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嬌嬌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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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讀過書的,也讀到過圣上口中的“猶叫緩緩妾還家”。 這本就是詩人委婉諷喻戰敗投降的王與王妃,還保持著以前叫王妃緩緩歸的情趣,但實情是,王妃已變為了妾,以前的盛況不會再出現了。 王妃?她從沒做過這樣的夢,妾?她也不會認。 圣上好像起了談興:“可識音律,可會撫琴?” 戚緩緩道:“不識,小時爹娘找人來教過,民女頑劣揪了琴弦做擺子?!?/br> 圣上一楞,又問:“那下棋呢?” 戚緩緩:“只知白子先行。也曾因頑劣,拿了父親的一副東玉棋換了錢幣,與meimei買了糖吃?!?/br> 倪庚看向戚緩緩的目光沉肅了兩分,同時感到旁邊在顫,他看向皇上,發現皇兄在忍笑。 忍好了就問:“書畫呢?” 戚緩緩:“會畫小王八?!?/br> “嗤,”,圣上實在沒忍住,笑出了一聲,好在聲音很輕,只他左右太后與時王聽到了。 太后眼皮直跳,倪庚卻是笑不出來,深深地注視著戚緩緩,可以說是在瞪她了。但她不看他,好,都敢跟他置氣了。 遙想之前,她追他時,哪敢這樣對他,都是他不樂意了,她跟在他屁股后面盡心盡意嬌滴滴地哄。 戚夫人心里直搖頭,感嘆還是太年輕,太稚嫩,過猶不及。嬌嬌被她保護得太好了,有些東西教得晚了。那高臺上坐著的都是千年狐貍,她的嬌嬌在這些人眼里,不過一只張牙舞爪的小白兔。 皇上看了一眼一向不茍言笑的皇弟,這丫頭有意思,哪里是在自曝其短,分明是在明晃晃地嫌棄他的抬舉,也可能嫌棄的另有其人。 玩心起,皇上還不打算讓戚緩緩落座。他這時語氣已有了調侃之意:“女紅呢,不會連這個都不會吧?!?/br> 戚緩緩瞧見她娘親回了下頭,是有些太過情緒外露了,她心領神會,道:“會的,圣上?!?/br> 倒是閃了皇上一下,太后這時發話道:“落坐吧?!?/br> 皇上向椅背倚去,對后面覲見之人不再感興趣。對戚家這個小姑娘多問兩句,是因為昨天,他召時王過來說話,忽然想到郡主身邊的那個姑娘,據說是時王看上的,所以問了一句。 不想時王否認了,說那人只是郡主看上的,他看上的另有其人?;噬蟻砹伺d趣,問是誰。他笑了一下道,明日皇兄見了,自會瞧得出來。 可不是一眼就瞧了出來,那姑娘打從門那兒一進來,就讓人眼前一亮,周圍的景物人都失了光彩,真是自帶焦點,讓人看不進去別的。 站定后,她只看了時王一眼,皇上當即確定,肯定是這姑娘了??磥?,一向不近女色,不懂情,。欲的幼弟,也逃不過美人關,這一遇到好的,立馬就開竅了。 皇上當即放下了心來,只是,他的一番試探,戚氏并不溫順,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過這點小事,還是由阿弈去煩惱吧。他早該到了為情愛之事煩惱的時候了。 待十二家女眷都覲見完太后落坐后,皇上與時王就離開此院,去到了前面,那里沈大人等人正等著皇上去開席。 時王一走,戚緩緩繃著的肩頸松快了一些,明明是時王騙人在先,對不住她,怎么好像她做了虧心事一樣。一會兒,她還想著要找他問個明白,再這么慫下去可不行。 宴席上,太后和藹可親,郡主這些日子也與大家有所熟悉,可謂和樂融融 ,氣氛輕松。 但戚緩緩還是感受到了周圍人微秒的態度。 有同情的,有看笑話的,但她們就算再嫉妒滕夫人與滕大姑娘,也不敢當著太后與郡主的面表現出來,只對戚緩緩母女沒那么多顧忌。 呵,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于王府做夫人、做妾,難道是什么好事。 戚緩緩向滕殷羅看去,正被對方逮了個正著,四目相對,戚緩緩從滕殷羅眼中看到了憂慮。 她是該憂慮的,王妃下面是側妃,再下面是妾妃,后面還有無數的侍妾之位,也不知郡主肯賞她個什么,不過說到底都不是正妻。 兩個無比熟悉的年輕女孩兒,往常不是沒有暗中較勁、暗暗比試過,但此刻,皆失了靈動,眼中的哀氣驅也驅不散。 席散,有宮人過來讓戚夫人留步,說是太后請戚大姑娘過去,有話要說。 戚夫人想問出更多詳情,對方卻多一句不言,戚夫人想跟著去,也被強硬地攔了下來,說是太后的旨意,只召戚緩緩一人前往。 第11章 戚夫人來不及交待她什么,戚緩緩就被宮人帶著,繞了個院墻,來到一間正屋前。 “姑娘稍候?!闭f著宮人進去稟報了。 沒一會兒,來人示意她進去。 進屋一看,太后與郡主都在。戚緩緩向二位行禮,郡主未語,太后讓她起,然后又道:“抬起頭來?!?/br> 規矩都是懂的,就算貴人叫抬頭,也不可直視貴人,戚緩緩聽令抬著頭,眼晴注視著太后衣領的位置。 太后好久沒有說話,郡主也沒有,屋里很靜。戚緩緩從來沒經過這樣的場面,她不過是個十多歲從來沒有出過崔吉鎮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種感覺與當初看到時王與郡主并肩站在攏煙寺的高階上相似,壓迫壓抑。 太后在實實在在地打量戚緩緩,剛才在東園擺宴的時候,離得遠事又多,看不真切也沒那心思?,F在連戚緩緩的一個頭發絲都不想放過。 一切皆因太后的一顆cao不完的老母心,她的弈兒還是第一次主動想要什么東西,若真是個物件也就罷了,太后不會上心。但這次是個女子,是個大活人,且是要進時王府的。 事關王府日后能否安寧詳和,太后不得不上心,這眼是必須要替兒子掌一掌的。 未見到戚緩緩前,太后聽郡主說了一嘴,若她說的是真,太后對戚氏是不滿意的。剛才在宴上,見戚緩緩與她母親進來,太后就蹙了眉,風華太盛。 后來皇上問她話,她表現得有棱角不和軟。這第一面就惹得太后連連不喜,心道郡主果然客觀,并不是出于嫉妒之心而有失公允。 此刻再見,近距離打量,太后的臉色是冷的。 “你不過才十七,又從來沒有出過崔吉鎮,穿衣打扮竟是比京都宗族家的姑娘還要奢靡?!?/br> 太后語氣不善,戚緩緩沒想到太后一開口,就是好大一個下馬威。這就是欲加之罪了,她所穿所戴皆不違制,家里合法經營,按制交稅,每一文錢財都來的明明白白,穿自己家花錢置辦的衣飾,就算是太后又關她何事。 這話說不得,頂撞貴人,視為忤逆。 戚緩緩只能道:“太后教訓的是,小女以后改?!?/br> 改不改的太后根本不在意,她今日把人叫過來,就是來敲打的,也是做給郡主看的。阿媛明確表態,不喜戚氏,但礙著弈兒的意思,她也只得同意戚氏進門。 且不說太后是郡主的姨母,就以她的眼光,也不待見戚緩緩。她與郡主眼光一致,都覺得滕殷羅是妾妃的最佳人選。也只是妾妃,區區小鎮的商戶之女,能抬舉到妾妃已該感恩。 若要太后來說,滕殷羅她也沒多滿意,京都那么多好姑娘,何必要到這里來挑揀,不過是阿媛的小心思作祟罷了。 這是看弈兒對戚氏上了心,才想著一下子弄進府中兩個,好權衡制約。抬舉一個到妾妃,另一個論出身只能是最低等的侍妾了。 太后只猜對了一半,她可不知自己的兒子與外甥女私下的打算,只做形式上的夫妻,各不干擾。不過是圖個可心的世子,郡主才這樣cao作的。 太后不了解不要緊,只要能助郡主辦成此事就行,戚氏若進王府,只能是最低等的侍妾,這樣她就不能在王妃、側妃、甚至妾妃之前生育自己的孩子。 連孩子都不是說生就生的,郡主就不怕到時時王憐寵,把生母不可她心的孩子硬塞給她,讓她被迫接受。畢竟那該是三年后的事了,三年無所出,她一個占著王妃之位的主母可沒有底氣說出不抱養再等等的話。 就算她與時王沾親帶故,一同長大,也不能全信了男人的話,也該未雨綢繆。 所以今日就是要讓戚氏明白,就算時王看上她,上了她,讓她入府,她也只能是侍妾,不服有太后震著,休要起了妄念與野心。 “哀家已知,時王在此地的這些時日與你生了情??ぶ魇悄阄磥碇髂?,她寬仁心善,準了你進王府,但要記得自己的身份。你以前經常與滕家大姑娘爭比,以后不許了,她在你之上,王府不比閨閣,你要忘了之前與之相處的樣子,要尊她、敬她。對家主與主母更要如此?!?/br> 太后語氣森然地說出了召她過來的目的,原來是這。 戚緩緩的心一直往下沉,她以為在得知沈弈是時王時,她夠絕望的了,不想還是心存了最后一份希望,這會兒才有了這許多下沉的空間。 一顆心沉到底,碎了。戚緩緩在心里道,這下好了,省事了,不用去找時王問個清楚了。 原來,他娶妻納妾什么都不耽誤,除了一個側妃之位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戚緩緩悲憤驟起,怪她,全程不自愛。一開始就上趕著,只因喜歡對方,抱著一顆真心就沖了,后來,人家的奴仆不過說了幾句,就自愿以身解毒,還自我感動是兩情相悅,執手相助。 戚緩緩覺得惡心,惡心那個虛假的沈弈,惡心高高在上的郡主與皇室,為滕殷羅與她自己感到惡心。 戚緩緩沖著太后與郡主鄭重地跪了下來,雙手抵額伏在地上,聲音無比清晰地說道:“太后娘娘,郡主殿下,時王殿下下榻我鎮,小女只以為他是沈弈沈公子。小女自知身份,不敢妄想高攀時王殿下,娘娘與郡主誤會了,小女與時王殿下并無私情,更不會妄圖進王府?!?/br> 太后不知,郡主是知道的,她不是已把身子交付出去了嗎,已是時王的人了,怎會如此決絕地急于與他劃清界線?她瘋了不成,郡主非常不解。 按理太后本來就不喜戚緩緩,她能擺正自己位置,知難而退是好事,但太后心中并無喜色,甚至有點堵,這丫頭在太后心中又多了一個缺點,太過傲氣。 太后最看不上京都里那些傲氣的大宗族,大杭建朝三代帝王,開國皇帝也就是她家公,那時根基不穩,自然處處倚仗這些宗族,皇室的尊貴與現在差了很多。 但現在不一樣了,皇室強盛,大宗族勢弱,此消彼長。但還有些冥頑不靈因循守舊的宗族,維護著他們那搖搖欲墜的傲氣。就像眼前的戚緩緩,什么都沒有,雖老實地跪伏在你面前,卻仍能讓你感受到她高昂的頭顱。 這時外面有人進來,在太后耳邊耳語了幾句,太后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戚緩緩,道:“你退下吧?!?/br> 戚緩緩微頓,她說了這許多,太后卻再沒個說法,到底什么意思。但太后讓退,她就得退。 她不知道來人告訴太后,時王知道她被太后叫了去,已往這邊趕來。太后一想,正好,讓他們兩個自己說,省得讓弈兒誤會是她棒打鴛鴦。 是以,戚緩緩剛出太后這屋,就被金魏攔住,拱手道:“戚姑娘,殿下在前面,奴婢引您過去?!?/br> 戚緩緩后退一步,惹得金魏不明所以地抬頭看她,戚緩緩道:“我母親還在前院等著我呢,就不叨擾殿下了,我得趕緊過去與母親匯合?!?/br> 金魏著實沒想到,一向恨不得粘在他們殿下身邊的人,此刻竟會推辭殿下的邀約。 是害羞畏懼殿下的身份,還是在太后娘娘那里受到了威嚇? 這些念頭只在金魏腦中一閃而過,于他最重要的是完成殿下給的任務,殿下要見戚姑娘,那戚姑娘就得隨他過去,管她要與誰匯合。 反正殿下的身份已曝光,金魏也不用裝了,他可是王府里的帶領事校,若是連個小姑娘都帶不回去,他也不用跟著王爺回王府了。 金魏的強硬是戚緩緩沒見過的,本以為他只是公子身邊的小廝,現在看來,是在貴人面前得臉的大奴。 “若是姑娘急著見戚夫人,奴可以把戚夫人一并請過來?!彼莻€“請”字咬得極重,戚緩緩知道妥不開,道,“帶路吧?!?/br> 沒走多遠,金魏一指:“請進吧?!?/br> 戚緩緩看到了時王,這是距上次廂房中離別,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獨處。 戚緩緩正欲行禮,時王忽然回頭,他臉上掛著她所熟悉的笑,連衣服都換了,隨意的裝扮,看不出他王爺的身份。 這副作派弄得戚緩緩一時恍惚,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夢吧,沈弈這不是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嗎。 他向她走來,看到她腰墜亂了,很自然地伸出手,垂眼幫她整理,一邊理一邊輕聲道:“孤需要重新介紹一下自己,孤姓倪名庚,字弈章,是大杭的時王?!?/br> 戚緩緩驚醒,拂開了他的手,然后馬上跪到地上:“小女叩見時王殿下,小女罪該萬死,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對殿下多有冒犯,還請殿下看在小女愚笨的份上,饒過小女的種種?!?/br> 第12章 剛還在倪庚手上的墜子,隨著戚緩緩突然的動作而碰在了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倪庚慢慢抬起眼來,道了一聲:“可惜了,這墜子要不得了,出裂了?!?/br> 戚緩緩只覺貴人難測,有話不明說,太后是,時王也是。她低著頭,等待著時王殿下明白她的意思后,給她個痛快,從此兩不相欠,各行其道。 “太后嚇到你了?”倪庚問。 戚緩緩不抬頭只搖頭,倪庚道:“不要怕,我說過,一切交給我,你只要耐心等待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