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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骨輪回[無限] 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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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和香氣有關?”沒想到連秦翎都聞出來了,“你別怕,我只是隨意地問問,讓你坐著我來推是心疼你連日辛苦。自從嫁了我,家中好像就一直有事,我都沒見過你歇息?!?/br>
    “你聞出香氣了?”鐘言馬上回頭,一只手緊緊地扒住輪子椅的椅背。

    秦翎看著他的手指,上頭的那枚舊戒指仍舊很不順眼:“嗯,原先我想著是一股花香,可是這時候哪有花香呢?況且那香氣來得忽然,也不像是從屋里飄出來的,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地聞你便推我要走了,這不就是有詐?”

    “真是的?!辩娧脏絿伒剞D回去,“你這么聰慧干什么?”

    “所以你這是承認瞞了我了?”秦翎往前傾了傾身子,“小言不必如此?!?/br>
    “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怕你亂想,到時候憂思傷身?!辩娧运餍哉f一些,“你二弟本身就對你不利,現在他院里又有異香,我肯定不讓你久留。我一開始也覺著是花香呢,可你說得在理,今年雨水多,花都沒開,所以香得古怪?!?/br>
    “果然是?!鼻佤嵝睦锸娣嗔?,夫妻坦誠相見,他也能幫上一把,“你說……會不會是柳筎?”

    鐘言再次回過頭:“你怎么猜的?”

    秦翎先是重重地嘆氣一口,沉了好一會兒:“你有所不知,柳家無男丁,一共四位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偏房和妾室所出,雖說是同父卻不同母,柳家也沒有因為她們的娘親在家地位不高而苛待,兩位姑娘都已經嫁于良人,且都是正妻,夫家不是高門貴室,但也是上等,一生無憂。三小姐和四小姐排得小,才是柳夫人所生,兩姐妹同父同母,一起長大……”

    “你怎么對人家柳家的事這么清楚?”鐘言打斷了他。

    秦翎知道他是吃醋,快快地解釋:“不是我清楚,是城里人都清楚,因為柳家這么大的家業沒有男丁,這本身就是稀奇事。有人傳說柳老爺命中無子,去隱游寺燒香拜佛也無法破解。也有人說柳老爺是心疼柳夫人接連生產,雖然也想要個嫡出的兒子,但命不給他,也就罷了?!?/br>
    說完,秦翎看了看鐘言的假肚子:“從前我不懂,如今我也懂了。生產辛苦,若是你……我寧愿你不生?!?/br>
    “瞎胡鬧,怎么又說到我身上了?”鐘言被他哄得哭笑不得,自己不是你寧不寧愿,自己只能生個枕頭,“莫非你就沒想過有個后?”

    “沒想過,我總覺著自己都沒活明白?!鼻佤釄詻Q地說,又將方才的話說回去,“所以三小姐和四小姐好得形同一人。我擔心柳筎會恨我秦家當年退婚,畢竟我沒娶成她的親jiejie,而她的jiejie已經不在了?!?/br>
    “你說得有理?!辩娧愿c點頭,不得不說,這病秧子偶爾說兩句還挺有道理,“總之,我沒弄清楚之前你別去找他們,他們來院里找你也別見?!?/br>
    “好,我知道外頭有人害我,我不亂跑就是?!鼻佤岷芄郧傻卣f,讓人想和他生氣都氣不起來了。

    等到他們回到院里,春枝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少奶奶傷著了才被推回來。她這一嗓子將夏露也給喊過來,兩個大姑娘臉色煞白,鐘言趕緊站起來說:“沒事,是你們少爺非要推我,我好好的呢?!?/br>
    “哎呦,主子您可嚇死我了!”春枝摸摸心口,“雖說您三個月過了,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夏露紅著臉說:“是,我老家的jiejie過了五個月,孩子沒坐住?!?/br>
    “你們這些小丫頭懂得還挺多?!辩娧該哿藫廴菇?,“二娘方才賞了好些吃的,我吃不完,你們和小翠分分。咦?院里那是誰???”

    正對著房門的地方原先是幾棵鮮活的消梨樹,這會兒樹旁邊有個老翁正在挖地,鐘言不記得院里來過這人,不等她們回話,干脆自己過去問問。

    “你是……”鐘言看了看他的面龐,這回認出來了,是秦家的花農。

    “回少奶奶,老奴是宅子里的花農童蒼?!崩先藦澲?,背后掛著花農身份的象征,一頂巨大的草帽。

    “童蒼……以前沒見著你來我院里?!辩娧詫ν馊艘幌蚓?,更何況是這種隨意出入的人,“你來干什么?”

    “來換樹,順便給您修整下院子,死了的清出去,用活的填補上?!蓖n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四季曬三季的人,兩只手的指甲縫里全是黑色,這也是花農的象征,他們日日碰土,久而久之就洗不干凈了,“過冬前您說院里要動土,只不過那時候土已經上凍,萬萬挖不開了。驚蟄后才能動土,這是我們花農的規矩?!?/br>
    “哦?”鐘言多看了他幾眼,“可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已經交給童花了,你是他什么人?”

    “回少奶奶,老奴是童花的師傅。他這幾日生病在身,便將這差事給我來做?!蓖n低著頭說。

    “這么巧啊?!辩娧該]了揮手,“那就讓他病好了再來吧,俗話說‘凍土不動,換人不用’,雖說秦宅里沒有這么多講究,可我懷著身子,不得不講究了?!?/br>
    童蒼看上去還想再說,可秦翎跟過來了,他不敢和大少爺沖撞,便拿著鋤具請了安,隨后離開了這院子。秦翎將鐘言拉進屋問:“你方才說什么‘凍土不動’?這是什么講究?”

    “就是說啊,冬日里的土壤一旦上凍,花農就不能強迫開土了。因為土壤里頭有冬眠的生靈,不管是蛇還是龜,你用熱水泡土,雖說能強迫將土壤泡開可這是違背自然天法之事。天法便是要人遵從四季更替?!畵Q人不用’是另外一種講究,說的是每個院落里都有宅神,你開土一次便是得罪了祂,但祂也記住了你,可若是連續換人開土宅神就不干了,必定要鬧出事故,輕則傷,重則死,讓院里的動靜完不成。有些事寧可信有,不可信無,所以大動土前都要開壇祭祀?!?/br>
    鐘言說完,往養龜的大缸那頭走走。只見老龜還是那副閉眼睡覺的安逸,小龜竟然趴在老龜的龜殼上曬著太陽。紅鯉魚安靜地游著,兩條泥鰍在淤泥里打架,恨不得撞死對方,果然是墜龍。

    “你是不是覺著童蒼古怪,所以執意讓他走?”秦翎走到身旁,如今看誰都古怪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你的事?!辩娧悦嗣↓數凝敋?。

    “為什么是我的事?”秦翎打破砂鍋問到底。

    鐘言知道瞞不過去了,便問:“你還記不記得,你我成親那日我看過咱們的八字。我還問過你,那八字是不是你的?”

    去年的事恍若隔世,但秦翎卻記得這個:“是,我當時也看得出,那上頭的八字不是你?!?/br>
    “那確實不是我的,可你的八字著實讓我一驚。單看那幾個字就能知道是好命,精批下來你的命數無人能比,命中多子多福,學識多廣,仕途平坦,長命百歲,凡事有貴人相助??墒悄阆胂肽菚r候你什么樣?!辩娧詫嵲诓幌牖貞浤菚r候的秦翎,“我懂一些命理之術,當時便想著你的命數被人奪走了?!?/br>
    秦翎的表情呈現出一種空,比茫然還要茫然。

    他以為別人是為了別的緣由才害他,不是圖錢就是圖秦家的地位,要不就是單單憎惡自己。結果竟然是圖更大的,圖完全想不到的。

    那些人想要拿走的居然是自己的命數!

    實際上,秦翎從不覺著成親之前自己是好命,無論從哪面來看,命運早就折斷了。沒有精力經商,家業給了二弟,也荒廢了大好學業,更別說考取功名,謀取仕途。多子多福和長命百歲向來就是不沾邊的,他也沒想過這兩個詞匯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可小言今日告訴他的卻相反,那才是自己真正的命。

    生病的這個命是已經被人破壞的。秦翎心里有些亂,現下他似懂非懂,怪不得小言不肯說出緣由,這怎么聽都讓人不好接受。

    “我知道,你心里必定接受不了,這會兒是不是在想‘若是沒改會怎樣’?”鐘言也想過,所以推己及人,“后來……后來我拿著你的八字找了位高人,高人見你實在太過悲慘就替你攔了兩次,將你床下的隱患去除,又將想要暗殺你的水鬼鏟除。你床下并非燒磚所致,而是有人在里面養了蠱,吸收了你的病氣又散出陽毒,故而你睡在上頭總不能眠,夜夜燒心?!?/br>
    秦翎頓時回頭看向他們的大床。

    那床他從搬進院就在用了,日日夜夜躺在上頭養病,可是一日重過一日。除了病情加重還添了毛病,傍晚過后五臟六腑灼燒難耐,不管喝多少涼藥都解不了這份熱。

    “所以我處處留意著,生怕有人再害你?!辩娧园胝姘爰俚卣f,“你放心,高人說這屋里有僧骨便能抵擋鬼邪,再等靈獸養成便能替你擋災辟邪,往后……”

    “那你呢?”秦翎冷不丁地問,“你為我做這些,是否危險?”

    “我……不危險?!辩娧员粏栕?,他和秦翎對視,自己的臉融入他的瞳仁當中,宛如被緊緊擁裹。

    秦翎則搖了搖頭,小言就是高人,降妖除魔哪有不危險的?!斑@些事應當早說,你我一同面對才是。往后你可不能再瞞著我,不讓我當真要生氣了?!?/br>
    “你不難受嗎?”鐘言才不擔心他生自己的氣呢,“你的命數已經大改,就算我和高人為你抵擋一二也不能復原如初,這些你都不恨?”

    秦翎的表情難得流露出一絲為自己的難過:“若說不恨是假,我并非圣賢之人,沒有佛寺高僧的修為和境界,肯定有所怨恨。但事已至此,我有了你,你有了我,再大的恨也就抵消了。再往回想,若我不為人所害,你也不會嫁入秦家沖喜。如今你都告訴我了,能否再告訴我一事,那日來院子里找我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恨,鐘言卻恨死了,他多想看看秦翎按照原本命數活著會是什么樣??扇缃袼皇潜魂幈坊甑囊粋€將死之人。

    “是陰兵?!闭f出這三個字來,鐘言已經心痛難當,就像他總是拿不穩的繡花針忽然刺入了指甲縫隙,疼得他猝不及防又無力抵擋。

    “陰兵……它們是鬼?”秦翎已經做足了準備,自己這條命就是小言手里的風箏,有今日沒明日,所以他才這樣膽戰心驚。

    “不是鬼,但是勝似鬼。它們追魂索命,你睡這一冬便是躲這個,醒來后是靈龜為你擋了。那龜破了它的修為,被陰氣所傷,龜殼才被震裂開來?!辩娧圆蝗倘几嬖V他,“你記著,往后害你的人還會有,但是我必然不會讓他們得逞。你秦翎這條命,我一定守得住?!?/br>
    陰兵索命,那自己豈不是早就該死了?秦翎聽得出這里頭的話外之音,可他當真不懼怕死亡,只是現在不舍之情日漸濃烈,怎么都放不下陽間。怪不得他曾經和小言提及“以后”時他會那么難過,因為自己其實并沒有“以后”。

    各種神色在秦翎的雙目中流轉,全部被鐘言看到了。他能看出他的難受和擔憂,但是也能看出他的無懼和淡然,他相信秦翎早就不怕死了,怕他死的人是自己,但這樣的人其實是鐘言頭一回見,就將他迷得魂神顛倒。秦翎這個人吶,看似柔弱,可那把骨頭硬得嚇人。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鼻佤崧亟邮芰诉@個事實,便更加珍惜眼前,“那我往后更要珍惜時光了,但愿能長久?!?/br>
    “是一定能長久,往后你有我,我有你,就再沒什么可怕的了?!辩娧怎谄鹉_來親了他一下,這樣難受的時候他沒辦法安慰,只恨不得將自己剖心置腹地全給了他。秦翎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嘴角,凝重神色開始褪色,臉色回歸了溫暖柔和。

    兩個人將這些話說開,心與心的距離更近,更是誰都離不開誰。鐘言又給他看了自己捉住的融rou雪,小小的白色冰球在琉璃花瓶里亂撞,讓秦翎大開眼界。等到做飯的時候秦翎更是不愿分開,堂堂大公子竟然跟著鐘言進了小廚房,幫著他打打下手。

    “這叫什么?”他拿起一根菜來。

    “這就是豆芽??!”輪到鐘言吃驚了,“你不認識這個?你還吃過呢?!?/br>
    “這就是豆芽原本的樣子?看著不像啊。原來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本形,我只認得它上桌后?!鼻佤嵯駛€求學的小學子,“它為何和上桌不一樣?”

    鐘言笑得拿不住菜刀,打下手的丫鬟們也捂嘴偷笑。鐘言放下刀說:“大少爺,您平時吃的豆芽是掐頭去尾的,又叫‘掐菜’,文人又叫它‘金勾銀掛’,我們這樣會做飯的叫它‘銀針’。你盤子里就中間那段,當然不認識它這模樣?!?/br>
    “是我寡聞了,往后還要和你多學才是,不然出去叫人笑話?!鼻佤嵩囍藥赘寡坎?,這活兒立馬被夏露給搶走了。少爺想做飯也就圖個新鮮,讓他新鮮幾下就得了,不敢真使喚他。沒想到少奶奶遞了一小筐小河蝦給少爺,直接發令:“把蝦頭去了,晚上給你熬湯?!?/br>
    秦翎也不生氣,學著去蝦頭,忽然說;“其實這豆芽叫‘金勾銀掛’也好,叫‘銀針’也罷,它在我心里都是最好吃的豆芽。我很喜歡吃它,絕不會因為它的姓名和樣子而改變。小言,你說對么?”

    鐘言輕輕地切著姜絲,籠屜里的六香糕蒸得正好,散發著微甜。他刀功了得,能將一塊姜切成如發的細絲,放入雞湯中都找不出來??蛇@會兒他的刀有點顫抖,因為算不出來秦翎說的到底是豆芽還是自己。

    等到晚上該沐浴了,鐘言心事重重。而這次他沒讓小翠跟著,直接換了元墨。元墨傻小子似的,跟著到了浴房才覺出不對:“這……小的怎么跟著您到這里來了,我去叫小翠?!?/br>
    “不用了,你跟著我吧?!辩娧酝镒?,順手點上了幾支蠟燭。浴房本不需要這么多燭火,元墨撓著后腦勺繼續跟著往里頭走??墒窃酵镒咴綁氖?,走著走著,他發現少奶奶把衣服里的枕頭給扔出來了。

    再走走,外衣也給脫了,里頭是白色的中衣。

    再走走,中衣怎么也給脫了?元墨趕緊用手捂住眼睛,刷地背過身去:“少奶奶這可不行啊,雖說我年齡小又不是人,可您萬金之軀怎么能……誒呀,男女有別?!?/br>
    “你鬼叫什么呢,你轉過來看看?!辩娧詫⒆罾锩娴囊律岩步o脫了,“你看看我是男是女?!?/br>
    “您當然是女的了,您可是少爺娶的……誒?”元墨忽然琢磨透了,捂著眼睛轉過來,但手沒一下子拿下去,只從指縫里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少奶奶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半分嬌羞女子的模樣,倒像是哪座山上稱霸王的山頭鬼。

    簪子也摘了,頭發披散在后頭,上身平平,那坐姿怎么都不像個女子。

    “您……您……莫非?”元墨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男子,我從來就不是女子,一直都是假裝的?!辩娧钥鄲赖赝兄掳?,“怎么辦,我把你們少爺給害慘了,你說這事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元墨已經震驚到九霄云外去了,張著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大少奶奶確實長相有股子英氣,行為舉止也頗為豪放,不裹腳又不愛戴配飾,可他從未往別的地方想過。今日這樣一下倒是完全對上了,怪不得總覺著主子奇怪,原來不是她,是他!

    “我也不想騙他啊,可我嫁進來那天就裝作女子了,后來也沒法子和他說?!辩娧钥鄲腊櫭?,“如今你家少爺可能有所發覺,就算他沒發覺我也瞞不住太久……”

    確實瞞不住太久,從前沒有圓房,秦翎的手又規矩,從不亂摸,鐘言并不擔心自己露餡兒。如今圓房了,兩人做了夫妻之事就不可能一輩子只做一回,往后不能每回都遮了他的雙目、捆住他的雙手。

    唉,這事好難,鐘言索性不裝了,先告訴了元墨。然后看著這小孩兒跟著自己一起發愁,兩個人愁總比一個人愁有意思。

    “這……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心里好亂!”元墨抓耳撓腮,“您真是男子?”

    “要不你過來摸摸?”鐘言掀開肚兜。

    “不了不了,您是主子?!痹s緊搖頭搖手,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家這位男子少奶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下沒轍了所以拉自己下水。兩個人愁眉苦臉地面對著面,鐘言先開口:“你害怕嗎?我把你們少爺給騙了,我不是女鬼,我是個男鬼?!?/br>
    “少爺怕不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方才我有點兒怕。但這怕不是怕您做出什么來,而是嚇傻了?!痹玞ao碎了心,少爺的正妻是男妻,天啊,秦家居然出這樣的大事,“往后我該怎么叫人???叫您‘少奶奶’還是‘少爺爺’?還是‘少奶爺’?誒呦,愁死我了?!?/br>
    小的發愁,大的也愁,最后鐘言索性說:“要不……你悄悄地問問你們少爺對男妻的態度?”

    “我不知道怎么問啊?!痹郎倌棠探o自己攬了一個苦差事。

    “你這么聰明,肯定能問,抽個時候幫我問問,探探風聲?!辩娧詫⒅厝稳咏o了元墨,心里輕松多了。元墨只能答應,唉,主子成親,自己跟著辛苦啊。

    之后接連幾日都是好天氣,一滴雨水都沒下,鐘言時不時將靈龜拿出來曬太陽,可曬著曬著他眼皮就累了。頭頂萬里無云,這會兒才初春就有這種日頭了?鐘言看向天上亮亮堂堂的大圓點,又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到張開派人說童花回來了已經過了五日,仍舊是一個烈日暴曬的天。鐘言原本想自己去找童花,可秦翎說要幫忙,于是兩個人一起出來了。輪子椅推出了秦家的正門,鐘言頂著日頭,一眼認出了坐在地上刨土的小花農,只是老遠一看嚇得一驚,怎么鼻青臉腫的?

    “他被人打了?”秦翎悄悄地問。

    “看著像,走,咱們過去問問?!辩娧跃涂床坏眠@種不平之事,想要替童花出口惡氣,誰料走著走著他余光里一震,直接停了下來。

    旁邊是一棵大柳樹,就是去年自己讓元墨命人砍斷的那棵,可是如今它怎么又好端端地長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元墨:少爺,就是那個……您對男妻的看法如何???

    秦翎:我就適合男妻。

    第145章 【陽】濕癸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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