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鄉下后(重生)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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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文連忙擺手:“羅大哥太客氣了,我還是回去吧,已經到了休息的時辰?!?/br> 羅文眼睛轉了轉,林殊文一急,聲音微微哽著。 “我想回去?!?/br> 見此,羅文道:“行,我立刻送小先生?!?/br> * 翌日,林殊文不用再去杏花村授學,他在村里租了馬車,趕往當地縣城的府衙登記戶籍,拿到官府發放的文書后,又回八寶村,把文書交給村長過目,按人頭領到了自己的田地。 周圍幾個村的農民官田領的不多,每戶夠吃就行,因為上交的田稅太多了。 比起種官田,他們更愿意做佃戶跟大地主租地種樹,交的稅比較少,且種出來的東西地主會按品級收,每家每戶都不會白干活。 林殊文目前沒有余存的錢跟地主租地種東西,他領了田,地都荒著,要花費功夫把田先翻一翻才能種植農物。 林殊文當天清了草,腰桿都直不起來,胳膊扶著旁邊的樹干兩眼昏暗,不停喘氣。 從縣城駛進八寶村的馬車慢下速度,羅文遠遠瞧著,道:“主子,你看那片荒田里的人是不是小先生?” 話剛落,窗簾掀開一角,嚴融之目光越去,看見少年兩條白生生的小腿露在春冷的空氣里,人扶著顆樹搖搖欲墜的。 農民早起干活,不會在這個時辰出來。林殊文環望四周沒人,才自在了些。 羅文問:“主子,要下去瞧瞧么?” 嚴融之:“此刻不必?!?/br> 又吩咐:“把旁邊那塊田拿了,” 羅文:“???哦?!?/br> 一愣:“拿給誰?” 嚴融之:“我?!?/br> 羅文:“?!?/br> 作者有話要說: 想養一只怕生的貓只能一步步來哦。 第10章 天色暗得早,林殊文怕跟太多村民碰到,趕在傍晚前就回家了。 鄉野沿途的屋舍煙霧裊繞,家家戶戶升火做飯,女人和孩子們都在家等著忙完農活的男人們回來后一起吃。 林家舊屋,窗戶方向漏出些微光亮。 林殊文把曬了一天的柴抱進小廳壘好,燒水,橫起的木棍上放了碗,蒸個鴨蛋,再把包子熱一熱。 做完這些他已經有些脫力,坐在木板凳上呆呆地望著火光出神。 在荒田忙活不過兩個時辰就叫他的身子吃不消了,手腳疲累,從胳膊到腰都酸得抬不起來,兩條腿出現脹痛感。 所幸家里的活不用每日都做,干柴和水準備四五天的量,回來后燒鍋熱水,再把包子蒸軟就行。 他用木勺挖了點蒸好的鴨蛋,吃幾口,再嘗熱好后松軟膨脹的包子。 勉強吃完半碗蒸蛋,林殊文先把包子陷吃了,慢慢啃皮,最后把剩下的扣碗里用竹篾蓋著收好,打了熱水擦身,洗了手腳就搖搖晃晃地倒在床上。 體力透支的林殊文眼皮格外沉重,呼吸有些發緊,臉頰縮在棉麻被褥中,像只蜷起來的小貓睡了。 因惦記著給嚴爺念書的事,林殊文一覺并不安穩,睡前天色還亮,醒后夜色降臨不久,到處灰蒙蒙的。 正好這時候羅文駕著馬車來到門外,甫一出聲,林殊文晃了晃腦袋,走路又顛又飄地去給對方開門。 羅文看著黑漆漆的院子,連盞燈都沒點,遂問:“小先生那么早就歇下了?” 林殊文捂嘴打了個呵欠:“白日在田里做農活,回來就睡了會兒?!?/br> 他打起精神:“羅大哥,你等我收拾收拾?!?/br> 羅文:“好?!?/br> 說完貼心地把手上的提燈遞給林殊文:“小先生當心著點,別摔著了?!?/br> 林殊文抿唇,嘴角淺淺揚起:“多謝羅大哥?!?/br> 不好意思讓羅文久等,林殊文很快收拾好,還把提燈交還給對方。 半刻鐘后,林殊文到了嚴家大宅,和昨晚一樣,照常給主人家隨便念些詩文。 嚴融之剛出浴,身上散發出微潮微熱的氣息。 林殊文和對方坐得近了點,為了避嫌,悄悄把臉垂下,眼觀書籍,沒有胡亂地看些別的。 矮幾上除了茶水,還有些精致可口的小食,味道比較清甜。嚴融之不吃這些,羅文白日提了一嘴,這才叫后廚安排年輕人喜歡吃的口味。 少年側容低垂,眼睫分毫顯露,安安靜靜念書,很是清瘦。 嚴融之道:“若渴了餓了,桌上有些茶水點心,小先生不用拘謹?!?/br> 林殊文睫毛顫了顫,嘴巴里回知道,實際上偶爾喝杯茶解渴,吃的倒沒碰。 晚上羅文送他回去,照常請他吃宵夜,連吃食都提前打包好。 林殊文忙擺手,急得開口說話的速度都快了些。 “我不能收?!?/br> 少年一急模樣就可憐,好似受到欺負,羅文道:“好吧,那就不吃?!?/br> 當天夜里羅文送林殊文回家又返回嚴宅后,總覺得別扭,翌日找到他家主子,道:“小先生膽子小,昨夜我讓后廚打包好宵夜,給他裝幾份帶回,話還沒說一句呢,他看上去就要哭了?!?/br> 這些年在外闖蕩,羅文跟著主子風里來雨里走,哪接觸過這樣別說碰,光說一嘴就好像要碎掉的人啊。 嚴融之:“知道了?!?/br> 羅文揣測不出主子意思,既然主子沒發話,年輕人喜好的點心吃食,定還要每日備著的。 * 天蒙蒙亮,窗后幾扇芭蕉葉還沾著露水和春霧,農民都往山上、田里趕,忙著干活了。 林殊文隱隱聽到雞鳴,迷瞪瞪地睜開雙眼。 眸底蒙了層霧似的,他蜷在被褥間掙扎,撐著酸乏的胳膊爬起,腿沉得厲害,身子一晃,又倒回木板床上,眼皮慢慢落下。 林殊文因貪睡耽誤了農忙的時辰,他喝了些熬得過軟的粥后立刻匆忙往自己的田趕,繼續清除荒田。 鄉村人口比較稀疏,沒有城內那種車如流水的繁華。每家每戶按人頭分官田,田與田之間并非緊密挨著,間隔甚遠。 林殊文分到的這畝地若都重滿農物,糧食完全足夠他吃一年剩余。 八寶村這帶的地都不錯,土質好,田都不是薄田,把荒田的雜草清理得差不多,就能下種子種植。 林殊文抱起一捆雜草放到田邊攏好,眸光忽然從草垛抬起,落在前方步行而來的兩道身影上。 羅文驚道:“小先生,這兒都能碰上你???真巧!” 林殊文雙腳還踩在泥地里,卷起的衣擺露出兩條纖細白生生的小腿。 他放下衣擺,一樣吃驚:“嚴爺,羅大哥,你們怎么……” 羅文從懷里摸出一張紙,迎風展開,示意林殊文看。 是一張田契。 羅文道:“我家主子分到這塊地,過來看看?!?/br> 林殊文暗想:嚴爺名下擁有那么多地,又是生意人,還要分田么? 似乎看出他內心所想,羅文笑道:“我從小跟著主子從許多活兒做過來的,其中就有農活?!?/br> 林殊文更詫異了。 羅文沒有多說,見好就收。 相鄰的地多了道巡田的身影,林殊文觀察嚴爺狀態自然,仿佛與每一抔土每一株草木融合一體。 他自城里下鄉,諸多農活都做不適應,給荒田清草也是動一下歇一下的,完全比不上嚴爺的自然利落。 嚴融之回頭,瞥見探頭往此處張望的少年縮回脖子,淡淡牽了牽嘴角,像未發現似的,沒有點破。 申時剛過,林殊文就把雜草清得差不多,打算跟莫布家買些種子和菜苗。 他坐在地上,用田壟的水清洗手腳。 離開時還特意走到旁邊那塊田,望著那道高大的身軀:“嚴爺,我先回去了?!?/br> 嚴融之看著他:“路上當心?!?/br> 林殊文淺淺笑了下,點頭。 * 林殊文到莫布家找莫嬸買了些種子,他燒水沐浴,把早上剩的粥熱了熱,就著莫嬸剛才給的南瓜餅,吃完就睡了。 夜里忽然驚醒,跑到門外轉了圈,發現羅文竟然沒有來。 林殊文不知道嚴融之看他在田里忙了半天,晚上就不讓羅文接他上門念書了,想他歇著。 林殊文沒往那方面想,畢竟收錢辦事,嚴爺給他發了束脩的,哪能偷懶? 于是背上布包,望天色陰沉,拿把油紙傘挑起燈籠就往嚴宅的方向走了。 二刻鐘后,看守宅門的管家把林殊文迎進院子,羅文接到消息,驚訝:“小先生,你怎么還過來?” 林殊文道:“我想你可能有事,就自己走來?!?/br> 說完臉紅,明明自己收錢辦事,還要主人家每日派車登門接送,這算什么? 羅文領著林殊文走到最深處的寢屋,嚴融之看到林殊文來了也有點意外。 林殊文的聲音對他很有效果,他這兩晚陸續多睡了幾個時辰。 林殊文路上走二刻鐘就疲倦了,他強撐著打起精神,端正坐好:“嚴爺,可以開始了?!?/br> 和往時一樣,等嚴爺闔眼后林殊文就悄悄走出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