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外室上位記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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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此處,齊老太太已是完全忘卻了如清一事,她氣得胸膛上下不斷地起伏,既是因婉竹提起了太后壽禮一事,也是為了掩蓋這其中的隱秘。 婉竹重又彎下了脊骨,向齊老太太俯首稱臣后緊繃著的心弦終于松了下來,她悄無聲息地舒出了一口氣,不知慶幸了多少回,齊老太太果真如她預料的那般在意齊國公府的名聲。 她這個光腳的自然不會怕她們這些穿鞋的貴人,若是她當真護不住如清,便會不管不顧地把壽禮一事傳到外頭去,總要狠狠地咬下貴人的一塊血rou才是。 婉竹起了玉石俱焚的念頭,齊老太太也果真不愿意再追究下去,三言兩語間就把婉竹罰去了佛堂。 她也樂得自在,向齊老太太告辭后便離開了朱鎏堂,堂堂正正地走去佛堂領罰。 而朱鎏堂內的齊老太太與杜丹蘿也詭異地沉默了下來,杜丹蘿是心虛又不忿,不明白齊老太太為何這么輕易地放過了婉竹。 齊老太太也懊惱不已,她是這齊國公府內說一不二的大家長,擁護長房正妻地位的舉措沒有半點錯處,可偏偏杜丹蘿立身不正,做出來的事連她也瞧不上。 單說那太后壽禮一事,若不是她死命壓下不提,還不知他們齊國公府要遭什么劫。 她瞧不上婉竹,更瞧不上心氣狹隘的杜丹蘿,只是迫于她高貴的出身才不得已幫扶她幾把罷了。 “這事祖母只能幫到你這里?!饼R老太太的面容里顯出幾分疲憊來,她端起桌案上的茶盞,飲下一口后便朝著杜丹蘿擺了擺手。 杜丹蘿卻是因齊老太太冷漠的態度而心生不虞,她勉力壓抑著心頭的苦澀,對齊老太太說:“祖母當真以為那百壽圖是孫媳做的手腳嗎?” 她眨著水凌凌的美眸,分明是不愿意承認此事。 齊老太太也早已料到她會咬死不認,當即便冷笑一聲道:“丹蘿,祖母這一輩子吃的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也不單單是比你多,你和你娘加起來的心眼也不夠祖母使得,別以為這府里都是些蠢人。你想怎么整治妾室靠的是你自己的手段,可若是再有百壽圖這樣的事,不必衡玉來提和離,我有的是法子讓你有苦說不出?!?/br> 譬如說她莫名其妙的“病逝”,而后再從遼恩公府的族親里挑個好生養的女孩兒進門,兩家之間的婚事也不會有半點改變。 齊老太太打從心眼里不喜歡婉竹的做派,可尚且能體諒她一心愛女。杜丹蘿起的是什么心思她沒有深究,只朝著陷在怔愣里的她說:“回去吧,若是你當真想把如清養在松柏院里,就往別處使力吧?!?/br> 言外之意是齊老太太不愿意再為杜丹蘿出頭。 杜丹蘿縱然滿心滿腹的話想說,可瞧著齊老太太如此決絕的神色,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等杜丹蘿悻悻離去后,紫雨正巧進屋給齊老太太送了一碟廚上新蒸出來的糕點,一見齊老太太面色郁郁寡歡,便道:“怎么老太太瞧著一點也不高興?!?/br> 齊老太太哪里是不高興,分明是惱怒不已。只是她人老了,便是發起怒來也不會像年輕的時候那般沒有分寸,即便此刻她怨著婉竹的不服管教,惱著杜丹蘿的手段拙劣,也只是自己生了會兒悶氣罷了。 “我本是想著衡玉起了和杜氏和離的心思。若是如清養在了松柏院,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興許也能緩和一二,可誰曾想婉姨娘卻生了副剛烈的性子,死也不肯把如清交出去?!饼R老太太道。 朱紫只知在一側安靜地聆聽著,時不時地給齊老太太捶捶肩,而后才道:“婉姨娘畢竟是清姐兒的親娘,只有為了清姐兒好的份兒?!?/br> 話音一落,齊老太太卻是倏地一笑,話音里辨不出喜怒來,“她和月姨娘還是不一樣的,若換了那個狐媚子,早就哭天搶地地把正兒招過來,扮柔弱、裝可憐,生怕咱們齊國公府安寧上一刻?!?/br> 朱紫適時地住了嘴,只小心翼翼地服侍著齊老太太,見她臉上露出了幾分疲容,才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先去歇一歇吧,也別管這些瑣事了?!?/br> * 齊衡玉回府的時候天已擦黑。 他從靜雙的嘴里知曉了朱鎏堂內的變故,當即便趕去了佛堂把里頭跪在蒲團上虔誠罰跪的婉竹抱了起來,也不管婆子們的阻攔聲,一徑走回了碧桐院。 彼時奶娘們正抱著如清在搖床里耍弄,聽得婉竹和齊衡玉歸來的聲響后,立時迎上前道:“世子爺和姨娘總算是回來了,小姐哭鬧了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才被奴婢們哄得止了淚?!?/br> 這可把婉竹心疼壞了,立時也顧不上自己酸脹的膝蓋,硬是從齊衡玉的懷抱里掙脫了出來,走到搖床前牢牢抱住了如清。 小小一團的女兒被婉竹緊緊摟進懷里,母女兩人動情相擁,雖沒有說出口半句話語,可周圍立著的丫鬟和婆子們卻也無聲無息地慨嘆了一番。 朱鎏堂內的消息已傳遍了整個齊國公府,誰人不知齊老太太起了要把如清小姐送到杜丹蘿膝下養著一事。 婉竹心如刀絞,聽奶娘們說女兒哭鬧不止后心口更是像被人重錘了幾拳一般脹痛不已。 她緩緩地抬起頭,竭力想忍住眸中的淚意,可望向齊衡玉憐惜不已的神色時,眼淚卻好似斷線的風箏一般落了下來。 差一點,她就失去了如清。 她還這般小、這般柔弱,怎么能卷進大人間的紛爭里,杜丹蘿手段毒辣,害死了鄧嬤嬤后還要傷害她的如清。 她怎么能忍? 婉竹瀲滟著淚花的眸子落到齊衡玉身上,只見她明眸紅腫的如爛桃兒一般,鼻頭染著可憐的紅暈,話音如凌厲的秋風般刮過她的喉嚨口,不消多言,便能讓齊衡玉心口顫痛的厲害。 她分明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卻好似什么話都說了,無端地便讓齊衡玉生出了蓬勃的歉疚之意。 “今日我去了康平王府,知曉了一件極為要緊的事?!饼R衡玉突兀地開口道。 此刻的婉竹并沒有閑情逸致地去聽齊衡玉公務上的瑣事,她終于失望地挪開了落在齊衡玉身上的視線,只緊緊地凝視著懷里的女兒。 齊衡玉咽了咽嗓子,揮揮手把伺候的丫鬟和婆子們都遣退了下來,等屋內再無閑雜人等后,才與婉竹說:“遼恩公犯了貪墨的蠢事,那賬簿被刑部尚書攥在了手底心,開口就要一萬兩銀子。即便是遼恩公府這樣的人家,一萬兩銀子也是拿捏了他們的命脈?!?/br> 婉竹仍是無言。 “我想,若我要與杜丹蘿和離,只怕這賬簿是唯一的機會?!饼R衡玉不是第一日起了這樣的心思,從去江南的那一刻起他便在等待時機,等待著能與遼恩公府斷了所有姻親的機會。 遼恩公前些年在江南采買布緞杭綢、御用器具,不知昧下了多少國庫里的私銀。 陛下早就疑心此事,這才會讓齊衡玉前去江南調查此事。 且齊衡玉心里也明白,陛下如此做法也有一石二鳥的用意在——朝中世家同氣連枝、報團取暖,他先頭懲治齊國公府,未曾不存著幾分敲打的意思。 可惜齊老太太也年老求穩,與宮里的貴人們的情誼也被耗的越來越少,遇上這樣的變故也不敢自斷一臂來求得新生。 只有齊衡玉明白陛下的用意,所以不遺余力地找尋著遼恩公府的罪證。 起先是為了不再受遼恩公府的挾制和拖累,后來卻是為了給自己的“妻女”一個無人能戕害她們的后宅。 這名存實亡的夫妻,他連一日都不想再與杜丹蘿做下去了。 齊衡玉的這一番話如潺潺溪泉一般澆灌著婉竹越來越干涸的心,今日在佛堂里跪著的兩個時辰里,她瞧著頂上慈眉善目的金身菩薩,卻是前所未有的不忿。 她想,人就是這樣貪得無厭。起先她只是想吃飽穿暖、有安身立命之所,可后來她卻想一步步往上爬,享著錦衣玉食、珠綾金釵,有了如清之后又想再往前爬,不讓女兒因庶女的名頭而吃虧。 可憑什么呢? 杜丹蘿憑什么可以高高在上的主宰著鄧嬤嬤的身死,又要以“正妻”的位份將如清從她身份奪走。 都是rou體凡胎的人,她除了高貴的出身以外還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憑什么要耀武揚威地彈壓著她。 她連才女的名聲都是偷來的,她明明比那些出身卑賤的人更無恥、更低賤、更腌臜不堪才是。 王侯將相亦有種乎? 她不可能永遠做屈居人下的妾室。 這一刻婉竹終于壓下了心里的委屈,拿出軟帕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淚花,以溫柔似水的語調對齊衡玉說:“妾身和如清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爺何必為了我們鋌而走險?!?/br> 話雖如此說出了口,可婉竹臉上的神色卻有著難以遮掩的落寞與哀傷。 齊衡玉本就懷著愧怍的心因婉竹自苦的話語愈發惆悵不安,立時便道:“我早就起了要與杜丹蘿和離的心思,只是因老太太阻攔才會不了了之??晌乙沧盍私饫咸男宰?,若是遼恩公府一倒臺,她會是對杜丹蘿最無情的人?!?/br> 邊說著,齊衡玉上前一步緊緊攥住了婉竹的柔荑,只道:“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我不想再讓如清受這樣的委屈,最遲秋收,遼恩公府的事一定會鬧出來,你再最后信我一次?!?/br>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 第66章 二更來啦 一石二鳥的毒計。 對于齊衡玉篤定且真摯的承諾, 婉竹卻只敢信上一半。 上一回她蠢笨的輕信還歷歷在目,如今重來一回,她不愿意讓自己再陷入到那等被動的局面。 與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齊衡玉身上, 不如靠著自己的本事撕下杜丹蘿的一層皮來。 這一夜, 婉竹沒有讓奶娘抱著如清安睡, 而是自個兒抱著女兒睡了一整夜, 因如清正是活潑愛動的時候,齊衡玉一夜里被她鬧醒了數十次,直至天明時才堪堪入睡。 晨起后,齊衡玉眼下暈著兩團青紫, 換上了一身朱紫色的對襟長衫后便離開了碧桐院。 他一走, 婉竹便也不必再扮演柔弱無依的菟絲花,只讓容碧揀了幾疊沒用過的早膳飯店送去給了唐嬤嬤,并道:“這兩日如清鬧得厲害,多虧嬤嬤悉心照料著?!?/br> 容碧把碗碟都遞給了蘆秀, 回身見婉竹正著一席煙粉色羅衫裙,外里罩著薄薄的一層小襖, 鬢發松松散散地挽在耳角,身子正巧籠在曜目的日光之下。 她一時看晃了眼,等湊到婉竹身前之后才覷見了她眉宇間凝著的憂愁, 當即便慨嘆一聲說道:“姨娘從朱鎏堂回來以后就一直悶悶不樂, 有什么心事能否說給奴婢聽一聽, 奴婢雖是個蠢笨的人, 卻也想為姨娘排憂解難?!?/br> 婉竹聽了容碧的這一番話, 才意識到她心里有多么的惴惴不安, 就好似她早已預料到。杜丹蘿不會就此收手, 她還會再想別的法子奪走如清一般。 “只要我一日是妾, 一日就只能被她死死的壓在身下嗎?”婉竹自言自語般問道。 這話容碧卻是答不上來,只能在一旁安慰著婉竹道:“如今沒有齊老太太強壓著姨娘把如清小姐送去松柏院,這事興許還有轉機,姨娘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大太太已經回府了,有她為您做主您還擔心什么?” 婉竹不會寄希望于齊衡玉,便更加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李氏身上。 正如朱嬤嬤所說的一般,把如清送去松柏院,對她的身份以及將來的親事而言,似乎是件好事。 朱嬤嬤這般認為,齊老太太也做此想,誰能確保李氏不會與她們兩個抱著同樣的想法? 她想要護住如清,就要自己想法子才是。 所以婉竹坐在梨花木團凳上思索了良久,眼瞧著天邊日頭爬上檐角,她也終于挪動了自己略顯僵硬的身軀,回身對容碧說:“在這內宅里面,最能殺人于無形的手段是什么?” 容碧瞧見了婉竹的一臉真摯,便也絞盡腦汁的思索了起來,好半晌才答道:“奴婢想,那些貴夫人貴小姐們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聲?!?/br> 婉竹贊許般地瞧了容碧一眼,一道毒計已經緩緩的晃上心頭,從三榮奶奶上門告訴她杜丹蘿才女名聲背后的隱秘開始,這道毒計就已有了雛形。 經了如清險些被搶走一事后,她便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 這兩日,杜丹蘿正與段嬤嬤商議著該如何從婉竹手里搶走如清。 段嬤嬤與杜丹蘿的情誼只維系在權謀算計之中,為了真正拉攏這位清河縣主的心,經驗老道的段嬤嬤便使了一道毒計。 “二太太利用了您一次,你也得讓他知曉自己的身份才是,這樣小門小戶的出身,竟敢把夫人寧當成筏子使,是該讓她與婉姨娘狗咬狗起來了?!倍螊邒呷绱苏f道。 杜丹蘿靜靜聽著段嬤嬤的話語,神色間很有幾分意興闌珊,可卻耐著性子說道:“嬤嬤有何高見?” 段嬤嬤冷哼一聲:“二太太說是中風,可奴婢去打聽后得知她不過是在屋里躲羞罷了。如今四小姐已然定下了與那薛公子的婚事,二房瞧著已是不中用了,若這個時候夫人給二太太遞了橄欖枝,她必會死死的抓住夫人您這一株救命稻草?!?/br> 這時杜丹蘿也忍不住蹙起了柳眉,道:“我雖惱她算計了我,可如今最為要緊的事還是要滅一滅婉姨娘的氣焰才是?!?/br> 她已是在委婉的告訴段嬤嬤,不必把心思花在二太太胡氏身上。 段嬤嬤卻是在心里嘆了口氣,只能好聲好氣的向杜丹蘿解釋道:“夫人您與世子爺的關系已然降到了冰點,為了不讓世子爺再有由頭厭惡您,我們需要二太太出面為我們做些陰私事?!?/br> “什么陰私事?”杜丹蘿問道。經過前幾次計劃的落空,她已是不想再算計婉竹的性命,如今只想把她生下來的女兒搶到自己身邊。 “世子爺對她正是情熱的時候,咱們要做的就是澆滅世子爺心里的這一團火?!倍螊邒叩捻永锖盟拼懔硕景汴幒灰?,她越說越興起,俯身在杜丹蘿耳語了起來。 * 齊容枝的婚事定得無比匆忙,從納吉、問禮到定下婚期不過兩個月的工夫。 齊容枝心里歡喜不已,胡氏卻是急白了半邊鬢發,求了齊老太太幾回皆沒有,她哭紅了雙眼也改變不了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