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上億,滿朝文武跪求我別死 第3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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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籌備了七個月, 熙和帝下了一道又一道指令,給容昭準備了龐大的船隊,豐盈的物資, 還下令晉海大將軍裴關山親自護送。 欽天監算好日子,容太傅出海之日,近在眼前。 城樓之上。 張長言問:“你后日出發?” 容昭點點頭,目光看向前方, “后日從京城出發, 月底從交州出海?!?/br> 張長言看向她,目光帶著不舍。 片刻后, 他深吸一口氣,輕聲問道:“皇上知道嗎?” 容昭搖頭,手背在背后,神情溫和, 嘴角噙著笑容, “他不知道, 說是不許人告訴他?!?/br> 從欽天監測算日子時, 熙和帝就下令——不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太傅出海之事,更不許提離開時間。 張三長嘆口氣。 他理解熙和帝,這幾個月, 他心里曾經升起過無數念頭,想要將容昭留下。 他是因為做不到。 熙和帝卻可以。 選擇不知道,恐怕是擔心到時候強行留下她…… 張長言眨了眨眼睛,將濕潤咽回去,又問:“你不失望嗎?” 容昭搖頭:“便是送我, 也終有一別?!?/br>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心之所向, 便在一處。 張長言似乎有些明白,恍惚點頭。 容昭收回視線,看向張長言:“這幾個月,我將能教給你的都教給你了,丞相退下時,你應當會升戶部侍郎,戶部之事,都交給你?!?/br> 張長言重重點頭。 七個月的準備時間,不單單是朝廷準備容昭出海的東西,還是容昭準備的時間。 她將戶部之事幾乎都交給了張長言與徐尚書等人。 張長言做得很好。 張三這些年一直跟著她,行事作風,很多方面與她幾乎一模一樣。 又給她代管了許久的產業,銀行也沒少接觸,如今將自己手上的事情交給他,容昭很放心。 而原本屬于自己的產業,現在是容五娘在管。 她做得很好,安慶王府的每個人都有事業,也都很好。 張長言重重點頭。 隨即,他眨了眨眼睛,聲音沙?。骸爸懒?,你自己好好的,戶部之事,我會好好學,還有朝廷那幾個女官,也會好好的?!?/br> 這七個月,還有許多事情發生。 劉婉君升官了,雖然只是前進一步,但這一步,至關重要。 而接替她這個商會事務長的,也是一個女子。 工部入了一女官,極擅巧計,容昭此次出海的炮就是她所改良,熙和帝特別封賞。 除此之外,還有青州銀行行長,以及另外兩州的副行長,皆為女子。 有容昭在前,女官之事,并非難以接受。 她們的路依舊比男子難走,但至少,有了一條路,容昭離開朝堂,她們還在一步步往前,不會停滯。 千萬星光匯成海,一往無前。 聞言,容昭笑著搖搖頭:“你啊?!?/br> 張長言徹底忍不住,看向她,眼眶濕潤,聲音哽咽:“阿昭,無論到哪兒,希望你達成所愿,一世安好?!?/br> 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髻。 嘴角在上揚,眼中泛著水光。 容昭笑著應下:“好?!?/br> - 兩日后。 容昭從京城出發,相熟的人都來送她,包括安慶王府。 林氏已經哭了好幾場,此時還是沒忍住。 容屏呵斥她:“哭什么?阿昭是為了大雁朝出海,況且,她又不是不回來了!” 說完,他自己也哭了。 容昭給他們擦干凈眼淚,眼眶微紅:“父親,母親,好好的,過些年,未必不會回來,海航安穩后,你們也可去海外看看?!?/br> 聞言,林氏和容屏不住點頭。 旁邊,白氏、容五娘等人也都紅了眼睛。 告別的話說再多次,也還是會不舍。 白氏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滿臉淚水,屈膝行禮。 當年,她是一個滿腹怨氣的側妃。 如今,她是報社主編,她的世界很大,見到了無數風光,再也不會困頓于后宅。 皆因阿昭。 容昭改變了很多人的一生。 容昭深吸一口氣,看向旁邊,許許多多人來送她,滿朝文武,除了走不開的,幾乎全都到場。 容昭的目光停在張長言和關夢生身上。 兩人都成熟了許多,望著她,目光濕潤,卻帶著笑容,滿眼祝福。 再看向劉婉君。 這姑娘顯然哭了許久,見她看過來,平穩住呼吸,溫柔道:“容世子,此去大海無垠,山高水遠,一路珍重?!?/br> 容昭微笑頷首。 時間已經差不多,她上了車隊的馬車。 而后轉身,容昭抬手,彎腰,長袖平齊,行了一禮,聲音含笑,一如往初:“再見,珍重?!?/br> 直起身后,她進了馬車,揚聲道:“出發!” 車隊前行。 身后,所有人朝著馬車方向,齊齊還禮。 ——大海無垠,世子珍重。 - 皇宮。 熙和帝正在批改奏折,他目光沉靜,安安靜靜地批改著一份份奏折,殿內悄無聲息。 他喜靜,小黃門都保持安靜,沒有一點響動。 突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很慌亂。 在提筆時,甚至打翻了硯臺,筆落在地上,滿地狼藉。 裴懷悲呆呆看著。 “皇上……”小黃門小心翼翼上前,收拾。 他問:“今日是何日?” 小黃門聲音越發輕了:“七月三十?!?/br> 嘩啦啦…… 奏折等東西落了一地。 裴懷悲顧不得滿地狼藉,直接抬腳越過,他腳步匆匆出去,后面跟了無數的人。 “皇上!”一路驚呼。 他不停,去馬舍牽了馬,翻身上去,一路疾馳,沖出宮門,一路上,驚動無數人,后面小黃門、侍衛、官員,跟了無數。 湯先生也翻身上馬,慌慌張張跟上去。 “皇上!” 裴懷悲不停,沖上永明路,往交州方向去。 快馬加鞭,轉眼疾馳過了八十里路。 身后,浩浩蕩蕩的侍衛們不敢攔,只敢墜在身后,一路驚呼。 八十里,徹底出了京城。 湯先生追上來,急切道:“皇上,快停下,太傅今日出海,此去交州,已經追趕不上?!?/br> 前方,快馬又疾馳了幾里。 而后,驟然間勒馬,馬兒抬起前蹄,長吁一聲。 “阿昭——”他一聲悲鳴,吐出一口鮮血,從馬上跌落下來。 “皇上!” 侍衛們飛撲上去。 裴懷悲望著前方,直道看不見盡頭,他已滿臉淚水。 追出八十里,不夠,他只想追著容昭而去。 可勒住韁繩,是屬于熙和帝的理智與肩上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