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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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還沒反應過來,波濤翻滾的仙海浪潮猛然高漲,將樹下人完全淹沒。 整具身體開始在仙水的腐蝕下漸漸融化! 淺金色的水霧滲進被鎖鏈捆綁的身體,衣衫崩裂,皮rou綻開血口,甚至能聽到骨骼碎裂化開的聲響。 最先碎裂的是手指和手臂,而后是身體,皮膚在水里融化,骨rou四分五裂...... 穆離淵垂著的眼睫下淌下了血淚,淺金色的仙海被大片的血染作了淡粉色。 江月白怔住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 這甚至已經不能用“殘忍”來形容。 而應該用“血腥恐怖”來形容。 ——這幾乎是活生生的肢解。 “看看你們的曾經吧?!?/br> 天道的嗓音帶著旁觀者的冷漠,也帶著難以察覺的微笑——面前人的震驚失神,足以說明這幅幻境的逼真程度與傷害威力很符合預期, “你就會明白,他為什么一句不提從前?!?/br> “小淵......” 江月白顧不得這是幻境,也顧不得觸碰幻景會讓自己入障,直接把人抱進了懷里。 然而懷里的人因為這個被抱起的動作,渾身的傷口都瞬間開裂得更多,四處都在流血。 江月白不敢動了。 懷里人受了這樣恐怖的傷,卻沒有死,還在不停顫抖。 江月白想要抱緊他,卻一點力氣都不敢用——這具身子現在極度脆弱,稍稍的力氣都會讓那些恐怖的傷口裂得更多。 江月白滿手都是融化碎裂的血rou,口鼻充斥著濃郁的血味,他心頭一片空白,一時竟手足無措。 “害怕什么,這都是你的杰作啊?!?/br> 天道饒有興致的嗓音里增添了一絲難以掩藏的興奮,仿佛對江月白的反應十分滿意: “你當年就是用這樣殘忍的手段一點點將他折磨至死的?!?/br> “為了煉出一把劍。一把能贏過我的劍?!?/br> “他忍著痛撐到生命最后一刻,只為讓你順利地煉出那把斬天之劍......” “哦不,應該叫它,離淵,因為它是這個名叫離淵的人鑄成的?!?/br> “別......”江月白顫抖地說,不知是說給誰,“別這樣......” 穆離淵的衣衫全被血水浸透了,江月白感到抱著的人快要不成人形。 風聲呼號,天道的嗓音隨之徘徊,但江月白已經聽不清任何聲音,只能聽到懷里人因為強忍痛苦而斷斷續續的呼吸聲。 天道已經不再掩飾笑聲了,那些笑聲化作了鋪天蓋地的風雨哀嚎。 江月白對這個人動了感情,那這道考驗他便注定過不去。 只能深陷這個昔年的夢魘。 最后被幻境蠱毒慢慢浸入心脈, 在極致悲傷的痛苦中慘死。 江月白左手抱著人,右手握著劍,是一個狼狽半跪在地的姿勢。 他攬著的人后背逐漸化成了血水,衣衫在江月白手里癱軟。 可艱難斷續的心跳仍在。 江月白右手緩緩抓緊了劍柄。 手背崩起的青筋染著血,顯得這雙指節修長的手有一種消瘦狼狽的凄美感。 長劍猛地穿身而過—— 濺了江月白一臉血! 江月白出劍又狠又快。 一劍替懷里的人結束了痛苦。 斷續的呼吸聲戛然而止—— 懷里的人向前倒,靠在了他肩膀。 周圍仙海蕩漾花瓣搖曳的幻景,在這一劍里瞬間消失! 連周圍狂嚎的風都停住了。 一切聲音全部停滯,仿佛整個幻境與幻境的主人都被這兇狠的一劍驚住了。 群山圍繞的幻境徹底崩塌! 碎石滾落,煙塵散盡,出現了真實的天地山河——遠處被大火灼燒的百姓正在慌不擇路地狂奔,群龍無首的修士們亂作一團...... 但此處仍舊與世隔絕般寂靜。 死寂許久,天際才緩緩傳來帶著回音的鼓掌聲: 一聲。 兩聲。 三聲。 “北辰仙君總是這樣堅強、這樣自信,永遠一副成竹在胸處之泰然的模樣?!?/br> 一只虛影巨手從天而降,指頭將江月白的臉挑起—— 緩緩的風重新涌動,吹過江月白的臉龐,仿佛在描摹欣賞著江月白的表情。 “一滴眼淚也不掉?!?/br> 江月白滾動著喉結:“我贏了......” “嗯,你贏了?!碧斓谰従徴f,“那又怎樣呢?!?/br> 漫長的對視是漫長的死寂。 “你最后一次看到的可不是幻景?!碧斓谰従徴f。 江月白面色微變。 所有的表情都僵硬在臉上。 “是我的懲罰?!?/br> 江月白收緊了左手手指,摸到懷里人逐漸冰涼的身體。 是真真切切的觸感...... 仙?;ò甑幕镁叭枷Я?。 可他懷里冰涼的身體并沒有消失! “一千年前,他跪在我面前求我,讓天譴懲罰他來受,他愿意用命換,我答應了?!?/br> “可他很不聽話,一次又一次不顧后果地逆行光陰卷軸,一次又一次去找他答應放棄的東西?!?/br> “我只好把他捆在這里,重復一遍他上次骨rou融化的死法來懲罰他?!?/br> 江月白渾身席卷過一陣惡寒,話音顫得厲害:“你不是說......我們兩個掙脫出各自的困境......就可以相見......” 天道仍然笑著回答:“這就是你們的困境啊?!?/br> “你的困境是‘曾經’?!?/br> “而他的困境,就是你啊?!?/br> 江月白心頭一片空白。 “上一次天劫時我讓他選,他選擇犧牲自己成全你拯救蒼生的愿望,這次我讓他選,他還是做了一樣的選擇,選擇圓你拯救蒼生做英雄的愿望?!?/br> “你以為這個換取山河器里無辜性命的游戲機會是從何而來的呢,嗯?北辰仙君?!?/br> 江月白整個人像是被堅冰凍住了,一動也不能動。 “他還和一千年前一樣,接受懲罰前求我讓他再見你一面?!?/br> “方才的狂風幻境里,他吻你的時候哭了嗎,說了什么遺言?” “有沒有后悔當時沒多聽他說幾遍?!?/br> 天道一字一句緩慢地說著。 江月白在這字字如刀的話里流了血。 ——他的心脈終于在這個狠毒的幻景懲罰里裂開了傷口。 天道的口吻里帶上了勝者的傲慢與不屑: “怎么樣,親手殺了愛你的人,心會痛嗎,北辰仙君?!?/br> “他還堅信你一定會贏呢,會再一次名揚天下?!?/br> “可你還有能力繼續和我玩下去這個游戲嗎?!?/br> “還敢嗎?” 江月白緊緊抓著穆離淵后背的衣衫,深深呼吸著,手指失控地劇烈顫抖。 懷里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但渾身的傷口還在流血。 血是溫熱的,順著江月白的指縫流,一點點殘忍地提醒著他逝水般一去不返的體溫和生命。 江月白垂下了頭,埋在懷里人的肩膀。 那些血淹沒了他的面容和長發,又滑下他的手臂,隨著身體的抖動一點點滴落,在身下匯集了一大堆觸目驚心的鮮紅。 “不敢了......”他說。 低啞的喃喃仿佛在后悔自己認輸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