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舟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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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一夜好睡,可以說這幾年來也沒有睡過這樣好的一覺,一睜眼,天已經大亮了。 待到她完全清醒,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躺的地方,嚇得一下滾落了床榻。 她居然獨自睡在那鋪著淡金色錦墊的龍榻上! 第13章 、龍榻 這樣的床榻,即便她還是尊貴的公主,擅自躺上去也算謀逆,何況現在以一個宮女的身份,更加是大逆不道了。 好在此時四下無人,只她自己知道,云舟有些懊惱,自己怎么能困成這個樣子?竟然隨處倒下便睡。 好在蕭錚不在,看起來出去后一夜未歸,想來是回到承天殿暖閣去了。 云舟從地上爬起來,向著窗外湖上一望,不由得大驚,只見日頭高懸,這是幾更天了呀,自己竟然起的這樣遲。 她急著要走,但又覺得有些奇怪,蕭錚看起來是偶爾會來臨風閣里住的,那么這里一定會有宮人灑掃,都這個時辰了,怎么臨風閣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平日里宮人回事常走的九曲橋,現在空無一人。 可當她走出門,看見門口的人,便知道了為什么。 烏鵲營的首領,一身黑衣,雕像似的矗立在門口。 他現身守著的地方,就是禁區,怪不得沒人過來。 見云舟的身影從臨風閣出來,那黑色雕像便動了,似乎任務完成,轉身欲走。 “等等?!?/br> 云舟輕輕喚了一聲,那黑衣人停下腳步。 “在慈航殿中,我meimei歡月重病,當時多虧閣下去通報渤陽王,我與歡月才能都保下一命,對此,我還沒有謝過閣下?!痹浦壅f完盈盈福了一禮。 黑衣人微微頷首:“不必多禮?!?/br> 云舟又問:“我能問一下閣下尊姓大名嗎?” 那黑衣人似乎沒想到她有此一問,先是愣了愣,最后,低聲答道:“玄羽?!?/br> 云舟點頭,表示記下了。 玄羽說完,足尖一點,頃刻間消失在云舟面前里。 來無影去無蹤,當真是好功夫。 云舟遙望那人影消失的房檐,忍不住贊嘆一聲,然后立刻離開了臨風閣。 薛尚宮今日一大早就被蕊娘吵醒,小丫頭給她梳著頭發時,蕊娘已經求見了三次,薛尚宮怕她確有要事,便喚她進來,不想,蕊娘張嘴就是要告發暮云舟偷竊宮中財物。 “你與云舟素來不睦,你們之間平日里勾心斗角還不夠,竟都斗到我面前來了?”薛尚宮有些不豫。 蕊娘道:“薛姑姑,蕊娘可不是因為私人恩怨憑空捏造,暮云舟與鳳梧宮宮女小釵昨日私自交接銀兩是我親眼所見,若姑姑愿隨我去搜屋,必能人贓俱獲!” 薛采儀聽她說的篤定,知道她必是有些底氣,那暮云舟憂心她的母親,籌謀些銀兩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沒想到如此大意,竟然被蕊娘看見,現在蕊娘來揭發,作為承天殿的尚宮,她還不能不管。 見薛尚宮若有所思,蕊娘又添油加醋道:“薛姑姑,那小釵是鳳梧宮的宮女,偷盜的必定是鳳梧宮的財物,鳳梧宮可是過去皇后娘娘的寢宮,雖說前朝皇后過世后已經空置多年,但畢竟意義不同,同是偷盜,因是鳳梧宮,應該從重處罰才是?!?/br> 薛尚宮聞言蹙眉,況且即便是偷也犯不上偷鳳梧宮,多半是原來閨閣里拿出來的東西,蕊娘如此故意言重,字字想要治暮云舟于死地,此等惡毒,令她有些不喜,遂嚴厲道:“如何處置宮人,還輪不到你來多嘴!” 蕊娘垂首:“是,蕊娘僭越了?!?/br> 薛尚宮戴好發簪,轉身端起晨茶,道:“行了,我知道了,一會我會去搜查暮云舟的屋子的?!?/br> 蕊娘露出笑容,告退而去。 薛采儀叫進一個小丫鬟問道:“昨日里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沒有?” 這小丫鬟是她安排的耳報神,專門在一日里打探宮中上下的瑣事,有不同尋常的地方便在第二日清晨報給她,方便她掌握情況。 那小丫頭今日便有事報:“薛姑姑,昨日夜里臨風閣封鎖,剛才早上灑掃的宮女內監都不叫入內,而且蓮繡說昨夜宮門下鑰以后云舟姑娘還在承天殿徘徊,不知最后怎么出去的?!?/br> 薛尚宮的蓋碗輕輕冒著茶湯的熱氣,她淡淡道:“知道了,你出去吧?!?/br> 云舟回到住處,洗沐一番,正在拿帕子絞干頭發時,房門被敲響。 她嘆了口氣,心道:蕊娘果然還是去告發她了。 她放下帕子打開門,果然薛尚宮站在外頭,臉色有些凝重,而蕊娘跟在薛尚宮身后,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暮云舟,有人告發你聯合鳳梧宮的宮女小釵,偷盜鳳梧宮的財物,我來查看一下是否屬實?!毖ι袑m語氣還算客氣,并沒有咄咄逼人。 云舟的那個包裹就明晃晃的放在床榻上。 蕊娘看見了,眼睛一亮,指著那小包袱:“薛尚宮,就是這個!我親眼看見那個鳳梧宮的宮女交給她的,怪不得傳聞鳳梧宮里總是丟東西,原來是有人監守自盜!” 云舟將手中的濕帕子放下,當著二人的面不慌不忙將那包裹打開,將里頭的銀子都亮出來,向薛尚宮道:“這里的東西都是渤陽王殿下所賜,薛尚宮若有懷疑可以去問過殿下?!?/br> 薛采儀看云舟似乎早有準備,如此淡定處事,結合早上那臨風閣的異常,心里已猜出七八分原故,遂道:“既然如此,我回頭問過殿下便是了,想是一場誤會?!?/br> 蕊娘聽了,怎么肯就這樣輕描淡寫過去,爭辯道:“這明明人贓俱獲!渤陽王殿下因為什么賜給她這些銀子?” 薛尚宮回頭,瞥了她一眼,那眼鋒頗為凌厲:“殿下賜給誰什么東西,還要問過你不成!” 蕊娘一怔,自知失言,閉上了嘴。 薛尚宮理了理袖子,從云舟屋里出來,經過蕊娘身邊,意味深長道:“作死?!?/br> 云舟始終沒有多說什么,只站在門口目送二人離去。 蕊娘恨恨地回頭瞧她一眼,看見她不嗔不怒的表情,忽然覺得背后有些發涼…… *** 魏都被攻下之前,有一半的魏臣不愿奉蕭錚為主君,先行南逃。 但也有一些人早已厭惡魏帝昏君做派,留在城中,準備侍奉新主,自從那些堅決反對蕭氏統治的臣子被渤陽王利落地處死在玄武門外,那些搖擺不定的魏臣都因畏懼也紛紛識趣的站好了隊。 只是,光有血腥鎮壓恐難服眾,所以同時,蕭錚也保留了朝堂上諸多重要的位置繼續留給魏臣來坐。 如此恩威并施,朝堂一直得以如常運轉。 留下的人中以有左輔之稱的李斯之資歷最深,名望最高,是轉投北燕眾臣的主心骨。 但是蕭錚這位年輕的新主,畢竟是北燕人,以后會如何對待他們這些前魏的臣子,眾人心中還是不免打鼓,因此李斯之借過壽之名,邀請蕭錚過府參加宴會,以此來試探這位渤陽王的態度。 而蕭錚也自是需要這些掌管大魏多年政務的老臣全力輔佐自己,所以欣然前往,給前魏一派的臣子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席間,李斯之與蕭錚對飲,相談甚歡,但因其年事已高,酒量不好,有些醉了,迷迷糊糊中,聽蕭錚問他,前禮部侍郎劉準一家現在何處。 李斯之嘆道:“劉侍郎舉家南遷,想必如今仍在追隨魏帝,此人雖忠心,但頗為迂腐,一片忠心雖好,但是愚忠不可取,這天下該有個什么樣的君主,他其實心里知道,但過于古板執拗?!?/br> 李斯之以為蕭錚重視此人,遂接著說道:“老臣倒是有些辦法或許輾轉能聯系到劉侍郎,若殿下有意招安,老臣愿意從中牽線?!?/br> 蕭錚搖了搖頭,道:“不必了,叫他走吧?!?/br> 不一會忽又問道:“劉準家的三郎,李大人可曾知道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李斯之回憶一番,道:“劉侍郎的小兒子,沒有太深的印象,大約性格和順,于為政之道上不大鉆研,是個富貴閑人?!?/br> “富貴閑人……”蕭錚捏著酒杯,若有所思。 因蕭錚去了李府,不在承天殿,云舟午后樂得清閑,待交值時,想起昨天蓮繡的提點,于是特意道謝: “昨夜多謝jiejie了,殿下回來后,有沒有說什么?云舟沒有給jiejie添麻煩吧?” 那宮女道:“沒什么,殿下并沒有回來,想是宿在臨風閣了?!闭f完,又忙自己的事去。 云舟轉身出得殿來,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快。 就是她再不愿意細想,也覺出不對了。 蕭錚沒回承天殿?可臨風閣里只有那一個床榻,昨夜被她占了,那蕭錚宿在哪? 難道? 云舟簡直不敢再想,恍惚間被人從后提了一下衣領:“如此呆愣,中邪了?” 云舟一回頭,看清說話之人,只嘆對方神出鬼沒,剛才腦中的想法叫她愈發驚慌失措,她猛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別過來啊?!?/br> 蕭錚看她那警惕的神情,以為她想起來昨天晚上的事,遂道:“本王不過睡在你旁邊,各睡各的罷了?!?/br> 云舟聽了,目瞪口呆,驚的微微張開了嘴:“男女共睡一塌,殿下怎能說的如此隨意?” 蕭錚這才意識到,云舟昨夜是真的睡死了,方才是自己多言,不過也懶得解釋,自己原本不過打算在她身側躺一躺歇歇便起來,誰知竟然不知不覺放松地睡著了。 蕭錚見云舟表情失控,像一只驚慌的小兔子,覺得十分有意思,遂起了一絲逗弄的心思。 他微微俯下身,壓低聲音問道:“不隨意怎么辦?給你個名分?” 作者有話說: 有些人表面冷漠,實際上偷偷貼貼~ 第14章 、庇護 蕭錚一向冷著面色,嚴肅且不茍言笑,這句話一出口,云舟著實吃了一驚。 他身上還有些未散的酒氣,淡淡的在云舟鼻尖繚繞著,越發令她心慌。 她看著蕭錚的眼睛,直到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戲謔,知道他不是認真的,方才平復了情緒,正色道:“殿下莫如此開玩笑?!?/br> 蕭錚直起身子,雙手背在身后,見云舟神情發僵,似是對名分一詞頗為抗拒,于是不再說什么。 他轉身正欲進殿忽然又停住腳步,說道:“你那劉家三郎膽子小的很,如今已經逃到南邊去,看來就算你父皇不將你送給我,他劉家也是不打算踐行與你的婚約了?!?/br> 劉家人南撤,云舟都是知道的,只是現在忽然從蕭錚那里聽到劉家的消息覺得有些奇怪,但劉家那是劉妃的娘家,劉三郎是劉娘娘的親人,云舟還是不愿意聽到貶低之語,回應道: “世事無常,兵荒馬亂的世道,劉家當時只能優先保自己的家族,已經顧不得我,也是人之常情?!?/br> 蕭錚看她面色平靜如無風的湖面,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你倒是會體諒人?!?/br> 然后拂袖進殿。 見蕭錚不再搭理她,云舟便告退。 蕭錚進了殿,想了一想,宣了薛尚宮來。 薛尚宮早知有此一召見,不慌不忙,靜待問話。 “最近承天殿宮人可有什么紛爭?”蕭錚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