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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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真的起自微時,一路至今。 同患難過,也同富貴過。 姜沃點頭的瞬間,就聽到系統的聲音響起。 【恭喜用戶,權力之籌獲取方式四(已解鎖):上位者的唯一托付】 獲取方式四?姜沃之前解鎖過三種,分別是:得封官職(爵位)、每月固定薪酬、以及上位者的肯定。 很多年來,她一直沒解鎖一種新的獲取方式。沒想到會在今日解鎖。 但是……姜沃忍不住想要敲敲系統:這可是聽起來就很難解鎖的獲取方式,那我該得到的籌子呢?我那嘩啦啦的金幣聲呢? 系統聲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該上位者已與用戶綁定,權力之籌翻倍發放,因數量較大,請客戶注意查收(友情提示:可關閉音效達成勿擾模式)】 姜沃并沒有關。 她認真聽了良久金幣掉落之聲,然后看了一眼賬戶余額后,就頓時陷入了一種‘辛尚書見到銀礦’的歡喜中。 ** 說起辛尚書,紫宸宮中,崔朝正在告他的狀。 其實剛開始,崔朝說起要告一位臣子狀的時候,皇帝以為他說的是李義琰。 皇帝還擺手打斷道:“不用你告,朕也已經聽說了。他在中書省對姜卿的病幸災樂禍不說,之前,還曾把姜卿攔在宮道上,吹了半日風。奉御診得姜卿的病起自風寒,說不得就是那日的緣故?!?/br> 事實自然不是如此,畢竟那天姜沃穿的很厚抱著手爐,倒是‘舊衣樸素’的李侍郎凍的不輕。 但崔朝沒反駁這句話—— 其實在崔朝心里,還是因東宮猜忌,被逼離開朝堂事對姜沃打擊最大,才讓她大病這一場。 他們之所以對外都稱風寒,只是為了轉移皇帝的內疚感。 也免得姜沃這番吐血,在將來被有心人利用,反復提及,變成皇帝心里的臣子怨懟君上。 所以……崔朝想了想:李侍郎最忠于禮法,按禮來說,臣子為皇帝盡忠死而后已也是應該的。那么,他只是給皇帝和太子背背鍋怎么了? 于是崔朝也就順著皇帝的話道:“是,那日她回到家中,就有些咳嗽,神色也不太好。想來風寒從那日就埋下了?!?/br> 皇帝深頷首贊同。 于是向崔朝道:“這人你不必管了——此人宅無正寢,雖出身隴西李氏名門,卻還是住在破屋之中,朝野間都傳其‘風骨清正,素有令德’?!?/br> “其實不過是沽名釣譽!” “他入中書省為侍郎后,自為官高權重,要改葬他這一脈的先祖——見舅家墳塋之地更好,竟令其舅遷墳,自家先祖兆之!此等人,何以秉政!”[2] “自當逐出朝廷再不為官才是!若非媚娘道,對此人另有安排,朕已然下詔了?!?/br> 崔朝聞言,感慨道:“何為巧言令色鮮矣仁,便是如此吧?!?/br> 還不忘提一句:“陛下,太子殿下正是年輕仁厚,才易被此等人所惑,陛下不如將李義琰行止送于東宮?” 提起太子,皇帝又泛起了熟悉的頭疼:“朕已然讓曜初去說與弘兒了?!币沧屗煤梅此家欢?,別光聽這些人說‘為他好’的滿口禮儀道德,也要看看這些人做的什么事兒! 皇帝對著崔朝,忍不住吐露了一句:“若是曜初跟弘兒換一換皇子與公主身份,朕此生便圓滿了?!?/br> 崔朝:陛下總是喜歡做夢,當年還想有個先帝那樣的繼承人呢。 見皇帝揉了揉額角緩了心情后,崔朝才道:“不過陛下,臣要狀告的,其實不是李義琰,而是辛侍中?!?/br> 皇帝:?? * 事情還要從前日正月十四,辛茂將到姜宅探病說起。 之前郝處俊上奏疏,想要把城建署歸于兵部統一管理這件事,給辛茂將愁的,夜里都睡不著覺。甚至還出現了鬼剃頭,頭頂有一塊指肚大小的頭皮直接給禿了,還好官員上朝要戴冠,否則他這個宰相都沒臉出去見人! 于是哪怕知道姜侯在養病,辛茂將也顧不得打擾了——城建署的事兒必須得讓她拿個主意,于是就直接上門來了。 彼時姜沃已從曜初處得知皇帝‘天后攝政’之意堅決。雖不能透漏此等機密,但看著‘愁到斑禿’的辛侍中也很不忍心,就很堅決從玄學角度安慰道:“辛侍中放心吧,我已起過卦了,城建署安然無事?!?/br> 辛茂將這才放了一半心。 另一半不放下的心則是—— “姜侯只信得過那庫狄署令嗎?” 姜沃頷首:“怎么?辛侍中是覺得她哪里不好嗎?” 辛茂將搖頭:“也不是,姜侯選中的人我也信得過。只是……庫狄署令畢竟是吏部尚書裴行儉的夫人啊?!?/br> “若有事,不好總去尋裴尚書的夫人?!?/br> 姜沃從容亦鄭重答道:“都是朝臣同僚,何必拘泥于此,辛侍中從前可不是如此著相之人?!?/br> 他們這一問一答,就坐在一旁烹茶的崔朝:?? 我還在這兒呢!難道姜侯就不是我夫人? 這說的都是什么話??! 偏生辛宰相自己還渾然未覺,直到崔朝咳嗽了兩聲,才醒過神來:啊,這…… 很快紅著老臉尷尬告辭了。 紫宸殿中。 皇帝聽完險些笑倒,然后點評道:“這就是世態炎涼,人心多勢利——誰叫你多年無心上進,官位不如姜卿,有什么法子呢?” 崔朝就繼續‘狀告’道:“可見辛侍中眼里只有國庫的銀子和城建署!” 皇帝笑過后也感嘆道:“難為辛卿為國庫憂勤至此?!庇值溃骸俺墙ㄊ稹_是得是獨立于各署衙之外?!?/br> 一旦歸于哪個部,只怕慢慢就變了。 崔朝今日來告狀,就是再與皇帝提一提城建署的要緊,以及東宮屬臣曾經迫不及待動過心思這件事。 別來日陛下又被東宮求得心軟,哪天再一權衡,把城建署當政績給東宮吧。 ** 中書省。 大朝會雖散了,但朝臣們也不能各自回家,都得繼續回到各個署衙當值,開始新一年的忙碌。 午后,王神玉正在主持中書省的例行議事。 然而還沒說了兩句,就停下了:“李侍郎,你這臉色跟漿糊似的,還來參加議事?這寒冬臘月的,若是將同僚都傳病了怎么好!” 聽王神玉這樣說,李義琰萎靡不振,半點沒有之前常朝上,敢點名頂頭上司的樣子,反而連忙拱手認錯。 中書省其余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他們知道為何李義琰怕成這樣,臉色白的跟漿糊似的,而且精神恍惚—— 皇城中消息傳的最快,不過一個中午,各署衙都知道了兩件事: 今日方攝政的天后,才離了大朝會就擺駕出宮了,到的正是姜府。 不但如此,聽聞太子還奉命閉門讀書,不再接對群臣了。 此兩事相加,有些東宮屬臣怎么能不怕? 而王神玉本來就因為不得不挑重擔而心情郁郁,更不愿再見讓他心煩的下屬,直接下逐客令道:“這些日子不必來署衙了,病好了再說?!?/br> 等李義琰走后,王神玉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叩了叩桌子,悶聲道:“閑雜人等走了,繼續議事吧?!?/br> 感受了下文書令人絕望的厚度,王神玉覺得,這人生真是太難了。 * 因而這一日議事后,王神玉便請見天后。 且開門見山:“天后今日出宮探望姜相,不知她病情如何?”頓一頓又道:“如今天后已攝政,姜相……” 卻見天后緩緩搖頭,神色罕見略有黯然:“多年心血煎熬,豈是數日間能好?她已定下要離開長安修養些時日,且出京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尋孫神醫?!?/br> 王神玉亦隨之黯然無言。 尤其是天后又拿出一物給他:“對了,姜侯有一物贈王相?!?/br> 王神玉雙手接過匣子,打開一看,里面是幾瓶保心丹成藥,下面還帶著藥方。 姜相于病中,尚贈藥與他。 他握此匣道:“此次備旱事,臣雖不才,亦當盡力而為?!?/br> 媚娘:好哩,等的就是這句話。 雖說王神玉喪喪的時候,也能將諸事做到及格線,但還是調動下主觀能動性,讓他做到優秀更佳。 且媚娘也沒準備摁著一個羊往死里薅,很大方道:“就讓狄仁杰、韋思謙等人,與王中書令打個下手吧。再有,各署衙中若有王中書令看中的人,都可選用?!?/br> 王神玉謝恩,之后作為宰相不得不提起一件事:“天后,如今尚書省兩位宰輔空缺?!?/br> 尚書省要緊,不可久空。 “我心中已有人選?!?/br> ** 咸亨二月正月二十。 天后連下兩道調令:原熊津都督劉仁軌調任回京,任尚書左仆射;肅州刺史王方翼,升為熊津都督,坐守遼東。 這兩道詔令一下,朝中頗多訝然。 他們原以為,天后攝政后,會先提拔她從前最親信的‘北門學士們’呢,不料卻見這兩道任命。 自然,熊津都督劉仁軌擔得起宰相位,但他多年駐守海外,從前并非天后一脈。而王方翼更不用說了,在許多朝臣眼里,他身上的標簽就是‘廢后堂兄’,原以為他這輩子都要在偏遠之地蹲著呢,尤其是皇后掌權后,誰能想到如今卻做了實打實的封疆大吏。 說來,媚娘自然是要提拔自己心腹固權的。但攝政后最初的任命,她卻選擇了這兩位朝臣。 再加上她正重用的世家出身的王神玉與裴行儉—— 這些人出身和履歷各不相同,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有真本事! 明示朝臣:無論哪一脈系,凡有能為可做事,她便會用。 * 比起以上兩道詔令,天后的下一道詔令,其實在京中引起的震動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