下,想說點什么,但看見云舟身后那高深莫測的黑衣人,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卷起袖子,朝蕊娘走去。 蕊娘往后縮了縮,她搖著頭想躲,但被小釵上去一把從后頭按住脖子,動彈不得。 那兩個太監面色也很不好看,但皇后此時發了狠,太后也不在跟前,形勢比人強,也顧不得什么情分了,二人輪流刪了蕊娘兩巴掌。 蕊娘只覺得左右臉上像被砂紙磨過一般,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罵那太監: “膽小怕事的沒根的東西!打了我,保得你多活幾天?窩囊廢!” 云舟懶怠聽她污言穢語,她對小釵道:“你來計數?!?/br> 小釵想起,自己為公主拿銀子,明明是拿的雙鳶閣的東西,蕊娘告發時,為了加重罪責,污蔑說是她偷了鳳梧宮的東西,要不是云舟去找當時還是渤陽王的蕭錚,一力承擔下來,恐怕自己不定被打多少板子呢? 這種天生壞心眼的東西,到哪里都要給人使絆子,如今又來害曾經關照過她的薛尚宮,此等忘恩負義之輩,區區掌嘴,她還覺得輕了。?0?1?3?4?0?5?0?7 云舟叫她計數,她自然有樣學樣,那兩個太監打了好幾下了,小釵只給計一個。 五十下打足了,小釵才數了不到一半。?3?7?3?8?0?6?0?9 這時云舟命人停下,朝蕊娘問道:“我問你,薛尚宮的刑用完了嗎?” 蕊娘的嘴角被打裂了,她惡狠狠地瞪著云舟,嘴硬道:“不過打到二十下,娘娘要違抗太后的旨意,提前把人帶走?” 云舟嘴角的弧度越發冷下來,她一揮手,示意繼續。 又打過幾輪,蕊娘的臉全都腫了起來,耳朵嗡鳴,理智漸失,開始不管不顧地發起瘋來。 “出身高貴又怎樣?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那夜造反的人闖進慈航殿,你還不定被誰糟蹋過,兄弟的床榻輪著上,比我們奴婢還下賤!” 作者有話說: 云舟:老虎不發威,當我是hellokitty。 第79章 、戴罪 她這瘋話, 把那兩個太監嚇得不輕,沒想到這個蕊娘平時慣會爭強賣快,是這么個蠢貨色, 薦她給太后辦事,真是大大的失策。 小釵聽不下去了:“娘娘,堵了她的臭嘴吧!” 云舟聽了那些詆毀污蔑, 臉上倒沒什么憤怒之色, 她指到一位小童, 吩咐道: “打盆水給她照照?!?/br> 那小童不敢怠慢,用個木盆從大缸里打了水,端在蕊娘臉前。 蕊娘以為要浸死她, 先還掙扎, 后來瞥見水面上那張臉, 瞪大了眼睛,待確認了那腫臉血面的惡鬼是自己, 當即崩潰地哀嚎了一聲。 “啊——!”她挨打的時候都沒有這一刻萬分之一恐懼,連怒火, 也被恐懼沖滅了。 她忽然伏在地上大哭道:“娘娘開恩, 別打了, 奴婢的臉要毀了, 薛……薛尚宮打滿了三十杖了, 奴婢查著呢!娘娘開恩!” 蕊娘原是有些容貌的, 大魏沒亡的時候, 她是瑤貴妃宮中的人, 眼瞧著貴妃如何受寵, 嫉妒地紅眼, 但貴妃防備她, 不叫她在前頭伺候,她沒有機會攀上高枝。 后來瑤貴妃失了寵,她心中大快,做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巴巴地跑去冷宮告訴她魏帝又寵幸了誰,把瑤貴妃說得心灰意冷,沒了生機。 再后來大魏亡了國,她本要逃出宮,但被一個內侍坑了沒跑出去,后來她受薛尚宮照拂,讓她在承天殿伺候。 年輕英俊的新主自然比那衰老的魏帝強百倍,她動了心思,想著時間長了,可以引誘蕭錚,飛上枝頭,錦衣玉食,作威作福,結果又來了個處處特殊的暮云舟。 高高在上的公主好不容易掉下云端陷入泥潭,憑什么不被踩死?憑什么還能被渤陽王看上?蕊娘心里一萬個不平。 后來她栽贓云舟不成,薛尚宮雖沒有處置她,但把調去了慎刑司,慎刑司這地方,整天只能見到犯事的宮女太監,蕊娘后宮夢斷,因此恨上了薛尚宮,之后云舟封后,她更加嫉妒地咬牙切齒,每日在夢里詛咒這些斷她前路的人。 前段日子,她知道太后與皇后不和睦,于是又起了心思,主動和北燕太監茍且,投靠了太后,想著把薛尚宮拉下來,太后會恩賜她重回承天殿。 可是如果沒有一張美麗的臉,她就徹底沒機會了,這成了執念。 以至于在她神情恍惚的時候,死都不怕,只怕毀容,嘴里念著:“太后會讓我回承天殿……” 春錦在一旁瞧著,恨道:“你就是神仙模樣,陛下也看不上你那顆丑陋的心?!?/br> 慎刑司一場喧囂在蕊娘的崩潰中塵埃落定,門外一直偷偷觀察的慎刑司主事見事情完了,才終于馬后炮地出現,跪下大吼道: “奴才失職,管教出這等刁奴,沖撞皇后鳳儀,罪該萬死!” 云舟不想與他多計較,只交待道:“那兩個太監包庇蕊娘污言穢語,一并杖刑。還有……” 她回頭看了一眼蕊娘:“把她看好,她方才口中念太后二字,本宮明天再來審她,看她敢攀扯太后什么?” 那主事一愣,隨后應道:“是?!?/br> 御醫抬了擔架,將薛尚宮接去醫治,春錦跟在擔架后頭一起走。 云舟目送著薛尚宮出去,這才往外行去。 小釵跟在后頭,不忿道:“那蕊娘罵娘娘的話,都夠砍頭了,娘娘就這么輕易把她處置了?” 云舟邁過門檻,發出微微一聲低嘆,語氣頗有些憐憫,但話語叫人心里發涼,她說:“我不動手,她也活不過今晚……” 云舟回到鳳梧宮,步上門前的階梯時,云舟才意識到,自己手中還緊緊提著玄羽的佩劍沒有松開,那薄而鋒利的劍刃上,還凝固著一絲猩紅,那是蕊娘的血。 云舟有些恍惚,她愣愣地看著那絲血跡,感覺那紅色化成了一條猙獰吐信的小蛇,朝著她的手腕游了過來,想要盤上她的手臂,緊緊地辜住她。 云舟忽然覺得很害怕,下意識將劍柄松開。 那劍沒有落地,而是被玄羽接回了手里,他低聲道:“娘娘?” 云舟一個晃神,清醒過來,她回身往承天殿的方向望去,又低頭看向自己微顫的手。 生殺之權…… 當她以皇后的身份高高在上的將劍抵在別人脖子上的時候,她是真的想讓那個人死,仿佛對方的生命只是一個隨時可以奪取的不值一提的物件。 而且她也真的將對方推入了死地,雖然不是用那把手中的劍。 云舟低頭看自己的手心,她的手在越發厲害的發顫。 人是會被權力侵蝕的,她真切感受到了那種感覺…… 越是處于權力頂峰的人,越需要有一個聲音在身旁提醒他,提醒他保持清醒…… 云舟緩了緩神,問玄羽道:“怎么是你在這?” 玄羽回答:“守衛娘娘的人是輪換的,我也在其中?!?/br> 自從云舟封后,蕭錚就派了烏鵲營暗中保護鳳梧宮,以免她被前朝黨爭牽連,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云舟之前也從沒在鳳梧宮外見到過他們,今天是第一次喚他們出來。 她對玄羽點了點頭:“叫人守好宮門,誰來也不見,陛下也不見?!?/br> 玄羽道:“如果陛下一定要進來呢?” 云舟道:“你們自然不能攔他,只需要傳我的話給他就是?!?/br> 說完,她一路回到寢殿,將鳳冠一摘,忽然覺得疲憊到脫力。 小釵跟在后頭問道:“娘娘要做什么?” 云舟躺回榻上去:“我得睡個飽覺,明日還有得折騰呢?!?/br> …… 薛尚宮被抬回住處,御醫來診治過,開了煎服的藥劑和涂抹的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