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家子的科舉路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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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雖嘴里說著分給老大老二老三,可拿出了的銅板,卻全都遞到了三個兒媳手上。 這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各房的銀錢都交由兒媳收著。 吳氏也是潛移默化,畢竟這么多年來,她和老林頭之間,保管著銀錢的,一直都是她。 所以吳氏認為,把銀錢交給兒媳婦保管,實在太正常不過。 而林大柱三兄弟也覺得挺正常,這么多年耳濡目染,在三人的心里,媳婦本就該和他們老娘一樣,掌管著房里的銀錢。 最后吳氏又拿了一小串銅板出來,遞給周氏道,“喏,這里有四十文,是給春梅的?!?/br> 這次大孫女也幫著做了不少繡活,自己這個當奶的,總不能讓她吃虧。 再說,大孫女今年都十三了,別家像她這般大的姑娘,正是最愛俏愛打扮的時候,可春梅呢,連朵像樣的頭花都沒有,自己給的這些銀錢,也算是給大孫女買幾朵頭花戴吧。 “誒誒!”周氏雙手接過,“我替春梅謝謝娘了!” 說著,已是喜得見牙不見眼了。 而各抱著五大串銅錢的劉氏和馮氏,也和周氏一樣,也是滿心滿臉的喜悅。 妯娌三人會這么激動實屬正常,畢竟自打她們出生到現在,還是頭一回有了這么多屬于自己的銀錢,所以,能不興奮嘛。 更何況,她們也實在沒想到婆婆會給這么多。 這不,就在昨日,妯娌三人還在私下對婆婆能給多少銀錢做過猜測呢,以為能有個一、兩百文就頂天了,畢竟她們做繡活時,家里的飯菜可都是婆婆接手去做的,更別說地里的活計,基本都沒怎么去過。 所以,她們這也算丟開家務和農活,一門心思撲在給自己掙私房上了。 捧著冰冷卻能讓自己火熱的銅錢,妯娌三人在心中感慨,她們婆婆雖動不動就輪掃把,可待兒媳婦的心,是真真的好! 妯娌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下已有決定,這次上街,她們一定要把那軟糯香甜的栗子糕,買回來給婆婆嘗嘗,對了,還有松子糖,也買給婆婆吃。 分好了銀子,接下來就是商議繼續做繡活的事了,考慮到旁人肯定會有樣學樣,林三柱提議,這次買的布料和顏色,盡量不要和上回相同。 這也是林三柱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布料和顏色上的不同,與旁人跟風的繡品,也算有了區別,想來做出的繡品,應該會好賣吧。 吳氏把一兩銀子遞給了周氏,道,“明日你們三妯娌就去鎮上,咱們快些把繡布繡線買回來,也好早點把繡活做出來?!?/br> 老林頭點頭,剛剛老三的意思他也聽明白了,所以,要想第二批繡活也能賣上好價錢,動作必須得快。 第二日,妯娌三人都頂著黑眼圈出了門,至于為何有黑眼圈,也實在好理解,就像林三柱說的,他們這算是窮人乍富,所以整晚翻著烙餅也正常。 到了鎮上后,三人就先去了金氏繡坊,而后把店里剩下的黑色繡線全部買了下來,說是全部,其實也沒有多少,畢竟上次她們就已經買了一大半了。 許是才過了兩日,加上賣的繡品又在書肆,所以金掌柜還不知道鎮上出了帶字的繡品,也所以,繡線還是依著先前的價格,十五文一捆。 且金掌柜還有些納悶,這幾位婦人做的到底是啥繡活,上回買去的這么多繡線難道都用光啦? “大嫂,三弟妹,咱們要不要去別的繡坊看看,趁著現下黑繡線還未漲價,咱們先去買些回來屯著?!辈懦隽死C坊的門,劉氏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劉氏還想說的是,如果她們多買點,那么別人能買到的就少了,畢竟黑色繡線本就買的人少,想來各繡坊的存貨也不多。 如此的話,那些跟風的人一時買不到繡線,肯定會慢了進程。 周氏和馮氏也想到了這點,于是妯娌三人馬不停蹄,把另外三家繡坊走了個遍,只是這幾家繡坊的黑色繡線并不多,全部買下來,也抵不上一半金氏繡坊買來的量。 不過繡這批繡品倒是足夠了。 繡線買好后,三人又去了布莊,挑的繡布都是林三柱強調的不同料子,還有不同的顏色。 買好了這些,妯娌三人也沒繼續逛的心思,話說,她們還急著回去裁料子做繡活呢。 于是三人匆匆去了一趟點心鋪,買了給公婆吃的栗子糕和松子糖后,就坐上了回村的牛車。 之后裁料子,纏絲線,繼續做繡品,自不必提。 …… 花了二十多天,林遠秋的《大學》手抄本終于抄完工了。 說來這抄寫速度也真夠慢的,只是有啥辦法呢,每日要上族學的他,也只能挑在下學之后,趁著天還沒黑前,抄上一小段兒。 加上繁體字,比劃又多,所以這一抄就是二十多天了。 讓娘親幫他把書裝訂好后,林遠秋就提筆在次頁上寫下了自己的大名,林遠秋三個字。 其實林遠秋一直有個疑惑,怎么幾個堂哥的名字都是一棵樹,像“楓”“松”“槐”“柏”,只有他的名字,是一個與樹毫無相關的“秋”字。 為了解惑,林遠秋還特地問了便宜爹。 可一向與兒子無話不談的林三柱,只告訴他這名字是族長起的后,其他的就沒多說了。 所以林遠秋不知道的是,當時族長給原身起的是一個“槡”字,全名林遠槡。 之所以現在沒叫這個名字,還是因為林三柱越琢磨越不喜歡的緣故,所以走到半道上,就又跑回去讓族長幫著改了。 而把“槡”字改成“秋”,是林三柱自己提的議,自家兒子在秋月里出生,所以用“秋”字正合適。 至于為何不喜歡這個“槡”字,林三柱對誰都沒說。 …… 第26章 由來 林氏族人大多都不識字,是以,每回有哪家添了丁,都會挑在滿月之日,去求族長幫著起個名字。 林三柱記得清楚,那日自家娃兒也正滿月,于是就提了他娘給準備的點心,去了族長家里。 林大柱林二柱的幾個兒子都是族長給起的,族長自然知道他們的名字都和樹字有關,想過之后,他就提筆寫下一個“槡”字,槡同桑,桑樹,也是樹的一種,跟幾個堂兄的名字倒也匹配。 林三柱也沒多想,謝過族長后,就拿著寫著名字的紙興沖沖的往家走,邊走邊還在嘴里反復念著新起的名字,林遠槡,林遠槡,槡兒,槡兒…… 可念著念著,林三柱突然停下了腳步,槡兒,喪兒? 眼前浮現出兩張逝去的小臉,林三柱忍不住連連搖頭,這名字,他絕對不能要。 這樣想著,林三柱立馬就想把手上的紙撕了,然后自己重新給兒子起一個得了。 可馬上他就想起,族長起的名字可是要入族譜的,如果不去改過來的話,那族譜上肯定還是林遠槡的名字,所以自己一定得去把名字改了。 只是,這可是族長,他總不能直接跑過去跟人家說,你起的名字聽著實在不好,麻煩給我換一個。 自己真要這樣做的話,肯定會把人給得罪了。 不過林三柱的腦袋瓜好使,很快就讓他想出了好法子。 于是,見四下無人的林三柱,當下就往地上一躺,然后來回滾上幾圈,接著就一瘸一拐的找族長去了。 聽林三柱說摔了跤,族長心里還納悶,摔跤你去找大夫啊,來找他做啥,難道我還能給你看腿不成。 林三柱把手里的紙往前一遞,“族叔,侄兒在想,是不是這名字福氣太大,侄兒壓不住啊,您看,剛剛侄兒就這樣走著走著,結果‘吧唧’一下就摔了個大跟頭,一點預兆都沒有……” 族長還是頭一回聽說,自己起的名字福氣太大,害人摔跤的事,不過既然人家有忌諱,那就換一個吧。 只是有摔跤的情況在前,再起名字時就有了顧慮。 加上族長當年也只念過一年半的書,本就學識不豐,所以一時居然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字來。 而林三柱,真是巴不得對方再也想不出來了,剛剛族長又是“桃”又是“杉”的,聽聽都可怕,他還是快點自己來一個吧。 林三柱也不磨嘰,他家寶貝出生在秋月,就干脆起個“秋”字吧。 林三柱這一開口,倒是解了林族長的尷尬,當下拿過紙筆,就把“林遠秋”三個字給寫了下來。 如此,兒子的名字便算起好了。 只是,心有余悸的人,哪怕此刻換了名字,心里的害怕也不是一時就能消除的。 于是,一個叫狗子的小名,就在林三柱回家的路上產生了。 都說賤名好養活,自家狗子肯定會平安長成的。 只是林三柱肯定想不到,那個曾經被起名為林遠槡的孩子,最終還是離開了他。 接著一個叫林遠秋的現代人,還真的成了他的兒子。 所以,這一切,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 這一批的繡活,林三柱并沒有像先前那樣,等全做好了再賣,而是隔上三五天,就會去鎮上給高掌柜送一回貨。 在送到第四回 時,和他預料的一樣,同樣的繡品就開始在鎮上出現了,且還是大批量的出現。 而與高掌柜同在一條街上的多家書肆里,也跟著賣起各種繡品來,筆袋,扇套,錢袋,荷包,帕子,就連鞋墊也都有。 可讓高掌柜奇怪的是,他家書肆繡品的生意居然沒差上多少,依舊人來人往,每天都能賣上十來樣。 分析過后,高掌柜覺得物以稀為貴的原因很大,因為林兄弟送過來的繡品,不管在布料和顏色上,都與別家不同,如此,自然吸引了不少學子過來。 還有就是繡品上字樣的不同,這次的繡品又多了許多新的字樣,像“自強不息”“高山仰止”“海納百川”“奮發圖強”“大方無隅”這些,先前的繡品上都是沒有的。 這是林遠秋在寫繡品的字樣時,特地增加出來的,當時也是抱著創新的想法。 也正因為與眾不同,所以這次的繡品價格并沒往下變動,高掌柜依舊按著原先的價,給林三柱結的賬。 讓林三柱沒想到的是,這次高掌柜居然主動提出了簽供貨契約的事,時間一年,不過繡品價格要比現在要低一些,比如原先三十文一只的扇套,契約價是二十二文,筆袋和錢袋也是二十二文,其余那些帕子荷包啥的,也都或多或少往下減了價。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畢竟照眼下這情形,日后跟風的繡品會越來越多,再想把價格往高了賣,基本不太可能。 按理來說,這樣的市場情況,簽供貨契約根本沒有必要,可先前不是說了嘛,高掌柜的東家在縣城還有一家書肆開著,而這兩批繡品的大頭都送到了縣城書肆,那邊的掌柜見不但繡品賣的好,還帶動了其他文房的生意,便與東家說了此事,這讓東家就有了簽下契約穩定貨源的想法,所以就把這事安排給了高掌柜。 繡品往下調了價,高掌柜自然擔心林三柱會不同意,可在他看來,這樣的供貨契約不簽實在可惜,雖只有一年,可若是生意好的話,每個月掙上個四、五兩,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更何況,有了契約在手,林兄弟家里的繡活就不愁銷路了。 高掌柜也是窮過來的人,自然知道四、五兩銀子對窮苦人家意味著什么。 當下便與林三柱說起了簽下契約的好處來。 林三柱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大好事一樁,況且契約上的定價,也比他預想的要高出不少,他肯定答應啊。 只是林三柱大字不識一個,簽契約可容不得馬虎,而自家識字的只有狗子,于是他就和高掌柜約了明日再過來簽契約的事。 所以,第二日,高掌柜就見到了自己在心里形容了好多遍的人。 只是,眼前的孩童跟他先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首先是年齡,林兄弟也有三十多歲了,在高掌柜看來,他的長子怎么也得十一、二歲了吧,結果人家還只是小稚童一個。 然后是氣度,對,就是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