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被迫遣回鄉下后(重生)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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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林殊文背后的目光多為探究和好奇,所幸對他并無惡意。 他心緒低落,雖沒有上一世得知此事后渾渾噩噩的,這會兒依然好不到哪里。 林殊文來到長輩的院子,踟躕幾番,守門的人見他,此刻不喊公子了,而是直接開口問:“找老爺夫人?需要等上少刻?!?/br> 林殊文垂眸,輕合的唇一抿:“嗯……” 二刻鐘后,林廣良和謝許菇回到院子,就在院門外和林殊文對視。 兩人把他們真正的孩子接了回來,已住幾日,一早,上門定制衣物的裁縫登門,林廣良和謝許菇就親自帶孩子定做衣物。 他們對林殊文的情緒比較復雜,近些日子避之不見,還沒想好怎么處理這個沒有血緣的孩子。 養了林殊文十余年,林廣良和謝許菇對他從無虧待,本想著可以繼續把他當成養子留在身邊。 然而地主家真假公子的消息越傳越多,成了眾人茶余飯后的閑談。 譬如列舉林殊文多少處和林廣良謝許菇不像的地方,說得多了,兩人內心不可避免地生出隔閡。 他們的親生兒子,對林殊文明面上表示不介懷,但幾日相處,言辭和神情無不表示對林殊文仍占在林家的介意。 為此,林廣良和謝許菇萌生了其他想法。 他們打算把林殊文送走,養子雖然省心,終歸不是親生的。 林殊文望著長輩神色,內心已經知曉。 和上一世的情況相同,兩人與他主動談話,當時的自己昏沉迷茫,還沒回過神就被送走了。 謝許菇推了下林廣良:“老爺?!?/br> 林廣良道:“孩子啊,我們有事與你商量?!?/br> 說著商量,話中意思明了,就是要把林殊文哪里來的送回哪里,他們對他絕非全然沒有情義,走前會給他準備一些東西,讓他回到鄉下后過得舒服點。 這么看,其實算仁至義盡了。 林殊文安靜溫吞,一貫不與人爭論。 聽完,不及常人巴掌大的臉垂得更低,如他們意料的那樣,輕聲答應了。 被送走當日,林殊文給林廣良和謝許菇行孝禮,感謝兩人過去對他的養育恩情。 他什么都沒主動拿走,林家要給他什么更不曾細看。 林殊文整夜沒睡,坐上馬車啟程不久,才后知后覺地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車過鬧市,駛入出豐陽縣的最后一段長街。 不遠處有人喚林殊文的名字,他側過右身昏昏沉沉地靠著車板,左耳聾了,聽不清動靜,還是車夫驅車停下,告訴他有人找。 林殊文撩開布簾,與策馬疾來的人對視。 一眨,盛在眸中的水霧漸漸散開少許,露出清明,和來人相望無言。 來人一身墨藍錦衣,銀冠高束。 對方喚他:“殊文?!?/br> 這是林殊文名義上將要訂親的未婚夫。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賣萌求收藏~ 講的就是個比較陰郁內向社恐的落魄小公子回到鄉下,重新學會愛自己的田園生活,受左耳聾,身子弱,哥兒設定,攻寵受追受 ,年上~ 第2章 豐陽縣洛家,做的是布匹生意。 洛星懷和林殊文自幼相識,一個性子好動開朗,一個內斂安靜,但出奇的玩得來。 過去洛星懷有事沒事就帶林殊文出門玩,或找家不錯的酒樓吃吃喝喝,十次有八次林殊文都會拒絕,他不愛出門,更不愿意見到外人。 洛星懷時常說林殊文悶在家中太久,比閨閣待嫁的姑娘都要害羞,話雖如此,連遭拒絕仍從未打擊過他的積極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總惦記拉上林殊文一起享受。 酈國有男風,亦有男子找個哥兒婚嫁的,只是男夫大多不上臺面。 有些家底的男人不光娶正妻、納妾,還會在外養些小哥兒,不帶進門,是以男夫的身份在酈朝漸漸的默認成不太光彩。 林廣良見林殊文年紀到了,專門找經驗厚道的人登門私下教過,還讓畫師將房/事之畫送上門,置于他枕邊叫他觀看學習。 林殊文捧著那些畫才翻一頁就臉色漲紅,滿身激出密汗,之后把書藏嚴實,再沒看過。 長輩問起,他就垂下貓兒般漂亮的眼睛,安安靜靜地搖頭,對這種問題不答話。 林殊文寧愿抱著書或者拿把刻刀悶在房內雕木頭,素日里除了偶爾和洛星懷來往,少有和同齡男女接觸。 日子一久,某日林廣良和岳家老爺從飯桌上回來,就替林殊文把親事定下。 林殊文性子純善乖靜,實則自己拿不出主意。 上一世過去種種,他就像一葉水上小舟,水怎么推自己就怎么流,長輩定的婚事,還來不及開口發言,就靜靜的,沉默的,將事情認了。 原本兩家計劃等林殊文十八歲,也就是三個月后和洛星懷定親,年底再結親。 不想今年才開春不久,就鬧出真假公子的事情。 丑聞傳得沸沸揚揚,真正的林家公子又對林殊文心懷芥蒂,閑話說得多,林廣良和謝許菇內心也有幾分膈應,所以林殊文已經不能繼續留在豐陽縣了。 洛星懷聽聞此消息,前幾日就想來找林殊文。 但家中和林家已經說好此事,兄長和阿父都不允許他來找林殊文,這次還是讓下人探聽到口風,在林殊文被遣走之前攀后院的墻角跑出來的。 一向意氣飛揚的洛家少爺神情閃過幾分無措。 “殊文別怕,我喜歡你,不管你是不是林家的公子,和你的親事我不會反悔的?!?/br> 林殊文緩慢眨了下眼。 怕他不相信,洛星懷往胸前一拍,道:“眼下家中不允我私下和你見面,但我舍不得。我們要定下的婚約定不會取消,過些日子說服兄長和阿父后,我就去找你,殊文,你等我?!?/br> 此刻的對談與記憶中模糊的畫面逐漸重疊。 上一世林殊文被遣回鄉下時洛星懷同樣對他說過這番話,也是在這條青柳搖曳的街上。 春色靜好,下過一場雨,豐陽縣的空氣里馥郁花香浮動,裹挾濕潤的雨水氣息。 林殊文露出小半張白凈的臉蛋,漆黑的眼瞳微光閃爍。他安靜望著騎在駿馬上的洛星懷,沒說什么。 他知道洛星懷不會來找自己了,并且不久后還會有另外一門親事。 上一世林殊文回來找過洛星懷,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坐上村里的馬車出來了,剛進縣城,就聽說洛家二公子即將舉辦婚事的消息,隨后黯然離開。 他淺淺一笑,雙頰邊陷落兩個不太明顯的梨渦。 洛星懷略微失神,又叫一句:“殊文?!?/br> 等不到回應,這讓他有點不安。 林殊文聲音很輕,含幾分干?。骸靶菓?,你快回去吧?!?/br> 臉朝上仰了仰,又道:“快要下雨了,莫要淋生病?!?/br> 至于方才對方的承諾,他并未應答。 約莫一個時辰后,當真下了雨。 春雨如油,載著林殊文的馬車已經駛出豐陽縣,在渺渺雨霧及黛色山野中前行。 林殊文的本家聽聞是八寶村一戶姓林的農家,之所以會有真假公子錯換一事,皆因被調了包。 當年林氏以木匠手藝到縣城謀生,進了地主家做長工。 他的妻子跟著來到豐陽縣,與地主夫人恰好同一時期懷有身孕,后來不知發生什么,暗中把孩子調換過來。 八寶村的林氏夫婦早在數年前的水災中蒙難,那位真正的林家公子少年時就跟著村里的大人常常去一些比較有錢的人家里做短工。 前不久被人認出,說長得像豐陽縣的林地主,那戶人家正好與林廣良有些交集,他們越想越可疑,就把消息帶到林廣良耳邊。 林殊文想著事情的前因后果,腦子愈發昏沉。 大抵上輩子死過一次,此刻沒有上輩子被遣返后的悲傷,心緒還算平穩,就是整個人使不上勁,體內的那股勁跟散了似的。 他的身子自幼就不好,先天耳聾,總生病,格外文靜,和林家的地主夫妻沒有幾分相似之處。 這幾年隨著他模樣漸漸長開,私下傳出的閑話愈發多,林殊文兩耳不聞窗外事,閑話對他沒影響。 偶爾得知兩位長輩聽到那些話,更不曾撒氣,只要他們喚自己一聲孩子,喚他文文,林殊文就會乖乖回應兩人。除了身子弱,性子靜,他沒做過任何出格的讓人cao心的事情來。 只是被調換的人生終究會回到正軌,林殊文如今想起自己占去那位林家公子十幾年的生活,又想到兩位長輩不曾虧待過自己,心下涌起幾分羞愧。 想了許久,他覺得乏累難忍,側身趴在靠墊上漸漸沉睡。 春雨一陣連一陣,綿密無聲,山周寂靜。 途中,林殊文生了病,車夫叫他幾聲都懵懵懂懂地聽不太清楚。 聽覺模糊,神智陷入昏迷。 道途沒有看病的條件,再難受只能自己抗著。 直到在馬夫把車停在一座古剎修整,寺觀的老師父常年備些藥草,替林殊文診過脈,告知他是受了風寒,且心力勞損才生病,喝幾副藥再慢慢調理就可恢復。 林殊文臉色素白,看起來脆弱又漂亮,漆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半垂,輕聲又有禮地和老師父道謝。 他安靜思忖一瞬,轉身摸了把林家給他收拾的藍布包裹,緩慢將其打開。 包裹內裝了幾身衣物,一些干糧和水,還有小半袋銀子。 林殊文對錢沒什么概念,過去他很少花錢,家里置辦什么就用什么。 他從書上知道尋常人家一年用個二三兩銀子度日足夠。 在林家,他的用錢從來沒有短缺過,離開后定不如以往過得好了,然而林家給他的小半袋銀子,若像普通人家那樣過的話,應該可以用兩三年。 林殊文從錢袋取出一枚銀子,遞給老師父。 他神情靦腆,雙眸澄澈真摯地望著對方:“這錢是我給寺觀添的香火錢,請大師收下?!?/br> 少年人的情緒藏不住,為了感謝寺觀師父替他看診,捐點香火錢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