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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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嶺暴雨忽緩,黑魔結界在煙雨中消散。魔衛們紛紛轉身,讓開道路。 星邪殿門大開,穆離淵橫抱著一抹雪白,出現在高階之上。 蘇漾立刻坐直了身子,手重新握緊了劍柄。 紀硯隔著雨霧望向階上,眉頭微鎖。 穆離淵邁步走下長階,步伐故意放得極緩。 一步一步,都踩在無數焦灼的心上。 “混賬東西......”蘇漾低罵著站起身,高聲喝道,“放下他!” 穆離淵不急不緩地走到廣場中央,示意魔衛拿把椅子過來,笑道:“我也想放下,可師尊現在站不住?!?/br> 蘇漾氣得聲顫:“你都做了什么?” 魔衛按吩咐將椅子擺在長毯正中。 穆離淵轉身,將懷里的人放進了椅子:“蘇峰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好說啊?!?/br> 蘇漾臉色鐵青,轉頭看了看鄰座兩人,直接提劍向著穆離淵而去。 然而面前魔霧結界突顯,撞得他后退了幾步。 風雨飄搖,江月白面容顯得更加蒼白,唇無血色。 雪白的衣衫在雨水中濕透,衣擺落入污泥。 行尸走rou,不像活人。 脖頸一道血痕刺眼,身上雖然層層衣衫遮掩——但對仙門修士來說根本不算遮蓋,他們能想象出衣衫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因為靈息相感,他們一眼就能看穿,江月白如今, 靈力盡失! 紀硯直接起身,言簡意賅:“我送師尊回山?!?/br> 蘇漾回過頭:“你憑什么送他回山?這是我們滄瀾門的私事!” “仙門的事沒有私事?!奔o硯正色說,“北辰君是你們的掌門,也是二十六家的尊首。解救危難,仙門人皆有責?!?/br> “我管你什么說辭!”蘇漾拿劍柄狠狠撞了撞魔霧結界,卻連裂縫都沒震開一個,他惱火地轉身沖向紀硯的位置,“就算是二十六家都來!也得聽滄瀾門的調遣!你一個人就想凌駕于滄瀾門之上?胃口太大了吧?” “聽從滄瀾門調遣。前提是滄瀾門還值得我們聽從?!奔o硯說。 “你......”蘇漾微怔,用劍柄指向紀硯,“你什么意思!” “仙魔動亂,滄瀾門屢戰屢敗,竟要押上北辰君的性命茍且偷生?!奔o硯字字清晰,擲地有聲,“這樣的滄瀾門,還有遵從的必要嗎?” “你放肆!”蘇漾猛地拔劍出鞘。 “我只是陳述事實罷了,蘇峰主何必惱羞成怒?!奔o硯不躲不避,迎著劍光,“仙門帝制早就廢除,如今選賢為圣。你們救不了的人,別人來救。你們做不到的事,換人來做!” 蘇漾劍指紀硯咽喉,怒目圓睜:“你想謀反?” 紀硯身后的玄書閣修士紛紛起立,數百道劍鋒齊齊對準蘇漾一人。 紀硯笑道:“是又如何?!?/br> 此處沒有值得隱藏野心的必要。 紀硯現在只要做一件事——帶走江月白。 昭示滄瀾門的狼狽,利用北辰君的威望。他的勾心斗角不用在這里。 他要收服的人心在遠方。 紀硯揮手示意身后修士:“護送北辰君?!?/br> 玄書閣修士剛準備合力破開結界,魔霧卻先一步消散而開。 穆離淵俯身,在江月白耳邊低聲說:“師尊,看看這些人,哪個是真心實意,嗯?” 江月白沒有任何動作。 “師尊,”他在江月白身側半跪下來,好能貼著耳畔私語,“你愿意和他們走嗎?” 紀硯已經帶著玄書閣修士來到了近前:“北辰君現下重傷至此,想必魔尊的仇也已經報完了。我護送北辰君回仙門,魔尊大人可有意見?!?/br> “沒有,當然沒有?!蹦码x淵挑眉,站起身,“但你要問問師尊自己同不同意啊?!?/br> 紀硯視線向下,目光落在江月白毫無血色的面容上,道:“師尊?!?/br> 他并不指望對方能有所回應,他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傷嚴重到什么程度——說話都是折磨的程度。 但江月白卻開口說了話:“你想帶我去哪?!?/br> 紀硯反倒一愣。 “登仙臺還是謫仙臺?!苯掳酌嫔涞乜粗?。 去登仙臺,挾持北辰君以號令百家。 去謫仙臺,將北辰仙君與滄瀾門一起廢下神壇。 “去哪都不能留在魔界。名聲與身體都很重要?!奔o硯勉強擺出笑臉,“師尊,我先接您回去療傷?!?/br> “不必如此麻煩?!苯掳渍f,“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直接給你?!?/br> 紀硯變了臉色。 不僅是紀硯,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他們心思各異,但此刻都整齊地等著江月白的下一句。 “秦峰主,”江月白沒有轉頭,只向旁邊伸出了手,“滄瀾令?!?/br> 此言一出,眾人都一起順著江月白的手指方向望去,數萬道目光全部聚集在秦嫣身上。 秦嫣微微一愣:“江月白......” 江月白沒有收回手。 秦嫣緊緊咬了下唇,而后掌心靈光一閃,召喚出了白玉滄瀾令。 蘇漾從震驚中回神,沖過去一把抓住了秦嫣胳膊:“別!” 秦嫣換了個手,將滄瀾令拋給了江月白。 江月白接過滄瀾令,道:“紀閣主,當今仙門內,你是新秀翹楚,這些夸贊我從沒吝惜過??赡憧偸窍胍?。我今日一并給你?!?/br> 四下寂靜無聲。 風里卻似乎飄起了雪。 “來拿吧?!苯掳讓鏋懥钐嵩谏砬?。 白玉令牌在風中輕晃,如雪凝冰晶。 紀硯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與江月白只有一步之隔,與他夢寐以求的滄瀾令近在咫尺。 可他沒有伸手去接。 為什么? 為什么自己為之費盡心機、用盡力氣,依然可望不可即的東西,能這樣輕易地被給出。 這樣輕若鴻毛,這樣不值一提。 在這個人手中。 紀硯的目光觸到滄瀾白玉。 冰涼,無暇。 越美好的東西,越能調起人的陰暗想法,讓人想貪婪地占為己有、涂上骯臟的污跡...... 和對面這個人一樣。 合該被欲|望污染。 紀硯不再靜立,探手去取早應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就在他指尖碰到白玉令牌的一瞬間,卻感到鋒利的刀刃無端出現,在他的指尖劃出刺目鮮血! 他重新定睛,什么都沒有。 除了風雪。 紀硯再次去取,五指再次感到可怖的力量,將他整個人震退了一步! 遠處的人群響起議論紛紛。 風華無雙的紀閣主此刻唯余滿身戾氣,面上浮現惱怒:“師尊,你戲弄我?!?/br> 他咬牙抿唇,掌心閃出無聲筆的幽光,兇狠地抓向近在眼前的滄瀾令! 他倒要看看江月白一個靈力盡失的人,還能撐住幾招。 無聲筆形影脫出手掌,巨大的筆鋒直擊渺小的滄瀾白玉—— 在場的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這樣兇猛不留余地的一擊,別說滄瀾白玉,就算是拿著滄瀾白玉的人,都要一起化成粉末。 寒風憑空而起,風雪無端吹過。 無聲筆鋒的盡頭爆開巨大的靈光! 霧靄散去。 江月白仍舊面容平靜地坐在原處。 無聲筆震開飛出,摔進泥潭。 紀硯一連后退九步,才堪堪定住身體。 他只覺得徒手接住了數萬高山,壓得他眼前一黑,噴出一口血霧。 翻滾的殺意在瞬息之間凝結又消散,萬里無風,只剩霜天一片白。 千百人在場,卻無人言語或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