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敵國暴君寵幸了 第28節
韓桃聞言也跟著起身,皺起眉頭來,他只覺得近日趙琨越發古怪,不僅派人盯他,還要干涉他的行程。 韓桃一直只當自己與趙琨親近是在投桃報李,而當他逐漸在朝堂站穩腳跟之后,需要趙琨的地方也越來越少。他其實有心結束與趙琨這樣的關系,心中卻不知為何又有幾分不舍,只當自己是習以為常,又或者是趙琨太好,叫他有了依賴之心。 趙琨很明顯地察覺到了韓桃對自己的冷淡,而韓桃卻沒有發現趙琨的不悅與猜忌。 “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韓桃最終低下頭,輕輕說,“下次你若再叫人盯著我,我就不與你在一處了?!?/br> “好啊,韓桃,”趙琨怒極反笑,“你如今成了御史大人,當真是不一般了?!?/br> 夜色漸晚,他想要轉身往外走的時候,被趙琨一個猛撲壓在了書桌上,連著書冊都被撞得往下掉,趙琨不顧他的掙扎,一把扒下他的官袍,仔細凝視他如玉脂般的肩頭。 “趙琨,你做什么!” “你不是說,除了云雨之事,其他都可與我做嗎?”趙琨低下頭來,吻上他的肩頭上,進而狠狠地留下一個牙印,“那這也是在與我能做的范圍之內吧?!?/br> 他痛得仰起頭來?!摆w琨——” 趙琨又一把扯起他的官袍,拽下他的褲子,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擰了一把。 “下次若你再在東宮里頭更衣,就叫韓武禮好好看看你身上的痕跡,都是誰留的?!?/br> · 趙琨最終惱怒地離開了韓桃的府邸,氣得翻墻走時都差點摔下來,只留下韓桃捂著袍子,衣衫不整地靠在書桌邊。他垂下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嬤嬤,他是生氣了嗎?” 李嬤嬤提著燈籠走過來,在窗外大聲問殿下在說什么。 “沒什么?!表n桃捂緊官袍的衣帶,露出的肩頭還帶著人的一口牙印,不是很想嬤嬤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這個趙琨只會欺負李嬤嬤聽不清,故意捏弄得他出聲喊叫,惡劣至極。 他又緩緩支起身來,望向窗縫間露出的半輪明月,微微偏頭沉思間,修長的脖頸上沾著一點紅痕。 趙琨,是想同他做那種事了嗎? 第36章 你吃醋了 一直到中秋的時候,趙琨都沒有再來找過韓桃。 而韓武禮似乎也嗅到了他們倆之間不對勁的氣息,開始在政事上對韓桃下手。 其實韓武禮的帝王之術學得還算不錯,他看出韓桃在政事上根基淺薄,如果沒有趙琨的扶持很難立足。朝堂上的勾心斗角韓桃還沒有真正見識過,他如果能趁此機會將韓桃一舉扳倒,日后也省卻許多功夫。 于是幾日之后,便鬧出了一樁詩案。 新科探花在花船上提筆寫下贈妓的長詩,忽而被指責是在攻訐太子,御史臺的人尚未來得及反應,翰林院處忽而又爆出科舉舞弊的事情來。 老皇帝震怒,下令大理寺協同刑部徹查,這一查,便順藤摸瓜發現那位新科探花在前不久還頻頻出入韓桃府邸,當初的科舉雖由幾位老夫子與朝堂清流主考官,卻是由六、七兩位皇子從旁輔助。 六皇子乃端妃所生,能文能武,論才華并不輸于韓武禮,不過是比他少了個嫡長子的名頭。 這事一出,朝堂中人就猜出來是兩位皇子相爭的結果。 “老七,這事本與你無關,不過是太子在順帶報復,”那日散朝后,六皇子對韓桃說,“你近日先避風頭,稱病拒了早朝?!?/br> “可御史臺——” “御史臺雖事務繁雜,還有中丞與臺院、殿院從旁協助,”六皇子淡淡道,“眼下韓武禮已經將你我看作一黨,你若被抓了把柄,孤亦難以幸免?!?/br> “……是?!?/br> 韓桃垂下眼,當初是趙琨為他出的主意,韓武禮作為太子勢大,他若不依附太子,就要為自己另尋靠山,于是他便有幾分倒向六皇子。 可如今,他倒嘗出這位六皇子幾分棄車保帥的意味。 · 韓桃回到府邸內,接連幾日稱病不出。 他以為趙琨會來找自己,如同從前他遇到麻煩,趙琨都會教他應對之法,這一次卻沒有。 夜里韓桃獨坐在涼亭下,喝得醉意微醺,面頰泛紅,想不通趙琨為什么就忽然同他關系淡漠起來。 其實如今他們一個是手握御史臺的皇子,一個是他國質子,關系本就不該親厚,生分了于他而言也算好事一樁??身n桃竟然不知道為什么,心中難受得厲害。 他想要找趙琨,卻又不敢找,尤其是他如今在風頭浪尖,更不想叫趙琨覺著自己是需要他才找上門去。 怪哉,韓桃飲盡杯中酒,酒力發散,游走四肢,叫筋骨都酥酥麻麻起來。他只覺得自己好像不一樣了。 他原本就是需要趙琨,才叫人為所欲為,為什么如今開始抗拒這樣。 “趙,琨?!?/br> 他一字一句念出人的名字,忽而覺著好像前所未有地思念起來。他又不住地多喝了酒,醉眼迷離地望向那處燈籠照著的墻頭,仍是空空蕩蕩。他有點想讓趙琨抱住他,再一次克制地吻上他面龐,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做交換。 “嬤嬤,他是不是不會來了?” 墻邊,嬤嬤沒有聽到這話,還是自顧自地扎著燈籠。 韓桃嘆了口氣?!啊瓔邒?,我好像想他了?!?/br> · 幾日后,那件詩案連同科舉舞弊案被平平揭了過去,韓武禮沒有從中撈著什么好處,六皇子一派的人也沒有傷筋動骨。 只是老皇帝忽然下旨,賜了韓桃十鞭子。 手心手背都是rou,老皇帝坐了幾十年帝位,對于自己的兩個兒子的算計自然是看得門清,然而他不滿韓桃這個假皇子在這中間興風作浪,將怒氣都發泄在了韓桃的身上。 政清宮外,韓桃最終跪領鞭刑。 一鞭接著一鞭,破空揮舞著,緊接著“啪”一聲,響亮地抽打在脊背上。他猛烈地顫了顫身子,白色的里衣上很快染了血跡,濃烈地暈染開來。 “父皇!” 韓樂容拍著宮門撕心裂肺地喊著,被幾個宮婢攙扶著拉開,韓桃被打得伏下身子去,很快又蒼白著面色撐起身來。 “求父皇赦免哥哥!父皇!哥哥的身子骨受不住的!”樂容哭著喊道,“哥哥沒有做錯什么呀!……父皇為何,為何要這般待他!” 拍著宮門的手,直拍到紅腫。韓桃咬著牙,想勸樂容不要再求情了,怕她哭壞了嗓子,然而他抬起頭卻看見遠遠的樹后邊露出一片衣角,趙琨正定定看著他。 他恍然一愣,又被打得身子一傾,濺開血去,他就看見趙琨的拳頭捏緊,像是后悔放手他不顧了,又像是不忍他受此苦。 韓桃悶哼一聲,直到此刻才覺出痛意來,如同當初在假山邊上一樣,鬢邊碎發垂下,他抿緊唇,對趙琨搖了搖頭。 別過來。 他國質子怎能與皇子交好,趙琨不該露面,也不能露面。 · 韓桃最終是被貼身服侍的小黃門背回府邸的。 趙琨沒有踏出那一步,只是十鞭子,韓桃被打得幾乎昏死過去,在床榻上將養了好幾日,又接連燒了好幾夜,整個人一下單薄起來。 但趙琨也沒有來看他。 或許這位質子是趁著月色來悄悄看過的,偷偷吻上他的前額,偷偷摸過他的面龐,只是韓桃昏睡著也沒有察覺。 · 一直到中秋都過了有半個月,九月天乍涼的時候,韓桃還在府邸中稱病養傷,聽到了韓武禮秋獵時從馬上摔下來的消息。 與此同時留在都城的六皇子,出門上朝時馬車忽然失控,六皇子雖沒受什么傷,可被嚇得當夜起了燒。 都城里一下就熱鬧起來,兩派人都以為是對方動的手腳,韓桃聽到消息的時候覺得這手筆有幾分熟悉,但是他不敢斷定是趙琨。 · 他迫切地想要見趙琨,卻不知道為什么趙琨一直躲著他?;蛟S是因為愧疚,也可能是因為他之前的態度。 · 一直到了那天晚上,太子和六皇子的人還在街上巡查可疑欽犯,韓桃難得想要放松,因此點了一炷龍涎香,里衣松垮挽在手邊,他半身入了浴池里,看著氤氳彌漫的水汽出神。 燭火未點,月色入池,水汽拂面間叫人面色暈染得幾分緋紅,白皙的肩頭縱橫著幾道結痂的傷疤,帶了點不可說的凌虐意。韓桃在想趙琨今夜會不會來,若是來了,他又該做些什么。 而當趙琨穿著身玄色曳撒,一間間屋子急急找過來,多日未見的相思意,如同起伏的浪潮般洶涌想要卷起,最終卻在韓桃驚慌轉頭間盡被按捺下來,只留下推門時那一聲“吱呀”。 “你——”韓桃下意識捂住衣衫。 “……抱歉?!壁w琨急急關上屋門,想要出去。 “趙琨!” 韓桃忽然喊住他,連同關門的手一停。 四目相對間,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趙琨在原地站了片刻,又重新走了進來,反手關上屋門。 “你做什么?”韓桃微別過頭。 “不是殿下,叫我進來嗎?” “……” 他倒也不全是這個意思。 韓桃低下頭,過了會兒又重新抬起眼來,幾分猶豫地示意趙琨可以再走近些。男子洗澡多看幾眼,倒也不是什么辱人清白的大事。于是趙琨又走近了,在浴池邊脫靴脫襪,坐下便不動了。 一別多日,相思入骨。 月色順著窗子照進浴池里,彌漫著淡淡龍涎香的氣息,半身入水的韓桃好像月下的鮫人一般,裸露的肩頭帶著鞭傷,濕黏的長發沾在背胛上,帶著幾分勾人意味。 月色還在靜靜流淌著。 “……趙琨,我好像知道你那晚為何生氣,不肯理我?!表n桃抬起頭來,看著坐在邊上的趙琨。 “殿下為何如此說?!?/br> “你那時,是吃醋了嗎?”韓桃輕輕問道。 是因為從開始他對趙琨便不是出于真心,以至于他看不懂趙琨對他的許多感情。 如今卻好像是懂了。 原是喜歡才會如此。 趙琨對上他詢問目光,深深看了會兒,喉結微動,又移開視線。 “是我不該賭氣?!?/br> “你是要與我說對不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