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嫡兄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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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蓋在老人身上,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樣,蘇慧蘭皺眉:“我家點心鋪開了十幾年,我敢打包票,點心里什么都沒有。鎮上也有很多人吃過我家的點心,他們都沒事?!?/br> 男子粗俗地“呸”一聲:“我家老爺子死前就喝了一碗粥,吃了你家的點心,難不成是我在粥里下毒?” 原本大家對于此事半信半疑,聽男子這般說,不少都倒向了他們那邊。 “多半是點心有問題?!?/br> “是啊,哪家做子女的會害自己的爹娘?!?/br> “我就說她家點心怎么賣這么好,怕是在里面加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蘇慧蘭扶著門框,強裝鎮定:“報官就報官,我倒要看看,是誰想給我家潑臟水?!?/br> 趴伏在擔架前,嘶聲痛哭的男子眼神微閃,有一瞬間的泄氣,不知想到什么,又挺直了腰板:“行,那就報官......” “等等!”梁源疾步上前,攔住想要往人群外跑的女子,“先不要報官?!?/br> 女子一把揮開梁源,兇相畢露:“咋,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晚了!” 梁源無視被女子劃出的血痕,收手:“我有幾個問題,問過之后你們再去報官,可好?” 夫婦倆相視一眼,男子先開口:“什么問題?” 梁源反手指向陳放著點心的柜臺,從左到右:“我家所有種類的點心都在這里,你是何時買的點心,買的又是哪一種?” 第11章 這年頭,老百姓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哪來的余錢買點心吃。 光聞著味兒,男子看向樣式精美,香酥可口的點心,肚子里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 他眼珠子轉了轉,這鋪子生意那么好,總不能連每個人買了什么都記得一清二楚吧,于是隨手一指:“就是這個!” 梁源一眼掃過去:“您確定嗎?” 男子點頭:“確定?!?/br> 梁源又問:“那您又是哪一天買的?” 男子早已打好了腹稿,不假思索答道:“昨兒買的,我爹吃完就喊肚子疼,送去醫館人已經沒了?!?/br> 梁源翹起嘴角:“荷花糕是新出的點心,今早才擺出來賣的,您昨兒又是怎么買到的?” 男子暗道不好,急忙改口:“你家這點心好些個都長得差不多,我給記錯了,是這個!” 梁源笑意更深,沒等他開口,就有楊河點心鋪的老客戶忍不住說道:“昨兒還在你家買了點心給我小孫子吃,我記得沒有這個樣式兒的吧?!?/br> 梁源頷首,指向最右邊的四種點心:“這些都是今日新出的口味,在此之前從未對外售賣過?!?/br> 男子臉色刷白,自以為隱蔽地后退兩步。 梁源卻不欲放過他,步步緊逼:“所以,你又是從哪買的荷花糕和何意餅?亦或者,你們壓根就沒在我家鋪子買過東西!” 蘇慧蘭看著源哥兒大發神威,重新揚起微笑:“好哇,原來你們是故意的,壓根就是想讓我家鋪子背上人命??!” 人群中一片嘩然。 梁源朝著圍觀諸人作了一揖,揚聲道:“煩請諸位幫我攔住他們,仵作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位老人家到底是何緣故去世,等仵作來了,便可真相大白?!?/br> 不論古今,大家對讀書人都有種天然的崇敬。 再有方才梁源句句犀利,直接揭開這對夫婦的險惡用心,更讓他們直呼暢快。 “放心吧,咱們絕不會讓他們跑了的!” “沒錯,此等大jian大惡之人,就該查明真相,送他們見官!” 大家一邊說,一邊朝夫婦倆涌過來,將他二人團團圍在中間,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夫婦二人額頭冷汗直冒,拼命推搡著人群,只想趕緊逃跑。 這時,趙荷花擠開人群,拉著一體型枯瘦的老人家過來。 許是一路跑來,她氣息不穩,喘著粗氣:“東家,仵作來了!” 梁源向老仵作說明緣由,言語懇切:“還請您多多費心,查明這位老人家真正的死因?!?/br> 男子見勢不妙,嘶聲大喊:“不行,我爹生前沒享過福,死后可不能讓他死得不體面!” 女子附和:“點心是不是新品,還不都是你一句話,現在又讓仵作搞什么驗尸,是想毀掉證據不成?” 梁源肅色:“源行得正坐得端,我娘又是清清白白做生意,被人扣上投毒害人的帽子,難道不該要求一個真相?” “你們可真是茶壺掉了底兒,光剩下一張嘴??!”蘇慧蘭叉腰,戰斗力一個頂十個,“你都沒在我家買過點心,我有必要瞎說八道么?說不定啊,你家那老爺子,就是被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玩意兒給害死的!” 話音剛落,梁源敏銳地捕捉到夫婦二人眼中一閃而逝的畏色。 他們在害怕什么? 梁源若有所思,轉而對老仵作道:“現在可以開始了?!?/br> 女人還想大喊,被男子掐了把后腰,欲言又止,最終訕訕閉了嘴。 那人可說了,就算他們陷害不成,也是有后招的。 且等著罷。 蘇慧蘭一拍手,引得大家看過來:“今日大家都在這兒,我蘇慧蘭請大家做個見證,等驗完了尸,就算和我家鋪子沒有任何關系,都由我出銀子,負責這位老人家的身后事?!?/br>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稱贊蘇慧蘭仁義。 蘇慧蘭拋給梁源一個得意的眼神,梁源忍笑,努力作嚴肅狀。 當街驗尸太過血腥,老仵作讓人將擔架抬去了后院。 為了保證驗尸過程的公正性,梁源提請了幾位膽大的壯年男子,在旁觀看。 至于其他人,則圍聚在門口,就此事議論紛紛。 梁源也想去看一眼,被蘇慧蘭揪回來,攆去了前頭:“小孩子家家的,不該看的別看,去幫娘守著鋪子?!?/br> 梁源從善如流,回到前面的鋪子,坐著等待結果。 過程中,那對夫婦陰鷙刻毒的眼神始終不離梁源,梁源泰然自若,斂眸看著地面,默背《孟子》。 人死后都是有尸臭的,再加上驗尸時的開膛剖腹,尸臭味更甚。 好些人面露不適,更有婦人家捂嘴干嘔。 梁源胃里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屏氣凝神都不管用,那股味道直往鼻子里竄。 好在這樣的折磨沒持續多久,老仵作經驗豐富,很快查明了那位老人的死因。 老仵作神色不太好看:“人是被餓死的,死后又被灌入砒.霜,才呈現出中毒而亡的假象?!?/br> 到這里,梁源頓時明白了,先前他們眼中的畏懼從何而來。 人群嘈雜,大家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夫婦二人,或指責,或唾罵。 “還說你爹臨死前喝了粥,吃了點心,聽到老仵作的話了沒,他是被餓死的!” “都說養兒防老,你這個兒子的心是被狗吃了不成,竟然活生生餓死自個兒的老爹!” “喪盡天良的東西,咱們趕緊把他們送官,讓他們給老爺子償命,再還給這鋪子掌柜的一個公道!” 夫婦二人抱頭蹲地,被大家拳打腳踢,哀嚎著連連求饒。 梁源冷眼旁觀,等氣出得差不多了,才出面制止:“今日還要多謝各位叔嬸,不曾輕信他們二人的片面之詞,還楊河點心鋪一個公道?!?/br> 大家收起拳腳,不免有些臉熱。 一開始這兩人在鋪子門口鬧事,又哭又喊的,看著像那么回事,他們還信以為真了。 蘇慧蘭深諳破財免災的道理,掐著時間站出來:“源哥兒說得不錯,今日多虧了各位,這些點心,你們就拿回去,嘗嘗鮮吧?!?/br> 點心用油紙包著,瞧著極有檔次,雖只有幾塊,得了的人卻都很是高興。 甚至有幾個壯年男子自告奮勇,將夫婦二人扭送去縣衙。 蘇慧蘭再三言謝,等人群散去,又出錢買了一口薄棺,將老爺子安葬了。 等事情忙完,回到鋪子,已經是兩個時辰后了,連午飯都耽擱了。 正要去做午飯,被梁源叫住了,交給她一個小紙包。 蘇慧蘭不明所以:“這是啥?” 梁源目光瞥向站在墻角,神色惴惴的王翠桃:“砒.霜?!?/br> 蘇慧蘭瞬間意會,臉色一冷,轉向王翠桃:“為什么這么做?” 捫心自問,放眼整個楊河鎮,沒有東家比她更厚道了。 從不克扣工錢,生意好了還給賞錢,以前十天半個月才來一趟,更別提刁難了。 被外人算計也就罷了,竟然連她向來信任的幫工,都被人收買,里應外合想要陷害她。 王翠桃腿一軟,撲通跪了下來,眼淚順著眼角流出,好不可憐:“東家,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男子傷了腿,大夫說好不了了,我兒子還要讀書,可現在家里除了我,就沒有旁的進賬了?!?/br> “我就是被脂油糊了心,但是我什么都沒做啊,那些點心里我什么都沒放,東家我求您,您就看在我替您看了這么多年鋪子的份上,您就饒了我吧!” 蘇慧蘭怒極反笑,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你要是真沒那個想法,就不會被人收買了。至于替我看鋪子,我是哪個月少你工錢了不成?” 梁源一手托腮:“你不是什么都沒做,而是沒來得及做?!?/br> 語氣雖輕,卻像一柄利刃,扎得王翠桃整個人不住顫抖。 時間倒回到那對夫婦前來鬧事的時候。 梁源聽到動靜,急急趕來。 蘇慧蘭和趙荷花都站在門口,而王翠桃卻不見人影。 遠遠聽個大概后,梁源當機立斷,讓人去找仵作驗尸。 只是蘇慧蘭和趙荷花忙著應付那難纏的兩人,抽不出手,梁源就去工作間找王翠桃。 工作間,正是平日里趙荷花、王翠桃做點心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