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本色 第4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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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們律所做顧問,我找些事給你解悶,不是挺好嘛。沒事的時候咱哥倆還能喝喝茶,回憶回憶過去。 再說了,以目前盛德律師事務所的名氣,我還能拿你的大名在外打廣告做壞事?!”萬可法笑道。 “你可別這么說,我有啥大名啊,不過是一個退了休,吃飽等死的老家伙?!苯鸫婧S行擂?。 “金老,您看我們盛德律師事務所目前發展的確實還行,我在法大讀書時的導師,也是我們律所的顧問,目前我們律所有十多位顧問,都是圈里公認的專家。 您放心,我們請顧問的目的是為了培養青年律師的專業能力,聽取各方面的專業意見,提高辦案質量,不是為了扯虎皮?!狈捷W繼續說道。 “好吧,你們都這么說了。我也不能老端著,咱得識時務不是?!苯鸫婧P呛堑恼f完,隨之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如果哪天咱律所的業務與我兒子他們律所的業務碰到了一起,我要求回避?!?/br> “這個你放心,你兒子他們律所是紅圈所,咱們律所這點體量和底蘊,跟人家沒法比。而且短時間內咱們律所沒有向京城擴展業務的計劃。兩家律所碰上的幾率不大。 即便以后真碰上了,你不提,我們也會提示你回避。不會讓你參與?!比f可法回道。 “好,這樣最好?!苯鸫婧M意的點頭道。 “這是顧問協議,你先看著,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明天咱們見面再商量?!狈捷W見對方點頭,急忙趁熱打鐵,把協議拿了出來。 眼見著聊到了中午,方軼和萬可法想請客,但是被金存海拒絕了。金存海提議讓二人嘗嘗自己做的手搟面,萬可法和方軼欣然同意,跟著忙活起來。 方軼發現眼前白發蒼蒼的老者很樸實,簡簡單單的一頓手搟面讓他與金存海之間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方軼明白,這是萬可法在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資源介紹給他,看來胖老頭是真想退居二線了。 …… 次日上午,金存海帶著房新月的父母來到了盛德律師事務所。 “方律師,這是房新月的父親房祖根,母親魯良芬。老房,這就是我之前跟你們提到的方律師,他是咱們省里有名的刑辯律師。 前段時間那個殺人、強jian的案子就是他辦的,被告人無罪釋放。方律師的專業能力你們盡可放心?!笨吹贸鰜?,房祖根兩口子對金存海非常信任,在金存海介紹方軼的時候,房祖根頻頻點頭。 方軼邊聽金存海介紹,邊打量眼前的老倆口。 昨天在金存海家吃手搟面時,金存海向方軼和萬可法大概介紹了下房家的情況。房祖根夫婦都是退休工人,家里不愁吃穿,干了一輩子工作,本該享清福的年紀,卻因為女兒的事愁眉不展,老兩口坐在對面像是被抽干了精氣神一般。 “方律師,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昨天見面的,結果臨時有事……”房祖根略顯尷尬的說道。 “沒關系?!狈捷W一笑,既然房祖根來見自己,很有可能他沒有與昨天那位律師簽約。 “老房,你別有什么顧慮,今天咱們來見方律師,也是讓你多一個選擇。你和方律師好好聊聊,我去見位老朋友?!闭f完,金存海離開了會議室。 “房先生,您對您女兒的案子了解多少?”方軼一臉嚴肅的看向對面的老倆口。隋夏在一旁拿著筆,隨時準備記錄。 “說實話,我們對女兒的事了解不是太多,一年前我女兒就搬出去住了,以前每周末都會回來,每次她回來,我們都會因為她對象的事吵架。 后來她一個月回來一兩次,放下東西跟她媽說兩句話就走,連飯都不吃……”房祖根哀聲嘆氣的說道。 “還不是你個死老頭子,每回新月回來都跟她吵架,飯都吃不好。要不然咱家新月至于這樣嗎?”魯良芬擦起了眼淚。 …… 第1047章 很不穩定 主任辦公室內,萬可法給金存海倒了一杯茶水:“老金,房家的事怎么樣?” “早上,老房跟我說,昨天他們倆口子見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律師,很有氣勢,據說挺有名氣的。 后來我打電話一問才知道,那位律師年紀雖然大,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新律師,才拿律師證不足兩年,以前一直在公司當法務,司法考試早就過了,但是一直沒申請律師證。而且也沒什么拿的出手的案例。做律師完全是出于閑著沒事,想賺點外快?!苯鸫婧:攘丝诓杷?,說道。 “這樣的人也敢做刑事案子?不怕案子沒辦完,自己先進去!”萬可法驚訝道。 “你想多了,我猜那位老律師不過是個牌面,實際辦案子的不是他,是之前那位律師?!苯鸫婧PΦ溃骸澳銈兟蓭熃?,牛鬼蛇神太多,套路也多,稍不留神就得被騙?!?/br> “這話說的,好像除了律師行業,其他行業都誠實守信似的。這就是江湖,江湖里雖然從來不缺坑蒙拐騙之輩,但也有認真辦事,以專業服人的?!比f可法反駁道。 “得,我說不過你,不過你說的也是事實,樹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苯鸫婧PΦ?。 半個多小時后,方軼走進了主任辦公室。 “小方,咋樣?簽了嗎?”萬可法抬頭看向進門的方軼。 “隋夏正在協助房家老兩口簽委托,先簽的會見和閱卷,律師費二萬元。等看過案卷后再談后面委托的事。老房兩口子對案情知道的也不多?!狈捷W回道。 “得,我也該走了。之前給我的顧問協議我都看過了,就這樣吧。協議我已經簽過字了?!闭f著金存海從包中拿出了之前方軼給他的聘請顧問的協議,遞給了方軼。 “好嘞,所里蓋完章后,我讓人給您送過去?!狈捷W接過協議,心里非常高興。 …… 看守所內,方軼和隋夏見到了被告人房新月,她長相清純的,只是臉色有些煞白,臉頰消瘦,齊肩長發隨意的扎在頭后,顯得有些雜亂。她給人的感覺很狼狽。 房新月將案發當晚的情況說了一遍。 “房新月,按照你的說法,被害人牛佳艷是被其母鄧詩云所殺,不是你殺的?”方軼問道。 “是,我當時去找鄧詩云,想讓他離開我男朋友叢明昌,但是她不肯,我們吵起來,后來她拿刀捅我,結果捅到了她女兒牛佳艷?!狈啃略禄氐?。 “當時鄧詩云捅到牛佳艷后,你做了什么?”方軼問道。 “我當時心里特別害怕,趁著她救女兒的功夫,我拉開房門跑了?!狈啃略抡f道。 “你知道有人受傷,逃出房門后,有沒有打電話叫救護車?”方軼問道。 “沒有,我當時特別害怕,怕她追我,所以我出了院子后沒命的跑,根本就沒想到叫救護車?!狈啃略卵凵裰新冻鲶@慌之色。 “你有什么話要我們轉告你父母嗎?”方軼問道。 “他們還好嗎?”房新月眼神閃動。 “還好?!狈捷W回道。 …… 二日后的下午,方軼和隋夏在辦公室內翻閱著昨天下午去法院閱卷拿回來的材料。房新月故意殺人案的案卷是方軼去看守所會見的當天下午被檢察院移送去法院的。 “師父,案卷中被告人房新月的供述一共有七次,前六次的內容都差不多,但與咱們之前聽到的不太一樣。 只有最后一次供述的內容與咱們之前會見時得知的情況大致相同,但也存在一些差異。 被告人的供述很不穩定?!彼逑陌欀碱^,右手轉著鉛筆,左手拿著案卷中最后一份供述,看向方軼。 “前六次她是怎么說的?”方軼放下手中的材料,問道。 “根據房新月的供述,她和男朋友叢明昌(有婦之夫)同居一年多,叢明昌承諾離婚后和她結婚。 但在元旦放假的時候,她發現鄧詩云和叢明昌有一腿,隨后叢明昌向她提出分手……”隋夏將房新月的供述敘述了一遍 根據前六份供述,一月底的時候,房新月在路邊小店買了一張手機卡(未用身份證),專門用于和鄧詩云聯系。 一開始,她以叢明昌妻子和meimei的身份勸鄧詩云離開叢明昌,但是被對方拒絕了,由此生恨,遂產生殺死鄧詩云的念頭。 二月底的時候,她通過電話聯系鄧詩云后,確認后者已經從老家回來了,便以叢明昌meimei的身份去了鄧詩云的家。 在進門之前,她在村里的超市買了奶茶飲料、雞爪子、豬頭rou和一些小吃。當晚鄧詩云的老公牛旺值班沒在家,兩人還有鄧詩云三歲的女兒牛佳艷吃喝后,當晚她換上了鄧詩云的睡裙,她倆就坐在床上聊天,聊鄧詩云和叢明昌的感情問題。 在聊的過程中,鄧詩云從床頭柜里拿出一把刀把纏滿銀絲的小臧刀,說是叢明昌送給自己的。 她們在聊天時,抽了很多煙,又一起喝了奶茶,喝完后就睡了,鄧詩云將吃過的空袋子收拾到垃圾袋里扔到外面。 房新月睡覺時想起了叢明昌為了鄧詩云與自己分手的事,越想越生氣,就拿起床頭柜上的臧刀在鄧詩云左胳膊上劃了兩刀。她發現鄧詩云胳膊流了很多血,但鄧卻沒什么反應。 她覺得可能是因為二人抽了很多煙,而且她枕著鄧詩云的胳膊睡覺,把鄧詩云的胳膊枕麻了,所以鄧詩云才沒有反應。 這時,鄧詩云的孩子醒了,喊口渴,叫mama,她害怕鄧詩云醒了看到胳膊上的傷口,便用手去掐孩子的脖子,孩子哭鬧掙扎,她就用刀在孩子脖子上戳了兩刀,直到孩子不動。 她怕鄧詩云死不了,又用刀在鄧詩云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刀子用完后,她就放在床頭柜上了。 天亮后,她聽到外邊有人開院子的大門,因為衣服上沾了很多血,就換上干凈的衣服,拿了鄧詩云的手機,用塑料袋裝了沾血的睡衣,出了鄧詩云家門,走到村里街上,把裝衣服的塑料袋扔到垃圾筐,把手機扔進了村頭的公共廁所里。 第1048章 疑點重重 “房新月在最后一次供述中提到,她與鄧詩云發生爭吵后,鄧詩云拿起臧刀捅她,她把一旁的牛佳艷拉到近前抵擋,結果刀子捅在了牛佳艷身上。 之后她趁著對方不注意,拿了門旁的一根木棍打在鄧詩云后腦上,將其打暈,然后用刀子割鄧詩云手腕?!彼逑恼f道。 “嗯,從目前的證據來看,這案子有很多疑點,證據之間也有矛盾的地方,很多細節都沒搞清楚,雖然從表面上看房新月有作案的時間和動機,但證據明顯不足。我覺得咱們可以做無罪辯護?!狈捷W說道。 “我去給房祖根打電話,約他明天上午來所里談委托?”隋夏問道。 “好,你去吧!”方軼說完,又拿起了案卷。 次日一早,律所剛上班,房祖根和魯良芬便心情忐忑的走進了律所。他們不知道方軼會給他們帶來什么樣的消息,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房先生,我們會見了您女兒了,也看了案卷,從目前在案證據來看,我們認為本案證據不足、公訴機關的指控不能成立?!狈捷W看向對面的房家老兩口。 “您的意思是這案子與我女兒無關,我女兒是無辜的?”魯良芬激動的嘴唇有些顫抖。 “案件的實際情況是怎樣的我們不好下定論,我們僅僅是對現有證據進行分析后,得出的上述結論。 從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來看,房新月與叢明昌、鄧詩云三人之間存在感情糾葛這是事實,房新月得知叢明昌因鄧詩云要與自己分手而產生怨恨心理,具有作案動機。 另外,房新月與鄧詩云在案發當日多次電話聯系,并去過被害人家里,也就是作案現場,說明她具有作案時間。 上述兩點對您女兒十分不利。 但證據中對您女兒有利的是,偵查人員從被害人鄧詩云的睡衣及床單上的血跡中檢出了地西泮及阿普唑侖成分,而含有地西泮及阿普唑侖成分的鎮靜藥物來源及殘留物去向,卻缺乏相應的證據證實,不能證明是您女兒帶去的。 您女兒房新月歸案后雖作過有罪供述,但從未供述過使用鎮靜藥物,這是本案的一個疑點。 除此以外,房新月供述中提到的奶茶杯、煙頭、手機、血衣等物證,均未提取到案,無法印證她供述的真實性。 現場提取的臧刀也未作指紋鑒定,且刀上未檢出死者牛佳艷的血跡,不能確定該刀是作案工具,也不能確定房新月曾持有該刀。這與您女兒的有罪供述不一致。 而且公訴機關提供的證據相互之間存在一定的矛盾,無法排除合理懷疑。更無法證明您女兒就是兇手。 所以我們認為,這個案子我們可以做無罪辯護。當然具體法院會如何判,還得看庭審情況,存在一定風險?!狈捷W解釋道。 “嗯,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案子是實情不好確定,但按照現在的情況看,我女兒很有可能不會被判死刑,有被判無罪的可能。是這樣吧?”房祖根想了想問道。 “是的,就是您理解的意思。您是想繼續委托,還是……”方軼點頭道。 “我女兒被判無罪的可能性有多大?”房祖根猶豫片刻后,滿眼期盼的看向方軼。 “抱歉,我不能給您準確的百分比,但是我覺這個案子還是有機會的,關鍵看檢察機關是否會補充其他證據材料,以及庭審情況?!狈捷W回答道。 “嗯,假如我們把我女兒的案子委托給您,律師費需要多少錢?”房祖根問道。他有心將案子委托給方軼,但是又怕律師費太高,他負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