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第2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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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蔓拿到分紅的第一件事, 就是去買bb機。 bb機是八三年進入國內市場,八四年開始興起的,當時只有滬市有尋呼臺,客戶也只有幾千。[1] 但這個行業發展的速度很快,兩年時間過去,各大省會城市陸續開了尋呼臺,bb機也似乎漸漸走入了人們的生活中。 程蔓以前沒考慮過買bb機,因為她覺得這東西比較雞肋,只能發出接收數字,而想準確理解數字信息,就得牢背購機時發放的密碼本。 而如果有事情要談,接收方收到信息后,還需要找地方給發送方打電話,才能進行溝通。 總的來說,這東西只對那些經常出差的人才有用,如果不常出差,單位或者住的地方有傳達室,有事不如直接打電話聯系。 啟明星輔導班雖然不是每個分機構都安裝了電話,但選址附近都有打公用電話的小賣部,程蔓跟人早談好了合作,不愁接不到電話。 程蔓家里更不必說,早幾年就安裝了私人電話,所以她對bb機沒什么需求。 但剛才也說了,沒需求是以前的事。 因為輔導班要擴大規模,下半年程蔓出了好幾次差,而且每次一去就是七八上十天。 她出差是為了去處理問題,所以每次都很奔波,再加上每次去的地方又多,可能前一天上午還在湘市,到晚上就坐上了去贛省的火車。 幾次下來,程蔓就覺得bb機還是很有必要購買的。 而且她不止自己買,還打算給陸平洲買一臺。 雖然部隊里也有電話,但陸平洲工作也忙,不是什么時候都能接電話的。 程蔓有時候晚上在火車上,白天才能抽出時間給他打電話,結果撥過去他在開會,或者下連隊了,沒辦法接。 這么一耽擱,兩人可能兩三天才能聯系上一次。 程蔓倒是無所謂,陸平洲每天兩點一線,兩三天不聯系,他也不會出什么事。但她在外面出差,聯系不上就很讓人擔心了。 雖然bb機不能通話,可能也沒辦法縮短他們聯系的時間,但收到她的消息至少能證明她是安全的。 所以程蔓說要給陸平洲也買一臺bb機時,他并沒有反對。 別看bb機小,功能也少得可憐,但這玩意可不便宜,連機帶入網費、選號費要兩三千。要不是今年掙了錢,程蔓真不一定能舍得花這個錢。 程蔓舍不得,但這時候愿意花這個錢的人不少,所以想買bb機不是交錢就行的,得先交定金登記名字,十天半個月后輪到了才能付全款把bb機帶回家。 有點后世饑餓營銷的意思。 但這可不是饑餓營銷,而是客戶太多貨太少,導致供不應求了。 程蔓原以為他們也得等到過年后才能買到bb機,但她運氣不錯,去交定金是碰上了學生家長,對方在里面當主任。 該家長的孩子是八五屆的高考生,原先成績不能說差,但分數不能穩上大學,所以他們夫妻商量過后,把孩子送到了啟明星輔導班。 在輔導班上了一年后,這名學生成績提高了二十多分,志愿又報得比較好,擦線被一所本科院校錄取。 因為孩子有了出息,家長非常感激輔導班的老師,認出程蔓后給她走了個后門,把付全款的時間提到了三天后。 程蔓知道這種單位預約登記時,會留出少量位置,給有關系或者有錢的人走后門,所以她沒有跟人客氣,笑著表達了感謝。 登記完有又過三天是周日,陸平洲那天正好休息,所以吃過早飯,兩人就帶著程程出了門。 到了購機點,程蔓直接拿著單子去找工作人員,然后領到了一個號碼。 越是臨近過年,買bb機的人越多。 原因也簡單,年底正是清賬的時候,一年下來掙沒掙錢,掙了多少錢,在這時候都要算清楚。沒整多少錢的先不談,這掙了錢的肯定要裝備上幾樣東西,否則過年親戚朋友見了面,他們拿什么去炫耀? 而bb機,就是最好的炫耀,在這個年代,腰上別個bb機算是身份的象征。 這不,各柜臺交完錢拿到bb機的人,在簡單學會cao作功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鏈子把bb機別在褲腰帶上。 程程剛開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好奇地盯著別人褲腰好半天,才想起來問爸爸mama那是什么。 等聽完程蔓的解釋,小姑娘問道:“爸爸mama你們買了bb機,也要把它掛在腰上嗎?” “我不掛?!背搪敛华q豫搖頭,又轉頭對陸平洲說,“你也不許掛?!?/br> 陸平洲不解:“為什么?” 程蔓囧著臉道:“因為這樣很像精神小伙?!?/br> 結婚這些年,陸平洲時常能從程蔓口中聽到新的詞匯,這些詞的意思跟原意大多有差別,看著是褒義詞的,真實含義可能是貶義,看著是貶義詞的,真是含義可能又是褒義。 剛開始陸平洲經常聽得一頭霧水,但時間長了,他也漸漸有了辨別能力。所以雖然是第一次聽到「精神小伙」這個詞,但陸平洲很快判斷出這是個貶義詞。 但因為不解其意,陸平洲還是詢問了一句其中意思。 因為程蔓理解的精神小伙的闡述里有好幾個網絡語,所以她猶豫了會才說:“簡單點來說就是像暴發戶?!?/br> 暴發戶不算新詞,卻是這幾年開始熱起來的,用來形容那些沒有根底,但下海經商發家的人。 而這時候能買得起bb機的,確實大多都是暴發戶。 陸平洲明白了,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把它掛在腰上?!?/br> ——他只是把它拿在了手上。 是人都有虛榮心,別看陸平洲在外面總板著個臉,看起來好像很穩重,實際上他也是人,偶爾也會想要炫耀。 如果程蔓不說,他估計也會把bb機掛在腰上,畢竟這樣最顯眼。 但自從聽程蔓說這樣像精神小伙后,他再看到路上那些腰上別著bb機的人時,腦海里總會不由自主冒出「暴發戶」三個字,自己再把bb機別腰上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他想了個別的辦法。 平時上下班,他會把bb機放在軍褲口袋里,但坐在辦公室里,或者開會時,他會以咯人為理由,特意把bb機拿出來放在辦公桌或者會議桌上。 雖然bb機只有巴掌大,但空軍部隊可沒有幾個眼神不好的人,看到了當然得問一句。 陸平洲正等著大家問呢,自然是知無不言:“我媳婦不是總要出差嗎?一出去就幾天聯系不上,她怕我在家里擔心,趁著今年掙了點錢,咬牙買了兩個bb機,我跟她一人一個,這樣以后再有不方便打電話的時候,她可以發信息給我報平安,也方便聯系?!?/br> 每每說到這,他都會露出無奈的表情:“其實我本來是不想要bb機的,一年工資才買一臺這玩意,多不值當??!但我媳婦說錢嘛她能掙,能讓我安心比什么都重要?!?/br> 聽到這明著抱怨,實際炫耀的話,別說那些本來就跟他不對付的人明里暗里說他是吃軟飯,就是謝子明這些跟他關系好的戰友,也忍不住直翻白眼。 這家伙得意的模樣實在可恨! 以及,他們也想要bb機。 經過陸平洲這么一通炫耀,兩天不到,全家屬院都知道他們夫妻買bb機了,一直到年三十,幾乎每天都有人結伴來看稀奇。 …… 今年過年程蔓和陸平洲還是在自己家里過的,直到年初二,陸平洲才得了假期,跟程蔓一起去程家拜年。 程蔓今年掙得多,給王秋梅夫妻買的衣服也更貴一些,不但料子好,還都是大品牌的,光給她媽買的大衣就要兩百多。 雖然送節前程蔓特意將衣服吊牌都剪了下來,可王秋梅活了這么多年不是沒見過好東西,一摸大衣料子,她就知道不便宜,逮著閨女問了半天。 程蔓沒辦法,只好按照半價給王秋梅報了數,不是她不想報更低的價,而是再低糊弄不過去。 王秋梅聽后半信半疑:“真的?” “衣服買都買了,我騙您干什么啊…………”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坦蕩,程蔓說道,“您要是不信,拿著衣服到百貨商場去問一圈就知道了?!?/br> 程蔓這么說,其實是篤定了王秋梅不會去問。 倒不是覺得她會不好意思,而是給老兩口的衣服都是程蔓在臨江路的百貨商場買的,而對像王秋梅這么大歲數的老人來說,過江等于出遠門。 果然,一聽說衣服是在臨江路買的,王秋梅就歇了去問價的心思,說道:“一件大衣一百多也太貴了,我又不是沒衣服穿,花那么多錢買新衣服何必呢?!?/br>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冬天能占四分之一,您還怕沒機會穿新衣服?”程蔓笑著說道,“您也不用心疼錢,跟我掙的比起來,這點不算什么?!?/br> 王秋梅問:“你輔導班掙錢了?” “去年就掙錢了,我過年分了五千塊呢?!?/br> “這么多?”王秋梅吃驚問,她只知道程蔓去年就開始從輔導班領工資,但不知道過年還有分紅。 程蔓點頭:“今年分得更多,不然您以為我能舍得一下買兩臺bb機?” 王秋梅知道bb機貴,但她聽程蔓說一次買兩臺,是為了她出差時方便跟陸平洲聯系,就沒有多想。 這會聽程蔓一解釋,王秋梅才把一切串聯起來,高興說道:“能掙錢就好,我就怕你那個輔導班……”說著想起過年說這些不吉利,呸呸兩聲改口道,“輔導班肯定能順順利利的?!?/br> “您放心,輔導班肯定能順順利利,明年我也會掙更多錢,所以您呢,就安安心心收下這幾件衣服,不要再擔心我錢不夠用,好吧?” “好?!?/br> 放下了擔憂再看程蔓買回來的衣服,王秋梅是怎么看怎么喜歡,當時就脫下身上的棉襖,把大衣給換上了。 穿上大衣后,王秋梅先在家和院子里來回轉了好幾圈,沒多久又說要出去買瓶醬油。 程進聽到連忙說讓程明去買,但王秋梅并不愿意,嚷著「幾步路的事」,就腿腳麻利地出門了。 剛開始大家沒懷疑王秋梅的話,直到程明跑進客廳,打開靠門放著的櫥柜,咦了聲說:“家里不是有醬油嗎?奶還去買什么?” 客廳里坐著的眾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直到程樹偉輕咳一聲道:“這老婆子,就知道出去瞎炫耀?!?/br> 炫耀就算了,竟然不叫上他!心里還有沒有他這個男人了! …… 從年初一到年初十,陸平洲幾乎每天都有飯局,今天這個戰友請客,明天那個戰友請客,期間他們家也請過一次客。 他們請客當天,來家里吃飯的人挺多,光男人就有十來個,有的一個人來,也有拖家帶口來的,飯桌茶幾都用上都不夠坐,另外又把葉家的飯桌給搬來了。 過年輪流請客算是陸平洲身邊好友之間的默契,但十年過去,到他們家吃飯的人換了少說得有一半。 陸平洲讀書早,軍校畢業時才二十歲,又因為大學期間成績優異,畢業分配起步就是副連。學歷夠,能力強,所以他這一路走得都挺順,級別升得也快。 但也因為年紀輕,在部隊時他比大多數人都要嚴肅,否則怕鎮不住手下的人。這也導致手下的兵看到他跟老鼠見到貓一樣,在他面前不敢大喘氣,私底下關系并沒有那么親近。 從一開始,他關系好的戰友級別就跟他差不多,因為這樣的人才不會怕他。 相應的,他們的年紀也要大一些,畢竟不是所有人的軍旅生涯都能像陸平洲一樣走得那么順。 而部隊競爭激烈,到了年齡升不上去,大多只能轉業回鄉。 陸平洲今年三十七,他的那些戰友,基本都已經四十歲,除了幾個升上副團的,其他人基本都轉業了。 剩下的這些人,也不一定能在部隊繼續待幾年。 像謝子明,就有了轉業的想法。 謝子明說起這件事時,熱鬧已經散場,其他人要么醉著被人扶回去,要么暈頭轉向地自己走了回去。 留在陸家的,只有謝子明一家子。 程蔓和顧文英領著兩個孩子在院子里放炮,陸平洲和謝子明坐在沙發上喝甜湯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