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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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歲 大人們總是將時間不夠,必須從此刻開始奮斗掛在嘴邊。就像是你現在只要開始松懈,那將來與別人的距離定然是十萬八千里遠。 就好像我的母親,也不知道每年都是從哪里聽來的“專家理論”,前兩年是一年級的暑假最可怕,二年級的暑假最緊張。到了今年,又變成了:三年級的暑假,家長們該開始重視了。她平常也算是一個很有自我分辨本領的人。買東西的時候常常會貨比三家,挑選著最大的打折力度,也會在砍價的時候用那顯微鏡般的眼力來審查出一件商品的瑕疵之處。面對網上的流言蜚語,她也能靜下心來,仔細地分辨一二。 可是一到了這種關乎學習和前途的事情上,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只要不是離譜至極的言論,她都會奉為至寶。然后認真地掏出她的小筆記本記錄下來。 閑來無事之時,母親總會帶上家中周末采購時買的幾斤瓜子,去小區里面的棋牌室找那群同樣為人父母的家長們聊天打牌。年幼的我并不能理解在那種空氣中彌漫煙氣的味道,牌桌上散落著一小堆一小堆的果皮零食碎屑,他人的唾沫星子你來我往的環境下還能泰然自若的坐在那一個下午。但是每次從棋牌室回到家,母親都好像有了新的收獲。從廚房里端來一杯水,就往我們的房間一坐,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 講的內容無非就是某某阿姨的兒子不負眾望地考上了xx名牌大學,某某叔叔的女兒在國企里面上班等等。然后開始語重心長地教育我們:讓我們努力念書,有個好成績,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最后與自己最愛的人結婚生子度過美滿的一生。 她說的自然有著她的道理,但我仍生出了幾縷煩躁。meimei在母親面前一直是個乖乖女的形象,她就算再不情愿也絕不會當面講出來,只是寫作業的時候會將自己的椅子往里面拉的更深一點,頭埋的更低,好像這樣子母親的說教聲就能更小一點。這時候只能我出面制止母親,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但不得不否認的一點是,這個補習班確實上下來是卓有成效。我和meimei的分數都在九十五分以上,這更加堅定了母親的想法。 過了幾個月,我和meimei都在補習班里面玩開了。認識了一些朋友。但是也跟有的人互不對付。 班上也同樣有一對雙胞胎,只不過兩個都是男的,是兄弟關系。大的這個比較精,像個瘦猴,名叫莫成龍,小的這個生得過于肥胖,名叫莫成虎。這兩個人天性好動,總是喜歡跳來跳去,還經常隨便亂動別人的東西,搞得大伙是深受其害。 何秋諾在班上結交了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名字叫林琪。林琪平常都戴著一個大大的方框眼鏡,梳著一個西瓜頭,看起來呆呆的。家境較為富裕,父親是我們當地七中的校長。這兩個小丫頭經常湊在一起聊天,我一想過去偷聽,就馬上被meimei一腳踹了回來。由于這兩個小女孩的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一來二往,各自的母親也成功聊起來了。 一次,莫成龍和莫成虎倆兄弟各自帶了一把水槍。估計是玩射擊游戲太多,導致沉迷其中。兩個人分別站在教室的兩頭開始了“槍戰”。那打的叫一個炮火連天,亂彈縱橫。但是這兩個人玩嗨了后就根本不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射的其他人的試卷上,書包上到處都是這倆人混戰的痕跡。 所幸是我運氣較好,雖然坐在中間這排,但由于我保管得當,沒有一樣東西慘遭這兩個“神槍手”的禍害。 我這頭剛舒一口氣,林琪那頭就響起了哭聲。 原來今天林琪穿的是她母親給她新買的一件T恤,上面紋著一只巨大的HelloKitty,線條周邊鑲著那種彩色的碎鉆??雌饋硎朱n麗。 就是這樣的一件衣服也逃不了被水彈射擊的命運。如果只是單純用自來水打水仗射在衣服上了過一會兒也會自然風干,看不出什么痕跡??墒沁@對“龍兄虎弟”為了更能直觀的展現二人對戰的卓越槍法,在彈槽里面擠了幾滴藍墨水進去。本想著到時候戰火停息,清點各自衣服上的“傷疤”,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林琪看著自己T恤上那新添了藍色“刀疤”的HelloKitty,不由得哭出了聲。她渾身顫抖的很,眼簾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只見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那發顫的手想拭去臉上的淚水,但是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meimei眼見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負。氣不打一處著來,一個箭步沖上去,對著莫成龍大聲的斥責道:“你們兩個別玩了,沒看到把人弄哭了嗎?” 莫成龍聽了這話,并沒有知趣了收起水槍,反而是嬉皮笑臉地說:“就玩就玩怎么了,愛哭鬼哭鼻子,自己承受能力差關我們什么事?!彼牡艿芤脖尺^身去,扭起了屁股。還伸出食指拉了拉眼皮,做起了鬼臉。 meimei哪里受得了這種挑釁,她張開手推了莫成龍一把,趁他重心不穩之時,將他手上的水槍奪了過來。 莫成虎一看哥哥被推倒在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馬上掏出水槍朝著何秋諾那是一頓射擊。meimei連忙橫起胳膊來阻擋這槍林彈雨,可是視野一受限,便沒有看清對面接下來的行動。 莫成龍從地上迅速爬起,然后朝著meimei就撲了過來。她只能把水槍放在胸口處,死死的壓著,不讓莫成龍有可乘之機。這兩個人拉扯了沒一會兒,我就聽到了清脆的巴掌聲。 “啪”的一聲,讓全班都安靜下來了,整個教室寂靜無聲。前前后后從矛盾爆發到我看到meimei的臉上出現了紅色的巴掌印,不過一分鐘左右。我一瞧見meimei受到了欺負,睫毛上還掛著幾粒淚珠。腦海內突然間一片空白,然后像瘋了似大叫一聲,就直接朝著莫成龍撞去。 莫成龍自己好像也沒想到自己會扇出那一巴掌,搞得他也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給摁到在地上。 我整個人騎在他的腰上,五指握緊成拳,朝著那家伙的臉上狠狠地砸去。 “去你媽的,你還敢打我meimei,你算哪根蔥?” 我邊打邊從嘴里不斷地爆發出含媽量極高的詞匯,莫成虎見到我發了瘋似的打他哥哥,趕忙沖上來架著我的胳膊想把我從莫成龍身上拉起來。我一感到后面有股力量把我抬起,我想都沒想就往后面狠狠地踹了一腳。結果正好踹在莫成虎的肚子上。 莫成龍眼見自己被我摁在地上打不說,弟弟也捂著肚子窩在角落呻吟著。連忙道歉道:“大哥大哥,錯了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這回吧?!?/br> 我聞言便站了起來,然后一臉兇狠地盯著他說:“道歉?!?/br> 他打了一個激靈,在我的注視下向著meimei和林琪依次鞠躬道歉。 我不想再生什么事端,等下給叫家長的話又有的我頭疼。于是放下狠話:“你聽好了,下次再敢欺負我meimei……和她的朋友,我見一次打一次?!?/br> 他也知道是自己先惹的事,后面追究起來,少不了一頓毒打。于是拉著弟弟回到了位置。老師來后,按照慣例問了問我們下課期間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我們幾個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這起沖突。 “你打他們的樣子真的是太酷了,看的我都是熱血沸騰?!眒eimei邊說著,邊用手用力地錘著空氣??聪蛭視r,還不忘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 看到meimei臉上的紅印子漸漸消退,我摸了摸她柔嫩的臉,說道:“盡管沒有比你大多少,但是保護你是我的義務嘛。你只能由我欺負好吧?!?/br> “你還想欺負我?啊,是不是皮癢癢了?”她提起我的耳朵,使勁地向外拉。 “疼疼疼,女俠饒命!”我連忙跪地求饒。雙手合十作祈禱狀乞求她的原諒。 我一邊跟著meimei打趣,可是心里隱隱約約有點不安。因為我覺得那對兄弟就不是什么善茬。 過了幾周,好景不長,果然出事了。 那是一次放學后,幾位同學組合起來玩捉迷藏。當時的我并不知道組織者是莫成龍和莫成虎兩兄弟。只以為是普通的一場游戲。 黑白配的結果出來了,莫成虎和另外一個同學是鬼。他拿到身份后,眼中冒出了一絲得意,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 我們這個機構平面結構類似一個啞鈴形?!皢♀彙笨拷隹诘囊欢酥虚g是個花園,周圍環繞著一圈的教室,我們平常都是在這里上課。 而另外一端則是一堆空教室,基本沒人在里面上課,空空蕩蕩的。由于沒有人使用,所以常年不開燈,里面都是漆黑一片。這兩端靠中間一個小走道連接。 我玩這類型的游戲只要是與meimei在同一陣營,我都是與她一同行動。這丫頭片子有點怕黑,以前睡覺甚至都得開著小夜燈才能入睡。果不其然,她的小手牢牢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一,二,三……”,兩個鬼蒙上了眼睛,開始了倒計時。我拉著meimei的手開始朝“啞鈴”的另一端跑去。莫成龍緊緊地跟在我們周圍,像個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過來這里?!蹦升埑覀冋泻舻?,“這個教室遠離走道,他們一般來說是不會發現我們躲這里的?!?/br> 當時也沒細想,就和meimei一起跟莫成龍躲在了里面。meimei的手心都是汗水,想來跟我們跑了一路也有些累了。我跟她緊緊貼著桌子的邊,緩緩蹲下,并用椅子擋住了我們的身體。 這時,門外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八麄兌隳膬毫?,仔細找找?!薄坝锌赡芡战淌依锩娑懔??!?/br> 這時我聽到了其他教室門被撞開的聲音,“砰砰砰”,我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手上也傳來了更重的力道,看來meimei也十分地緊張。 門口的腳步聲漸漸平息,我整個人癱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meimei也坐在我的旁邊,喘息聲也重了一些。 “我出去觀察一下情況,你們先呆在這里?!蹦升埖穆曇粼谝黄澎o中突然響起。 還沒等我回話,他就拉開門已經竄了出去。我還想著這小子未免也太冒失了,就聽到了鑰匙攪動鎖芯的聲音。 “吧嗒吧嗒……”我的臉色變得煞白,我連忙沖到門口,隔著玻璃門看到了莫成龍那猥瑣的嘴臉。 “快開門!”我激動地大喊著,用手用力地拍打著教室的門,好像這樣子他就能把門打開似的。 但這只是自己的一番妄想罷了。他并沒有說話,只是朝我做了個鬼臉,然后晃了晃手上的鑰匙,蹦蹦跳跳地跑開了,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我開始大罵他的祖宗十八代,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砸著門。但是很快就發現了這樣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作用。悻悻地把手放下了。 “我們……是被困住了嗎?”從角落里傳來了meimei有點發顫的聲音。她畢竟從小就比較怕這種黑漆漆的環境,小時候還吵著鬧著要抱著我睡。盡管現在已經不那么恐懼了,但是被困在教室這種情況還是頭一回見到,心底發怵是很正常的。 “只不過是給莫成龍莫成虎那對渾蛋兄弟又擺了一道罷了,你放心,你哥我馬上就能把這破門給打開?!彪m然連自己都被困在里面,但畢竟身為一個哥哥,自己不能亂了陣腳,不能讓meimei擔心。 我仔細觀察著門鎖,門內的鎖旋鈕成橄欖形,中間圓兩頭扁。擰了幾下發現是有打開的希望,但是這個鎖應該是太久沒用了,里面估計都銹掉了,只能轉動一小點弧度,離打開還是差的很遠。 我正忙活得起勁呢,meimei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悄然來到了我的身后。 “哥哥,門……能打開嗎?”我轉過頭去,那丫頭眼眶通紅地看著我,貝齒緊緊咬著薄唇,一副馬上要放聲大哭的樣子。 “你別哭啊,你再等一會兒,門很快就打開了?!蔽乙灰娺@丫頭哭了,有點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 “我是不是很沒用,如果不是我去強出頭,給哥哥惹了麻煩,我們也就不會被困在這里了。就算是現在給困在教室里,我也幫不上你什么忙,只會在這里哭?!眒eimei說著說著,聲音逐漸變了調,肩膀微微聳動,開始低聲地啜泣。 “這事情不怪你,我很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就算你不出言制止我想我也會上的?!蔽疑斐鲭p臂,將meimei緊緊地摟在懷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況且,在哥哥看來,你一點都不沒用,你是我心底最重要的人,我答應過你的,要把你好好地藏在我的身后,保護得好好的?!?/br> “再說了,現在你有時間哭,不如幫哥哥想想辦法怎么出去?!睘榱思皶r調節這悲傷的氣氛,我半開玩笑地說道,想要提起meimei的興致。 她將頭緩緩抬起,下巴靠在我的胸口上,嘴唇抿得緊緊的,還有一些殘余的淚水在眼眶內打轉,臉上掛著幾條風干的淚痕。整個人顯得孤獨無助,處處可憐。 “好,我一定要做個對哥哥有用的meimei,以后,我只會在你的懷抱里哭泣。哥哥一定要在前面轉過身來好好的看著我呀?!眒eimei從我的懷里抽出身來,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似的,捏起小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后轉過身去尋找有用的東西。 我摸了摸胸口處被淚水沾濕的地方,正好是衣服上印著黃色emoji笑臉的眼睛上。我感覺我的內心好像被什么東西給填滿了,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再次看向meimei的背影,似乎感覺她有些變了。 “如果用一個東西作一個支點靠在鎖的一端上的話,能不能把它翹起來啊?!眒eimei靈光一閃,轉過來一臉興奮地對我說道。 “有道理啊,哦對了,你把那個黑板擦拿過來試試?!蔽医舆^meimei遞過來的板擦,兩只手各抓住板擦的一頭,對準鎖的一端,用力的下壓。 “有用的,但是感覺還是差一點。來,你兩只手抓著下面試試?!蔽腋杏X鎖有比先前松動的更厲害了。于是叫meimei過來,我與她雙手各抓一頭,慢慢地施加壓力。 壓了大約十幾秒,就聽見“咔嗒”一聲,門緩緩地被打開了,我大喜過望,開心地喊了一聲。然后牽著meimei的手,從門口走出。 走到花園的入口旁看著從頂上撒下的陽光,我的眼睛還有點不適應。心底滿是逃出生天的慶幸。 “你們跑哪去了,我在機構里面找你們找半天了,差點就要去報警了?!?/br> 一聽是母親的聲音,我和meimei一扭頭就看到了急沖沖的母親和滿臉緊張的工作人員。 我做了幾下深呼吸,讓自己快速鎮定下來,然后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母親說了一遍。母親聽后,那是勃然大怒,怒發沖冠,大吵著要去找莫成龍莫成虎倆兄弟的家長討要個說法。 過了一周,我和meimei從那里退學了。因為母親并不放心我們兩個,擔心再與那對兄弟之間起沖突,加上她對那里的工作人員的辦事效率以及對學生的安全保障表示了嚴重的懷疑。緊接著我們也收到莫成龍和莫成虎的當面道歉以及對我們的賠償。 當時的我聽著他們兄弟倆那像二人轉表演般的致歉詞,我便深感不屑。臉上堆著假笑,說著皮rou不癢的對不起,一點真情實意都拿不出來。這種人如果不用上強硬的手段和給予嚴重的教訓,他們是根本體會不到他人的悲傷。更別提這種從鱷魚眼中擠出來這不痛不癢的眼淚了。 meimei在此期間一直躲在房間里面,并沒有出來接受道歉,她根本就不想見到這兩個給她造成精神損傷的惡人。我應付完這倆人假惺惺的表演后將他們趕了出去。然后轉身進屋對著躺在上鋪閉眼休息的meimei說他們已經離開了。 她將頭從被窩里面鉆了出來,悶悶不樂地說道:“為什么做出了這種事,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們還能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呢?” “惡人還須惡人磨嘛,慈悲是佛祖所cao勞的事,跟我們凡人那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嘛?!蔽铱吭诖蔡菖?,輕聲說道,“再說了,這不還有我在嘛?!?/br> “是啊,有你真好?!?/br> 大片大片的黑向天空蔓延,無數的星掙破夜幕而出。暮色漸濃,站在窗邊看著被夜紗悄然環繞的一彎新月,幼小的我在心中默默立下一個誓言:“何秋諾是我的meimei,身為哥哥,我一定要守護好她,不再讓她落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