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夫妻 第1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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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亮點頭說:“嗯,咱們剛才說過這個?!?/br> “還有就是,你是恢復高考后,職工院考上的第一批大學生,不管是車間工人還是廠里領導,都會對你抱有很高的期待……”程蔓思索著說,“進機械廠的話,你可能會面臨這樣的情況,事情做好了,大家可能會覺得理所應當,事情辦砸了,就會覺得你不行,到時候你的壓力會非常大?!?/br> 這話說進了程亮心坎里,他問:“如果真這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辦?” 程蔓說道:“兩個辦法,一是努力工作,做到最好,讓人無話可說?!?/br> “這……可能有點難?!辈皇浅塘敛粔蜃孕?,而是他專業雖然學得不錯,但真到工作的時候,理論不一定能派上用場,他抿了抿唇問,“第二個辦法呢?” “調整心態,鍛煉心臟,不把別人的嘲諷當回事?!?/br> 程亮:“行吧,你覺得我進機械廠的話,工作有上升空間嗎?” “應該有,你看謝瀾這么年輕就當上了主任,說明廠長選人看重的是能力,而不是資歷?!?/br> 程蔓說著想起鄭廠長年紀已經不小,原著中他似乎就是這兩年退下來的,之后副廠長就上位了。 但副廠長能力不太行,有鄭廠長把握全局的時候不明顯,等他上面沒了人開始能做決策,這些缺點就藏不住了。而且他有點任人唯親,提拔不看能力看資歷和關系。 最終,機械廠這個在工業區排名前幾的國營大廠,在副廠長的帶領下,迅速從輝煌走向了衰敗。 直到八十年代末國營廠改制,謝瀾上位帶著國營廠轉型,才漸漸扭轉頹勢。 不過整體來說,問題不算大,反正副廠長折騰不了幾年。 而且經濟形勢肯定是會越變越好的,萬一副廠長上位后壓著程亮出不了頭,他正好能辦理停薪留職出來跟她一起創業。 要是創業成功,他以后也不用再回國營廠,反之如果失敗,他也能回機械廠繼續茍著,等謝瀾上位后總有機會翻身。 想到這,程蔓就沒提鄭廠長年紀大了可能要退下來的事,直接總結道:“我覺得選工作,最好還是選自己喜歡的,否則只會上班如上墳。反正以后實在干不下去,你就出來唄,咱們繼續做生意,未來兩年可能有點難,但我相信總體趨勢會是好的,你把這當成后路也行?!?/br> 程亮先是被程蔓那句「上班如上墳」逗笑,接著又被程蔓后一句話感動得不行,忍不住喊道:“蔓蔓……” 一看他那表情,程蔓就知道他說出來的話會很rou麻,趕忙打斷道:“不管你決定去哪上班,這學期必須給我好好掙錢,兩個人,一個星期,才修三十塊手表,好意思嗎?” 程亮:“……”感動的淚花瞬間被憋了回去。 …… 跟程蔓聊過后,程亮很快做出了選擇。 他婉轉拒絕了留校當輔導員的機會,這過程很順利,畢竟他不愿意,多的是人想留校,名額很快順延給了第二個人。 然后在錢主任再次找上門時,他直接答應了下來,但把上班時間定到了畢業后。 他愿意回機械廠,錢主任自然喜出望外,但聽說他想在學校過完最后一學期,理解的同時又有些為難。 作為用人方,他當然希望程亮能早點上班,事情拖得越長,越容易發生變故嘛。 但程亮很堅持,他想好了,這學期課程少,他呢就爭取多修點手表,倒騰多掙點錢。等正式上班后,就沒那么多掙錢的機會了。 當然在錢主任面前,程亮不是這么說的,他給出的理由是要上課,還要準備畢業論文,沒辦法兩頭兼顧。 與其分心兩件事,導致兩件事都做不好,不如專心做完一件事,再去做第二件事。 錢主任雖然希望程亮能盡早入職,但也只能尊重他的意見,不過提出會聯系他學校,爭取早點把流程走完,把他的畢業去向定下來。 達成一致意見后,錢主任就回去了,隔天上班直接跟鄭廠長說了這件事,然后聯系程亮學校開始走流程。 對于程亮回機械廠當技術員這件事,王秋梅夫妻都非常支持。 機械廠不僅在工業區,把范圍擴大到整個臨江市,都是排得上名號的國營大廠,單位里一個一線崗位的臨時工名額都有上百人爭搶,更不用說是技術員這樣的崗位,盯著的人可不要太多。 六十年代初那會,能當上技術員的至少都得大專學歷,大運動開始后鬧得厲害,要求才降下來。 等有了工農兵大學生,崗位要求又提高不少,謝瀾就是要求提高后被招進來的。 只是七五年招的三個工農兵大學生都不行,廠里領導被搞怕了,后面再有技術員崗位空缺,都是通過全廠考試選人,標準更看重的是能力而非學歷。 但就是這樣,選出來的人學歷也不會太低,至少都是高中畢業。 而轉到技術員崗位后,高中學歷想往上升很難,不過有能力的廠里會推薦去上夜校,結業時通過考核拿到文憑,就有機會往上升,沒拿到文憑就不好說了。 總之,技術員崗位的學歷競爭是很激烈的,同時技術員的上升空間也大,現任廠長就是技術出身。 光是想想程亮畢業后能進機械廠當技術員,王秋梅夫妻都覺得他這大專沒白讀。 但夫妻倆也有點擔心,畢竟機械廠有過把技術員調到一線當工人,且至今沒能調回去的先例,萬一程亮專業學得不夠扎實,進廠后也被調到一線可怎么好??! 所以錢主任走后,王秋梅和程樹偉輪番旁敲側擊,問程亮之前說他專業前幾不是吹牛吧?進機械廠后應該不會被調到一線上班吧?就算真調到了一線應該也能考回去吧? 最終在保證自己沒吹牛,不確定會不會被調到一線,但能保證自己可以考回來,才松了口氣。 程亮:“……”就很無奈。 雖然松了口氣,但王秋梅夫妻討論過后,決定還是先不要聲張這件事。 一是怕廠里有其他人盯著這個崗位,背后耍手段,二也是擔心牛皮吹太大,程亮進機械廠后沒他們想的那么厲害,太打臉。 …… 程亮工作定下來后不久就是中秋節,跟往年一樣,程蔓和陸平洲是在程家過的節。不同的地方在于往年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今年則是一家三口。 多了個小丫頭,兩人出行就不方便騎自行車了,好在公交也很方便,門口就能坐,下車點在機械廠職工院的路口,走進去不到一百米。 中秋節是團圓節,整個城市除了服務型單位,基本都放了假。 機械廠職工院里比平時熱鬧很多,從大門到二十七號院這一路,有小孩在跳皮筋、跳房子、滾鐵圈,反正什么游戲都有人玩。 十來歲的孩子則大多圍在一起看小人書,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則在打羽毛球,至于那些四五十歲上年紀的就懶得動彈了,不是坐著聊天,就是圍坐著打牌下棋。 但大家都不算特別專注,甭管誰從旁邊經過都會抬頭瞄一眼,關系好的呢就打個招呼,差點的就不搭理。 程蔓在大院里人緣還行,跟她打招呼的人不少,尤其是在看到她懷里抱著閨女后,好奇心重的奶奶阿姨都走了過來,看她閨女長什么樣。 其實這不是程蔓第一次帶孩子回機械廠,但小孩子一歲前長得很快,說一個月一變一點都不夸張。 而程蔓上次回來是端午節的事,幾個月過去,小姑娘變化肯定大,所以圍過來的奶奶阿姨們對她的好奇一點都沒變少。 得虧程程不認生,被這么多陌生的人圍著也一點都不緊張,別人逗她還咯咯笑。 程程剛出生的時候,王秋梅說她的眼睛像爸爸。 這話不算錯,但也不完全對,程程的眼睛確實和陸平洲一樣是比較長的,不過陸平洲的上下眼皮距離要窄一些,視覺上更像丹鳳眼,看起來比較威嚴有氣勢。 程程的上下眼皮距離則要寬一點,眼睛看起來更圓一些,也更像桃花眼。 桃花眼通常是溫柔多情的代表,但程程還是個孩子,眼里看不出這些,只能看到小孩子特有的童真。 不過她盯著人看的時候,眼神確實會顯得格外專注,讓人不自覺被她吸引。而當她咯咯笑起來,眼睛又是亮亮的,仿佛什么樣的堅冰都能被融化。 看到小姑娘臉上的笑容,圍過來的奶奶阿姨差點都舍不得讓開,直到程樹偉溜達出來準備看人下棋碰到他們,說王秋梅一大早就開始念叨了,才把一家三口從包圍圈中拉出來。 進到二十七號院,圍過來的也不止王秋梅,另外幾戶都有人過來看孩子。 程樹偉擠不進去,只好跟女婿寒暄,問他最近工作忙不忙,國慶什么時候放假。 陸平洲一一回答,然后將帶來的東西放到飯桌上,對程樹偉說:“這盒月餅是我們部隊發的,水果是我們來之前去水果店挑的,白酒是我和蔓蔓前段時間在僑匯商店買的?!?/br> 前兩樣都不算稀奇,程蔓和陸平洲都不是特別愛吃月餅的人,中秋節基本不會自己買月餅,年年帶來的都是部隊發的。 王秋梅夫妻都不講究這個,不會覺得閨女女婿拿單位發的月餅來送節,是慢待他們。 一來程蔓和陸平洲每年都沒少給他們買東西,就算是中秋節,也不會光提月餅過年,水果總是少不了的;二來嘛部隊發的月餅,一般人還吃不上呢,王秋梅夫妻每年沒少在大院里炫耀這事。 水果就更不用說了,兩人每次上門都會帶的東西,讓程樹偉驚訝的是那瓶白酒。 僑匯商店是什么地方,哪怕程樹偉以前不知道,在得知程蔓買冰箱的由來后也該清楚了,那可是只能用外匯券買東西的地方。 于是聽到陸平洲的話后,程樹偉邊嘀咕「什么白酒要去僑匯商店買」,邊伸手把遮擋住白酒的月餅盒和水果拿開,低頭仔細看過去。 這一看,程樹偉就瞪圓了眼睛:“茅臺!” 作為國酒,茅臺的知名度自然不會低,甭管喝不喝酒,一般成年人基本都聽過它的名字。 程樹偉這一嗓子喊出來,院子里圍著孩子看的人都朝客廳看了過來,王秋梅還大聲問了句:“什么茅臺?” 因為太過激動,程樹偉抱著瓶裝的茅臺就出去了,臉上笑容是平時少見的燦爛:“蔓蔓和平洲帶來的白酒是茅臺!從僑匯商店買回來的!” “嚯!” 除了程蔓,其他人都一臉震驚,王秋梅更是忘記了外孫女,大步走到了丈夫面前,伸手就要接過酒瓶仔細端詳。 但程樹偉沒舍得把茅臺給她,甚至往旁邊讓了讓:“你別把酒給摔了?!?/br> 王秋梅眉毛一豎:“你當我是你?!趕緊給我看看!” 雖然舍不得酒,但程樹偉怕了一輩子媳婦,不敢不聽話,小心翼翼地把茅臺從懷里送出來。 茅臺酒是用白瓷瓶裝著的,瓶身主題紅色的商標上印有五星標志,和「中外馳名」等字樣,其中貴省茅臺酒幾個字最大。 王秋梅將茅臺瓶身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翻來覆去看了個遍,才想起來問:“這真是茅臺?” “蔓蔓和平洲拿過來的,還能騙咱們?” 程樹偉說著沖王秋梅伸手,想渾水摸魚把酒接過去,可王秋梅多了解他啊,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打著什么主意。 沒等他手碰到酒瓶,王秋梅的眼刀就飛了過來。 程樹偉悻悻道:“你都摸這么久了,是不是該給我也摸摸?!?/br> 其他人也紛紛圍過來,她們倒不好意思從王秋梅手里搶酒瓶,只伸手碰一碰,然后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我聽說茅臺是最好的酒,這一瓶不便宜吧?” “肯定不便宜啊,稍微好點的白酒都要兩三塊一瓶,這一瓶,至少得七八塊吧?!?/br> “這瓶酒看著也不大啊,要七八塊?” “酒的價格又不看瓶子大小,要看品牌的,不信你問蔓蔓,這瓶酒肯定不便宜?!?/br> 幾人說著轉過頭,叫了聲「蔓蔓」,又問這酒多少錢一瓶。 程蔓把酒帶過來就是為了給她爸媽顯擺的,自然不會故意往便宜了說,笑道:“這瓶是飛天,茅臺中最貴的一款,一瓶十二塊?!?/br> “多少?” 這話是王秋梅問的,要不是手里拿著酒瓶,她差點就要伸手去掏耳朵,怕是耳朵堵住聽岔了。 程蔓重復道:“十二塊一瓶?!?/br> 確定自己沒聽錯,王秋梅趕忙把酒瓶往懷里一抱,可不敢再給人摸了,咳嗽一聲說道:“我先把酒放回去,待會再聊啊?!?/br> 說完王秋梅趕忙轉身往屋里去,留下院里其他人望著她的背影嘆氣。 十二塊一瓶的酒啊,她們都沒摸幾下呢。 程樹偉見媳婦轉身回了家,也連忙跟上,進到主臥,就看到王秋梅在衣柜和書桌之間來來回回,納悶問道:“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