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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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魂斷替主人擋開了毒液,穆離淵伸手取到了鎖情珠—— 細膩溫潤的質感,觸及微燙的掌心,好似一滴涼水。 穆離淵微微側身,借著九霄魂斷的劍光打量這顆珠子。 珠內波紋繚繞,其間似乎含著無數細小跳躍的曼妙佳人。 鈴鐺輕響,穆離淵眉頭微蹙。 他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又有人進了陰蠱門。 穆離淵將鎖情珠收起,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鎖情珠,這個沒有什么靈力、更無法增益修為的東西,卻能如此吸引人。 看來修道也修不去那點俗世塵念,世間不過全都是欲|望纏身的凡夫俗子。 穆離淵握緊了九霄魂斷,暗紅的劍刃在微微顫動,等待著下一個見血的獵物。 但下一刻,他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聞到了風雪夜歸冰涼的氣息。 穆離淵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 江月白居然也想要鎖情蠱? 不愿回想的昨夜重新涌進他的心頭...... 那是他第一次沒到結束就放過了對方—— 他說想看江月白流淚,可后半夜大雨瓢潑,澆濕的卻是自己。 由遠至近的腳步聲很輕,還在緩緩靠近。 穆離淵收回九霄魂斷,隱匿起身形。 威壓消失,湍急的冷水重新匯聚,滑下流光溢彩的毒瀑。 江月白停在了飛瀑前。 白衣不沾鮮血,太過清冷出塵,與四周的毒粉與彩霧格格不入。 地上躺滿了身受重傷的修士,他們見到江月白時,都痛苦地伸出手,艱難地往更深處指,喉中發出嘶啞的“嗬嗬”聲,試圖向北辰仙君描述他們被一個可怖的惡人所害。 可是殘破的唇齒讓他們發不出完整的語句,破裂的身體血液半干不干,扭曲爬動著,如同滿地的蠱蟲。 江月白順著那些修士所指的方向,一步步走進水霧飄搖的洞xue深處——情毒的蠱粉已經濃郁到凝結成了幻景。 精怪們曼妙的虛影如藤蔓扭曲纏繞著,織成五彩斑斕的牢籠...... 風雪夜歸陡然出鞘! 雪白的劍光斬斷了纏繞的藤蔓。 “你瘋了嗎?!苯掳桌淅湔f。 霜雪飄散,靠坐在蠱潭邊的穆離淵緩緩抬眼,瞧向江月白。 卻沒有起身。 他看著江月白拿劍的手。 修長蒼白,唯獨手腕處深紅的勒痕格格不入。 這只手昨夜還在他的掌心里忍著痛緊繃指節,今日卻又拿起了令人生畏的風雪夜歸。 漫天淡粉的霧靄中,一身白衣依然纖塵不染。 “她們邀請我留下啊?!蹦码x淵抬手掃了下周身的彩裙飄搖的幻景殘影,“溫柔鄉,何樂不為?!?/br> 他很奇怪地希望江月白的表情里出現點憤怒或是厭惡。 可江月白什么表情也沒有,像是沒聽這句話,收了劍轉身向著鎖情瀑布走。 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有沒有和這些女子精怪們做什么。 “師尊,我受傷了?!蹦码x淵忽然說。 江月白回過頭。 這一瞬間,穆離淵終于如愿以償地從江月白眉眼間觀察到了一絲生厭的神情。 穆離淵手臂沾染情蠱花粉的地方黑紫了一大片,滲著血絲,他低頭挽起衣袖,借著檢查傷勢的動作露出了更多花粉傷痕:“她們太厲害了?!?/br> 傷是他自己拿匕首刮的,露出來的時候只恨剛才沒再下狠手多刮點。 江月白沉默地走近幾步,帶來點淡淡寒霧般微冷的威壓。穆離淵沒抬頭,但余光能看到江月白的手指間淌出了靈流——是個召喚法器出戰的動作。 穆離淵卻莫名感到愉悅,甚至興奮。 他終于做了件惹怒江月白的事情。 江月白召出了一張琴。 碧玉朱漆,琴尾雕花,比昨夜更加美艷動人幾分。 獨幽銀弦上的血已經被擦拭干凈,江月白臨著潭邊而坐,將琴橫放膝上,琴弦輕動時碧波流轉,在江月白指下發出柔和的清音。 穆離淵剛感受到的一點愉悅瞬時消失了。 江月白居然沒有趁他受傷虛弱時出劍除魔衛道,反而為他這個魔彈了一首療傷之曲。 療傷清心曲能夠驅除毒瘴,靜心安神??赡码x淵只覺得更折磨,不僅傷口在疼,胸口也在痛。 清心曲用獨幽這張琴彈出來,便根本不是清心曲了,琴音清凜,落入穆離淵耳里卻變得無比骯臟——因為他滿心都只能想到昨晚那個骯臟的夜。 獨幽琴弦在鮮血與汗水里奏曲的夜。 摩擦迸濺的血、難以抑制的喘息、惹人沉淪的淚痕......紛紛從琴音里飄蕩而出。 逼得穆離淵燥熱的血液逆流,若不是咬緊了牙,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 “師尊這是做什么.....”穆離淵一把按住了跳躍的琴弦! “你專門攔下我說,你受傷了?!苯掳淄O聫椙俚膭幼?,視線對上他的眼睛,語調比方才的清心音還要緩,“是想要我做什么,難道要我安慰你別怕么?!?/br> 這樣帶著細微的縱容和輕諷的語氣,殺傷力不亞于當年他竭盡全力的吼出毒誓之后,江月白一句輕描淡寫的“別鬧了”。 這樣的語氣穆離淵從小到大聽過許多次,他那時每晚纏著師尊用的理由就是“我受傷了”、“我生病了”、“我害怕”......江月白垂眸看他時他怕得發抖,幾乎以為要被戳穿懲罰了,但下一刻江月白總會輕嘆口氣抱他進屋,屢試不爽之后他更得寸進尺,甚至對江月白的態度上癮——他的師尊身上有股別人學不來的氣質,像初春的霜雪,拒人千里的高高在上,又無可奈何的寵溺包容。 這是獨屬于江月白的韻味,冷淡里帶著別樣的溫柔,感受起來堪比折磨,卻讓被折磨的人不能自拔。 遠處修士們的哀嚎聲弱了些。 江月白的清心曲不僅為一個人而奏,也為陰蠱門內其他重傷的修士而奏,音曲療傷細潤經脈,需等待修士們自身靈脈恢復運轉,方能從劇毒里掙脫。 一曲終了,江月白收琴起身。 穆離淵調整回了慵懶的表情,單手撐在石欄邊,手指彎曲抵著下唇,盯著江月白收琴的動作看,慢悠悠地說: “別急著走啊,多彈幾首啊?!?/br> 江月白的動作一頓。 “師尊,”穆離淵微微向前傾身,握住了江月白的手腕,拇指摩挲著血痕,低聲說,“你才中毒了,對嗎?!?/br> 肌膚相貼,穆離淵觸摸到了那些極力壓抑著的顫栗。 滑膩溫熱的血正從江月白手腕的傷痕里滲出來,那里在昨夜的混亂里留下了傷,已經被情毒花粉浸入了皮rou。 鮮血交融時,穆離淵看到了江月白置身的幻境,數不清的精怪曼妙虛影簇擁在周圍,吐息掃動著江月白的長發、撫過江月白的臉側脖頸...... 她們跟著江月白,從藤林到石臺。 江月白卻一路面不改色。 “師尊,你可,”穆離淵猛地握緊了江月白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真,能,忍,啊?!?/br> 傷口的血被這一下緊握擠壓得越流越多,情毒花粉借機侵入,呢喃細語和香魅輕風瞬間鉆進江月白的耳鼻,仿佛帶刺的細刀割劃經脈——江月白的靈脈受著雙重劇毒浸染,再多一層情蠱,全身經絡撕裂般疼,一時有些撐不住,頭暈目眩間想要扶一下身側的石壁。 穆離淵順勢將江月白攬進了懷里。 “原來師尊也會對情毒有反 喃風 應,”他低聲笑道,“我還以為師尊真的那么清心寡欲呢?!?/br> 江月白沒有推開他,垂眸調整著呼吸。 穆離淵右手扣著江月白的肩背,低頭貼著江月白的側臉,感受到了微燙的溫度。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痛苦無助卻又強裝鎮定的江月白——如此引人心馳神往,也如此引人不悅。 穆離淵抬眼看向江月白身后的妖嬈虛影,笑容逐漸變冷,而后徹底消失。 原來江月白并不是對那種事過分涼薄。 他只是因為,厭惡自己。 江月白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情蠱這種東西根本干擾不了他,但他不想多費口舌和誰解釋靈脈的問題,暫時調整好了氣息后,推開穆離淵轉身便向外走。 穆離淵被這下推得向后踉蹌了一步。 他閉眼吸了口氣,像是在壓制忍耐什么,再睜眼時,眸底只剩陰鶩。 江月白還沒走兩步,一只手猛然從背后繞過脖頸,卡住了他的下巴。 冰冷的指腹蹭上同樣冰冷的唇。 江月白沒有回頭:“你又想做什么?!?/br> “我還想問師尊呢,來這里做什么,應當不是那么好心來給我療傷吧?!蹦码x淵冷聲問,“師尊也想要鎖情珠?” 他沒指望江月白會回答他的問題。 但江月白回答了:“不可以么?!?/br> 穆離淵的手指停頓了一下,身形忽地出現在江月白咫尺近的對面。 “可以啊。當然可以?!蹦码x淵垂眸,用視線細細摩挲著江月白的眉眼,“我讓給師尊了?!?/br> 江月白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