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夢
【zn：沒看錯，這章的標題就是和上一章只差半個省咯號和一個問號而已。從本章開始……劇情會逐漸有些微妙了?！?/br> 溫度正在遠離。 我正在遠離。 好像被撕裂了……啊，沒有，這只是個說法而已，你還真信??？ 所以，我應當是死了，吧？ 我看著他正在抱著我的尸體狂奔。 明明我已經死了。 他居然沒有察覺？ 我現在是靈魂出竅嗎？ 既然是靈魂出竅那為什么不允許我飄走啊—— 嘖，失敗了。 …真沒勁。 死后的世界就是這樣的嗎？ 好像也沒什么。 …… 不對啊，死后應該是會去轉世的??？那我現在是什么情況？中陰身？不對……中陰身好像是在冥府度過的。 鬼神一類的東西我可不懂啊………剛死就要我面對這么麻煩的問題嗎？ 嘖。 哦，他把我抱去急救處了。 別檢查了我都已經靈魂離體了要是這樣我還能再活過來我就要去跟夫人炫耀了。 “……搶救無效?！?/br> 果然嘛，我就說，死了是活不過來的。 “嗯?！?/br> 反應冷淡，很好。 “把她的血放干凈，用福爾馬林泡著，存一個月?！?/br> ??？你就是這么對待我的遺體的？等我回頭一定（找你報復）—— 哦，原來我已經死了，那沒事了。 “然后你，稍微過幾天，去……（某個地址）給他們帶個消息，無需多說、不能透露機密?！?/br> 去我家？什么消息？ 通知我的死訊？ ……也不知道她聽到這件事后會有什么反應呢。 啊啊啊我為什么不能遠離我的身體！明明都已經死了為什么還要困著我??！ 腳下仿佛有千斤重，無法移動。 遺體正在被他們動手腳。 … 我還能在轉世之前再見見你嗎…… ……… 身體被他們封進棺材里關起來了。 真該死，我現在哪也沒法去，一個個的都翅膀硬了如今居然敢關我緊閉了？ …… 好啦只是開個玩笑。 啊啊啊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 不知道我的信她現在看到了沒… 我真該把戒指也一起放進信里的，現在那玩意還在衣柜中，她不會找不到吧？ 如果看到了……又會有什么反應呢？ 那封信寫了我好久… 最開始寫的時候都沒想到能寫這么長。 …好想你啊，我什么時候能再見你，還是說已經見不到了？ 唔…… …… 不過，自從死了以后，我似乎依舊可以睡覺。 既然陽間這么無聊那我還是先睡好了。zzZ…… ……… ……… 什么聲音？平時這里不是沒人來的嗎？ “一個月到了，我們要把她取出來辦理葬禮?！?/br> M？ 哇終于來人了我還以為我被遺忘了。 一個月，葬禮？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拖沓的葬禮，怪不得要我跟福爾馬林親密接觸，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們應該不至于甲醛中毒吧？ 【P.S.福爾馬林是甲醛的水溶液?！?/br> 就算真中毒也是自作自受，這么對待我，活該。 就只給我隨便套了件衣服嗎？好敷衍。 自己的尸體被靈車運走了。 ……連送葬隊伍都簡陋得不行啊，我要投訴。啊等下我到底該向哪投訴…那還是詛咒他們吧。 看著這外面的天色，現在可能是……五六點？當然如果有烏云的話另當別論。 這么早送我走是急著讓我投胎嗎？ 好像還真是……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重點是什么？ 好怪啊自從我死了之后好像連腦子都不太正常了。 也對，靈魂沒有腦子。 肯定是因為目前不能說話，先前又要執行任務只能壓抑自我，以及已經離開了夫人太久沒能量了。 夫——人——救——我——啊—— …… 我到底在自導自演些什么？ 有病。 他們其實還不一定會邀請她來，這可是國家高層的丑事呢。 …好像到目的地了？ 真的好破。 他們是沒錢嗎？ 這種“葬禮”還不如不辦呢。 …… 好沒品啊，遺照竟然選了我黑歷史時期的照片。 甚至連挽聯都沒給我寫。再敷衍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 供品還放了我最討厭的食物和水果。 …好吧其實我本來也沒什么太喜歡的食物。 就是給我送雛菊是幾個意思？ 氣死了。 啊，我怎么好像總忘記自己已經死了這件事。 ……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來參加我的葬禮。 仇人。 討厭我的人。 給我差評的人。 把我說成人渣的人。 M。 這位誰？忘了。 嫌棄我的人。 嘲諷我的人。 煩人。 餓人。 惡人。 ……嗯？ 夫人？?。。。。。。。?！ 還有ST？ 天吶竟然只有夫人愿意為我真情實意地準備禮物…… 夫人好，M壞。 九朵玫瑰…… 等下，我好像能動了？ 夫——人———— 虛無輕緲的魂靈飛撲過去，緊緊抱住她的身體。 …… 是錯覺嗎？她好像在發抖？ …不對，她是真的在抖。 這天寒地凍的冷著你了？我回去一定要找ST算賬—— 啊，對哦，我已經死了，沒法再管那么多了。 那就讓我在最后抱抱你吧。 希望這能帶給你一絲溫暖。 ……嗯…M剛剛說了什么嗎？ 是悼詞？沒留意。但悼詞有這么短的？ 這真的是葬禮嗎。 等下……我應該好好看看你的。 … 感覺沒瘦，可能還胖了一點點。神色憔悴了不少，看起來很累，但沒有淚痕…… 嗯，你沒事就好了，我不值得你悲傷與記掛。 讓我偷偷親一口—— ??？等等？這就要送葬了？？這么快？？？ 不行我不要離開夫人——！ …… 好耶，成功黏著她上了最后的車。是我買的那輛呢。 “您還好吧？我怎么覺得您…有些狀況？” 確實，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抖。 “我一直覺得有股惡寒……在身上…尤其是腰腹?！?/br> 惡寒？ 腰腹……？ 如果我松手—— 啊，她突然間不抖了。 所以是我？ 我讓她覺得很冷？ 不行不行，都這種時候了，原諒我吧…讓我抱到結束就可以…… 沒想到再見你居然是這種場景…… …… …… 等下，他們這是打算給我送葬送去哪里？這是葬禮好嗎又不是拋尸…！ 額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拋尸”沒錯…… 我怎么又把自己繞進去了？ 有病。 …欸？ 玫瑰園？ ……他記住了我的話啊。 …… 到最后我還是只能被我的尸體拽著走嗎…為何這種感覺于我而言，有著怪異的熟悉感……？ 永別……啊不對… 再見了，夫人。 送你的戒指仍在手上戴著，所以…至少你此刻，應該還是我的夫人吧？ 隨尸身在火海中分解，眼前逐漸漆黑一片—— ……… ……… …………？ 有種撕扯感。 當視野再度恢復時，眼前已經是…一個超出認知范圍的世界了。 完全無法形容的景色?？赡苓@也不該叫“景”了。 冥界？ 昏暗幽深…無邊無際…耳鳴深淺…光線折曲…… 『一會去排隊?！?/br> 有人……不對，這不是人，應該是某種鬼神…遞給了自己一樣紙片狀的東西。 祂看起來不太嚇人。 『這是什么？』 呼，終于能說話了。 『通行證。沒有的話會很麻煩?！?/br> 『去哪排隊？』 『往前走?！?/br> …… 好像冥府也沒人界描述中那么恐怖…大概吧？ 這條道好像是通向大殿的？ 在那里做什么，審判人生的罪行嗎…？那我完了。 唉。 …對了，還有轉世續緣……不知道可不可以………這個傳說的真偽終于能夠得到驗證了。 …… 看來他們的辦事效率挺高的，竟然這么快就到我了… 甚至莫名的還有點緊張…… 這個大殿里面很漂亮，宏大可撐蒼穹…往上看不到頂，往遠望不到頭。壓抑陰云矮暗，沉悶莊嚴。既不是人間之景，又如何能用人間辭藻描繪？ 『……』 高臺上坐著的那位，看不清樣貌，甚至看不清體態，只能感受到祂的存在。 『????靈魂…?????????！?/br> 我聽不見？祂明明有在說話??？？ 『汝所顏甚惑，何意?！?/br> 『…您好？』 試探性開口。 『我需要查看你的生前記憶，湊前來?！?/br> 怎么說話方式瞬間變了…… 走向前。 『……』 似乎只一瞬間，自己一生的所有都被盡閱。 『今生，可有眷戀之人？』 ！ 『有！』 『姓名?！?/br> 『slave?！?/br> 『…?????????！?/br> 怎么又聽不見了？ 『你知道[轉世續緣]?！?/br> 實話說聽祂這種……神仙？冥王？以現代人間的口吻說話，挺怪的。 『！那，可以嗎？』 『想再續前緣，需付出相應代價?！?/br> 『什么代價都可以！』 『謹記：有緣，未必會有分?！?/br> 『這些都沒關系??！』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強烈渴愿。 只想，填補心頭這未竟的遺憾。 『也罷，你們就繼續糾纏下去吧?！?/br> 這就同意了？ 『那個…我還有一個請求！』 自己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的……面對這種，根本無法抵抗的威壓與力量……… 『什么請求？』 『可以留我在這里工作嗎？』 『……原因？』 祂頓了一瞬。 『我想等她一起…一起轉世?！?/br> 這樣，我們來生的年齡也不會再岔開這么多了…… 應該吧？ 『你口中的[祂]可是slave？』 『是！』 『晚些，我會命人給你一份工作?，F在，請你去地獄領罰?！?/br> 『是?！?/br> 果然還是逃不過懲戒的。 鬼差（？）將自己帶離大殿，來到一處裂隙深淵。 『請進?！?/br> …… ……… 我下輩子絕對不再作惡了。 ………… 幸好這邊存在著“功過相抵”的說法…也可能，他們所謂的“罪行”是根據初心、動機而判定的……？ 反正，如今總算是熬過了。 …… 不過只是受了〇〇次刮脂、拔舌、穿刺、凌遲、割鋸、刀山火?！?/br> 靈魂并不像人體有自我保護機制，疼痛至極點便會失去意識，只會痛上加痛…如荊皮剝骨，深入其間，潰其心志。 我覺得我在冥界期間還是選擇性地遺忘掉這段記憶比較好…… 離開裂隙之時，外界的時間好像才過去一分鐘…？可我分明是在里面待了—— 不，我已經忘了。 『????靈魂，去奈何橋頭?！?/br> 到底是在說什么??？這個詞已經是第二次了！ 『為什么？』 印象中奈何橋那邊…是轉世前，所到達的最后一處吧？ 『你的工作?！?/br> 『…哦哦?！?/br> 『是防止無知魂靈誤入忘川河，或是好言相勸，勸他們面對來生?！?/br> 『就這么簡單？』 從未見過這么敷衍的工作崗位。 『你想去城中創業也行，不必擔心[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br> ？ 這位，鬼？還怪幽默的。 『若想在這陰冥混個官做，也行?！?/br> 『算了算了……我只是想在這暫住一小會，等人而已?！?/br> 『等那人到來，你便緊隨其后一起轉世吧。我們也不指望在這的靈魂能做些什么?！?/br> 『好?！?/br> 我可以隨時離開的意思？ …真是個可有可無的工作崗位。 『具體工作事宜孟婆會告訴你?！?/br> …… 忐忑…緊張…… 自己現在就面對著那位傳說中的“孟婆”。 祂似乎和人間的描述很不一樣。 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描述… 不可名狀？ ？ 『我????你，????靈魂?！?/br> ？？？ 為什么每位都要叫我“什么什么靈魂”??？ 是這個信息我現在等級不夠還不能知道？所以我一直聽不見？ 『你坐在我身旁?！?/br> 聽話地過去。 此時那位為自己帶路的鬼差已經走了。 『工作，????為了????????嗎？』 ？？ 『哦，涉及????之事你無法得知，此事為我疏忽?！?/br> 什么事？??？？ 『工作事宜如下……』 祂跟自己大致說了一下?？偠灾?，這份工作真的·真的·相當敷衍，包括工作內容也是。甚至于比起防止路人墜入奈河，更多的是要幫祂把一碗碗湯承好。并且只要想休息都可以隨時跑路…… 那自己這個存在確實挺可有可無的。 『飯食住宿，皆需用錢，卻不是生活必須。你暫時沒有，就睡在這吧。集市之中物宇，想要可自行去買，此處也會有節日，屆時記得去玩玩，別忙忘了時辰?！?/br> ？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今時，先帶你熟悉工作流程?！?/br> 『好?！?/br> 就這樣…… 作為陰魂在陰間工作的生活開始了………？ …… …… 也不知道需要等她多久，越久越好吧…希望她在人間依舊幸福安康。 不過……如果她真有另尋丈夫的話，那我的“轉世續緣”會不會成為她的阻礙??？有緣無分的相遇，據說只會是孽緣。 但我已經下了決定了，沒得改…… 唉。 反正來世又不會記得現在的事情，以后的罪和心碎就等到以后再受吧…… 今天去集市里看看熱鬧。 … 怎么感覺有點像逛街。 有青樓、客棧、酒店、商城、電玩城……？ 店鋪的照明設施有些是蠟燭，有些是仿制螢火蟲，有些是吊燈。建筑的材質與店員的服裝也不盡相同。木質、鋼筋水泥…絲紗長裙、西裝革履……？？ 像是各個時期的建筑全部雜糅在了一起，有種極其割裂的混亂感。 沸反盈天，熱鬧非凡。 但自己現在沒什么錢就沒進店看了。 我從剛剛開始就很在意，為什么偏偏那個地方的人……的鬼會有那么多？ 目光聚集于一處怪異的樓棟。 隨機抓個幸運路鬼問問情況。 『那里？據說是教控夢之術的，這種法術不論出身任何魂靈都能學會?！?/br> 『……控夢？什么意思？』 心中忽地涌起難言的極致興奮。 …絕望中抓住了光明最后的鋒芒般，沸騰蕩漾。 『控生魂的夢。換種說法就是還在世的人，所做的夢會被我們控制。還挺恐怖的不是嗎？』 ??！ 『想學要錢嗎？』 『要錢就不至于每天都這么擠了?！?/br> ?。?！ 『你也是沒錢想來學的？』 祂似乎跟自己的性格挺相合，就當個臨時朋友吧。 『對?！?/br> 『嗯，那我們一起排隊，聽說一般要等上叁天才能排到?！?/br> ？ 叁天？ 這有點離譜了…到底里面有多長的隊能讓鬼等叁天？ 『你想學控夢的目的是什么？』 祂忽然間問自己。 『有個想日夜sao擾的人?！?/br> 『哦……是仇人嗎？我理解，等我學了之后，我一定要讓他們天天做噩夢直至神經衰弱?！?/br> 『小心再被送去地獄，我可不想再去了。另外…其實是戀人?！?/br> 『？啊，也對，不那么做也行，反正他們總有一天會過來受罰，安心了。 『是戀人的話…你還挺可惜的，現在見不到對方了。但sao擾戀人并不一定是明智之舉，祂會因此而憎恨你就慘了?！?/br> …確實呢。 ……這么做風險很大。 她倘若已在記恨我，那要是我再去夢中叨擾…豈不是—— 可一旦聯想起她愿意在葬禮上為自己送玫瑰，盡管那很有可能只是她在路邊隨便撿的花…也多少能說明，她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點點，我的位置吧？ …不行，根本無法確認她的情感。 明明早在離開之時選擇了放手，我究竟又在此刻自私些什么呢……？ …… 呵，算了，就權當湊個熱鬧吧。 硬是站著睡了叁天，一直被推擠前進，終于輪到自己。 『請先閱讀注意事項，然后稍等，再入房間學習?！?/br> 翻開一本和說明書一樣的東西… 人的夢境會由已有的記憶畫面、想象組成，控夢所能控制的范圍不會超過這些，且內容會與生魂的性格相關…… （省略一大堆話一大堆話一大堆話） 熟悉掌握后可讀取生魂記憶，創造夢境，控制夢中發展等。練習時間以叁年起步。 …？ 叁年？挺久的。 但這法術聽起來很好用，也很恐怖。 應該可以用來窺探別人的秘密什么……做一些齷齪之事。就是陰魂只能以夢境威脅生魂，所以想通過窺密將某位送入監獄這種事，只能交給人間來決斷，我們無可奈何。 也相當于一種制衡。讀取記憶，卻起不到什么實質性作用。 『請進屋學習?！?/br> … 怪不得要等那么久了，上一次課廢的時間也不少，為什么不能公開授課？ “講師”根據自己的情況分析了一下。 『你想盡早掌握此術？要每日堅持練習，會慢慢成功，期間不得離開陰冥，也不能觸碰從凡間到來之物?！?/br> 『…什么意思？』 壞了，沒聽懂。 『接觸凡間生氣，會使心神禍亂，無法專注。因此我們研究出…不這么做，掌握這項法術會更快?！?/br> 『我該怎么做？』 『方法寫在這里了，回去自行修習。只是，目前于你而言，禁忌如下： 『一，不得獲取親屬友人等燒來的禮物，上有大量人間氣息。二，每年七月十五夜，鬼門大開，你也不能去凡間。 『及叁年之期滿，能熟練掌握時，你才可以接觸生人之物。 『尚可理解？』 『嗯?！?/br> 每年七月十五能去凡間？ 那天好像是……中元節…？ …傳說居然是真的。 『會先從窺探記憶開始，逐漸到掌控夢境，再到造夢。倘那人無夢，我們的伎倆也不管用，只能用造夢解決，知否？』 『知?！?/br> 最后揣著一個本子返回奈何橋頭。 祂那番話，想學這個相當于需要與夫人徹底斷聯叁年… ……她此刻還是我的夫人嗎？ 沒想到最先學的竟就是“記憶探知”。也好，哪怕我不用控夢之術，只要能了解你在人間的生活如何就行。 …逐漸有點好奇你的新歡是誰了。 …雖然很不爽。 …… 自己一天天練習著，幽冥地漆，并無日夜更替，也逐漸忘卻了時間。 這是一座永夜之城。 而工作的事…其實壓根沒什么魂靈會蠢到掉入奈河，所以生活閑悶得不行。每個靈魂在眼前停留的時間都很短，無法抽空和他們交流。要么是已經喝下湯忘卻了一切，要么是準備喝湯忘卻一切…… 只能看看他們面上神情。 多數都帶著疲憊、憔悴，他們在這方面意外的一致。 『你最近在學控夢術？』 孟婆偶爾會與自己攀談起來。 是平時沒有靈魂會和祂交流嗎？ 『是的?！?/br> 『想念你那位在人間的小情兒了？』 『…您知道？』 祂予人的態度太好，致使自己總在恍惚。 『知道?！?/br> 『那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 『你帶回來的那本冊子，里面所寫的，應當是正論。那位[講師]是……』 孟婆將那位鬼神介紹了一番。 換種說法的話…這門法術的學習方法是權威機構所傳授的，是正統的，所以沒有捷徑可走。 『再過些許時日，才會有所成效。記得在夜里施法?！?/br> 『嗯，謝謝您?！?/br> 『過矣過矣?！?/br> 祂好像在先前就認識自己的樣子。 …不太懂。 …… 有些不知時日。 某夜。 此次施法居然入侵成功了？??！那我先試試查看她腦中所剩的記憶—— … queen的大臉，queen的小臉。 我真成功了？ …這應該是queen吧？看起來長大不少，有個人樣了。 我是成功了吧…？ 緊接著是她日常和queen的一些無意義對話。完事后就去寫東西……但我為什么看不清內容？ 我覺得我應該就是成功了。 寫下的各種句子難道都被你遺忘了？ 耶——?。。。?！ 有這個可能。 還有ST的臉。 然后和queen一起上床睡覺，沒了。 ？ 所以你壓根沒另尋佳人嗎？戒指還在手上戴著…甚至把我的那枚也搶了戴在食指上……？ 食指的意思是“單身”，和你無名指的“已婚”相沖，想表達什么意思？ …我就當你單純是為了好看吧。 再看看之前的記憶。 …主要還是queen的臉，ST的臉…… 你平時都不照鏡子的？我都看不到你的模樣。 可惡。 ……算了，如今能通過法術再次接觸你，已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你的日常也和我一樣簡樸呢。 …… 決定還是從她最初的記憶開始看。 …總感覺是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被發現我在偷看你的秘密的話…你應該會很生氣—— 真的嗎？ 我不敢想你會有什么反應。 好好看吧…… 她最早的回憶是幼兒時期東西被偷結果反被老師譴責。 看來，人果然還是普遍會把苦痛記得更牢。目前還沒看到她玩樂的場景。 上學… 出現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仇人？ 但也很模糊了。 她好像對過往很健忘，可以說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記憶都非常含混不清，甚至于丟失。 明明你才二十二…哦現在應該是二十四…… 這就把以前的都忘記了？ 猝然間出現一個陌生男孩的迷蒙的臉。 他是你以前的追求對象？ 但好像也不剩什么了，你把他忘得只剩個影子。 … 記憶里沒什么朋友的印象啊，我都看不出有誰是你的朋友…… 哦，又是一個模糊的男性影子。還有一點影影綽綽的情色…場面？ 是你青春期的幻想吧…… 我暫時原諒你好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放你走了，根本無法管控。 … 突如其來的變故，流落街頭… 你在此時哭了好久啊。 如果我能早點找到你的話…… 食物原來是去撿來和偷來的嗎……？為了不餓死只能兩叁天吃一頓，還要在這種情況下承受發情期……… 你是怎么熬過來的…… 被人掃地出門，被人唾棄，躲在可以臨時擋風遮雨的廢墟中… 好像意外地撿到了一些厚衣服。 跟當地惡霸交涉……？去偷東西？ 好像沒答應他們。 具體過程看不清了。 不過你曾經的發情期竟然都是一個個忍過去的？幸好廢墟位置偏僻，沒有Alpha過來染指玷污你…… 我為什么就不能在最初就放下執著與鋒芒好好對你呢？ 忽然間好想打自己。 …… 就是，這真的沒人襲擊過你啊…甚至連觸碰過你身體的人都少之又少…… 再往后，記憶又比較模糊了。 直到被那個誰抓住的那天。是人口販賣的那位，剛好自己認得。 被關在臨時囚籠后幾天，場景即變成了被運去賣場時的。怎么在車里裝著的好像就你最精神…？ 哦對，你當時充滿了求生的意志。 身穿破爛衣裳來到賣場……在你的回憶里看到我自己的感覺，還挺微妙的呢…我當時有這么張狂嗎？明明只是生前的一年前的我而已??？ 翹著腿，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笑得猖獗？ 你就是這么看待我的？ …啊，你為什么會把這段記憶記得這么清楚啊。我竟然還能重新聽到我當時的聲音…… “一千叁百萬歐，買左邊那個…！” 我怎么感覺像在翻自己的黑歷史……雖然只是死前一年前的。 原來我的名字是商家告訴你的？那萬一我用的是另一個假名呢？ …那我應該也會在未來告訴你真名。 好像思索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被我拎走，被我塞進車里。還有我抽的劣質雪茄，我所設下的不明所以的搞笑“考驗”。我當時到底在干嘛……腦子沒了？ 啊啊啊這到底是哪個賤人在殘害我的夫人我要把她殺了?。?！ 哦，原來是我自己。 啊啊啊那我還是把自己殺了吧—— 等下，我好像已經死了。 ……額。 她確實是在那次車程中暈過去了，場景一下轉到我們的家里。 我當時為什么會這么拽…都四十六歲了在你面前還和二十五歲一樣？？ 你該不會就是這樣所以才猜錯我的年齡的吧？ … 你怎么能把這些記得這么清楚？ 快把我大部分的話都記住了…… 我為什么那會要這么對你…是因為只把你當成物件了…？幸好，幸好……我并沒有做出某些太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你的初夜……看起來真的很痛苦…暈過去了。 還有次日先我一步醒來的恐懼…… 被我強吻和纏吻之時的無措…… 你的心思，實際上很容易被擾亂呢。不僅沒有想象中那么冰冷無情，還…沒有那么堅定。 沒有堅定地恨我下去……從你的角度來看，這風險很大。 以及被信息素勾起的欲求… 你的記憶里當真只有我??？都看不到你自己，所以我只能對著我的臉干瞪眼發呆嗎？ 失算了…… 咦？我好像終于能知道你在第叁天內做過什么了。這天我剛好出去處理最后的家伙，回來又忘了問你具體事詳。 去鍛煉找CI傾訴…回來后找ST聊天。 原來你的“終生愿望”是找到自己愛的人然后結婚？從小時候就開始了？ ……你也有一定程度的缺愛。 ST講了第二任的事…你還問了我的個人信息…下午去睡了一覺—— 嗯？ 夢境記憶？ 這個是誰？是你之前…什么時候提到的那個……“前世戀人”？居然就是個小女孩？??？？ 你還跟她在夢里聊上了？ …… 但我為什么光看著她都會感覺這么…… 不行這種感覺我形容不出來。 有點五味雜陳。 明明我人生中都沒碰見過像這樣的小女孩，卻對她異常熟悉… 怪事。 不過你的前世應該挺沒品的，竟會喜歡上這樣的人……??？！ 你這就強吻了她？？！ … 哼！ 等下我到底在鬧什么別扭我都已經死了沒法再管你了…… 嗚嗚嗚嗚夫人嗚嗚嗚嗚嗚嗚嗚—— 也看看我嘛…我也想被你強—— 咳咳。 冷靜，我不能看回憶看到破防，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冷靜。 當夜的荒yin之事，還有你在我身邊的第一次發情…… 記得很清楚呢。 包括我戲弄你的話語，高潮控制… 我居然能忍你這么久？啊，果然人只要一栽入夫人的懷里自制力就會消失。 …不過你好像還把我的形狀和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這么赤裸裸地看著自己的東西，挺怪的……包括我的各種丟臉表情。 你是怎么能忍受我的…好厲害…… 以及我們一起哭的那一次…… 然后是七天的冷落……你過得很傷心呢。情感這方面，你似乎是在更早就開始對我動搖了。 ST私藏了我的本子和舊書？偷用我的杯子給你裝喝的？ 你還在夜晚意yin我？ 嘶…… …… 啊，原來那天在強jian途中你向我告白的時候，我的表情是這樣的…？ 好……難以言喻的猙獰表情… 我們的第一次出城度假……你似乎很開心。就是記憶有些時序混亂，把那幾天的破碎場景都拼湊到一起了。 包括領證，看我拙劣地試穿高跟鞋，去M的家里亂鬧一場，去醫院做檢查…… 還有那幾個惹人血脈僨張的夜晚。 嗯，看到的全是我的臉，和我的…“人間兇器”。搞不懂你為什么就喜歡用這個詞來形容…… 回家后的被ST調戲… 這么看他確實該被打一頓。 約定好但最后又破碎的強制發情…… 等下，我當時夢游是這樣子的？？？ 不止滿嘴污言穢語還，還…說出了與我本來的興趣都相反的話？ 你那會醒來后確實一臉失魂落魄的。 唉我還是再把我自己殺一遍好了。 …… 我“誘惑”你的約定… 易感期…… 易感期的我看起來好丟人。 ??？原來你從最初開始就已經產生了這么壞的想法？ …我果然是掉進狼懷里了。 被你捉弄，被束縛調教…… 真不想看我自己……這感覺太奇怪了……… 再往后就是懷孕生活… 不看了不看了，看看最近的。 … 你怎么把最近的記憶都丟得差不多了，卻把我的那些破事記得那么詳盡？ …… 不過，你好像很久都沒做過夢了。 這有點難啊，我必須學會造夢才行…估計得再過些時日。 等我。 …… …… 自從學會探查記憶之后，自己平時也多了件事可以期待。當天的記憶還算新鮮，沒那么快忘，所以能看見她具體做了什么。 雖說她的日常也挺無聊的，能感受到一種深不見底的空虛與鱗次櫛比的迷?！?/br> 她好像偶爾也挺想做夢的，但愿望并沒有得到實現。 …得再等等。 …… 已經快叁年了。 她會在忌日為自己上香祈禱…在清明和中元節燒點親手折的元寶過來……真可愛。 所以我可以相信，你的心里應該還是有我的嗎？ 斷斷續續地探查完記憶后才發現，你當時把我那張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碎得不能再碎了。 …還把我的照片放在書桌頂上。 把我的褲子送給ST，自己一般就穿著我的襯衫。 放你身上甚至還挺合身的？ 據說造夢后，如果是你記憶中的角色，可以藏進夢境里以真亂假，否則就只能當個旁觀者。倘若不是你記憶中的，我再入你夢里，你就會把我視作陌生人。 大致就是……我們可以通過夢境產生真實的聯系、互動、與交集？ 是不是按理講我也能讓你做春夢？ 然后我再“藏”進去就可以—— ……咳咳。 …我的想法為什么會這么齷齪。 …… 欸嘿嘿?… 嘿嘿……嘿嘿嘿??……… 別別別別想了?。。。?！這樣下去我就無法再冷靜自持了啊啊啊啊??！ 這么說來，好像自從我離開后…你就一直在禁欲呢。也開始用上抑制劑，是因為沒什么心情了？明明以前還挺貪婪的來著…… 不好，今天再想這些東西我沒法睡了。 咳！咳咳咳。 冷靜…… … 結果當晚還是因為太激動而睡不著。 分明自己現在連造夢都不會。 …… 她在辦理queen的幼兒園手續？ 我好像也隱隱約約能造出一個模糊的夢來…… 總算可以看見你了。和葬禮上的你，似乎也差別不大，過了叁年，有稍微成熟一點嗎？ 只是我們暫時還無法互動… 結果我還是忍不住每晚都來sao擾你……啊，反正你不論怎么怪罪，應該都聯想不到我身上的。 呵呵呵?……… 居然新開了本子來記夢？ 好啊，我等著你有哪天會把這個本子寫滿。 …… …… 直到那夜。 自己能與她產生互動的那夜。 將場景選在了我們最后相見的地方…玫瑰之海。你能成功認得出我嗎？ 感覺還不能完全控制這副身體，想肆無忌憚地做事只能等法術再精進些才行。 “……您好？” “……” 在叫我呢。 “……你好？” …… … 為了此刻，自己已經做出了太多準備與犧牲。甚至還在心海處無數次排演過，此情此景此刻…應當對你說些什么。 “我好想你”？ “我愛你”？ “你最近過得好嗎”？ 可惜，始料未及，再重逢時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不僅不是狂熱的愛戀，不是纏綿的思念，也不是哀怨的憂愁…… 言語生澀，喉淵凝滯… 對你所有的留戀，終化為一句淺淡疏離的溫柔—— “玫瑰…喜歡么？” 萬般思慮與心傷，終成風中軟柳，玫瑰輕焰。 是啊，我已經放手了。 “……還好吧?！?/br> “……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br> “為什么？” “因為………這里是我們的終點?！?/br> 淚意涌上呼吸，微攏雙眼。 “這里真的很美?！?/br> “……” “要我帶你去走走嗎？” 牽起她的手……漫步—— ？ 怎么場景一瞬間換了？ 集市…這是人間之景…… “……？” “……” 她在馬路對面，回望著自己的迷惘。 一瞬間，眼前車流就像是隔在自己與她之間的陰陽兩界……無法跨越，亦無可挽回、無力抵抗… “想吃什么？” …應該是你的潛意識修改了夢境。 “……你?！?/br> 我？ “……那，要咬嗎？” 踏著深淵，來到她身邊。 “……” “……？” “……” …… ……… 所有的暮色、遲疑、疼痛，最終都化為了清深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