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氣我就要演你了!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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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很久的沉默后,燕折吶吶的,恍惚道:“mama會死?!?/br> “……” 一股說不出的熱氣從胸腔上涌,堵在喉間。腦子里有兩股聲音同時響起,錯亂得仿佛要把白澗宗撕裂。 一道是祖母的:“小折是個不錯的孩子,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好好生活,別為遠去的人傷了身邊人的心?!?/br> “別找了?!?/br> “阿白,這么多年了,別一直陷在里面,再久就出不來了……” 還有一道聲音不知道是誰的,也許是他自己,也許十字路口隨意的一個路人—— “那不是意外,不是普通事故,是有人故意帶走你的母親,毀掉你的驕傲與生活,要讓你活在煉獄之中!” “他如愿了?!?/br> “可你怎么能不把他也拖進這煉獄之中呢?” “你得讓他死,讓他生不如死!” 許久沒出現的混亂感再次涌上心頭,白澗宗赤紅了眼,幾乎認不出來眼前的人。 這是誰? 為什么在這里! 他不是說過自己在家的時候不許有人出現嗎??? 不,別人沒那么大膽。 是那個帶走母親、弄廢他雙腿的人!只有這個人,只有這個人…… 可同一時刻,另一道聲音也響起耳邊:“不是的?!?/br> “這哭得一臉狼狽的笨蛋不可能是那個兇手?!?/br> 這是燕折,差點被你掐死還傻不拉幾往你身邊貼的燕折。 你讓他住進山莊,讓他和你同床共枕,收了他的花,被他親了都沒弄死他,還給他買了一箱玩具。 你從來沒給別人買過玩具。 燕折還是個非說自己穿書了的蠢蛋。 連他那個沒腦子的哥哥都能欺負他。 所以你不能瘋。 你瘋了,所有人都能把這個蠢蛋撕成碎片,吃得連渣都不剩。 白澗宗眼眶通紅,看著眼前的人說:“你是燕折?!?/br> 燕折哭著重復了一遍:“我是燕折?!?/br> “你是燕折?!?/br> “我是燕折?!?/br> “你是燕折?!?/br> “……嗯?!毖嗾鄞舸舻?,還是在哭。像是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為什么一直重復一個問題,已經不想回答了,只能敷衍地應付兩聲。 幾秒間,“他是燕折”四個字已經在白澗宗心頭飛躍了無數次,才讓他控制住自己沒去傷害面前的人。 指尖深深地摳進大腿,那種自我摧殘的熟悉感勉強拉回了白澗宗的理智。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里依舊布滿血絲,只是有了幾分清明。 他咽了好幾次喉嚨,才艱難地發出聲音,語調緩慢:“你叫的mama,是誰?” “是mama?!毖嗾圻煅手?,語無倫次地說,“他,他把我帶回去,讓我叫她mama?!?/br> “我沒有mama……我喜歡mama?!?/br> “可是他總要搶走mama,我,我……” 白澗宗再次問:“他是誰?” “我不知道……他剛剛就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臉,他扭斷了大白的脖子,還說我只是玩具……” “我,我不是玩具!” 燕折一下子就崩潰了,淚如雨下。 白澗宗:“……什么?” “大白給我買了一箱玩具……”燕折哭得夠嗆,說話都打結,他不敢置信地問:“我,我竟然是那種放蕩的玩具嗎?” “…………” 白澗宗徹底清醒了。 他不可控地產生了些惡劣的聯想,暴戾的情緒陡然升起,可隨后想到燕折對貓明顯有應激反應,但對性|事卻沒有抵觸感,甚至很想和他do愛,才勉強按下不好的想法。 白澗宗說:“你不是玩具,你是人?!?/br> 燕折:“可他說我是玩具……” 白澗宗:“但我說你不是?!?/br> “……” 燕折本就混亂的大腦徹底宕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有眼淚還掉個不停,仿佛腦子里裝的全是水。 …… 俞書杰安置完貓,回來就看見這一幕。 他知道剛剛老板支走自己是不想外人看見燕折難堪的一幕,但此刻這兩人的精神狀態明顯都有問題,他不得不頂著被訓的風險給葉醫生撥了個電話。 “葉醫生,您還在榕城嗎?” “在,怎么了?” “您最好過來一趟?!?/br> 白澗宗聽到俞書杰在打電話,但沒阻止。 他眼里全是駭人的血絲,神色陰郁,換誰在這里都不會愿意靠近,可偏偏某個人對外膽小如鼠的人對他卻膽大包天,哭著哭著就跪坐在了他腿上,要抱他。 白澗宗氣極反笑:“那么怕他,就不怕我?” “我、我不能抱嗎?” 燕折用那雙哭腫了的眼睛看著白澗宗。 白澗宗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能?!?/br> 然后就被燕折抱了個滿滿當當,滿得有點窒息。 全身上下,就剩一只眼睛和兩條小腿沒被燕折裹住。 “老板……” 俞書杰靠近,又看見了輪椅邊緣的紅色液體,他臉色微變,連忙又給董醫生發了條信息讓他過來。 “需要我把燕少爺——” “不需要!” 回答俞書杰的不是白澗宗,而是燕折。 他摟得更緊了,以至于白澗宗只能微仰著頭與俞書杰對視。 俞書杰默默退開。 雖然老板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但比燕少爺應該是好點,至少人是清醒的。 一個是平時看起來就不正常,發病時更不正常的人。 一個是平時看起來正常,偶爾發發病就沉浸在哭泣中不可自拔的人。 也不知道哪個好一點。 最慘的是,這兩人還是夫夫,還一起應激了。 董華先到的,他是家庭醫生,大部分時候都住在山莊,因為白澗宗用到他的機會還挺多。 他也是為數不多知道白澗宗會自殘的人。 但這次他卻對傷口毫無辦法,因為有只大型“樹袋熊”牢牢抱住了白澗宗,還一屁股坐在了傷口處。 沒有老板的準許,他們也沒法拉開這只“樹袋熊”。 董華和俞書杰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無奈。 按照這個流血速度,傷口應該挺深,看燕折的淺色褲邊也都被血打濕了,董華只能低聲道:“老板,您得處理傷口?!?/br> 白澗宗:“沒傷到動脈?!?/br> 董華:“……” 沒傷到動脈就不是大事了嗎!而且你怎么知道沒傷動脈,你是醫生嗎! 別人久病成醫你久殘成醫是吧! 但董華只敢在心里咆哮,面上依舊是那個低調無比的醫生。他把醫療箱打開,準備好等會兒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 結果葉嵐君沒等來,倒是把燕小祖宗等睡著了。 白澗宗陰郁地問:“確定不是休克?” “確定不是?!倍A擦著汗,“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只是睡著了?!?/br> 白澗宗cao控輪椅回到二樓主臥,強行拉開燕折圈住自己脖子的雙臂。 被放到床上的那一瞬間,燕折又醒了,開始哭。 他惶然尋找著熟悉的身影,就像脫離父母懷里的嬰孩,一落地就感到不安。 他哽咽著問:“您又要把我扔進魚塘嗎?” “……我沒扔你?!?/br> 白澗宗不知道怎么又跟魚塘扯上關系了,哪怕他依舊不信穿書這檔子事,也不得不順著燕折說:“是書里的人扔的,不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