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回憶章
那天到最后,廖昭杭抓著阮芙夏的手幫自己擼出來。 阮芙夏覺得廖昭杭有點古怪。 明明氣氛都烘托到那了,枕頭濕,床單更濕,他竟然無動于衷。 阮芙夏不禁想,他是不是不行。 那她可要重新審視這段關系了,不過他的舌頭實在美妙,她可以考慮和他長久一些。 想到這個,阮芙夏給小藍發消息。 [如果你的貝騎在你臉上,你會怎么樣?] 看見她的消息,廖昭杭略有無奈。 她怎么什么都和別人講,盡管這個“別人”也是自己,廖昭杭還是有點小吃味。 他模棱兩可回答:[你說呢。] 阮芙夏想了想,猜測道:[你應該會把Ta綁起來,按在桌邊狠狠打一頓吧?] 阮芙夏用的是“Ta”,因為她一直認為小藍是個gay,便很難猜測他的貝是男是女。 他微信名叫“l”,和數字1很像,阮芙夏暗自揣測他是個1。在她心底他是不會有任何曖昧關系的朋友,所以無話不談。 廖昭杭當然不知道她的想法,挑了挑眉,把這個場景記在備忘錄里。 打字:[沒錯。] …… …… 其實,阮父剛請廖昭杭那會兒,阮芙夏并不情愿讓班長成為自己的家庭教師。 他那樣摳細節且正經,阮芙夏料想他定然會在補課時十分嚴格,她是個愛偷懶的,一點也不想要較真的老師。 果不其然,阮芙夏磨磨蹭蹭不想完成作業,廖昭杭便皺眉叮囑,阮芙夏連外校老師都不怕,哪里會怕這個和自己同班的班長。 盡職盡責的班長許是cao碎了心,眉峰壓著,語氣溫柔如常:“手伸出來?!?/br> 阮芙夏的手正在桌下偷偷盤著兩顆核桃。 阮父那時有盤核桃的古怪愛好,給女兒也送了幾顆。他的本意是想讓阮芙夏修身養性,但她純粹當做消磨補課時間的玩具。 聽見廖昭杭的話,阮芙夏從容自若地把手伸出。 臉上掛著笑:“班長,你也喜歡盤核桃嗎?” 廖昭杭掃了一眼她的手,用筆輕輕將她掌心中的兩顆核桃撥到桌面。 “能認真做題嗎?” “不……”能。 第二個字還沒發出來,阮芙夏感到手心微微泛麻。 他們現在教的是數學,畫圖題需要用尺子做輔助線,廖昭杭剛剛便是拿桌上直尺敲了阮芙夏的手。 那薄薄的塑料尺擊在她柔軟的手心,響起沉悶的啪聲,如同嚴厲老師溫柔訓誡不聽話的學生。 他的力道很小,根本算不上疼,只是撓癢的程度,連紅印都沒有留下。 可當冷硬的直尺棱角滑過阮芙夏肌膚時,她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受。 很陌生,抓心撓肺般酥麻,隱隱約約喚起心底潛藏的渴望。 阮芙夏不可思議地看著廖昭杭,他仍是往常一本正經的模樣,重復著問:“能好好做題嗎?” 他認真得好似只想教好這個不上進的女同學,而那一打僅僅是為了督促她集中注意力。 阮芙夏轉了轉眼珠,不配合,故意拿起核桃說:“我左手盤核桃,右手寫字,一點也不影響?!?/br> “學習不能一心二用?!?/br> 班長搖搖頭。 阮芙夏才不聽他的話,裝模作樣寫題,又被他奪走核桃,用尺子打了手心。 她心里爽到,面上裝著不服氣,他放下尺子,用無奈的語聲勸她專注。 接連一星期的補課都是如此。阮芙夏在這種作死的游戲中獲取快樂,甚而偷偷把那塑料尺扔了,買了把更硬的不銹鋼尺。 大概從這段時間開始,她真正注意到廖昭杭這個人。 阮芙夏想實踐的心十分迫切,甚至和圈內好友“l”提過網調,可對方拒絕了她,還告訴她不要輕易找網絡上的主人,那些人很多都只是單純想聊sao,讓她盡量在現實找個信得過的人。 靠譜、認真,阮芙夏一下想到自己的家教兼班長,繼而時常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阮芙夏留意到廖昭杭的手非常好看,打籃球的時候尤其。 幾個班的男生都愛打籃球,體育課便時常有小比賽,女生們偶爾去圍觀。阮芙夏也跟風湊熱鬧,但她只看廖昭杭。 揮汗如雨的籃球場,少年掌心微張,五指輕點著橡膠表面,松弛地包裹住球體。 他的手很大,手指骨節分明,直挺瘦長,張開時能輕易抓住半個球。 當他運球投球,手背上連著中指那部分會出現一道突起的直線,是骨頭的輪廓。 陽光下,阮芙夏發現廖昭杭的手在男生中偏白,但不是女性那種嬌嫩白皙,他的白泛著冷意,似泠泠秋雨,簌簌冬雪。 女生們為自己班男生進球喝彩,阮芙夏不出聲,依舊直勾勾凝視廖昭杭。 他去撿球,那半圓弧形再度盛滿他的掌心,阮芙夏莫名口干舌燥。 她憶起班長用尺子敲她手的畫面,不禁幻想,如果是他寬大的手掌覆在她翹起的臀上,會是怎樣的感受。 他打籃球,掌心大概率有繭,力氣又那么大,落下時一定很疼。她會顫抖,躲他,班長如此較真又負責,她想象,他會用“手伸出來”的嚴肅語氣,對她說,“屁股翹起來”。 只是想想,阮芙夏異常興奮。 據阮芙夏觀察,廖昭杭為人正直,值得信賴。 班里男生掰扯著吵架,他永遠是勸架的哪一個,女同學向他問物理題目,他只幫忙耐心解惑,并不會和她們曖昧地調笑。 周一晨會,廖昭杭在國旗下演講,身姿挺拔,五官端正。 阮芙夏的心蠢蠢欲動。 她篤定,就算她對班長提出一些怪異要求,以他的性格,必然不會出去和別人亂八卦。 阮芙夏動了奇怪的念頭,詢問網絡上的圈內好友,得到對方的鼓勵。 于是,某天補課的夜里,阮芙夏試探著將話題引向自己癖好。 她裝作勤學好問的樣子,打斷廖昭杭講題:“班長,我有一個問題?!?/br> 廖昭杭做好老師的職責,問學生:“什么問題?” 阮芙夏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知道SP嗎?” 廖昭杭頓了頓,似被問倒,翻開桌上她的化學書本,不確定地回答:“硫和磷嗎?” “……” 阮芙夏不知道尖子生腦中裝的是不是只有知識,她掐著核桃,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向班長科普這種小眾愛好。 大概是她眉心擰太緊的緣故,班長好像認識到自己回答錯了,合上書本,虛心請教:“抱歉,如果是課外內容的話我可能不太了解……” 他說了這話,阮芙夏立馬順著往下接:“沒事,讓我給你當回老師,幫你擴充下課外知識?!?/br> 說完,她拿起手機搜索,有模有樣講解。 阮芙夏眼睛注視著屏幕,余光偷瞄。 一旦廖昭杭說出奇怪的話,她便打算威脅他扣工資。若是他敢向她爸爸說這些補課內容,她更是準備自導自演,舉報班長對她動手動腳,好讓她爸解雇他。 但廖昭杭從始至終沒有露出厭惡神色,他既不興奮也不抗拒,溫和有禮地聽她說完全部。 阮芙夏刻意笑得勾人甜美:“班長,你有興趣嗎?” 廖昭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阮芙夏盯著廖昭杭握筆的手,舔舔唇,換了稱呼:“廖昭杭,你愿意試試,和我實踐一下嗎?” 阮芙夏動之以理曉之以情,表達自己想要好好學習的堅定信念,希望樂于助人的班長能從身體上管教她這只臭魚爛蝦,她必然懸梁刺股,奮發圖強。 同時,阮芙夏又小小給出一些金錢誘惑。 廖昭杭來做家教,且每次都是坐公交來她家,阮芙夏理所應當地認為他缺錢。 果然,廖昭杭說他需要時間考慮消化,而沒有直接拒絕。 阮芙夏暗暗抿彎唇角,殊不知,廖昭杭眼底潛藏的笑意更濃。 他一藏,便藏了數月,藏到了現在,自然而然和她建立戀愛關系,與她探索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