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美人成為炮灰攻后[快穿] 第176節
淺褐色的眼眸現于腦海中,仿佛一道燃燒著的火焰。 殷雪鏡摘下眼鏡,用眼鏡布細致地擦拭著布滿了蛛網般裂縫的鏡片,反復來回的手指帶著點機械的強迫感。 仿佛終于意識到,那些裂縫無法擦去一般,殷雪鏡終于停下了無意義的動作,將眼鏡戴在了高挺的鼻梁之上。 破碎的世界,出現在了他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疑似ooc) 昕昕(兇) 殷狗(心動) 昕昕(超兇) 殷狗(冒愛心):可愛 第150章 野草與菟絲子3(重修) 夜里, 噼里啪啦的雨點像石頭一般直往殷雪鏡的傘面上砸。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使得他只能一手舉著傘,一手推著自行車走回居民樓。 經過保安亭的時候, 他聽到了少年冷淡的聲音,“喂,你會開鎖嗎?” 殷雪鏡抬起傘面,在保安亭前,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 可那道身影, 本不該在這里出現才對。 殷雪鏡微頓腳步,隨之, 他再度聽到那少年的聲音, “我就是住這的,鑰匙丟了,你不能幫忙開門嗎?” 大約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的聲音不耐煩起來, 正是這種不耐煩,使得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雨聲過于嘈雜了, 于是當殷雪鏡推著車從他身后經過時,那少年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身后正有一人, 漆黑眼瞳落在他被雨水徹底打濕的頭發與衣服, 手上空無一物, 他是淋雨過來的。 殷雪鏡收回了視線,從他身后徑直走了過去。 落在鏡片上的雨水拖下幾道水痕, 又在他的視網膜上增加了幾道“裂縫”的倒影。 離居民樓門口還有一段路時, 身后傳來了水洼破裂的聲音, 隨后, 有個人擠進了他的傘檐之內。 殷雪鏡轉動眼珠,最先入目的,卻是一雙淺褐色的眼瞳。 那人擼起了濕漉漉的額發,暴露出光潔漂亮的額頭,同時也令他極具攻擊力的眉眼暴露出來,他隨意道:“你也是住這的?剛好順路,一起走吧?!?/br> 邏輯自洽、反客為主的自問自答斷絕了殷雪鏡拒絕的可能,足以見得這人的自大,然而殷雪鏡并沒有說什么,漆黑的眼珠從他臉上移開,順從地將傘面往對方頭上傾瀉了一些。 晏明昕不認識他了。 的確,距離上一次見面,也已有一月時間,上一次他被明昕的跟班帶到他面前時,臉上留下的那些淤青與傷痕,也已經好全了,此時的他與一月前在體育館被壓在地上圍毆的那個人,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居民樓很快就到了。 殷雪鏡將自行車鎖在淋不到雨的車棚之中,回頭時,本應該就此離開的明昕,卻等在他居民樓門口看著他。 少年濕作幾縷的發絲翹起,顯出幾分俏皮,他渾身濕得到處都在滴水,哪怕是有著一副不甚好惹的面容,搭配上這樣一副堪稱狼狽的姿態,也顯得不再那么兇狠,反而像是被淋濕的野貓般,被好心的過路人拎著后頸rou放到了淋不到雨的廊宇下,會高傲而感激地看一會好心人。 可明昕并不是貓。 他那樣看著停車的殷雪鏡,恐怕也不過是在估量著,這個人好不好欺負罷了。 判斷的結果大約是—— 好欺負。 果然,殷雪鏡回到居民樓門口,收傘甩開傘面上的水珠之后,明昕便非常主動地跟了過來。 平時,殷雪鏡都會通過樓梯上樓,這一次,他的腳步卻微微頓了一下,隨后走到了電梯門前。 叮,電梯門打開了。 貼滿小廣告的電梯內部敞露出來,地上散落著大大小小的垃圾,甚至有煙頭。 殷雪鏡皺了一下眉頭,猶豫了片刻,他身邊的明昕,卻一點也不在意地就走了進去,按了下樓層按鍵,才仿佛發現他還沒進門般,問道:“怎么不進來?” 少年友好得不像是他自己。 殷雪鏡還是踏入了電梯門。 狹閉的電梯之中,沒有人說話。 電梯停下時,殷雪鏡才忽然記起,他忘記按下樓層了。 這對于他來說,是極少會發生的錯漏,他看向電梯按板,中途視線經過打開的電梯門,微微抬起的手放了回去。 明昕按下的樓層,竟就是他住的樓層。 電梯門剛一打開,身旁人便率先走了出去。 殷雪鏡垂下眼,看見自己尖利的雨傘尖,也踏出了電梯門。 明昕走在前面,他跟在后方,走的方向一模一樣,仿佛他變成了那個跟蹤的人一般。 濕漉漉的少年經過殷雪鏡房門的時候,殷雪鏡抓握在雨傘柄上的手,用力得手背都突起青筋來。 然而明昕卻沒有給殷雪鏡房門一點余光,他目不斜視地走了過去。 殷雪鏡的手驟然放松。 隨即,他卻看到明昕停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門前。 那間出租屋的租客,大約在幾個月前,就搬了出去,后來殷雪鏡沒再見過隔壁有人出入,也沒有聽到隔壁有任何動靜,自然而然地就以為,隔壁是沒有人住的。 可他沒想到,隔壁不僅有人居住,甚至于,住的人,還是…… 開鎖的時候,殷雪鏡的余光看見站在隔壁門前的明昕,有些冷淡地盯著緊閉的房門。 他忽然出聲道:“入住的時候,手機里應該會存房東的電話,你可以打電話問他要鑰匙?!?/br> 聞言,明昕看了過來,“這種雨天,他會過來嗎?” “他就住在二樓,如果在家,應該能過來?!币笱╃R道。 剛剛保安亭的保安,大概是認為明昕的語氣不好,所以不愿意告訴他這一點。 “哦——”明昕也回過味來了,他對著殷雪鏡,露出了一個笑,“你真是個好人,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br> 殷雪鏡只淡淡回了一句,見明昕將手機從口袋中掏出,似乎是要找物業電話,他便收回了視線,門鎖開了,他推開門,那頭的明昕,撥通了電話,在和電話那頭的房東說話。 殷雪鏡進了門,然而就在他要將門關上時,門板上,卻突然出現了一道阻力。 明昕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用力按著門板,阻止殷雪鏡將門板關上,他的聲音帶著笑,臉上也掛著笑,卻莫名現出極強的壓迫力,按著門板,一點一點將殷雪鏡的門推開了。 那頭大約是說了什么關心的話,明昕便笑著回道:“沒關系,我剛好碰上了住在隔壁的人,我可以在隔壁等?!?/br> 說著,他手上施力,徹底將門推開了。 濕漉漉的鞋,也踏入了殷雪鏡屋里干凈的玄關。 明昕掛了手機,口上說著:“我可以進來嗎?房東說大概還有一個小時,他才會到?!毙袆訁s是完全相反,殷雪鏡甚至還沒回應,他便自然地脫下了鞋,只著濕透了的襪子,便進入了殷雪鏡的屋子。 每一步,都在光潔的地面上留下水漬,更不用說,他的衣角和發尾都還在滴水,殷雪鏡垂眼盯著地上的那些水漬,仿佛私人領地被入侵的野獸般,渾身都散發出抗拒的氣息。 然而明昕卻仿佛沒有一絲察覺般,殷雪鏡回頭時,他甚至穿著那一身濕淋淋的衣服,徑直坐在了他的沙發之上,穿著濕襪的腳,甚至下一刻就要抬上沙發面,盤腿坐起來。 出租屋里的沙發,都是租房時自帶的單人沙發,不知被使用過多少次,殷雪鏡便在那上面,又鋪了一層隔離的沙發套,每隔一段時間就洗上一遍。 如果只是沾了水,殷雪鏡還能忍,可就連他自己,也不會把腳放在沙發上,更不用說看著另一個男生,將穿著濕襪的腳,放在干凈的沙發套上。 然而殷雪鏡卻只是冷冷地看了一會那可以說是即將被“玷污”的沙發套,并沒有制止。 明昕身上的雨水,很快就在沙發套上浸出一片濕痕了,他的頭發還在滴水,卻仿佛并不在意般,掏出手機隨意地刷著,把盯著自己看的殷雪鏡完全當成了透明人。 殷雪鏡也終于收回了視線,他放下包,淘米煮飯,只在淘米時,不知想著什么,竟多舀了一碗米,趁著電飯鍋在煮飯,他飛快洗了澡,從浴室出來時,他聽到從沙發處傳來的一聲噴嚏聲,他看過去,見明昕單手支著臉,隨手從他桌上抽了張紙,垃圾被隨手丟進空無一物的垃圾桶。 殷雪鏡收回了視線。 還有半小時,他心想。 米還有幾分鐘就煮好,殷雪鏡于是從小型冰箱中拿出食材,熱鍋下油,很快,菜香就溢滿了這間狹小的出租屋,正在他關火時,飯也恰好煮好了。 精準得就像是用了計時器計量過時間般。 這個時候,離明昕離開,還有二十分鐘。 殷雪鏡盛飯時,身后傳來了腳步聲,他轉身時,明昕已經站在了狹小的餐桌前,用那種仿佛是稱贊的語氣說道:“原來你還會自己做飯,真厲害?!?/br> “我真可惜,我不會做飯,”他眼眸上抬,看向殷雪鏡,“可以吃你做的飯嗎?” 請求的話,在他口中,卻像是命令一樣冷硬。 他似乎也根本沒有考慮,如果殷雪鏡做的飯不夠兩個人吃該怎么辦。 殷雪鏡垂眸,“可以?!?/br> 可又有什么好說的呢?這本就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結局。 殷雪鏡坐在明昕面前,兩個大男生圍著這樣一張小餐桌吃飯,到底還是有些擁擠,一個不小心,手就會撞在一起。 相碰時,殷雪鏡甚至感受到了他雨水干透之后,顯得很是涼滑的肌膚,然而那只手,一個月前,才在他臉上留下淤青——那道淤青,是最后一個完全消退的。 明昕一拿到筷子,殷雪鏡一句“用公筷”的話還沒說出來,他就毫不猶豫地夾向盤中的菜,含進了口中,隨后才狀似不經意抬頭問道,“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什么?” 幾乎像是故意的。 “沒有?!币笱╃R只能將筷子伸向那些沒被明昕觸碰過的菜。 不,就是故意的。 殷雪鏡將腳收了回來。 他感覺到自己的腳背,被一個濕濕滑滑的東西碰到了。 明昕穿著的是長褲,腳上也穿著襪子,不應該會有這種觸感才對。 他看向明昕身后,視線卻最后停頓在了單人沙發旁的地上,被隨意撇在地上的兩塊白色小塊布料。 殷雪鏡捏著筷子的手突然用力了一下。 “怎么了?”明昕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