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氣我就要演你了! 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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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白總就回來了,俞書杰從你手里接走了貓,你一直掉眼淚,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的處境,說了些疑似與白女士關在一起時候的事?!?/br> 燕折一怔,幾乎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個球,半晌才問:“我有說什么有用的線索嗎?” “有一點,但不多?!比~嵐君說,“比如,當初可能有一個年長于你的男生想要幫你逃跑?!?/br> 燕折幾乎是立刻回憶起白澗宗傍晚的推論……如果蘇友傾真是幕后主始者,那剛好對得上號。 他兒子蘇然年紀確實比自己大,叫做哥哥也沒問題。 燕折閉了閉眼,他只見過蘇友傾幾次,每次確實好像有種若有若無的不適感,不太真切。 他最初以為,自己只是不喜歡所有和燕家沾邊的人。 還有那次在商場,蘇然用很復雜的情緒對他說“你過去那樣討人喜歡,是我害你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當時他大為不解,如今再回憶,每個字符都好像夾帶暗示。 但為什么? 如果十四歲那年蘇然確實救了他,為什么要說“是我害了你”? 最近幾次碰面,蘇然的狀態好像確實都很差,總是看著他欲言又止。 這又是為什么? 如果蘇然想挑開他父親的犯法行徑,不必等到今天,是什么讓蘇然發生了變化? 不能細想,越想頭越痛。 耳邊還有道聲音:“燕折,燕折?” 模模糊糊的,仿佛隔著一層薄膜。 直到“轟隆”一聲,銀色的閃電照亮了黑夜,將一切映得煞白,燕折才倏然驚醒,坐起身抱著膝蓋縮在沙發角落,神經繃緊。 許久,第二道雷電也沒降落,只有耳邊屬于葉嵐君的呼喚:“你還好嗎,燕折?白總今晚沒有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我聽到你那邊打雷了,需要我去陪你嗎?” 燕折輕聲回應:“不用的,我可以?!?/br> 葉嵐君沒有質疑:“好,我相信你?!?/br> 燕折低聲問:“那我可以催眠嗎?我想看看能不能回憶那幾年的事情?!?/br> 雖然一旦回憶起,白澗宗肯定會堅信他就是原來的燕折,而不相信他是穿書,但燕折還是想試試。 也許這能救出白茉,也許這能讓白澗宗回歸正常。 葉嵐君:“這樣吧,明天見面后我評估一下,好嗎?” 燕折:“好的?!?/br> 他快速掛掉電話,沒有挪窩。 又是一道雷聲響起,大雨傾盆而下,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響。 張三李四都在門口的小臥室守著,燕折獨自一人窩在沙發上,緊緊抱著膝蓋,出奇地安靜。 這個暴雨夜似乎來得恰到好處。 沒有白澗宗陪在身邊,燕折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夢魘中。 起初,夢是寂靜的,即使車外狂風暴雨,也像被消了聲的電影,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捶打著車后窗,試圖用哭聲讓遠處那道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心軟,叫他看看自己。 可是沒有。 昔日信賴的人沒有施舍他一個眼神,隨他被一個陌生人帶走。 他哭得喘不過氣,直到那道身影徹底被暴風雨淹沒。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小時,也許是一小時,又或者過了一整晚,總之他并沒有見到第二天的太陽,就被帶到了一個與夜色一樣昏暗的地方。 身后有只手落在肩上,他能感覺出來,手的主人并不是一開始開車帶他離開孤兒院的人。 手的主人說:“我帶來了,你的孩子?!?/br> 他面前有張床,有個女人坐在床角,抱著膝蓋縮在角落,和他一樣無助,但聲音出奇的平靜。 女人的聲音也很好聽:“他不是我的孩子?!?/br> 他身后的人卻道:“他是?!?/br> 女人道:“不?!?/br> 隨后,他便被身后的人踹歪了膝蓋,跪在地上,原本已經停歇的眼淚再次決堤,鋪了滿臉。 他哭著地喊:“黃媽,黃媽……” “沒有什么黃媽?!蹦腥硕紫律?,語氣透著詭異的溫柔,“你看,你mama不正在那兒嗎?快去抱抱她?!?/br> “她不是!我沒有mama!” “她是?!蹦腥擞瞩吡怂荒_,正中腹部,痛感幾乎要讓年幼的他陷入昏厥,哭到嗆氣。 男人微笑地看向床上的女人:“親愛的,你再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的孩子?” “不——” 女人話音未落,男人就掐起了他的脖子,就像提著一只無力掙扎的幼貓:“既然不是,那他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他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雙手逐漸無力垂下,男人卻沒有一點放過的意思。 床上的女人終于無法忍受:“夠了!你放開他!” “哦?我以為他不是你的孩子?!?/br> “他是……他是!” …… 窗外雷聲轟轟,閃電照亮了白澗宗陰鷙蒼白的面孔:“我會查清楚的,還望您做好準備?!?/br> 白萍面朝佛像,閉眼轉著佛珠:“蘇友傾……蘇友傾?!?/br> “他繼位那年,弟妹都因意外死亡,只有一心搞科研的大姐躲過一劫?!?/br> “繼承家業后,他又和華家聯姻,穩住了不看好他的董事會,之后更是對外稱只要一個孩子,不想自己的孩子為繼承權手足相殘?!?/br> 白萍倏然睜眼,眼底落著狠意:“但他這些年不爭不搶,生意場上處處溫和,倒讓人忘了,他最初可是踩著姊妹血rou上位的人!” 又是一道驚雷炸響,窗外的花草被大雨砸得東搖西擺。 白澗宗眉眼間染上躁意,半晌,還是道:“我來這一趟就是想叫您心里有個防備,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br> 白萍道:“這么晚了,明早再走吧?!?/br> “不了?!?/br> 白澗宗已經朝著門口的方向駛去:“他怕打雷?!?/br> 白萍臉色微緩,但沒有回頭。 她再次閉眼,給佛像上了柱香:“保佑茉茉……活著?!?/br> 只要活著。 - 回到海勒公館時已是凌晨,一推門便見燕折抱著膝蓋,蜷坐在沙發角落,搖搖欲墜。 靠近才能發現,燕折額間鼻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白澗宗將人拉近,托著腿彎抱進懷里。 剛調轉輪椅往房間方向去,燕折就突然睜眼,愣愣地看著他。 “……燕折?” 一道驚雷響起,燕折渾身一顫,猛得一縮,小聲呢喃道:“崽崽……mama愛你?!?/br> 白澗宗僵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待雷聲徹底散去,才聲音喑啞地問:“你說什么?” 第74章 都遺忘 “崽崽,mama愛你……” 悶悶的雷聲震得耳膜疼,噼里啪啦的雨水有如密集的鼓點,砸在頭頂。 女人將他摟進懷里,聲音溫柔地呢喃:“別怕,mama愛你……” 他顫抖著說:“你不是,不是我mama?!?/br> “我是,傻崽崽?!?/br> “騙人?!?/br> 這晚的雷聲格外響,就如同他被帶離孤兒院的那個夜晚。他依然恐懼,卻逐漸意識到是因為身后的女人需要,他才被抓到了這里。 他難免生出討厭。 可對方也很可憐,還會在每個暴雨夜抱著他說:“崽崽……mama愛你?!?/br> 他每次都會回答:“我不是你的崽崽?!?/br> 他又有些羨慕,他猜測女人真的有過一個孩子,被女人視若珍寶、即便處于這種恐怖的境地也依舊惦念不已。 于是在又一次驚雷響起的時候,他喚了聲“mama”。 他輕聲說:“mama,我在這里?!?/br> 沒有mama的他并不知道,親昵的母子關系間并不需要敬稱:“您不要怕,我過得很好——” “每餐都能吃上rou,周末能喝好喝的飲料,夏天不會被蚊子咬,冬天有暖暖的棉襖,晚上不會做噩夢,白天有很多朋友……” 他用天真的語氣描述自己眼里的幸福。 每每這樣,女人都能從迷失的不安中平靜下來,不再發抖。 他還試圖振作起來,鼓動女人:“mama,你想要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里嗎?我們一定、一定要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