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寧靜:盛夏至初春,要陪我一起過年嗎?
夜。 差點忘記寫日記。 ?…???……~ 牙尖掐進唇角,盯著屏幕微瞇雙眼…身體似乎興奮得有些發僵。 『她、今、天、吻、我、了?!?/br> 手指顫動,一字一頓地敲出字符,恨不得把這幾個字化作實體嵌進體內。宛如她那枚輕淺又香醇的印章一樣… 往愛語滿載的信上落下,輕若鴻毛、重如泰山。 就連窗外繁響囂叫的蟬鳴都似在為自己慶賀。 繃緊唇rou漪起毒素的麻痹感,蔓延至心腸,通體抽搐。已分不清是病還是愿,身軀自發地在床上絞成了蛇的模樣。 理應百毒不侵的毒蛇,卻被她輕輕一口殺死……僵直、發顫、被灌入尾椎的冷雪賜斃。 ———— 哈啊…哈啊……… 只靠想象…都能高潮么? 火燒云陷落進脖頸,腦中是一片霧的世界。 迷離…… …… 決定伸手探探真偽—— “噗…呵呵……哈哈哈哈……” 蚌殼吐著濁液,惹滿面嬌羞、滿指晶瑩。 真是…要瘋了…… K不著痕跡地暗下眼神,迷戀地盯著虛無,遐想至渺遠。 “…哈啊……” 手指再度侵浸。 捻動、挑撥、捏挾…… “啊………” 昏橙光下影綽碎。 ……?! “嗚…” 視野模糊… 指節開始發酸。 溫暖若海浪,層層迭迭拍進身體。 舒緩的燥熱漸漸充斥…… 不夠。 不夠… “哈啊……哈……” 還要…… “啊……” 光芒從地平線傾瀉而出。 “啊…!” … …… 啊?……哈啊?……… 我竟然……真的…想著你…… ………… 及至翌日起床,K依然有些恍惚。 想來,作為一個幾乎不問紅塵的家伙,上次自慰應該還是在……啊,想不起來,總之很久之前… 畢竟那一大堆旎夢完全可以滿足需求??稍谟鲆娝?,這類型的夢越來越少了。 再加上心中莫名地很喜歡對她起欲念… 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做。 想著某個人…做這些事…什么的。 也是K第一次試著把手指塞進身體。 雖說,沒什么特別的感覺,頂多是痛和難受??赡茏约簞偤脤儆跊]有G點、又難以用甬道高潮的那種體質吧… … 我竟因她至此。 …… 不不不…她還沒答應啊,別想太遠了……真是的。 準備齊全后到樓下等她一起,步履輕快。 “就這么開心???” 她眨著眼從樓道走來,疏略問候。 這應該是她的習慣之一,對親近之人不太客氣。 K無聲地翹了唇。 “喜上眉梢了都?!?/br> 她指向自己。 “嗯,開心。見到你都開心?!?/br> “…凈會亂說?!?/br> “句句肺腑之言,真情實意?!?/br> “……” slave垂下眼睫,跟隨在身側,卻不再看自己。 …… “你今天做了什么午餐???” 竟然主動問? K報了幾個菜名。 “早上做這些麻煩嗎?” “麻煩?!?/br> “那你還——” “不是因為你喜歡吃嗎?” 俏弄地對她飛了個媚眼。但slave好像沒收到…… “哦。 “這個…也要收報酬嗎?!?/br> 總覺得,這整個世界在她眼中,向來都是等價交換。從不存在無動機就踐行的事物。 不過這樣也好……我大概可以多誆她幾個吻? …我的思想怎么可以這么骯臟。 “你愿意給可以給?!保ā鸎) “你想要什么?!?/br> 還沒等自己再開口—— “啊算了我能猜到是什么?!?/br> … 她昨天也這么說過。 “…你真能猜到?” 按理講自己不應追問,可還是想看看她的反應……以確認能否再進一步。 “?” slave現在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她伸手遙遙暗示著唇。 “不是這個?” “是是是?!?/br> 害怕當事人反悔的K立即迅速點頭。 “…… “…下班再給你吧?!?/br> 答應了???? 許是自己的臉上的表情太過夸張,slave又一次露出了那種在看神經病的眼神。 “?你怎么了? “不要就算了?!?/br> “?!要要要要!” “嗯?!?/br> 她看起來興致缺缺。一如既往,不太想理自己的樣子。 但實際上每句話都會回應。 …… “啊…對了。請問這次可以試試……伸舌頭嗎…?”(←K) “?” 她單走了一個問號。 “不行?!?/br> 然后無情拒絕。 嗚嗚嗚…… “那什么時候才可以呢…?” “不知道。 “你聽沒聽說過一句話,‘知足常樂’?!?/br> 嗚嗚可是我對你就是很容易越來越貪心啊怎么辦哇嗚嗚嗚…… “…… “嗯??磥硎菦]聽說過了?!?/br> slave擺著她慣常的冷臉說道。 “誒嘿嘿?…” 裝傻。 “笑什么?!?/br> “不知道?!?/br> “……” 她呼了一口氣。似乎對自己很是無語…但愿不是怒火…… “………” slave盯著自己。 “……………” slave死盯著自己。 “姐…jiejie?” 裝無辜.哭哭眼.哭哭.迷茫.jpg。 “………………” slave最后瞪了自己一眼后選擇看手機了。 我記得每回在她身邊時她好像都沒玩過手機…… 看來夫人是真生氣了。 “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我錯了嘛…對不起……就理理我嘛……嗯?” 轉到身后抱住,蹭蹭她毛茸茸的腦袋。 “親愛的…親愛的……” “啊啊啊別蹭了雞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炸起。 有貓從懷里流出去了。 …她掙脫的。 “嗚嗚……” “……” slave立即緊閉雙眼。她好像很不想看到自己。 … 僵半分鐘后。 “可以抱抱你嗎?” 明顯K至今還不知道自己各種無意識的“裝”在slave眼中是極致的怪異。 “…公交車上?” “嗯。不可以么?” “……” 她有時真的非常不想理自己。 “…到站叫我?!?/br> 有貓重新流回懷里了。 倚在身上,發絲間的玫瑰氛被感官覺察…她闔了雙目淺寐。 是真喜歡玫瑰啊…… slave先前還略略提過,在不影響周圍的情況下,她很想每天都噴那款香水。 可她家里卻沒有養玫瑰。 …以后送禮物時可以考慮一下了。 …… 雖說已確認與她是互為喜歡的關系,但相處方式好像沒太大差別。slave依舊隱隱拒絕肢體接觸,尤其擦蹭一類。 K冒著挨打的風險試探了她多次。 牽手不行,挽著不行,擁抱的話…勉強,依靠可以,不過在依靠途中自己不能再碰她。 這么一整天下來,slave臉黑得像鍋底。 “你到底想做什么?!?/br> “………” 陰影散落在身前,被囚進死區,敵強我弱。 又要生氣了嗎… 又要打我了嗎…… 好像這一整個月以來,K確實沒怎么見過slave的笑容……她從來都是面色寒霜、滿臉嫌棄,無喜殘憂,陰郁清冷。 笑得最開心的一次還是因為游戲過關了。 “……” 見自己并未作答,她也只是居高臨下地盯著。 “……想…貼貼你而已?!?/br> “嗯?!?/br> “別的……沒了?!?/br> “嗯?!?/br> “(瑟瑟發抖)” “…… “……… “…………我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觸碰過活人了。 “你如果亂來,那我應激的概率應該會很大。 “總之—— “…算了。你記得少碰就好?!?/br> … 不可言說的原因,與她暗沉宛死的顏色…令K怎么也想不到,slave排斥接觸的真正理由。 所以,在一年后……自己聽到那個消息時極為震驚。 不過以上皆為后話。 當下唯一要緊,是該和她一起回家。 …… …… “來我家么?” “理由?!?/br> “你說,下班支付報——唔…” 她拽著自己挎包的索繩,掩去半霞風情,胡亂用甘澤撞了下目標。 “明天見?!?/br> 這是slave今天露出的唯一一個笑容。 極淺極淡,只若錯覺。 “……” 望著她迅速遠去的背影,K忽地有種被娼客玩完就扔了的落寞感。 …… ……… 欲擒…故縱……? 當這個詞出現在腦袋里的那一刻,K首先是覺得荒謬…可后來仔細一想好像也挺合理的。 …否則她最后不會露出那個微微令人發冷的笑容。 不過她根本沒必要這么做。我從最初開始就心甘情愿歸屬于你了……當今這般,算是在戲弄我? … 她逃她追,她們都插翅難飛。 互被對方困死,心卻始終如隔著一層玻璃,不論何般洶涌的愛意…皆無法傳出。 不知為何。 或許能解釋為:她還不夠愛自己;她還沒有愛上自己的決心;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 slave的狀態一直是若即若離。 就和她的吻一樣。 若有若無。 K不知道這種相處直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一天? 一周? 一個月? 一年? 還是一生? 我又真的有這個耐心等嗎? 極夜,絲毫不見曙光。這是一場停在黎明前的深夢。 明知得不到,明知荊棘遍地,卻早已踏入陷阱,死在林中。 每天都在祈禱,每天都在死去,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夏末。 秋初。 秋束。 冬雪…… 多久了? 回過神來,已是十一月。 生活平淡,歲月綿長。自己與她的相處方式沒怎么變過。大概也是這日常太過普通,沒有任何契機聚集足以砸破那層玻璃的力量。 畢竟它堅厚如次元壁。 slave不會主動挑起“關系”的話題,K便順著她同樣沒說。反正她也表示過很多抗拒,沒必要再問。 一切仿若靜止在了一個水晶球里。 瑰麗美好。 破碎冰冷… K漸漸記不清,蝴蝶究竟從玫瑰花房攫取了多少生命,春意又吻了多少次櫻桃樹?!尽洸磺錽lave到底吻過自己多少次】 … 但它們無一例外,都毫無味道。 十二月。 很快就要到元旦了。 過完元旦,又很快到春節…過年了。 “你相信日久生情嗎?” “嗯?怎么忽地提起這個?” “你相信嗎?” “當然相信。 “我也知道你在暗示什么?!?/br> 她對于情感、言語仍舊敏銳。 “本就相互喜歡,又何來‘生情’一說?” “…… “……嗯?!?/br> … “你元旦那幾天有安排嗎?” “沒有?!?/br> “春節呢?” “?現在連圣誕節都沒到你怎么能想那么遠?” “先問問嘛…” “春節……我覺得我應該還是待在這里?!?/br> “不回家過年?” “嗯,今年不回?!?/br> “為什么?” “你就算問我為什么我也答不上來…總之暫且不是特別想回,再者…我根本沒錢給他們包紅包?!?/br> “很現實的問題?!?/br> “嗯?!?/br> “我今年也不回去?!?/br> “你也沒錢回家?” “差不多吧……哈哈?!?/br> 其實是更想陪你。 “元旦和過年那幾天能邀請你過來玩嗎?” “我有哪個周末不是被你占用的?更別提放假了?!?/br> 的確。 不過基本上都是自己跑去她家看她玩游戲。 至少當她沉浸在游戲之中時,K會有種與她更為親近的錯覺……因為她笑得頻繁。 “你答應?” “嗯?!?/br> “元旦的話,我們出去逛逛街買點花吧?!?/br> “那我去逛逛就好了?!?/br> slave的消費觀現今已經很明顯了: 游戲>>奶茶>食物>其他一切。 “你愿意陪我出門就好?!?/br> 據觀察,她的體力好像特別差,且不太喜歡離開床。但每次自己邀請她逛街她都會去… …… 大概是她表達情意的方式與自己不同吧。 花市大多在春節期間內開放,而不在元旦。所以當天,K主要還是拉著她去轉普通的商城。 她也還是喜歡逛“雜貨店”。 喜歡看到什么漂亮廢物(飾品)就往自己身上扎。 “走啦。該去買花了?!?/br> “嗯?!?/br> … “有玫瑰的盆栽嗎?” 商家應答之后說了一大堆。 反正買這一盆是有點rou痛的…相信slave絕對不肯花這個錢來買玫瑰。 果不其然,她在聽聞價格后露出了極為扭曲的表情。 眼看著自己買下,她仍是滿臉膠粘。 “想送你的,你愿意收嗎?” 將盆栽遞到她手邊。 “……我…不會養任何生物。所有到我手里的活物都會死,除了害蟲?!?/br> slave趕緊擺手。 “我養我自己一個已經很費勁了?!?/br> …噗。 明明都是我在養你。 她偶爾還會忘記給每一餐的食材報銷。 “你來養吧?!?/br> “那…等它開花了記得過來看?” “嗯?!?/br> 送禮計劃失敗,但結果還行。 “我好像一直沒問過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玫瑰?!?/br> “其實…也談不上喜歡,它更像一種執著,或者說‘情結’?!?/br> “嗯?” “因為玫瑰已經被各類藝術作品弄出刻板印象了。代表著浪漫…艷麗…什么的。我并不太清楚我內心對它的感受,只是下意識覺得我應當是喜歡它的?!?/br> ? “就像……喜歡你一樣。 “我不明白。但我覺得我應該喜歡你?!?/br> 自己對她的感情是盛火難抑,她對自己的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 人生不得亦有叁: 鏡中花,水中月,眼前人。 …但花猶可折,月可摘。 唯你,我求而不得。 K緩緩咽下喉中日日夜夜累纏的苦澀,持續了大半年的苦澀,或是即將持續一生的苦澀……笑著說: “說得好像我在利用感情道德綁架你?!?/br> “嗯…也不算錯?!彼饬藭?,“你已經從我這里‘綁架’了不少東西走?!?/br> 她指的,應該是那些如墜煙海的輕吻。 話來可笑,已經不記得親了多少次了,自己卻從未與她真正牽過手。 就連擁抱也極少。 …有種明明是妖艷墮塵之人,偏又意外純情的感覺。 似乎自己和她的肢體接觸與親密程度是呈倒相關。撇去交媾這一項不切實際的,從親吻開始…然后是擁抱…再到挽臂…牽手。 能接受吻唇的人為什么不接受牽手? K向周圍的泛泛之交們多次咨詢這個問題,他們基本都表示“不理解”,或者說“因為心理疾病”。 …… 但她不可能有病。 她只是有些自卑,有些內斂,又有些缺愛而已。 “今晚吃什么?”(←slave) 時至如今她已愿意將飲食掌控權徹底交給自己。我竟然都堅持為她做飯這么久了嗎… “——” 還沒開口。 “算了,我選擇等驚喜?!?/br> slave猝死般突然地笑了。 “先預付你的工錢?!?/br> 臉頰。 腮側。 是花開的溫柔。 …… ……… “感覺你的手藝好像越來越好了?!?/br> “…有嗎?!?/br> “只是元旦就做這么豐盛,你除夕那天打算怎么辦?” 她在自認為的“打趣”過程中,會笑。 “你有想吃的嗎?” “鱈魚排?” “除夕夜還想吃西式餐點?” “啊,對,主打一個叛逆。反正…到那時,應該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吧?” “嗯。 “只有我們兩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