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鄉下后(重生)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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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修建的宅院比平常村戶的大上好幾倍,進門后還有回廊,分有小前院,中院,以及后院,房子建成樓,每樓至少都修了三層起。 一路上林殊文神色如常。 門前,婦人膚色偏白,墨綠色春衫夾著灰白的毛襖子,發別花釵,此為周氏。 周氏見請來的先生年紀雖小,模樣氣質卻與常人不同,心中暗忖教養甚好。 她笑道:“聽聞林先生是從城里回來的,城內林立眾多華美的高閣樓臺,我們周家與之相比,尚能勉強入眼?!?/br> 黛藍色春衣的少年立在杏花樹下微微發呆,須臾后,林殊文反應過來周氏正在與自己說客套話。 他合起唇抿了抿,認真道:“方才眼觀幾路,見山野如黛,水清似玉,城內閣樓雖多,卻無眼前鄉野秀麗曠然之美,宅院隱于花色下,不失為桃源仙鄉之境,不同的美何必比較?!?/br> 周氏笑不合嘴:“小林先生當真是念過書的,說的話和咱們村里人都不同?!?/br> 林殊文臉色微紅,不知作何回答。 周家能發展到今日,處事手段和普通人自然不一樣。 周氏已經看出林殊文性子靦腆,好在肚子里真有些墨水,性子柔和內斂,不像那位馮先生仗著自己是村里少有的讀書人從而心氣高傲,遂把自己的一雙兒女招出來。 周氏把兒女攬在身前:“這位是給你們找來的林先生,與先生問好?!?/br> 兩個孩子不過六七歲,乖乖向林殊文道“先生好”,性子瞧起來都有幾分害羞,林殊文忽然就沒那么緊張了。 他詢問孩子們平日學的書籍,打聽原來那位先生的授學方式,慢慢摸清了大概。 孩子接觸的學識很少,帶他們并不難,先從簡易通讀的《三字經》教起。 專門供孩子念書的學房陳設簡雅,周氏隔著門簾觀察林殊文和自家孩子互動,默默點頭。 林殊文先嘗試授學半個時辰,孩子聽話,過程還算順利。 于是周氏與他定好每旬來七日,每日從辰時教到巳時,午時前就能回去。 至于束脩,每個月算五百文錢,因為他每日教書的時辰比較短,且沒有考取過任何功名,周家招用他做先生就不用花更多束脩。 林廣良過去給林殊文招過城內的秀才做先生,每日學三個時辰,束脩按月算至少有四貫起。 林殊文在心里稍作比對,并未覺得自己受了不公或委屈,他授學時間少,且沒有功名在身,怎么能與秀才相比呢? 林殊文動身過來比較晚,此刻輕煙裊然,到了家家戶戶準備晚飯的時候。 他起身與周氏告辭,不便再留,對方邀他留下用飯,說是晚點派馬車送他回八寶村。 林殊文婉然回絕。 周氏嘆息:“那就不留小林先生了?!?/br> 又道:“今兒后院收了不少雞蛋,先生帶些回去可好?” 林殊文買過鴨蛋,且知道雞蛋比鴨蛋值錢。 周氏盛情開口,她見家里男人回來了,拉來與林殊文說話。 周家男人面向過于板正,濃眉眼厲,看上去頗為兇悍。 林殊文有點怕,不敢再言,收了周家裝好的一小籃子雞蛋,掛在胳膊往八寶村的方向走。 南邊山多,出了門就很難分辨方向,林殊文半瞇眸子,天色陰,無法憑著落日找到東南西北,就向村民問路。 村民為他指路,又問:“后生你從哪個村過來的???長得好俊俏,婚配了嗎?” 林殊文含蓄的彎起眸子:“家住八寶村,尚未婚配?!?/br> 村民還要再問,山谷襲來驟風,飛沙走石,遂道:“要下雨咯,后生你快回家,耽擱時辰要淋濕啦?!?/br> 林殊文小聲告辭,挎著一籃雞蛋步履匆忙。 步行至半途就下起了雨,春時晝短夜長,一旦下雨,周圍暗得愈發快。 林殊文加大步伐,從杏花村趕回八寶村約莫半時辰腳程的功夫, 回到舊屋四周黑漆漆的,林殊文用火折子點了蠟燭,燒火煮稀飯,在米上放了兩個雞蛋窩著,米熬得軟爛,雞蛋自然也熟了。 兩個雞蛋夜里吃一個,剩下一個留到明日。 * 林殊文來到杏花村已有月余,每日一早按時步行至杏花村周家,他準備教完上旬,等休沐了就去縣城的府衙登記,再回來領一塊官田。 待月末束脩發放,花錢請師傅把老屋子的房頂做些修繕。 被褥也要買一張,下雨的春夜很是潮冷,林殊文裹著三件外衣都捂不暖身子,只能依靠柴火取暖。 一日授學結束,午時起天色陰隆低沉,磅礴雨勢砸得屋檐徹響,起了霧后四處看不分明,宛若黑夜。 這場雨阻斷了林殊文返回八寶村的路,在周家靜候一個時辰,雨還下著。 林殊文怕再晚些就耽擱了時辰,一咬牙,撐開傘就從周家門檐小跑離開,鞋底一下子就濕了。 弱下的雨勢在半途突然轉盛,林殊文觀望四周灰暗的山野,哆嗦著半濕的身子,氣息不穩,堅持再跑一會兒就能過橋。 豈料歸途多變,河面水漲得極高,漫過橋道,根本看不清橋原有的樣子。 水勢湍急,整條橋都被淹沒了,此刻若冒然上前,無異于斷送性命。 林殊文抹開從傘下滲入的水珠,拐了道,欲尋其他地方避雨。 馬聲嘶鳴,他疑惑地沿聲而行,眸子驀然睜大,竟看見一支商隊。 這支商隊的旗幟標識林殊文看不真切,在浩大雨勢中竟架起好幾頂帳篷,每頂帳篷足有一間屋子那么大。 護衛瞧見有人闖進商隊圈圍的地盤,揚聲一喝,問:“來者何人?!?/br> 林殊文斷斷續續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他渾身濕冷,開口回話嘴唇都抖不開了。 再這樣下去估計會受了寒凍死,林殊文不得不向護衛求助:“大、大哥,我能不能、借、借你們的地方避避雨,太、太冷……冷了……” 護衛舉著燈打量,見少年瘦弱狼狽,只道:“你等等,我去問問我家主子?!?/br> 林殊文緊緊抿嘴,不讓寒氣入喉,輕輕點頭。 護衛走很快就回來,看著林殊文,道:“進來?!?/br> 林殊文:“多謝?!?/br> 周圍幾頂帳篷都坐滿了人,雨勢浩大,一群人在帳內搭著桌吃飯飲茶,林殊文瞧見人多,心口驀然一緊,貼在角落,恨不得擠進縫隙里。 領他進來的護衛咧嘴一笑:“小子怕羞???” 林殊文扭頭,濕發貼在兩鬢,露出雪白的臉頰,狼狽羸弱。 山野四周早就暗了,帳內點起好幾盞燈。 護衛借著光看清林殊文的模樣,紛紛噤聲。 有人清了清嗓子:“你、你是哥兒?” 難怪會那么怕生害羞。 七八名護衛端直身姿,領他來的那位道:“前邊還有間小帳,你過去歇著。不過小帳后邊是咱家主子的帳篷,切勿發出太大動靜?!?/br> 林殊文:“不必……” 護衛起身:“快別磨蹭,跟我來?!?/br> 林殊文去了那頂小帳篷,帳內放著張桌椅,他身上的衣物濕,一直站著沒坐下。 有道雷光閃電貫下,林殊文顧不上太多,立刻坐在椅子上把臉埋進膝蓋,環起的胳膊哆嗦。 林殊文自小就怕打雷閃電,此刻又冷又驚,驚懼之下不得不抖聲念叨什么,企圖轉移心力。 念的正是清凈經。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 起初少年音色磕磕絆絆,而后慢慢恢復平穩。 不知過去多久,雨聲弱小,林殊文不敢繼續停留,拿了一盞護衛送給他的燈,在灰暗的夜色里邁起濕/漉漉的腿離開, 護衛看他走了,一打手勢,讓周圍的人收拾東西。 他走到最大的那頂帳篷外,叫:“主子,雨勢漸弱,東西收拾好可以繼續上路,前邊就是八寶村?!?/br> 護衛等了等,納悶,正欲開口,卻聽他們主子略微倦意低沉的嗓音響起。 “誰在外面說話?!?/br> 護衛:“???” 又連忙開口:“莫非是方才借地避雨的少年?” 帳內,商隊主人一襲玄色暗紋長衫,單手支著下頜,瞳色淺褐,微微不解。 他素來不喜雨夜,太擾人,可方才短暫的夢境讓他久違的走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明天收留淋雨小貓到車上一起坐! 第7章 雨勢漸小,瀝瀝地打著帳篷。 羅文見自家主子紋絲不動,神情不像有怒氣,遂問:“主子,發生何事?” 嚴融之:“是位少年?叫什么名字?!?/br> 羅文驚訝,揣摩主子話里所指,連忙解釋:“我瞧他是個哥兒,怕他不自在就沒問?!?/br> 又補充道:“若主子想知道,咱們即刻出發,應該能在路上遇到對方,他自稱住在八寶村,和咱們恰好同一條道?!?/br> 何況途徑八寶村的唯一一座橋,已被河岸漲起的水淹沒,少年腳程再快,怎么都過不了橋,勢必需要等待。 羅文納悶,看著主子欲言又止。 他自小追隨主子跟著商隊走南闖北,十幾年下來,想給主子說門親事的人不在少數,但主子從不正眼相看。 途中,見過的異族美人熱辣風情,愿意追隨主子的也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