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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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論起從哪來,其實她與薛凌八九不離十,皆是平城付之一炬。連場景也相似,一個捏著一枚白玉鬼工球去當鋪換花銷,一個拿著倆張銀票換碎銀。只是薛凌再是倉皇匆忙,終不減從小養出來的舉止氣度。 那掌柜的瞧出薛凌不識貨,也只當她是家里好東西見多了,不知柴米貴罷了。賺個黑心錢已是撐破了膽,斷沒生出過要欺了薛凌的心思。 含焉卻沒這般好運氣,眾生百相,莫說與薛凌相提并論,便是與和她一起在胡人地頭流落輾轉的漢妓放在一塊,含焉仍是里頭最為膽小的一個。 犯而不校,唾面自干。人長成什么樣,總是有跡可循。姚是平城周邊大姓,在她生活的小莊子上,人與人這一輩若沒有血緣,往上多數幾代,總能抓出來點沾親帶故。 梁越往西北,地越苦寒,百姓自然不比魚米之鄉富裕。梁成帝在位時,過不了冬的赤窮之家雖是極為罕見,但青黃不接卻是三五載有一次。雖沒嚴重道需要朝廷撥糧賑災的地步,但家家戶戶總得勒緊點褲腰吃飯。 平安二城既是在最西北處,個中艱難可見一般。若非如此,當初薛凌見到安城那一糧倉精米也不會忍不住咬牙,只她當時不知平城無戰不得要糧的緣由罷了。 含焉既生在平城,日子也就過的和那些人大同小異??捎趥€人而言,這一丁點小異,足以一生都不同。在家家都要靠著老爺家的幾畝租地或者原子上野物討活路的時候,含焉的爹在一家生意人里謀了個賬房的活計。 除了旱澇保收為家里存了些余錢外,男人得跟著東家走街串巷南來北往的跑著,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家。因此,含焉家里人丁稀少。幼弟未長成,祖母年邁,娘親一個婦人要cao持里外,大小事只求個安樂祥和,哪能跟薛凌一樣,去在意低頭不低頭。 如此耳濡目染,含焉自是一身恭順。太平無事的年景里,這性子在那片地,十里八鄉都有名。她五官本就頗為清秀,三餐無憂又養的膚色極為白凈,不似尋常農家面黃肌瘦。 加之姚家從小請了先生跟著識文斷字,書卷氣慣來襯人。一到了女孩子長開的年紀,婷婷裊裊低眉,黃花嫩蕊堪憐……(臥槽……我在寫什么?。。。?!反正我也不記得在哪讀到的了,先這么著吧。) 沒準薛凌躲在平城角落里翻話本子時,紙上所書的妙齡佳人,拿含焉的臉套上去,也能稱的像模像樣。 一朝凄風苦雨后,被擄的漢人女子,應是成千上萬個含焉。只是胡人沒有多余的糧食來養毫無用處的牲畜,看不上眼的,或取其毛皮,或就地宰殺。能被帶回鮮卑王都,起碼得是個奇珍異獸。 幸與不幸,是相對而非絕對。橫死無疑是人間慘事,偷生卻是各有論調。能活成什么樣,也是各有造化。除了死在鮮卑王宮大牢里的珍珠,興許還有黃金,白玉,翡翠之類的。 流落的久了,大多就記不住自己原來姓甚名誰。 含焉不是沒忘過,她身段嬌如弱柳,是典型的漢女長相,且更似中原以南的漢人些,鮮卑王都著實不多見。 王宮里的人親自來挑貨,窯子掌柜心知人一走大概是回不來。絕佳的搖錢樹,他自是不太想放手,故而并沒把含焉推出去。 前路何方,含焉并不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由不得人多作考慮。胡人無紡織手藝,薄紗綾羅都是從中原討來的,下九流的地方,更是沒什么好貨。夏季紗衣生硬,線頭能將人的皮膚劃出一道道紅痕來。 原是無需刻意,衣料既如此不服帖,只許稍稍松了系帶,就是大片春色昳麗。 放在三年前的梁境里頭,你家女兒委身于胡人這種話說出來,怕是她那好脾氣的娘親也能三天三夜罵不絕口,誰也沒想到,有一天,這倒成了奢望。 她一刻心狂跳,戰戰兢兢跟著進了宮,又被拎到馬背上扔到石亓面前。一抬頭,羯族的小王爺眉眼深邃,身體修長。弱冠之齡的少年郎,如果不是個胡人,子之于歸,原并無大防啊。 她設想中的終結沒能如期而至,薛凌將那鮮卑人一劍封喉,而后石亓拔刀相向。 含焉求著薛凌時,不止是哀傷,還有羞恥。連她自己都驚訝,居然還能生羞恥這種情緒來。三年花開任折,她哪里還會有什么禮儀榮辱。 大概就為著這一點羞恥,她沒能如薛凌想象的那般對著死亡口不擇言,為著這一點羞恥,她帶著些不安,小心翼翼的跟薛凌講“我叫含焉?!?/br> 羞恥感沒什么不好,它能讓一個人盡可能的避免做出畜生行徑。然自省即可,自責即過。人必自輕自辱,而后人辱之。仍是為著這一點羞恥感,含焉無法正面回答銀莊掌柜的問題。 她從哪來?從胡人身子底下爬出來嗎? 含焉壓根沒注意到那掌柜比她還方,只顧低了頭,聲如蚊吶喃喃。扭捏片刻,抬起臉,卻是俏臉紅透。張著嘴半天,“我……”字于唇邊繞了幾個轉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那掌柜先是慌亂,后又吃驚,漸而若有所思,到最后已是明顯變了臉色。 他也未必是什么惡人,只瞧著含焉年紀輕輕,拿著這么大額銀票,還說不清個來歷,就犯了疑。正要繼續問,含焉卻是一手將銀票搶了回去,丟下一句“我不換了”,見鬼似的逃出了門,和外頭進來的人撞個滿懷。 掌柜的“哎”了一聲,沒多留。他說的好聽是錢莊老板,實際全付家當加起來,有沒有那兩張銀票數,還得合計合計。平頭百姓,多一次不如少一事,殺人放火有天收,坑蒙拐騙有朝廷,關他什么事? 被含焉撞個正著的那漢子卻不肯罷休,含焉都沒影了,他還癡癡瞧著不回頭。故作隨意的問那掌柜:“那小娘子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沒見過?!?/br> 掌柜卻還沒從剛才的事回過神,一面撥弄算盤,一面道:“怕是外鄉的,近百里哪能找出這么秀致的嬌小姐?!?/br> “她來作甚?” “來錢莊還能作甚?” ------------ 第328章 昭昭 那男子失口笑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并未回身,直直出了錢莊門,轉眼不見了蹤影。 錢莊掌柜一抬頭,正要招手打招呼,“哎”字說出口,余下的話又吞回了肚子,手也愣愣收回算盤上。這潑皮他倒也熟,欠著莊里兩貫錢快滿年了。只當他是要來還錢,想想平日遇到問一句還要推三阻四,現下上門恐是只有再借的份,歸還純屬癡人說夢。 管他是何緣由,走了少費些口舌。 含焉出了錢莊好一會仍沒找著去處,她不會騎馬,又一連數日大半時間都跟薛凌在馬背上,整個人疲憊的很。體力不支還在其次,心中憂懼更是要命。這邊塞城鎮本就小的很,不消時候,被她轉了好幾圈。終是下定決心,撿了個瞧上去略微像樣點的客棧,想落個腳再作打算。 她盡可能的學著薛凌的樣子,將一張銀票拍在案臺上,道:“有什么吃食撿些來”。說完又覺不對,趕緊補了一句“要間最好的房間”。 可惜的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其眼神飄忽,臉上恐慌難掩。 小本生意,都是家里人cao持,也沒什么小二。那年輕男子狐疑看了兩眼含焉,抓起銀票一看,趕緊進了后屋。好半天才帶著一老頭出來,卑躬屈膝頗有些諂媚道:“小姐,小店怕是找不開?!?/br> 含焉本是等的無比忐忑,聽他如此態度說法,不禁長出一口氣,只當是自己糊弄住了這人,勉強鎮定了些,道:“我身上沒散碎銀子,你們有就湊些于我,有多少便是多少吧?!?/br> 那二人相互張望了一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轉而老者便去了后屋,不多時捧著個袋子道:“只有這些了?!?/br> 含焉打開來一看,里頭多不過二三十兩碎銀,比銀票的面額少了一半不止。但她不是薛凌,只想著這些就算坐吃山空都足夠撐個一年半載,何況自己身上還有一張。 當下狂喜沖淡了畏懼,一把接過來道:“就這些吧,余下的算我在這盤桓幾日,你替我選個房間,我去去就回?!?/br> 她身上衣衫皆是薛凌逃跑那日為自己隨手備下的,胡地弄不著好玩意,還不合含焉身量。又經過幾日奔波,她自是穿的格外難受。且不管前路何方,總是要拾掇一下才能啟程。 她未必就是定下了要去找薛凌,只不自覺的想著該準備些干糧行李才能上路。最好是在客棧里好生歇息兩天,問問有沒過往的客商,順路有個照應。也許不用兩天那么久,孤身在這片土地上,心里無端顫栗。 那店家歡天喜地的伸著手請含焉出門先去,道是“回來了必然一切妥當”。瞧著含焉隱沒在街角,才搖搖頭回身,想著這是干的什么活計。見天的請人往店里走,請人外外走當屬頭一次。 他又看了一眼那張銀票,情不自禁拔腿往后院跑。心急火燎的前腳沒站穩就要邁后腳,差點栽倆跟頭。得虧含焉找的是城中最大的客棧,不然店家怕是連銀票的票號是真是假都不敢認。 只是,她說的去去就回,變成了一去不回。 這么小的一座城,找人來的分外容易,更莫說她本就引人注目。還沒到客棧處,錢莊那男子已跟了她好些時候。確定含焉是一個人在晃蕩,便一直沒有離去。他躲在暗處瞧不見銀票數額,只能干搓著手急不可耐的瞎猜,銀票數額最小也得有個五十兩,萬一這小娘子是什么富貴出身…… 沒準,上頭能有一百的數。 原他追著含焉,并不能確定含焉身上帶著錢。去錢莊能作甚,還真是沒個定數,是借是還是取,誰說的清。跟的這般亦步亦趨,多是見色起意,直到見含焉將銀票拍出來,方知這小娘子是去錢莊兌銀子的。 他也瞧不見客棧管事拎出來的錢袋子有多少,自然又是一陣抓心撓腮。暗恨這小娘子不長進,好好的錢莊不兌,來這等地方換現銀,不知道要被克扣多少。臆想從來是得寸進尺,他分明是還沒能見著含焉正臉,腦子里卻已經洞房花燭,財色雙全。 恐是驚了含焉,從客棧處又跟了好幾條街,那男子才忽地湊到含焉跟前,盡力正經施禮,文縐縐問了一句:“姑娘可是獨身一人?” 含焉手里已拎了些東西,在胡地少見漢人,她不會胡語,三年里少有與人言語交纏。采買時多也是三言兩語撿了需要的,銀貨兩訖了事。驀然被這男子一招呼,嚇的后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那男子卻是早有準備,借著這功夫,上前伸手,扶在含焉腰身處,只覺觸及暖玉生溫,又如羊脂軟嫩無骨,當下更是酥了筋骨。他這會見著含焉的臉,只想跺著腳吼兩聲,那狗日的錢莊掌柜說的好,這方圓百里也找不出這么標致的小娘子了。 含焉且驚且怒,急忙將男子推開,也不答話,只低了頭要走。那男子見她如此,自然惡膽更生,幾步跟上來,儼然已開始拉拉扯扯。 含焉躲閃不過,又不敢大聲叱責,只帶著哭腔哀求了兩句:“你放我離開吧?!?/br> 周遭倒是有三五行人,有認識這潑皮的,嘆了兩聲氣便遠去了,也有血氣方剛的漢子喝問了一聲。 那男子本是有所收斂,含焉卻是抱著包袱不敢答話。見她這樣,那男子便有固態萌發,言行更加放肆,拉了含焉手腕,道:“關你什么事,這是我前兒上寧城買來的小娘子?!?/br> 那個“買”字又刺痛了含焉周身神經,她猛地抬起頭,連連擺手喊:“我不是……我不是……”。她不是什么,終未說的清楚。 她終究是。 那男子將她拉扯出了城,又拉至郊外小屋。美夢成真,財色雙收,食髓知味。雖不是個黃花大閨女,這容貌身子也沒什么遺憾了。再不濟,那一百多兩銀子還能買好幾個回來。 這等好事,樂得他都沒抓著含焉去找那店家要剩下的銀子。原想著,如果能收了這小娘子,非得找幾個人鬧上門去讓那店家將吃進去的吐出來。哪曾想,這女人身上竟然還有銀票。 這些男女深淺長短事(對不起啊,少兒不宜,但是我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匯了,不好意思的……),早早就經歷過了。其實跟這男子也沒什么差,都不是自己愿意。且論起來,這男子還會油腔滑調說些好話,而那些胡人花錢買樂子,哪有什么溫存可言。 只是含焉在一張草席上,咬破了舌尖,嘴里全是血,比她第一次還胡人身子底下還要恨些。 可這恨也不過如此,云雨完事后,不過是裝模作樣輕啼了兩聲,還不如她在錢莊和客棧時候的憂傷來的真切。她這會才確定自己一定要去找薛凌。 找不到,她寧肯死。 ------------ 第329章 昭昭 而她并不愿去死的,她若存了死心,哪里還能躺到石亓的帳子里,又被薛凌撈了回來。既然經歷那么多的事,她都沒抹了脖子,怎會為了這么個潑皮就將自個兒許了閻王。 她倒是見過當年有同齡的小姑娘詛咒惡罵,咬舌自盡,誓死不從胡人。然并沒誰如愿。死了又怎樣,只要稍微有些好顏色的,尸首余溫散盡之前,都是絕佳的rou體。 明日是個什么樣子,誰也猜不得。也許薛凌名震八方,身邊跟了個至交忠仆。一說起來,便是那姑娘結草銜環,千里追明主??纱丝逃嬢^,緣由來的功利又諷刺。普天之下,含焉覺的只有一人能護的住她。 她仍惦記著逃亡路上,薛凌將衣服讓給她,吃食飲水也都先緊著她用。且她無需再向薛凌解釋過往,她曾和石亓不著寸縷的出現在所謂薛姑娘面前。胡人也好,妓奴也罷,都已經被知道了。 被知道了,薛姑娘仍然毫無芥蒂的帶了她一路。 甚至于,比起那兩位羯族的小王爺,對她還要熱絡些,含焉想的近乎發癡。而關于薛凌為何要救倆胡人,喜怒哀樂掙扎的關頭,她沒能生起半分疑惑,更無半點這個薛姑娘是不是要與胡人勾結的家國大義。 再說那男子,雖是不好擺脫,卻是好騙的很。許是因為含焉確實長的像個富貴女,身上銀子也多。三五句嬌聲軟語,只說自己“是京中殷實人家的小女兒,被人拐了到這里,今日本是要逃,哪曾想遇了冤家?!?/br> 那男子便喜不自勝,摟著含焉又親又抱,道:“原是如此,合該是老天爺賞我賴二的艷福。你既愿意跟我,我這就去請了城里婆子酒席,也不屈你了身份”。 他盯著含焉胸口不放,連咽幾口口水,色膽又起,卻穩了穩心神,道:“圣人說的好,出嫁從夫,辦這些東西需要花不少錢,你那家當,我就先拿去置用著?!?/br> 含焉如何知道那錢拿不回來,側了臉道:“夫君要用,哪有不依的。那原是我從家里出門隨身攜帶的零碎花銷,藏在荒郊,才沒讓歹人搜了去。今日既交與你,好生持家。日后與我回門,也免叫家中二老輕瞧了去?!?/br> 她這會話說到倒格外順溜,眉眼風情宜喜宜嗔,又是嬌羞說自己遇了良人,又是哀慟惦記多年未曾見過京中雙親。一會依偎在賴二懷里說要白頭偕老,轉眼又淚眼婆娑的求著男子陪她走一趟,不然寧死不能成親。 又如何能不順溜,她本就是干著迎來送往的勾當。先前情怯,不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自慚形穢。 現下再瞧,哪有什么光。 既是一團漆黑,反倒不懼自己是個什么模樣。 賴二何曾見過這陣仗,他在此處聲名狼藉,好人家的女兒見了就要繞著走。趕上賣弄的,他又窮的一天到晚摳腳皮當咸菜,誰會貼上來。更莫說有含焉這等如花似玉的容貌。 然他雖色欲熏心,卻還有點滴理智尚存,沒答應含焉即可要走。只指天罵地的發肆,若負了含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說著又要推含焉躺下。 含焉半推半就,解了衣衫,卻又大力坐起,換了副面孔,佯裝不喜道:“我也是錦衣玉食過來的。被那歹人擄了三年,吃糠咽菜,生不如死。好不容易出來了,難不成還要學那些粗使婆子住你這等透風茅屋?你既心悅于我,總該置辦幾間大屋,買些使喚下人,不然,怎生過日子?” 賴二小半日里見了含焉三副面孔,一會是畏畏縮縮的小娘子,一會是風情萬種的婦人,這又成了個嫌貧愛富的刁婆子,雖略犯嘀咕,剛剛被含焉忽悠出來的憐愛之情卻還沒退卻,又哄著道:“好好好,一會我就去買了來,只管買你喜歡的”。這說的到不是假話,一百多兩銀子,足夠在這找個大院,婆子丫鬟也得買倆,不還得伺候自個兒么。 含焉便又施施然往下躺,頗為心疼道:“怕是那點散碎銀子也不經花的,莫不如你我早些成了親事,一道回家里,我讓娘親多許些體己錢,少也得……”。她卡了一下口,佯裝推了一把賴二。 “少也得一萬兩?!?/br> “我們去寧城,那兒熱鬧,夫君做些小本生意也好” 她遠不似薛凌沒缺過錢,下意識覺得一千兩已經是頂了天的數額,卻唯恐唬不住賴二,生硬轉了口,“一萬兩”三個字說的頗不自在。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對,趕緊隨口胡謅了些摸不著邊的大話,生怕賴二有所察覺。 這等磕絆,若換個有點家世的來,如蘇遠蘅等人之流,一眼便能瞧出含焉唾沫星子都是假的。然恰好賴二也就是個井底蛙,哪能分出真假來。那會不想陪著含焉走,是唯恐煮熟的鴨子飛了去,現聽得一萬兩銀子,驚的他手中動作都停了。 起了身,瞪大了眼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