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聲音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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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臨夏這樣的“瘋婆子”,和梁峻結婚那天就惹了一眾紅眼病,如今離了婚,正是看笑話的時候。 不過臨夏不在意。 民政局門口,臨夏呼了口氣。 不知道是徹底解脫的痛快還是強忍不下的心痛。 也不重要了。 梁峻跟在她身后,看對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小夏,”他忍不住叫住她,“這些年委屈你了?!?/br> 臨夏仿佛被狠狠擰了一下鼻根,酸得她沒敢回頭:“不委屈,是我要謝謝你?!?/br> 梁峻沉默片刻,又到:“小冬的病,我還是繼續接她——” “不用了,”臨夏回頭,紅著眼沖他笑了笑,“梁峻,別做爛好人?!?/br> 她綁著長發,衣袖半卷,像是永遠都保持著一種“立刻干活”的狀態,就連走路都帶著風。 從二十出頭,直到現在。 一點兒都沒變。 “臨夏,”梁峻突然抬腳,幾步追上去,“你有一點在意過我嗎?” 臨夏擰了車把,駛上小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 離婚當天,臨夏就把飯館給盤出去了。 她干什么向來風馳電掣,大概也是早就有所準備。 沒有梁峻在后面撐著,一個女人家干飯館肯定得被欺負。 人心難測得很,她不愿做落魄的弱者。 不過生意還是得干,臨夏在一中校門口租了個巴掌大的店鋪,準備學著大城市干奶茶生意。 當初結婚時臨夏沒帶嫁妝,也沒收梁家的彩禮。 這些年梁峻給臨冬看病的確貼了不少錢,說實話臨夏一時半會兒也還不起。 離婚后她凈身出戶,只帶走了自己干飯館這些年給臨冬攢的醫藥費。 迫不得已挪出來一些當本金,臨夏難受得一個人憋在出租房里落淚。 裝修和加盟都要錢,大筆大筆的資金砸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水花。 那個周末家里氣氛一度低沉到了極點,大姐在家時臨春臨冬都不敢說話。 “別擔心,”臨夏疲憊地捋了把頭發,“有手有腳就不會吃不上飯?!?/br> 她看著兩個meimei,沖她們抬了抬手:“過來,給我抱抱?!?/br> - 周一,輪到高二年級組升旗。 臨春作為年級代表在國旗下講話。 這種活動蔣以聲一般都不會參加,他不喜歡人群聚集的地方。 不過這次他實在想看看小啞巴怎么念稿,在好奇心地促使下還是跟著一起下了樓。 一中雖然學生不多,但cao場更小。 而且校長看竟然還有空位,就讓高三年級組也一并下來了。 兩個年級加在一起,讓本就狹小的空間更加擁擠。 蔣以聲身邊幾個男生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酸臭味。 他往另一邊偏了偏臉,站了一會兒被熏得腦殼疼。 強忍著不適,等廣播奏完國歌。 臨春登臺,把演講稿交給趙老師,自己在一邊打手語。 原來是找人幫著念。 蔣以聲好奇心得到滿足,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個鬼地方。 轉身從后排開溜,出隊伍時剛巧撞上保潔大爺正在掃灰塵。 一人多高的掃帚用力一揚,直撲蔣以聲的面門而來。 即便是涵養極高的少爺,此刻也忍不住罵了一句“臥槽”。 保潔大爺拄著掃帚:“咋還竄出個人?!?/br> 蔣以聲捂住自己的口鼻,躬身咳得面紅耳赤。 “啥?”保潔大爺沒聽懂,“你咋嗆著了?” 蔣以聲懶得跟他廢話,徑直走向公共廁所,彎腰擰開水龍頭對著自己的鼻腔沖水。 他有輕微的灰塵過敏,方才直接對著臉來的一下,回去后身上估計得起疹子。 冷水濕了衣袖,碎發粘在皮膚上。 蔣以聲在流水中呼氣,又忍不住咳嗽,閉上眼去摸口袋里的紙巾,卻突然被握住手腕,掌心里塞進來一團柔軟。 男生濕透了的手掌按住水龍頭后的墻壁,小臂上肌rou緊繃,青筋突起。 蔣以聲呼吸急促,艱難地睜開眼睛往后看去。 臨春的表情有些慌亂,把紙巾塞進他后又抬手試探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 她打著手勢,著急地“啊”了一聲,又低頭把更多的衛生紙塞給他。 蔣以聲下巴上還掛著水珠,嗓子里癢得厲害,連帶著呼吸也有點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說話臨春能不能看懂。 但懂不懂都得說。 “帶我去醫院?!?/br> 第18章 18 臨春嚇得不?輕, 直到把蔣以聲送進學校旁的診所,還有那么些驚魂未定。 “灰塵過敏,”蔣以聲單手按在柜臺, 咳得滿臉通紅, “不?嚴重, 但?是咳咳…” 雖然相較于之前咳得沒那么劇烈,但?說話還是斷斷續續,呼吸道?連著嗓子,癢完之后?跟火燎一樣, 一呼一吸都讓人格外難受。 醫生看蔣以?聲濕了的袖子,問道:“已經清洗過了嗎?” 蔣以?聲點點頭,啞著聲說:“拿點藥就行?!?/br> 臨春跟個?小兔子似的, 一會兒?站他左邊, 一會兒?又?跑去右邊。 怕自己?湊近了礙事,可?走遠了又?不?放心。 蔣以?聲捂著嘴, 她也看不?見說了什么,臨春還以?為有多嚴重, 眼眶都紅了一圈。 其實蔣以?聲灰塵過敏也不?是特別嚴重,除了霧霾天氣都不?用太過擔心。 可?能是桐紹這個?地方?天生跟他犯嗆,從踩上這片土地開始,蔣以?聲的呼吸道?就覺得不?舒服。 “你別著急, ”醫生把藥給了蔣以?聲, 話卻對著另一邊說,“他沒什么事?!?/br> 蔣以?聲聽到這話,才想起還跟來了個?尾巴。 擰著眉偏頭看過去, 對上姑娘家紅彤彤的眼睛,更像兔子了。 “哭什么?”他又?笑著咳了一聲。 嗓音粗得厲害, 聽著都剌耳朵。 不?過好在臨春聽不?到。 她只是半張著嘴,雙手一起摸摸自己?的臉,擺擺手證明自己?沒掉眼淚。 蔣以?聲清了清嗓子,低頭拆藥盒。 臨春拿了一次性水杯,去飲水機給他接來了一小杯溫水。 “謝謝?!?/br> 蔣以?聲坐在診所休息區的塑料凳子上,把手心里的藥片吞下去。 喉結上下活動,溫水灌下去一杯,忍忍還是想咳。 臨春拿過他手上的杯子,又?去接了一杯。 再回?頭,看蔣以?聲大岔著雙腿,躬下上半身,把臉埋進掌心。 咳得頭疼。 臨春連忙過去蹲在他的身前,想像對待臨冬一樣拍一拍后?背。 但?少年體格比他大出一圈,她舉著手臂幾乎要高出自己?頭頂。 也就這么一個?動作,臨春突然意識到對蔣以?聲和臨冬不?太一樣,她這樣做實在是有點不?妥。 所以?只好又?悄悄收回?胳膊,手指點點對方?的小臂,把水給他。 蔣以?聲的咳嗽悶在手心,從指縫中看見臨春蹲著,小小的一團。 他又?有點想笑。 于是咳得更厲害了。 臨春不?明所以?,腦袋上往下掉著問號。 大少爺怕不?是把腦子也給咳出來了,一副面紅脖子粗的狼狽樣,竟然還能笑得出來。